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番外先給寧老板,一些過去的事,具體後面會有完善
天見!」
蘇黎一蹦一跳地走了,走出幾步還不望回頭給那守門的做了個鬼臉,以此奠定他最終的勝利。那守門的是有氣發不出啊,生生遏制住了追上去把那熊孩子教訓一頓的沖動。然後,就見那阿閑走到他面前,嚴肅地說道:「阿中,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你知道剛才那人是誰嗎?」
「誰?」
「少爺沒回來之前,他誰都不是。等到少爺安全回來了……」阿閑說到這裏,頓了頓,高深莫測的還留了半句。阿中都快急死了,你個缺根筋有缺心眼的,平時沒見你說話那麽上檔次啊,有話快說啊!
「等少爺回來了,他就是你少夫人。」阿閑語重心長的拍拍阿中的肩,「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阿中愣了,一下子愣住了。你說啥?你剛剛說啥?!
少!夫!人!
就那個看起來毛沒長齊的臭小子?!
看着阿中驚呆了的表情,阿閑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走進了大宅子裏——模仿柏叔的樣子,把柏叔剛剛跟他說的話再說一遍,這感覺,真不錯啊。我以後也可以走走諸葛孔明的路線了。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暗地裏都叫我傻大個,這絕壁是對我能一直跟在少爺身邊的赤-裸-裸的嫉妒。
番外 代表宇宙消滅你
自從那天被傻大個阿閑語重心長地教育過後,一直覺得自己腦子還可以的阿中,改變了對蘇黎的态度。阿中是個盡職盡責的人,一直誓死效忠他家少爺。所以為了更好的為少爺服務,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他決定要好好對待這位……‘少夫人’。
要想真得跟一個人處好關系,阿中認為,最關鍵的,就是要發現對方的閃光點!對,閃光點!因為少爺的眼光是永遠不會有錯的,盡管那個家夥咋咋呼呼的,又吵又鬧,身材看起來像幹癟毛豆,還是個小屁孩,但是閃光點嘛,找找總歸是有的。
蘇黎從那天後每天沒課的時候就來這宅子前報導,見阿中再不跟自己吵了,蘇黎洋洋得意的認為自己取得了長足的勝利,走過阿中身前的時候都邁着老爺步,害的阿中的幾位同仁差點笑到肚子痛。阿中對此表示無奈。
但是蘇黎還是沒能進到宅子裏面。反而是柏叔天天派人打開大門,在大門口擺上一張桌子。要麽跟蘇黎下棋,要麽跟他喝茶,一個人坐在門裏,一個人坐在門外,怎麽樣,不違反少爺的命令吧?
論柏叔人老多機智。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寧寒接到消息的時候真是哭笑不得,這一老一少真是,這不明顯合起夥來拆他的臺,做樣子給他看嘛。不過他自己這邊的事也是忙得很,便也就任他們自己喜歡。不過,幾天後,寧寒又接到消息時卻是緊緊皺起了眉,講電話的聲音格外冰寒。
「下雨?那兩個人還在外面?」
「他打噴嚏了?幾個?」
「我問你他打了幾個噴嚏。」
「還要我教你怎麽做嗎?直接把人給我扛進去。」
「還要我再重複第二遍?」
挂了電話,寧寒回頭看向房間裏坐着的另外一個人,說道:「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有喜歡的人了,他現在就在家裏。」
寧江豁然擡頭,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我當然不會像你一樣不負責任,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我想要結婚的那一位。不過……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他是個男的。」寧寒的話冰冷透骨,又帶着些玩味的戲谑,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打在寧江心上。
「男的?你是想報複我讓寧家絕後嗎?!」寧江終于忍不住開口說話,那聲音氣得有些顫抖。
「報複?」寧寒卻倏然一笑,轉身靠在窗臺上,拿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寧江一頓,一口氣哽在喉嚨裏,哽得脖子都紅了。他不禁盯着自己悠然喝酒的兒子,眼裏也不知是怒意還是恨意還是其他的什麽。
他敗了,他的兒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出色很多。他一直期望寧寒能變得像他的名字一樣,心再冷一點,再狠一點,這樣才可以撐起他們寧家。但是兒子越來越像他媽媽的長相、喜好,讓寧江一次又一次怒不可遏。但終究是他錯了。
他的兒子不僅僅繼承了他媽媽的基因,身上至少還留着他寧家的血——冷酷、決絕、甚至是殘忍。
「你看,你終究還是走上了跟我一樣的路。」寧江忽而笑了,「你以前口口聲聲說不願意接受我的事業,不願意跟我一樣做儈子手,最後還不是陷了進來,甚至要對你父親我下手,你跟我,還有什麽區別?」
「區別?」寧寒握着酒杯的手腕微微轉動,看那緋紅的酒液在杯中打旋,他回眸冷凝地看着寧江,說道:「我不需要所謂的區別,那只是別人強加在我身上的惡意。」
說着,他閉上眼睛,複又睜開,眸子裏的冰寒便化了些許,「我只需要在他心裏是特別的,就足夠了。至于你,那個把你當做特別來看待的人,早已經被你害死了,你……還記得嗎?」
寧江語塞,寧寒的話勾起的回憶是那麽的久遠,久遠到他已經很久沒有再去想起。現在想來,那或許,就是一切的開端。
十二月初,天氣漸寒,冬天真得來了。
蘇黎坐在寧家大宅子的正門口,身上已經裹上了厚厚的外衣。天氣很冷,但是沒有下雪,這讓蘇黎有點兒不歡喜。他哈口氣,搓搓手,然後雙手焐着因為天冷而有些微紅的臉頰。一雙眼睛烏溜溜的,轉啊轉,歪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今天周六,閑來無事。蘇黎就這麽坐在門口臺階上,一坐就是小半天。他坐的很沒形象,不高興坐椅子,就喜歡席地而坐。問他為什麽?他說因為這樣比較接地氣。
他看着外面那道鐵門,瞅了好久,終于确定今天寧老板也不會回來了。想想晚飯時間快到了,便興致缺缺的站起來,拍拍屁股,跳了幾下暖暖腳,準備回屋吃飯。
寧家的夥食真得特別的好,一盤臭豆腐都可以做各種樣式的。
可是蘇黎剛一轉身,便聽見院牆外邊似乎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倏地回頭,蘇黎睜大眼睛看,就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鐵門外,車門打開,走下一個多日不見的寧老板。
‘砰——’彗星撞擊地球,撞擊而成的蘑菇雲一下子把蘇黎抛上重霄。眉眼向兩邊舒展,嘴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蘇黎的表情就像剎那綻放的花,一瞬間就變了個樣。
「寧老板——」
寧寒剛下車,就聽見有人遠遠地在喊他。回眸一看,那個咋咋呼呼的小跑堂急沖沖的邁着小短腿往他這邊跑,身上裹着厚厚的衣服,看起來不象平時那般瘦弱,倒有點兒憨态可掬的意思。
蘇黎一邊揮手一邊跑,短短百米的路愣是被他跑得氣喘籲籲。然後還沒等寧寒有什麽動作,就一頭紮進了寧寒懷裏,笨拙地把他抱了個滿懷。
「你回來啦。」蘇黎仰起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寧寒,原本想賣萌讨好,可是一看到寧老板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眼淚就嘩嘩嘩嘩地流,老委屈了,怎麽都止不住,「寧老板……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哦……」
帶着哭腔的嗓音軟軟糯糯的,蘇黎是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紅着鼻子紅着臉頰,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寧寒,仿佛直直看進他心裏。寧寒忽然想起羅卿的話來,‘到時候中二君太傷心了,我打包票,心疼的是你自己’,果然,好友的這句話是沒錯的,正确率百分之百。
在心裏暗嘆一口氣,寧寒認命地伸手摟住蘇黎的腰,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頭,「別哭了,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情感經歷為零的寧少爺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傷心的戀人,尤其對象還是蘇黎,随口一句安慰的話一說,沒想到懷裏的人哭得更兇,眼淚嘩嘩的瞬間泛濫成災,「為什麽不要我?寧老板你似個大壞蛋……」
好了,哭着哭着口齒不清又來了。
寧寒無奈,你倒是把整句話都聽進去啊,我哪裏有不要你的意思了?
周圍的人看的有些呆了,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以‘乳燕投懷’這樣的姿勢投進少爺的懷裏,還是個男人,而且一不留神就發展到了言情劇的橋段。但對于蘇黎,大家都有些耳聞,便都識趣地或別過眼或低頭站好,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
少爺,我們在精神上支持你!
「我沒有不要你。」寧寒只得實話實說,伸手輕柔地擦拭着蘇黎眼角的淚水。
蘇黎抽噎着,抽着抽着打起了嗝,就沒一刻消停。但總算淚水有止住的趨勢,擡起頭問:「真得?」
「真得。」
「那你以後不可以不理我……」蘇黎的眼角撲閃撲閃的眨着,認真地握拳,「不然代表宇宙消滅你!」
「好,到時候随你怎麽處置。」寧寒忍不住笑了,代表宇宙消滅你什麽的,還真有蘇黎的風格。
「那我以後可不可以想抱你的時候就抱你?」
「可以。」
「那……親親呢?」蘇黎有些小嬌羞,忍不住紅了臉,聲音也變輕了。碰到這種話題,饒是永遠跟別人不在一個次元的中二君也感覺到了不好意思。
「可以。」寧寒就要鎮定得多,反正,誰敢笑一聲拖出去杖斃。
蘇黎聽了,終于破涕為笑,耳朵紅紅的埋在寧老板懷裏,嬌羞的不敢擡頭了。寧寒笑着搖搖頭,然後目光掃視周圍一圈,那些豎起耳朵聽着卻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想笑又不敢笑的假正經的手下們,便立刻換上一張嚴肅臉,嚴肅得好象下一刻就要去跟殺父仇人幹架。
不過現在寧寒滿心眼兒裏都是蘇黎這二貨,抱着他,沒空修理手下,便只好先放過他們。他也不讓蘇黎放開他自己走了,直接把蘇黎抱起來,像抱小孩兒一樣抱着往宅子裏走。
手下們松一口氣,趕忙停車的停車,關門的關門,該幹嗎幹嗎去,反正短時間內絕!對!不要出現在少爺面前。
蘇黎被寧寒這樣抱着,心裏美得直冒泡。摟着寧寒的脖頸,趴在他的肩頭,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覺真好。不知不覺間,蘇黎就忍不住開始偷笑了。
寧寒聽見了,偏過頭問:「笑什麽?」
「沒有!」蘇黎連忙搖頭,鼓起腮幫子道:「我現在還在生氣呢,寧老板你以前對我太壞了,明明就喜歡我還死不承認。」
就你還嘴硬。寧寒語氣微微上揚,「是嗎,那你想怎樣?」
「呃……不想怎樣,嗯,看在寧老板你力氣那麽大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了。」
永遠不要跟蘇中二君講什麽謙遜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這可是個給他一個支點就能翹起地球的男人。
然後這個翹起地球的男人,被狠狠地打了一記屁股,以示懲罰。
番外 寧老板是個大壞蛋
自那天起,蘇黎終于在寧家登堂入室。
他可以進宅子裏的任何一間房間,不用敲門;高興了可以在客廳的地毯上打滾,不高興了還可以繼續打滾。他從沒待過這麽大的房子,所以總是本着探險精神在宅子裏上蹿下跳,害的所有人都精神緊張。
開玩笑,那可是少爺的寶貝疙瘩,摔壞了怎麽辦?沒見這些天寵得,蘇黎天天笑得像朵花兒似的。花花草草什麽的最容易壞了,得小心看着,禁不起風吹雨打的。
雖然說,少爺家這一位……意外的有着小強一般的精神。
瞧瞧,又闖禍了吧,又被少爺拎進去打屁股了吧,知道求饒了吧,知道了下次就不要再找我們一起玩踢毽子啊!你倒底有多閑?!我們一幫大老爺們玩踢毽子已經很沒有形象了,一毽子出去觸發了警報系統又是鬧哪樣?!
剛剛少爺出來的時候正想自刎以示清白啊,啊,我們真得只是在追憶童年而已——雖然說我們童年的時候也沒有玩過踢毽子。
「嗚嗚嗚嗚……」客廳的黑色沙發上,蘇黎趴在寧寒大腿上,捂着屁股撅着嘴,別提有多可憐了,「有你這麽對待師父的嗎!為師只是去踢個毽子放松一□心,你就打師父父的屁股!都被你打腫了,你昨天晚上還……還……」
「還什麽?」寧寒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眉梢微揚,語氣低沉。
蘇黎漲紅了臉,「還欺負我!」
「怎麽欺負了?」寧寒繼續發問,那宛如太上皇一般的口吻讓蘇黎氣得牙癢癢。
「寧老板是個大壞蛋……」蘇黎拼不過,只好開始打滾,「寧老板是個大壞蛋,大呀麽大壞蛋呀,嘿,吧擦嘿……」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讓你嚎你還唱上了。蘇黎的自我娛樂精神一向是一直在前進,從未被超越。這個時候讓他閉嘴的唯一辦法就只有,封住他的嘴。這個時候蘇黎就會變得十分溫順,十分配合,不,應該說是十分大膽。勾着寧寒的脖子,主動加深這個吻不說,臉上還時而會出現平常絕不會有的壞笑。
如果不是他多次引誘,昨天晚上寧寒就不會那麽失态了。
寧寒不禁會想,這家夥倒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會時而咬着唇看你,臉上帶着些不好意思,但是眼神卻直勾勾的看着你避都不避;他會哭着跟你求饒,求別再折騰了,可你打算放過他的時候他又緊緊地纏着你,撲上來跟你耳鬓厮磨。寧寒總被他吃的死死的,都快分不清楚當初倒底是誰追誰的了。
一吻完畢,蘇黎血槽回滿,舒服地窩在寧寒懷裏打個哈欠,剛剛玩兒的有點累了。但又忽然想到什麽,拉了拉寧寒的衣裳,仰起頭說:「對了寧老板,我明天要去上課了喲,你待會兒就送我回去好不好?」
聞言,寧寒皺眉,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我很不爽的氣息,「明天早上再走。」
「可是今晚說好了要回去的,班裏有聚餐。」蘇黎也想跟他的寧老板待在一起,可是他除了上課時間在學校,其他時間都不見蹤影,舍友們老早都起疑了。況且他自從去老劇院當小跑堂以來,班裏的活動都鮮少參加,他以前可是很積極的,後來這種積極全用到寧寒身上了,搞得大家都以為他轉性了呢。
盡管知道情況,但是寧寒還是很不爽,習慣了晚上抱着蘇黎睡覺,現在一個人睡,總覺得特別冷清。說起來蘇黎還只是大一,這意味着寧寒還要等三年多,才能正式把蘇黎給接過來。
三年可以環繞地球多少圈?都可以去外層空間拜訪一下蘇黎他故鄉了!
不行,這絕不能忍,不過得好好計劃一下。
于是渾然不知男友心思的蘇黎,依依不舍分別後,出現在了班級聚餐的場所,打着哈哈把他跟寧寒的事情給混了過去。至于謝非,他算是個特例,這種班級聚餐他不來也沒人會介意,畢竟人家是公司老板,應該很忙的。
轉眼就是期末,蘇黎雖然依舊黏人,但是萬惡的綿延大半個月的期末考,重重的給想要‘尋歡作樂’的蘇黎來了一記左勾拳,再來一記右勾拳,啪——回去給我複習啊魂淡!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蘇黎很慶幸自己是個學神。別人老早就開始複習的東西,他一晚上就輕松搞定了,而且還是躺在寧寒懷裏,舒服的吃着葡萄搞定的。等他的腦袋裏塞滿了複習數據,他的肚子也吃的滾圓滾圓的,直喊走不動了,賴着要讓寧寒抱。
寧寒把總算養肥了點的蘇黎抱進浴室洗白白,然後再去收拾地上散亂一片的書啊零食啊什麽的。這些事他以前從來不做,但現在做起來,很是得心應手。
一月份,蘇黎總算擺脫了萬惡的期末考,興高采烈的去老劇院那邊找他的寧老板。可是當他歡歡喜喜的跟路過的每個人打招呼,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後臺時,一推門就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坐在化妝臺上,正暧昧的拿着筆給寧寒畫眉。
那人看見蘇黎闖進來,頗為驚訝。而後朝寧寒眨了眨眼,似是在用眼神交流着什麽。敢坐在寧寒的化妝臺上給他畫眉的,當然只能是他那兩個好友。不是羅卿,就是顧霄。顯然,這人就是顧霄無疑,但悲劇的是,蘇黎不認識他。
顧霄今兒個來‘探班’,其實就是想來見見傳說中征服了寧少爺的蘇中二君。看見桌上的眉筆,一時興起想要給寧寒畫個眉。寧寒起初不跟他瞎胡鬧,但是拗不過他,就答應他試試。結果,好死不死碰巧被蘇黎碰見了。
別指望蘇黎的腦袋瓜子能想到諸如‘這位是化妝師啊’這些可能,他的腦回路一向不怎麽正常。顧霄看見寧寒眼底閃過的一絲很明顯的緊張情緒,一下子,興致就來了。
嘛,蘇黎會是什麽反應呢?
滿不在乎?轉身氣走?
不,蘇黎大步走過來,硬是擠到寧寒和顧霄身邊,把顧霄擠得差點兒從化妝臺上掉下來。然後稍稍詫異的顧霄就看見蘇黎死死地抱着寧寒,惡狠狠地看着自己,「你幹嗎!寧老板是我的!」
這反映……真是挺新鮮的。顧霄摸摸鼻子,對着寧寒攤了攤手,以示自己的無辜。
「他是顧霄。」寧寒看着蘇黎的反應,也笑了,拍拍蘇黎的手,道。
「顧霄怎麽了!顧霄也不可以!」哪知,蘇黎抱得更緊了,護着寧老板就像護着小雞的老母雞,「我的,別人都不能動。」
看着氣鼓鼓的蘇黎,顧霄徹底被他逗樂了,連忙擺擺手說:「哎我不跟你搶啊,真得,不信你打電話問小卿卿。在你們這個基佬幫裏面,我這個異性戀患者能生存已經夠可憐的了,你怎麽還忍心冤枉我呢?」
「好象是挺可憐的……」蘇黎一派深思狀,說。
哪裏可憐了?!寧寒無語,進入旁觀模式。
「但是就算再可憐,我也不會把寧老板讓給你的!」蘇黎的宣誓擲地有聲,一張臉上寫滿了認真。顧霄暗自給寧寒比了個大拇指,而後不敵敗走。
嘛,有這麽個中二君,小寒子以後就不用他顧公子操心啦。
「吃醋了?」寧寒把蘇黎摟進懷裏,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問。
「嗯。」蘇黎立刻點了個大大的頭,那架勢,頭都快被他甩下來了,可見他這醋吃得有多大。
面對如此誠實的中二君,寧寒心情大好。摸摸他的頭,溫言道:「以後不會了。」
「那也不好,不然幹脆把你藏起來,」蘇黎抓着寧寒的衣領,「就只有我一個人能找得到。」
寧寒笑了,「幹脆我以後也不登臺了,好不好?」
蘇黎認真的想了會兒,滿臉的掙紮,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看得寧寒一陣莞爾,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麽。沒多久,蘇黎便似下了個決心一般,搖搖頭,說:「還是不要了,雖然我很想把美美的寧老板藏起來,可是又好想拿出去炫耀,嘿嘿嘿這個人是我的,別人都沒有!所以寧老板你喜歡唱就唱啊,有什麽人敢接近你我通通都會把他們趕走的!」
寧寒眼底光華流動,眼神漸暖,但是沒再說什麽。抱着蘇黎問起今天考試的情況來,蘇黎立刻噼裏啪啦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覺得好玩的事啊,人啊,都講給寧寒聽。
他們兩個相處的時候,多數,都是蘇黎在講,寧寒在聽。除了工作應酬,寧寒一般并不出去與人接觸,也不喜看電視上網,安安靜靜的生活挺好。而蘇黎的話,就像是給他打開了另外一扇通向世界的門,無論是他講出來的好笑的段子,同學之間讨論的熱點的話題,還是蘇黎把他當小孩子,給他講的枕邊小童話,都讓寧寒的世界,慢慢的有了不同以往的色彩。
可是就在寧寒越來越離不開他的時候,以為放寒假了就可以天天把蘇黎帶着身邊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差點忘了,身為一個地地道道的炎黃子孫,還有過年這一項傳統習俗。
啊,幾千年的傳統習俗,可不是寧寒能撼動的。于是,百字孝為先的蘇黎同學,提着行李踏上了回家過年的路,而寧寒,這個不太能暴露身份的男友,只好繼續跟柏叔過兩人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嘛,中二君的故事也要結束了,還剩大概一章的樣子。接下去就是以神夫檔為中心的抽風弱水篇~
番外 北方有佳人
過年了,賴在天上不肯下來的雪終于姍姍而至。蘇黎猜想它們肯定也像他一樣,天空的懷抱太過溫暖,就像寧老板的懷抱一樣,才不要下到地面上來,那啥,就像下凡一樣。
嗯……不過天上的仙人肯定也不如寧老板好看,還是下凡好了,不是有句話叫只羨鴛鴦不羨仙嘛。
蘇黎跪在椅子上,趴在窗前,在冰涼的玻璃上哈了口氣,然後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畫畫。一邊畫,他的腦回路就一邊轉着奇奇怪怪的彎兒,等轉到了外層空間,他的畫也畫完了。一個Q版的寧老板,穿着戲服,又小又可愛,還有點兒嬰兒肥。還嗔怒着拿手指指着蘇黎,旁邊寫着一行字:
你還不快到我碗裏來!
蘇黎看得直樂呵,但轉念一想,現在見不着真人,又悵然了起來。樂天派的蘇中二君,極為罕見的一連嘆了三聲氣,支着下巴望着玻璃上的畫,暗自想:寧老板會不會也在想他呢?
正想着,一個腦袋忽然湊上來,「咦?表哥你在幹啥呀?」
「小孩子家家別問這個,」蘇黎老氣橫秋的瞥了僅有六歲的表妹一眼,一手放在她頭上,一手捋了捋根本就不曾長過的胡須,「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切——」表妹鄙視了他一下,一矮身,邁着小短腿一下就跑了。
「哎,我話沒說完呢!」蘇黎想追,但小家夥跑得太快,又不知跑哪裏去了。便只好搖頭喟嘆,現在的小孩子,怎麽就那麽沒耐心呢。
喟嘆了一會兒,蘇媽媽過來喊他去廚房幫忙了。蘇黎出生在一個南方小城,過年也不象北方一樣吃餃子,就是包些馄饨什麽的。從小到大蘇黎都是很樂意幫忙的,只是他的技藝實在太高超,非常人所能理解。為了大家不至于吃一堆不明生物,一般蘇黎就是廚房的謝絕往來戶。只是今年人手緊,所以蘇媽媽不得不喊兒子去幫忙了。
蘇黎欣然應允,摩拳擦掌,他大展身手的時刻又到了。
其實說倒底,蘇黎之所以去北方上大學,就是為了看雪。南方的雪總下的不利落,又潮濕,根本堆不起來。于是對北方的雪心生向往的他,拖着行李轟轟烈烈的去了北方。也許這是他一生中最明智的一個決定,因為——北方有佳人。
又開小差了……蘇黎搖搖腦袋,回來的這幾天老是時不時想起寧老板,血槽都快空了。
搖頭的瞬間,一根沾着面粉的手指直直地戳上蘇黎的腦門,「你又在想什麽呢?看看你,餡兒都掉了!」
「媽,你輕點!我就是被你這麽戳笨的!」蘇黎憤而反抗,捂着額頭看着他媽。
蘇媽媽眉毛一挑,「啥?你終于承認你笨了?」
「還不都是你跟老爸的種……」
「都跟你說了你是打醬油送的。」蘇媽媽一邊麻利的幹活,一邊糾正。
「你上次還說我是快遞來的!」蘇黎極力辯駁,不帶這樣的不靠譜的。
「啊,哪家快遞來着?」
「順風。」
「對啊,打順風車來的快遞。」蘇媽媽一拍額頭,想起來了。
正好路過的蘇爸爸聽到了,停下來說道:「哎你別鬧了,說不定兒子是想女朋友了呢。」
「爸你咋知道?!」蘇黎一下子站了起來。
「呃……這個……我原來也不知道……」蘇爸爸撓了撓頭發,笑得憨憨的。
沒救了,這對父母真得沒救了啊!蘇黎深感無力,都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有什麽樣的父母就有什麽樣的孩子,所以蘇黎一直覺得自個兒成長得挺正常的。要是他長成謝非那樣,才是垃圾桶裏撿來的。
但其實蘇家這一以貫之的樂天和二,一開始也不那麽嚴重。就是蘇爸蘇媽沒結婚那會兒,出去旅游,正好碰上大巴出事,車上很多人都死了,兩人算是命大,撿了一條命。
嘛,反正是賺了,接下來的人生該怎麽樂呵就怎麽樂呵呗。活着多不容易啊。
但是兒子談戀愛這事兒還是得過問一下,蘇爸蘇媽也不是那麽不着調的父母。可是蘇黎卻捂着不肯明說,他是不介意說出來的,但今兒個有親戚在,大過年的,重磅消息還是得挑個好時機。為了跟寧老板長長久久,這事兒可不能辦砸了。而且他現在才大一,也不急。
蘇爸蘇媽也不急,問了幾句便沒再問。
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吃過晚飯之後,蘇黎左思右想,還是壯着膽子去找他爸媽談話。倒不是為了坦白,就是想告個假,回一趟B市去陪寧老板。蘇黎其實一直留意着呢,寧老板雖然不說什麽,但那天送他上車的時候,臉凍的像寒冰一樣。蘇黎在寧寒身邊的這些日子,從未見到過他的任何一個家人,連親戚也沒見過一個,只有一個柏叔,勉強算半個長輩吧。
那過年呢,寧老板一定孤零零一個人。
顧霄和羅卿也不可能天天去看他,別人家都團圓着,就寧老板一個人獨守空房,蘇黎想想都心酸。
寧老板去國外的那段日子,柏叔偶然提起過,他出國,似乎是為了處理跟他爸爸有關的事。蘇黎是不知道寧家的家事,因為所有人好象都對此諱莫如深,尤其是寧寒面前,連柏叔也不太提起。
但是,蘇黎想,不論發生過什麽事,最後寧老板只剩孤身一人,肯定,肯定很傷心,很難過。
蘇黎不懂那種心情,因為他沒有經歷過同樣的事。盡管寧老板不在的時候他也同樣傷心,但想來兩種感情也是不一樣的,痛的程度也完全不一樣。
所以蘇黎想回去,今天趕不過去,那就明天。
而與此同時,蘇家院牆外的拐角處,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地停在陰影裏,路上的車胎痕跡還很明顯,應該是剛來。一個人高馬大的黑西裝男人率先從副駕駛座上走了下來,然後利索的撐起一把傘,打開後座車門。
第二個走下車的人穿着呢子大衣,領子上有一圈柔軟的毛皮,看上去挺暖的,但他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好似比這寒冬臘月還要冷。一擡頭,看那面容,正是寧寒。
雪下得很小,剛一觸到傘面就化了,撐傘的阿閑建議道:「少爺,外頭冷,少爺你一到這種天氣就容易身體不好,幹脆直接把蘇少爺帶回去吧。」
身體不好那是以前在道上拼殺的時候落下的舊疾,也不是什麽大毛病,就是骨頭關節處有些酸痛,主要是腿和手腕。以前的寧寒總是一身傷,顧霄和羅卿在學校上課的時候,看着他空空的桌椅,心裏的滋味總是不好受。所以後來,反正沒什麽志向的顧霄去學了醫,年少時總是單純的,以為這就可以讓寧寒不那麽痛了。可是不光舊疾難以根治,光是寧寒心裏的那些病痛,就已經是無藥可解。
所幸,後來挖掘到了蘇黎這棵人形靈藥。
寧寒搖搖頭,臉依舊冷着,但心裏知道阿閑也是擔心他,便說:「既然過年,就讓他在家裏好好住着吧,這本來也沒什麽。我把他叫出來見一面就可以了。」
阿閑是柏叔從孤兒院裏收養來的,人是不比別人聰明,但對寧寒和柏叔是真得好,半點雜念也沒有,所以寧寒卻一直把他帶在身邊。看上去是下屬,寧寒對他也很嚴厲,但實際上也有幾分兄弟情在。
說着,寧寒給蘇黎打了個電話。電話挂了之後沒幾分鐘,蘇黎就賊頭賊腦的從屋子裏出來了,偏又想跑得快,差點摔了一跤。所幸,寧寒快步把他給撈住,才避免了狗啃泥的慘狀。
「你就不能當心點兒。」寧寒皺皺眉,蘇黎老是這麽冒失,讓他怎麽放心。
「別管這個啦,寧老板你怎麽來了?是不是想我了啊?」蘇黎擡頭便笑,笑得像只偷吃了雞的黃鼠狼。
看到久違了的笑容,寧寒不自禁地把蘇黎一把擁進了懷裏,沒說什麽,就靜靜地抱着。
「寧老板……?」
「沒什麽,我只是順道來看看你。」寧寒嘴角難得的出現了一抹淺淡的笑意,「怎麽樣,在家玩的開心嗎?」
蘇黎不假思索的點點頭,但随即又搖搖頭,「是開心,但是很想寧老板,所以寧老板你等等我好不好,明天我就跟你回去。我都跟爸媽說好啦,明天就可以跟你回去了!」
寧寒一下子愣住了,「你說……你跟我回去?」
「嗯,」蘇黎用力地點點頭,「爸媽最見不得我撒潑了,我一撒潑,他們就答應我了。」
「可是……」寧寒說真得,心裏很開心。他原本就是想來看一眼就走,雖然大老遠趕過來這舉動怎麽看都冒着股傻氣。他也不想強行把蘇黎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