第29章 君前露臉
李夫人勾着皇帝的脖頸，軟軟糯糯道：“陛下最近起色好了許多，這夜裏頭寒氣重，讓妾身伺候您歇息吧。”
皇帝對李夫人這媚眼橫波哪裏抵擋的住，病了四個多月可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對女色亦是疏遠。他起身樓主李夫人的腰肢往內室走去，李夫人回首看了眼羅绮，對她眨了下眼睛示意她稍安勿躁。
羅绮點點頭，表姑姑告訴她這次只是讓她在皇上面前露個臉，等過些時候等時機成熟了再讓她靠近皇上。
皇上雖然身子孱弱但腦子依然清醒，國家大事依然是他在操控，但朝堂上的事務不能這麽放置不理，他将秦九夕與秦九朝叫來宣室，正好考考他們課業學的如何了。
待容錦喂完莎雞振羽端着茶水踏進宣室時，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大對勁，她偷偷瞄了眼皇帝和兩位皇孫，秦九朝神色自若臉上還帶着笑意，秦九夕倒是如往常那般憨厚，這皇帝可就臉色難看了，看樣子方才他又動氣了。
容錦将茶杯放在書案上安靜的退避一旁。
皇帝口幹舌燥，舌苔發紫，胸中有些燥怒，“九夕你是怎麽回事？寫的文章絲毫不出彩，連九朝一半都趕不上，比得上一篇更加糟糕，将來朕的江山怎麽放心讓你去管理？為君治國之道，絲毫不知變通，你……”
傅公公上前輕拍着皇帝的背，端着茶杯遞到皇帝手邊，“陛下息怒，神官大人說了您不能動怒。”
秦九夕屈膝下跪，雙手伏地，道：“皇祖父息怒，是孫兒太過愚鈍，大哥才思敏捷又胸中有大略，孫兒自然是比不得大哥半分的。孫兒只請皇祖父莫要再動怒了。”
皇帝喘着氣揭開杯蓋，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廢物！真不知道澄游怎麽生出你這麽個草包來？朕的子孫應當如朕一般為天下立功，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澄游是先太子的字，秦九夕聽到父親的名字心中也是一酸。
秦九夕又磕了幾個響頭，“皇祖父教訓的是，孫兒讓您失望了，讓先父蒙了羞。”
容錦看的心裏頭難受，傻小子笨了點可好歹也是皇帝的親孫子，怎麽對他這麽兇？他都跪在地上好一會兒了可皇帝還是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
皇帝下令道：“明日起即讓九朝代理朝堂事務，特賜為監國，直至朕身子痊愈。”
秦九朝一撩衣袍，下跪謝恩，“是，孫兒領命，孫兒定不負皇祖父的苦心。”
皇帝這才給跪在秦九朝身邊的秦九夕投去一眼，臉色一沉，“都起來吧！九夕你一定要在課業上多下苦工，天資驽鈍若是再不刻苦，難道要碌碌無為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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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知道了。”
皇帝起身，秦九朝立即迎了上去，扶着他的手臂往外走，“皇祖父，孫兒看到禦花園裏頭的琪花都開了，可去瞧瞧散散心？”
“好，朕也悶得慌。”
傅公公派人去通知中常侍劉大人讓他拟旨頒布下令大皇孫為監國，代理朝政。實際上大家心裏頭都明白，皇上只不過是讓大皇孫做個傳話的人，所有的奏章都得讓皇帝批閱，旨令也由皇帝親自下達。他只是每日上下朝身子吃不消，索性就讓大皇孫做個跑腿的，可畢竟監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是有意培養秦九朝了，他的勢頭估計是要大漲了。
傅公公随着皇帝他們出去散步，秦九夕站立在空蕩蕩的宣室裏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容錦見端着茶托向外殿走去，路過他的時候輕輕用胳膊杵了他一下。秦九夕緩緩擡起來頭，疑惑的看着她。容錦怒着嘴巴示意他出去，秦九夕往外走去，容錦跟在他身邊，兩人走在小路上。
容錦見這裏人少了，老毛病又犯了，她伸手搭着他的肩膀，道：“小傻……呃，二皇孫，你不要難過，雖然皇上不太喜歡你，你也沒有大皇孫機靈，可是你還是很好的。”
秦九夕肩頭一重，他走在小石路上，容錦跟在她身邊，她身上獨有的綠煙香氣讓他想起之前在莫家醫館的日子，很久沒這麽安靜的和她呆在一起了。綠煙是她最喜歡的一種睡蓮，花瓣略帶黃綠色，她說莫姨娘最喜歡這花了。
“你別寬慰我了，我哪裏好？皇祖父十分不待見我，我也比不得大哥，你都瞧見了。”
“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你比大皇孫好。沒事，皇上不喜歡你，我和外公喜歡你啊。”
秦九夕扭頭盯着她的臉看了會兒，除了金辰宮裏的人也就她不嫌棄自己地位低，心裏頭暖了點，他問道：“我送你的黃玉還在麽？”
“在啊，怎麽了？”
“你好好留着。”
那黃玉是先太子贈與他的，在這宮裏她若是犯了小錯，憑着那黃玉可幫她度度難關，就算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了。他搖搖頭往宮殿外走，不遠處金辰宮的宮人在外等着了。
容錦早就習慣了他這副寡言的模樣，問道：“你要回宮了？”
“嗯。”
“那我走了，得去照顧莎雞振羽，明日大神官可就要來了。”
秦九夕聽出她話裏的歡喜，疑惑的瞥向她，“你…見過神官大人？”
“是啊。”容錦想起顏郁筠救她一命的事情，至今心裏還有些激動，“那日我犯了錯，正不知道怎麽回答皇上，是大神官替我解圍救了我，我還沒謝謝他呢，他明日來了我得好好謝謝他。”
他見過大神官幾次，但記憶裏這個大神官似乎不像是尊活菩薩，又怎麽會救阿錦？
“他為何要救你？你與神官大人認識？”
“你這話問的奇怪，大神官菩薩心腸見我有難施以援手有什麽不可以？我當然不認得他，傻小子你在想什麽？”
她習慣性的叫他傻小子完全不曾意識到這是大不敬，若叫旁人聽去了可是要殺頭的罪名。秦九夕難得沉下臉來，一本正經的瞧着容錦。
“放肆，這宮裏豈是你莫家？日後不得再胡言亂語，本宮是二皇孫，你需稱二殿下，可記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