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先給寧老板,一些過去的事,具體後面會有完善
打字說:
[幫會]中二不是病:徒弟是師父父一個人的!你們都不要跟我搶啊!
[幫會]袈裟如火:咋了啊小中二,老衲幫你一起帶嘛~
[幫會]傑出的小二逼:就是就是,好東西要一起分享!
[幫會]中二不是病:這個不可以分享,徒弟是我的!我的!
[幫會]偶爾君:看語氣,小中二你這徒弟不是随便撿的啊~快說你想對他幹嗎?
[幫會]妖孽看賤: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哔——’
[幫會]中二不是病:(對手指)(害羞)(流口水)(流口水)(流口水)
[幫會]弱女子:哦~~~
[幫會]大濕兄:哦~~~原來中二也到了這年紀了啊……
[幫會]袈裟如火:好傷感,要嫁女兒的老爹的心情,好傷感……
[幫會]風千月:話說中二你行不行啊?要不要哥們給你支幾個招啊?
[幫會]中二不是病:不要!你有我的以身相許厲害嗎?(斜眼)
[幫會]蚊子絕殺999:如果中二君把自己捆上紅絲帶郵寄給徒弟,選哪個快遞比較好?
[幫會]天朝女漢子:郵政!EMS!
[幫會]少主我嫁:聯邦快遞!使命必達!
[幫會]風千月:中通!申通!路路通!
[幫會]袈裟如火:記得一定要在箱子上戳幾個洞,紅絲帶建議選擇**家的,質感非常好!
[幫會]蚊子絕殺999:我們幫會誰泡妹子最厲害?出來支一招不就行了。
[幫會]小月白:我!
[幫會]大濕兄:你是被泡的那個好嗎?→ →我們幫會專注泡漢子一百年,別破壞我們的招牌。
[幫會]偶爾君:@葉落烏啼~
[幫會]少主我嫁:大神給支個招!保證中二君馬到成功!
[幫會]弱女子:你們不覺得從剛才開始就是某只蚊子在主導我們的話題嗎?
[幫會]妖孽看賤:→ →
[幫會]中二不是病:淚流滿面,反正寧老板是我的你們不準來搗亂啦!你們一來我就掌握不好節奏,會破壞我在他心裏的偉大形象的!
[幫會]妖孽看賤:(⊙o⊙)
中二你倒底是要哪種形象啦!不過算了,既然小中二要自個兒追徒弟那就放任他去好了。大不了最後追不到的話,大家就一起出動把人給綁回來。只不過,還有一件事,讓大家都自覺的三三倆倆地彈起小窗來。
妖孽看賤:蚊子,你有沒有發覺我們幫會好象新加了一個人?
蚊子絕殺999:→ →當然。
風千月:诶會長,你啥時候把中二他徒弟加進來的?
弱女子:就談話之前啊,有什麽問題嗎?
風千月:能有什麽問題!問題就是我們說的所有話他都聽見了!
弱女子:( ⊙ o ⊙)怎!麽!辦?!
風千月:敵不動我不動,可能扶離在挂機呢,他不說我們就不要拆穿。我覺得經過中二洗禮的徒弟是不會這麽簡單就被吓跑的。
大濕兄:腫麽辦?要不要提醒一下小中二?
袈裟如火:別啊,人艱不拆啊。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幫會]中二不是病:哈哈哈哈你們一邊兒玩去吧!本神去也!
可憐的中二君興沖沖地從幫會頻道遁走了,他不會知道的是——那群從裏沒什麽節操的幫友們,在他走後給他點了一幫會的蠟燭。拿什麽點的?當然是節操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好心出來提醒一下。
中二君你已經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炮火之下了!
戰友們這就先撤了!你多保重!
其實,弱水三千的人還是沒有想到關鍵的點子上。扶離是潛水圍觀了整個談話的過程,目睹了中二君揚言要把他那啥的所有豪言壯語。扶離也确實臉色越看越黑,因為他認定了一種可能——蘇黎移情別戀了。那麽快就把對寧老板的喜愛轉移到了一個陌生的游戲小號上去,盡管這兩個其實是同一個人。
寧寒當時坐在家中的書房裏,有手下敲門進來報告件事情,最後問寧寒該怎麽處理。寧寒擡眼,看着他,說:「阿閑,這種事都處理不好,你們是在逗我玩兒嗎?十分鐘,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處理不完的話,随便去跳樓還是卧軌,少爺我都沒有意見。」
哇哦。
還是第一次聽到少爺用這種語氣說話呢,而且他居然自己叫自己少爺了,他以前從來不這樣呢。
好!可!怕!
「柏叔!少爺不好了!」阿閑騰地轉身奪門而出,找柏叔救場子去了。開玩笑,十分鐘,打個電話就一半時間沒有了好嗎?打完電話大家都去鐵軌上排排卧嗎?!幹脆都一丈紅,組成一個排屍懸案多好。
寧寒沒再理會奪門而去的手下,雙眼盯着游戲界面,腦子裏想起蘇黎那張笑嘻嘻的臉,心裏就堵得慌。這就好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了,被別人觊觎了,寧寒就十分不爽,非常不爽。
幹脆喊人去把蘇黎綁過來。
然而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像水泡泡一樣破裂了,于是寧寒又想到一個事實——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完全就是自己自作自受好嗎。
寧寒揉了揉眉心,心裏的焦躁難以平複。而就在這時,他又瞥見幫會頻道裏中二剛刷出的一句話。有三個字,讓他一下子愣住了:寧老板。中二說:反正寧老板是我的你們不準來搗亂啦!
他……知道扶離就是我?
寧寒呆在計算機前,久久沒有言語。良久,才扶額,嘴角輕輕笑了那麽一下。
這煩躁地不能平靜的心情,果然,是自己自作自受麽。不過蘇黎他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早就猜出來扶離是我了,還一直瞞着我,次次把‘徒弟’‘師父’挂在嘴邊。
所以。
[隊伍]扶離:那些人呢,怎麽不來了?我覺得他們挺厲害的啊,比師父你厲害多了。
[隊伍]中二不是病:不不不不,徒弟你要相信我他們加起來都比不過你師父一根手指哦!
[隊伍]扶離:是嗎。可是我覺得他們比你厲害多了,他們有人想收徒嗎?
[隊伍]中二不是病:沒有!
[隊伍]扶離:真得?
[隊伍]中二不是病:真得!你師父我號稱誠實善良小郎君,從來不說假話!
[隊伍]扶離:哦。
蘇黎暗自抹一把汗,心突突突的跳,好險,差點徒弟就跟別人跑了。幸虧偉大的我力挽狂瀾,撒了一個小謊,天神會原諒我的。
接下去的很多天,蘇黎的生活裏都是滿滿地充斥着寧老板的身影。雖然不管是線下的寧老板還是在線的徒弟,都對他不假以辭色,但蘇黎覺得自己又邁進了一大步,所以精力充沛。
于是日子一晃,到了楊霜楊霖姐弟來B市的那一天。蘇黎也接到謝非的電話,把寧寒一起拐到了羅卿的別墅裏。
晚飯的時候,寧寒和羅卿站在一起,感受到蘇黎他們那邊時而飄過來的毫不隐晦的視線,頗為無奈。看着蘇黎大口嚼着烤肉的嘴和聚光的小眼神,寧寒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他們倒底在讨論什麽。
「看什麽呢?」羅卿笑着打趣道。
寧寒不着痕跡地收回目光,「沒什麽。」
「沒什麽你會跟蘇黎一起過來參加聚會?」
「他說你在。」
「小寧子,雖說我們是青梅竹馬,但是青梅竹馬可不是萬用的擋箭牌哦。」羅大大步步緊逼。
寧寒微微挑眉,「你的意思?」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一味逃避可不是你的作風。」羅卿一邊說着,一邊悠閑地把架子上的烤肉翻了個身,「蘇黎那麽喜歡你,你也不是沒感覺。如果兩情相悅,還有什麽能阻止你跟他在一起?就算有問題,作為我羅卿的朋友,也是小菜一碟不是嗎?」
羅大大保持着萬年不變的自信淺笑,說什麽‘作為我羅卿的朋友’,自戀又欠扁,但就是他獨此一家的開導方式。
寧寒手裏的動作頓了頓,「我只是,并不喜歡輕率地下決定而已。也許對他來說只是喜歡一個人那麽簡單,但是對我來說,在我的生命裏多添加一個人,怎麽想,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羅卿搭上他的肩,「你自己拿捏吧,但是千萬別考慮得太久。不然到時候中二君太傷心了,我打包票,心疼的是你自己。」
就在寧寒和羅卿說話的當口,那邊蘇黎、楊霜一黨已經秘密策劃好了行動計劃。吃完東西下飛行棋的時候,計劃就在有條不紊中悄悄展開。
寧寒自成一方地坐在一衆人旁邊,喝着果汁,靜靜地看他們下棋下得熱火朝天。他們笑得很開心,但這些都跟寧寒無關,他還是他,別人的喜怒壓根沒辦法牽動他的神經。他就好象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了一樣,平靜地像一湖春寒料峭的水。
然而過了沒多久,他就發現蘇黎不在了。等了許久,他也沒回來,而那些下飛行棋下得瘋魔了的人,好象也沒有去找的打算。寧寒皺眉,終于坐不住了,起身去尋。
蘇黎正坐在通往花園的臺階上,傻乎乎地擡頭看着天,旁邊擺着幾個酒瓶。聽見寧寒的腳步聲,歪着頭轉過身來看,一看是寧老板,立刻就咧着嘴笑,揚起手喊:「寧老板我在這裏,咯……」
不出意外地打了個酒嗝。
寧寒聞着那酒味,皺了皺眉。而他剛走到蘇黎身邊,蘇黎就撲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像只貓一樣偎着他蹭啊蹭的,一個勁兒傻笑,「呵呵呵呵……」
其實按照風鶴姑娘堅定如鐵的行動綱領——霸王硬上弓,蘇黎應該是在這裏稍稍喝點酒,然後接着酒勁兒把寧老板撲倒,就算撲不倒也要幹點什麽。只不過蘇黎越想越緊張,一不小心就喝高了。
寧寒看着醉酒的蘇黎,抱也不是,推開也不是。只是蘇黎模模糊糊感覺到身邊的人毫無反應,不滿地嘟起了嘴,坐直了,伸出雙手仰着頭看着寧寒,「寧老板,抱~~~」
寧寒心裏那塊軟肉一下子就被戳中了,那個蠢萌蠢萌的聲線仿佛滲進了他心裏,讓他的目光都柔和了下來。算了,橫豎這家夥醉着,什麽也不知道。寧寒無奈地笑着,坐下把他摟進了懷裏。
蘇黎身體單薄,骨架又小,被抱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心滿意足地自動往寧寒懷裏縮。腦袋拱了拱,找到個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靠着。半睜着眼,也不知道倒底還有沒有意識。
觸碰到蘇黎冰涼的手指,寧寒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暗嘆一口氣,大手包裹上去,輕輕的揉着,慢慢給他回暖。
這個傻子,究竟在外面等了多久?
番外 決斷
抱着蘇黎坐在月光之下,寧寒的心裏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那是真得很安心,很舒适的寧靜,什麽都不用去想,只感覺到懷裏的人暖暖的,而他貪婪地汲取着這份溫暖,不知餍足,一動也不想動。
但是懷裏的人很不安分,嘴裏一直在碎碎念,語不成串,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閉着眼,一會兒動動手,一會兒蹭蹭腦袋,就是沒片刻安生。寧寒想讓他安靜會兒,便抱得緊了些,可是蘇黎卻變本加厲,忽然一口咬上了寧寒的鎖骨。
寧寒一低頭,便看見蘇黎趴在他胸口上又啃又咬,就是跟那塊鎖骨過不去了。一邊啃,一邊還在傻笑,還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吃肉……肉……我要吃肉……」
我的鎖骨可不是你剛剛吃的肋排。
想起剛剛蘇黎吃肉吃得油光锃亮的小嘴,寧寒是又好氣又好笑。但還別說,蘇黎的牙口倍兒棒,寧寒被他啃得有些痛,便把他給掰開。到嘴的肉沒了,蘇黎表示很不高興,半眯着眼,氣鼓鼓地盯着前方。但是醉酒的腦袋讓他的視線完全無法定焦,原本那裝模作樣的兇狠便立刻轉化成了會炸毛的蠢萌。
但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哦對,想起來今天晚上他要推倒寧老板的宏偉大計,頓時,又坐在寧寒腿上偷笑,笑得‘花枝亂顫’。砸吧砸吧嘴,舔舔嘴唇,對于剛剛那塊肉骨頭也就不那麽在意了。
蘇黎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兒,活像個縮小版的減肥過後的彌勒佛。但偏偏,那一動一靜之間流露出來的風情,讓寧寒移不開視線了。
以前的很多年,顧霄總是對寧寒這堪比禁欲的生活便是十二萬分的不理解。寧寒也是,對他那花花公子的生活亦沒有半分興趣。然而,他今天晚上總算是體會到了顧霄的那種不理解。看看自己鎖骨上被啃出的紅痕,上面還沾着蘇黎的口水,晚風一吹,有點涼。但皮膚下面,卻仿佛被火燒了一樣。
該死。寧寒在心裏低低地咒罵了一聲,但又拿蘇黎毫無辦法。思忖着不能待在外面了,趕緊把這家夥安頓一下才好。于是寧寒抱着蘇黎進屋,此刻下飛行棋的那幫人已經在客廳裏七倒八歪地睡着了,寧寒走過也沒把他們驚醒。
羅卿家的客房有一間是寧寒專用的,除了顧霄偶爾會來霸占,基本無人踏足。寧寒原想把蘇黎放到床上,自己就可以抽身了。可是……醉酒的中二君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只考拉,潛意識地改變了自己的物種,抱住寧寒這棵樹死都不松手。寧寒一把他拉開,他就皺眉、癟嘴,好!傷!心!
寧寒頓感頭痛,頭好痛。可事情還沒有結束,好傷心好傷心的蘇黎抱着寧寒,憋着嘴眼眶紅紅的,一哽咽,一抽泣,眼淚就一顆兩顆從眼角滾了下來。
那樣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好象你把他拉開是犯了多大的罪似的。
對,犯罪,就算不犯這個罪也該犯另外一個罪。瞧瞧現在這人仰着頭,臉頰微紅,雙眼迷離又梨花帶淚的摸樣,特麽就是引人犯罪。寧寒是個黑道頭頭,本不該是什麽特別奉公守法的人,但是對象是蘇黎……他卻只能苦笑着忍耐。
如果你現在不是酒醉。寧寒眸色漸深,一定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
最後,寧寒只能和衣抱着蘇黎一起躺下,體會體會什麽叫做水深火熱。蘇黎終于不哭了,寧寒松一口氣,可還不解恨,幹脆打了一下他的小屁屁以示懲罰。
「唔……」蘇黎皺了皺鼻子,誰打我?呵呵呵我一定是做夢夢見寧老板了,寧老板的話再多打幾下都木有關系……蘇黎這樣想着,終于沉沉睡去。
而寧寒,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只有滿臉無奈。
第二天,蘇黎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寧寒。他坐起來,揉揉腦袋,啊……頭好痛,好昏,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來着?啊對了!寧老板!
蘇黎爬下床風風火火地就沖出去找人,下了樓就看見寧寒在跟羅卿說話。兩人聽見聲響同時回過頭來,羅卿笑着跟他打了個招呼,寧寒卻是依舊冷冰冰的,而且看起來有點兒面色不善。
哎……看來昨天晚上計劃又失敗了。蘇黎咬唇暗恨。
那天其實還有個插曲,平日總是不怎麽看見人影的顧霄顧公子終于出現了。他難得去找寧寒玩兒,一見面,還沒坐下,就圍着寧寒轉了三圈兒。
「啧啧,小寒子瞧你這臉色,怎麽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啊?」
寧寒臉色一僵,正在倒茶的手頓了頓,沒理他。顧霄卻是眼尖,他不過就是随口一打趣,但是寧寒的反應有待商榷。然後他的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發現了寧寒鎖骨上的可疑紅痕。
頓時,顧霄的表情就變得很玩味了。
「喲,這是誰啊?挺熱情的嘛……」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诶別啊,不就是顆草莓嘛。」顧霄不以為意,聳聳肩,攤手說:「本公子身經百戰,比較感興趣的是你的童子身。」
「滾。」
沒過多久,顧霄真滾了。然而寧寒一個人坐着卻是愣了許久,自己的異樣瞞不過他們的眼睛,而且已經如此明顯。除了種草莓的人至今還雲裏霧裏搞不清楚狀況,連不怎麽熟悉的謝非都知道戳自己的軟肋了。
或許,是時候做一個決斷了。
11月11號,是個特殊的日子。
那一天是謝非的生日,羅卿和他要在游戲裏成親。那一天柏叔把寧寒叫過去跟他談了許久的話,這個一輩子沒有結婚,甘願待在寧家的男人很委婉的提醒寧寒,你媽媽的忌日又快到了。
忌日……嗎。
然後游戲裏的婚宴如期舉行,寧寒看着那洋溢着幸福氣氛的游戲畫面,一貫的平靜裏竟也衍生出了一股豔羨。他站在屋頂看着喧鬧的大街,中二在一旁絮絮叨叨,顯得那樣的快樂無邪。
然而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讓寧寒不由皺眉。
那位被他遣送出國的老爸,似乎不甘寂寞,又想卷土重來了。寧寒在當初奪權之後,并沒有要擴大地盤的意思。雖然寧家的勢力在他手裏變得更穩固,更加不可侵犯,但是寧寒并不喜歡黑道的打打殺殺,所以這兩年寧寒不斷的讓寧家的勢力沉澱下來,慢慢由黑轉白。
這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寧寒也不心急,但有人急了。寧江得到消息後,這個野心極大的男人自然不願意看到他一手建立的基業就此消散,雖說轉化為白道之後,寧家的勢力反而日漸變大,然而,倒底本質是不一樣的。
寧江不願意,想要阻止,而他這些年在國外,也不是就頤養天年那麽簡單。他要是這麽安于現狀,他也就不是寧江了。寧江的朋友圈還在,他以前的舊部也沒有被寧寒徹底鏟除,他手上還有大把的錢。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就能談成交易,就能拉上關系,不管是在寧家策反還是聯絡其他勢力向寧寒施壓,都是可選的選項。
到了這個份上,父子情已經淡的堪比白開水。或許,互相角力,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更适合用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系。
寧寒收到消息,于是決斷,就在這個時候達成。
不是對于寧江這件事的決斷,而是關于蘇黎的決斷——我給你最後一次逃離我的機會,待我回來,一切定局。
若你等不到我回來就放棄了,那麽我放你走,自此不想見;如果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是愛我,那麽請永遠留在我身邊,永遠,永遠不要離開,不要背叛。
所以那個時候羅卿問蘇黎,你真得了解他嗎?如果你要愛他,要付出的,遠比想象的多。
喜歡寧寒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那是一輩子的事,不是都市裏的男男女女用來消遣時光的感情游戲,不是像謝非和夏青河一樣,還可以靜待良人的戲碼。
寧寒他居于世,卻又仿佛出于世。在那一方摯友為他構築的小世界裏,幽深的巷弄裏,別人能看見的只是那個書店老板,或者是那個戲子。而如果真得有人叩開了門扉,最後卻又一走了之,剩下的,就只能是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所以這件事,一旦選擇,就再無退路。
寧寒多年養成的性格便是如此,決然至斯,從不給別人或給自己留下回旋的餘地。也許有一天過鋼易折,也許經年之後,歲月的流逝讓他有所改變,但至少現在,寧寒還是這樣的寧寒。
于是寧寒走了,蘇黎火急火燎地跑到劇院門口,卻還是沒有見到他。
他蹲在劇院外面等,可惜沒有影□術,不然就可以把前後兩個門都堵上。等一個小時是等,等一個晚上也是等,蘇黎的腦袋瓜子裏沒有确切的時間觀念,只有等到了和沒有等到之分。
三三倆倆的男人分散在巷子裏的各個角落,隐蔽着自己的存在,替少爺看顧着眼前這個小跑堂。可是小跑堂自己不知道,他只能問,用這個笨拙的方法,打聽他的寧老板倒底去了哪裏。
整整一個禮拜,原本朝氣蓬勃的小跑堂連肩都垮下來了。徒弟不要師父了,寧老板也跑了,蘇黎心裏的小宇宙沒有爆發,卻也沒有崩塌。只是渾身上下那股執着勁兒被激發了出來,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幹脆把牆撞破不就得了。
幸福是要自己去把握的,男人,是要自己去追回來的!
越挫越勇的中二君決定再撞一次南牆,因為跟寧老板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幸福滿滿。碰到這麽一個人多不容易啊,不把他追到手神明也要哭泣。
可是他猛然發現,他空有一身幹勁,卻有力使不上來。無蹤無影的寧老板你要怎麽追呢?隔山打牛嗎?于是蘇黎傷心地跑去路邊攤吃面,吃貨,是可以拯救世界的。
吃了面,肚子裏舒服多了,腦袋也靈活了。蘇黎一拍腦袋,想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不是還有個羅大大嘛!他跟寧老板那麽熟,又那麽壞,一定有辦法的!
番外 我家少爺不在
巨大的猩紅色地毯上繪着繁複的黑色花紋,水晶吊燈光芒璀璨,勾勒出一個又一個繁華初上的迷夢。一張巨大的賭桌兩端,分別坐着兩個人,遙遙對立。
年輕的發牌員顯然不是個老手,發牌的動作雖然标準娴熟,但是仔細瞧瞧,便可看見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額上也有些許的細汗。
他的左手邊坐着的是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人,方臉,濃眉,頭發打理的很光亮,西裝筆挺,乍一看就像一個儒商。而他的右手邊則坐着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身着一件簡約的黑色風衣,皮膚很白,面容精致,像個貴少爺。
儒商和貴少爺的組合聽起來很有上流社會的雅韻,然而讓年輕的發牌員這麽緊張的,是他們身後各自站着的十幾號黑西裝大漢,所間接反映出來的,儒商和貴少爺的真實身份。
「寧少,你不再考慮一下嗎?我的提議對你來說并不吃虧。」
「沒有這個必要。」被稱作寧少的當然就是遠赴國外的寧寒,他放下手裏的酒杯,說道:「錢老板的生意是油水很足,但我不做這種生意很久了,恐怕要讓你失望。」
中年男人叫做錢玖,跟寧家是同行。海外的華僑也是個不錯的發展團體,人多,而且經濟實力都相當強。錢玖的勢力雖然比不上寧家的底蘊,但是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寧寒也不能小觑他。寧寒這次來見錢玖,是因為寧江居住的地方就在錢玖的勢力範圍之內,寧江的上代當家在自個兒地盤上住,錢玖不可能不留意。所以要徹底查清寧江秘密勾結了什麽人,找錢玖無疑是最快捷的辦法。
「別人說我還不信,如今一見,寧少你是真要往白道上走了?」錢玖微微一笑,說:「這筆生意我也不是非要賴上你寧少,前幾天剛有人來找我談過,只要我幫個忙,我這筆貨就能順利在國內出手,并且打通一條銷售路線。但是我權衡了一下,與其跟他們合作,不如跟寧少你合作。我錢某雖然久不在國內,但是寧少的傳聞還是多多少少聽到過的,我不認為他們有跟你作對的資本,想用一筆生意就把我拉下水也未免太不明智。」
「不明智,但也是一個選擇不是嗎。」寧寒微冷的目光淡然地掃過全場,布置好的人手,站立的位置,讓人好生尋味,「否則錢老板這裏的準備未免做得太萬全了些。」
「要留下你,準備不做的好一點怎麽行。」錢玖也絲毫不遮掩,只是瞟了一眼發牌員,說:「不過,我也不想一上來就撕破臉皮。我還是那句話,比起他們來說,我更願意跟寧少你合作。」
「合作可以,生意免談。」寧寒道:「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那我們來賭一局怎麽樣?贏了我就讓你安全離開,就當賣寧少一個人情;輸了,那我們就不得不撕破臉鬥一鬥了。我最近正好新買了一批槍,試試準頭。」錢玖的主要來源之一就是幾個地下賭場,本身賭性也重。
寧寒嘴角微微一笑,清寒的眸子卻透不出任何別的情緒,「拿我試槍可不是一件好事。」
寧寒基本不現于人前,外界對他的信息知之甚少,至于賭桌上的功夫自然就知道的更少了。也不知錢玖是不是欺負寧寒手生,打一開始就想動手,反正這賭局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對寧寒不利。
錢玖早有準備,而且又是在自家的賭場用的自家的賭具,寧寒是外來者,一開始就不占便宜。但錢玖也是個八面玲珑的人,一開始跟寧寒扯那麽多,也是不想徹底撕破臉,畢竟寧寒兇名在外,他也不想毫不留情的就把自己的後路給切了。
「好不好,總要試了才知道,有句老話叫富貴險中求。」
寧寒并不言語,安然穩坐,淡然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對于生死局的恐懼或者擔憂。錢玖看得不禁在心中打起了小九九,這寧寒他總是看不透,就像一汪黑色的水,別說一眼望不見底,就是一米的深度都不見得看得清。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所有人都不禁循聲看去,這麽重要的場合,是誰這麽不識相。
寧寒皺了皺眉,手機的主人是他的一個手下,一般跟國內聯絡的事都是這個人負責。這時候他的手機響起,無非只有一個原因——蘇黎。只有關于蘇黎的事,是寧寒特許,無論什麽時候都可以打來詢問的。
倏然那麽多道目光看來,那手下趕忙掏出手機,沒有立刻挂斷,而是看向了寧寒,就見他不急不緩地說:「接。」
什麽電話這麽重要?錢玖不禁皺眉,寧寒他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嗎?以多敵少,還要應付他根本不擅長的賭局,還悠然的接電話?
沒過幾秒,那手下便附耳跟寧寒說:「少爺,蘇……少爺現在在宅子外面,那邊問放不放他進去。」
寧寒瞥了一眼賭桌,盤算了一下這一局的危險程度。思忖了片刻,回道:「暫時先攔着。」
手下把他的話原封不動的講給電話裏聽,然後便挂斷了電話,又恭敬地回到寧寒身後站着。錢玖看得是一頭霧水,但心裏也更不敢輕視寧寒了,這份從容,可不是誰都有的。
寧寒可不管錢玖心裏有什麽小心思,寧江的事情已經觸了他的底線。威脅與被威脅,他從來都比較喜歡前者。
「錢老板,」目光平視,寧寒看向錢玖,修長的指尖拂過桌上的籌碼,嘴角似笑非笑,「可以開始了。」
而此時此刻,萬裏之外的B市。
蘇黎趴在鐵門上看着裏面那棟大宅子,殷殷期盼了好久,那進去通報的人回來,卻依舊是搖頭。蘇黎撓撓頭,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可不是嘛,看看守門的這幾位,高蘇黎好幾個頭,打不過啊!
硬闖是不行了,那智取呢?
蘇黎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假裝自己在跑步饒宅子偵查了一周。得出一個結論,這麽高的圍牆根本爬不上去好嗎!體育老師幼兒園就死了好嗎。所以還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好了。
蘇黎又重新站到大門前,氣沉丹田,雙手做喇叭狀,朝着宅子大聲喊道:「寧老板你在嗎?!!!」
守門的幾位被他這中氣十足的嗓音都給吓到了,其中一個立刻瞪了他一眼,兇神惡煞地說道:「我家少爺不在!」
「你兇毛!」蘇黎回瞪,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發射聚能射。被這麽個小屁孩瞪着,守門的真是覺得自己丢臉丢到家了。可是就這麽移開未免有認輸的嫌疑,可出手湊一頓吧,阿閑那傻大個又吩咐過了這人動不得,這叫他如何是好。
別思考了,動腦的事情不适合你。蘇黎以實際行動解決了他的難題,忽然就捂着肚子笑了起來,「兇毛?胸毛?你胸毛?哎喲媽呀笑死我了,噗哈哈哈哈哈哈你胸毛掉了……」
不要在後面又擅自做主多加兩個字好嗎?!胸毛掉了是鬧哪樣?!你的毛一年到頭都不掉個一兩根嗎?!
守門的被笑得臉都紅了,一時間羞怒難當。看看這人,笑得都挂門上去了。
「笑毛!我家少爺不在,你可以滾了!」
聞言,趴在門上的蘇黎立刻像炸了毛的貓一樣瞪過來,咧着嘴,小虎牙都出來了。守門的立刻又是一句‘看毛’,徹底跟毛較上了勁兒。
「要是我把寧老板追到手了第一個開除你!開除你!」蘇黎跳腳了。
守門的臉色頓時一陣古怪,連反駁的話也沒來得及說出口。這家夥說什麽?他說什麽?把我們家少爺追到手?!!!!
這時,一個人影消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咳嗽了一下。
「阿閑你吓屎我了!」蘇黎趕緊抓住阿閑的胳膊,「來來來來你快放我進去,羅大大說我只要進去就贏了一半了!你也希望我贏的對不對?」
阿閑被他這麽抓着,想着這可是少爺看中的人,一陣尴尬,連忙掙脫開來,搖搖頭道:「不行,現在還不可以。但是柏叔讓我跟你說,他想找個人陪他下棋,你明天還可以來。」
剛開始聽到不行,蘇黎的嘴立刻一癟,聽到後面,又立刻笑逐顏開。那表情變換,比天氣還快。蘇黎想起那個他仰慕萬分的大叔,頓時心安了,老城十足地拍拍阿閑的肩,「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