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志士!快來快來求推倒!)
弱水三千這兇殘的節奏,這驚詫整個古域的一手,讓所有人都不禁腎上腺素分泌過多,氣氛頓時high到了頂點。世界頻道上自動刷起了弱水三千和葉落烏啼的名字,無數的人心情産生了微妙的變化。在興奮的同時,看着那漫天的燈火,心砰砰直跳。
那個他在哪裏?成雙的甜蜜無比,單身的翹首尋找,驀然回首,此刻不正好是燈火闌珊!
如果只有燈光,那麽,這也許就只是一副難得的美景。但是弱水三千的人從來都不會甘于寂寞,從來都不會扼殺風情,于是——他們就像一個節奏拍,帶起了整個古域沸騰的節奏。
謝非看着這一切,那雙平靜的眸子裏終于也被渲染上了迷離的燈光。眨眼之間,睫毛上抖落着柔和的清輝。
這時,他忽然看到屏幕上彈出了一個私信小窗,怔了怔,手有些不穩地點開來。
葉落烏啼:今晚的夜色美嗎?
葉落烏啼:你等一等我,屬于你的那盞燈我馬上給你帶來。
13、二人之景
那廂暮鴉接到了葉落烏啼的私聊,這廂葉落烏啼剛從副本裏趕出來,對,就是那個出産孔明燈的副本。可是一千盞燈老早集齊了,十二點已到,他為什麽還在這裏?原因無他,只要看一下他的包裹,看到那個白色無字的孔明燈,答案就呼之欲出。
古域的一些特殊副本,是分難度等級的,像孔明燈這個副本,就分了普通級和困難級。現在昆侖山上飄着的那些燈,都是普通級副本的出産,雖然精美別致,但沒什麽特別。但是葉落烏啼包裹裏的這盞,卻是困難級出産,雖然看起來比普通的還要寒顫,通體純白毫無裝飾,但這一盞,是可以由玩家自己題字的,整個古域獨一無二的一盞。
而那個困難級副本,雖說只是‘困難’二字,在衆多玩家的眼裏,那也幾乎等同于惡夢。沒有多少人願意花費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在副本裏沉淪,面對無窮無盡的小怪、曲折難走的地圖,還有自帶回血技能的大boss,就只為了一盞能題字的燈。即使,困難級副本給出的經驗相當豐富。
這不,跟着葉落烏啼下副本的那幾位,這會兒已經被副本蹂躏得手抽筋,連去看八卦的動力都沒有了。
羅卿揉了揉脖子,臉上卻沒什麽疲色。到剛才為止的幾分鐘內,他都以為暮鴉今晚不會上線了。幫會裏的人剛開始還在熱烈的讨論:待會兒一定要讓神夫大人大吃一驚啊,一定要俘虜他的心啊之類的話,到後來也不敢說了。一群人兀自在頻道裏炒熱氣氛,卻誰也沒有擅自提起暮鴉,深怕暮鴉真的不來,惹葉落失望。
羅卿雖然覺得沒必要這麽小心,自己又不是玻璃心,暮鴉不來,就權當看一回夜景。可是,說實話,如果他真的不來,說不定自己還是會有點小傷心呢。
謝非只等了一會兒,便看見葉落烏啼乘着他那只大白鳥過來了。因為是從空中來,又是白色的,所以這一人一鳥顯得頗為醒目——應該說,在漫天燈火的映襯下,顯得極為騷包。
待葉落烏啼收起坐騎,走到暮鴉身邊,四周的玩家才驚呼——這不就是弱水的葉落烏啼嗎?咦?這個青衣的藥師,是葉落的夫人啊!剛剛站那沒發現呢。
謝非看着系統彈出來的交易小窗,猶豫了一下,按了交易,于是一盞孔明燈便出現在他的包裹裏。謝非點開來,卻跳出一個文字輸入框。
系統:請輸入您中意的題詞。
題詞……麽?謝非看了看葉落烏啼,又看了看漫天的美麗的燈光,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松動了。
羅卿看着暮鴉久久沒有動作,卻沒有出言打擾。只是靜靜地等着,仿佛透過那一堆冰冷的數據,看着此刻暮鴉沉思的臉龐。羅卿此刻的心情,竟有些特別的起伏。他忽然間問自己:
羅卿啊羅卿,你對于眼前這個人,倒是是抱有怎樣的心思?難道只是單純的好奇嗎?
這樣想着,暮鴉的孔明燈已經被拿出了包裹,十幾個古篆體的文字散發着熒光繞燈面盤旋,而後一一落在紙上,寫就題詞。題詞寫就的那一剎那,孔明燈大亮,脫離了暮鴉的手,飄飄悠悠地飛向天空。羅卿看到上面的題詞,寫着:
背燈和月就花陰,十年蹤跡十年心。
周圍的人都遠遠的站着,看着這一盞最後的孔明燈飛起,目送它彙入頭頂的那片燈海,卻沒有一個人上前打擾。他們看着并肩靜靜站着的葉落烏啼和暮鴉,看着二人沐浴在月光和燈光糅合的清輝裏,那靜止的畫面顯得格外美好,竟沒有一人人心上前破壞。就算是今晚那些對弱水三千以及大神格外狂熱的玩家,也停在遠處沒有過來。
從弱水傳出來的消息來推測,今晚的這場燈會,極有可能就是大神為他家夫人辦的,其他人只是沾了光而已。而且看暮鴉手上的那盞燈,明顯跟其他的不一樣,可見葉落用心之深,這時候可萬萬不能上去,絕對會被判以‘破壞好事’罪投入弱水大牢的!這不,周圍那些鬼鬼祟祟偷窺的身影,不是弱水那群二貨是誰?!
謝非看着那盞孔明燈越飛越遠,心裏漸漸有種輕松的感覺。就好像心裏的那道閘門略微開了一條縫,那些一直盤旋不去的感情從縫中透出,漸漸飄遠。
仔細算一算,從最初與那人相遇到現在,恰恰好,已經十個年頭。他以為自己放下了,結果卻發現是自欺欺人。但是過了今晚,謝非卻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真的開始期待——真正放下的那天。
又站了一會兒,謝非覺得有些不對勁,周圍似乎太安靜了。可一看葉落烏啼,還在,難道他挂機了?
暮鴉:?
葉落烏啼:怎麽了?
暮鴉:以為你不在,有點安靜。
葉落烏啼:(笑臉)覺得寂寞了嗎?
暮鴉:……
暮鴉:去下本嗎?忽然有點手癢。
葉落烏啼沒有很快回答,只是沒過一會兒,暮鴉的界面上就彈出了一個入隊邀請。謝非加入進去一看,下副本需要的人都已經滿了。分別是弱女子、蚊子絕殺999、偶爾君、妖孽看賤,還有葉落烏啼。謝非剛開始還擔心弱水的人會不會又因為今晚的事跟他說個不停,而他現在只想去殺會兒怪,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孰料那三人卻像約好了一樣,什麽都沒有提起,只是像平常一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話。
謝非不由地松了口氣,不禁想:是葉落烏啼特地關照了他們嗎?
[隊伍]弱女子:我們去打流波山的夔獸吧!正好幫會要升級,打到了獸皮做面鼓,上戰場的時候可以加buff哦!
[隊伍]蚊子絕殺999:水戰不好打啊,打到了獸皮,還需要雷獸的骨頭做鼓槌。
[隊伍]妖孽看賤:雷獸的骨頭還可以打蚊子喲!
[隊伍]偶爾君:妖孽君你又來了~
[隊伍]蚊子絕殺999:他最近有點皮癢。
[隊伍]弱女子:好了!要搞基幹完正事再搞好嗎?!身為隊裏唯一一個會長妹子,你們顧一下我的感受好麽!!!!
[隊伍]妖孽看賤:咦?會長大人你不是謎之第三物種嗎?
[隊伍]弱女子:蚊子,本會長賜你三千根小黃瓜回去弄死他!!!
…………
隊伍裏幾個人聊得熱火朝天,洋洋灑灑灑下一路節操,終于風風火火地趕到了流波山。說實話,這實在不是個适合半夜來打的副本,因為夜間視角下,水戰是很麻煩的一件事,但是大家興致都很高,所以也沒人計較這個了。
進入流波山副本,小小的一個山頭在黑夜之下卻呈現出泰山壓頂之勢,黑沉沉的,怪滲人。不過流波山這副本有個特點,那就是沒有小怪,因為夔獸在上古傳說裏,出入海水時一定是披風戴雨,吼聲如雷,發出的光亮堪比日月,所以這個副本的環境之惡劣,對玩家造成的阻礙以及傷害,遠高于其他副本。所以古域的策劃難得良心發現,一揮手把小怪全收了。
進入副本之後,有十秒的時間給玩家适應環境。十秒之後,夔獸正式刷出,海面上一陣波濤洶湧,大浪拍天。夔獸禦水而出,狂吼一聲,天邊便電閃雷鳴,奪目的亮光簡直閃瞎狗眼。
弱水六人小隊就并排站在流波山的淺灘上,面對着這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場景,感嘆着人類的渺小。
[隊伍]葉落烏啼:怎麽打不用我說吧?
嗯?難道剛剛已經說過怎麽打了嗎?我怎麽沒看到?謝非狐疑着,打了個問號。
羅卿這才想起來,這個副本是上次游戲更新資料片之後新開發出來的,所以暮鴉沒有打過。
[隊伍]葉落烏啼:夔獸的傷害極高,不可力敵,扛不過去。但它只有一只腳,所以作戰方案就是——砍腳。
謝非朝夔獸望去,感嘆造物主的神奇,它真的只有一只腳。身體倒很普通,就是普通的牛,但是這頭牛的頭上沒有角。古人們你們奇葩的審美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這家夥不是在水裏游走,而是在陸地上,難道要像小姑娘一樣一蹦一跳地走路嗎?讓它上古神獸的臉往哪兒擱。
但是事實給了人們一個慘痛的教訓——千萬不要以貌取人,哦不,以貌取獸,尤其是在策劃人員極其喪心病狂的古域游戲裏。
這不,謝非掃了一眼隊友的血條,呵,他們只是站在淺灘上,沒有被海浪拍到,那血條居然也在下降。雖然下降有限,但卻實實在在減少了。謝非移動鼠标一看,發現每個人的頭像下面都多了幾條狀态。
耳鳴:造成玩家虛弱狀态,減防5%。
視野混亂:幹擾玩家視野,有5%的幾率導致技能命中失敗。
輕度內傷:玩家被夔獸一吼之威所懾,陷入持續掉血狀态。
看完,謝非還來不及吐槽這最後一條狀态,隊伍裏就刷出了弱女子憤怒的咆哮。
[隊伍]弱女子:每次來都說本會長被它威懾!每次都這樣!老娘不服啊!一只獨腳大蠢牛我怕你個毛線!蚊子,上!叮死它!
蚊子絕殺的眼角不小心抽搐了一下,手裏卻是不含糊,跟着狂奔而出的弱女子一腳踏進水中,迎着風浪朝夔獸沖去。
作者有話要說: ps:
夔:kui,念第二聲(話說從初中到現在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念對過)
那句題詞出自納蘭容若的虞美人,原句是‘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14、躺平任調戲
身為全隊唯一一個奶媽,謝非出手當然不能含糊。幸虧他等級已經升到了55級,不然……咦?不對啊,怎麽升那麽快?記得剛才上線的時候才50級出頭一點啊。
難道……是那盞孔明燈帶來的經驗加成?
“吼——”謝非一不小心開了個小差,那邊夔獸與弱女子和蚊子交上手,又發出一聲巨吼。謝非趕忙回過神來,跟上去幫隊友把血加上。
夔獸是個80級滿級大boss,要說為什麽80級的副本暮鴉也能進來,因為這是個不限等級副本。古域裏沒有通關時間的記錄,所以為了調動起玩家的積極性,策劃們将一些副本的等級限定給拿掉了,也就是說——你如果夠厲害,你完全可以不滿80級就來打,打過了算你厲害。如果玩家等級夠低且通過了副本,會有系統獎勵的哦親。
不過越級挑戰聽着很讓人熱血沸騰,實際做起來,卻是苦逼到極點。暮鴉一個人要加全隊的血,還只有50級,論苦逼誰比他更苦逼,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壓榨啊!不過,謝非跟羅卿有一個共通點,情況越是嚴峻,越有挑戰性,就越是會被激發出潛能,越打越上手。
[隊伍]暮鴉:請各位注意自己的血量,酌情嗑藥。
但是暮鴉也知道,夔獸的傷害太高,他再怎麽厲害也有點捉襟見肘,所以他可不願意自己托大,害了全隊。于是他立刻便打字提醒隊友。偶爾君和葉落烏啼不用他太擔心,但弱女子和蚊子首當其沖扛住了夔獸的攻擊,看情況是分不出多少時間來嗑藥了,給暮鴉造成的壓力也就相當大。
言月白本來已經有些困了,準備下線,可瞥見謝非這邊的情景,不由又被吸引了過去。這麽認真的謝非,嘴角蕩漾着若有似無的自信的笑意,眼睛裏熠熠生輝,雖不明顯,但襯得他比平日多了幾分神采。
這樣的謝非……可不多見啊。
言月白是個門外漢,但這并不妨礙他欣賞謝非的操作。不得不說,看那十根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舞,是件很爽心悅目的事情……不知道骠悍的風鶴姑娘操作起來會是什麽樣子啊……手應該很漂亮吧。
不好不好,扯遠了。言月白又專心地往屏幕上看去,此刻夔獸的血量已經被壓過了百分之五十,第一個大招剛剛過去,蚊子光榮犧牲了一次。而弱女子,則被暮鴉臨危不亂的極限加血給死活拉了回來。
把蚊子複活,暮鴉又依次給隊友刷高血量。情況漸漸穩定下來,可就在這時,弱女子一個大招打出,卻沒有打中身形巨大的夔獸,一個不可思議的‘miss’出現在上空。
不好,是那個視野混亂的狀态起作用了!
暮鴉心中剛生出警兆,就見夔獸嘶吼一聲,一道雷電劈下,暮鴉只覺眼前一亮,那閃電便繞過弱女子和蚊子,狠狠劈向了妖孽看賤!仇恨失控了!
如果剛剛弱女子的大招沒有被miss掉,那麽仇恨應該還在弱女子身上。可現在……妖孽是脆皮職業,可經不起這麽打,一道閃電下去血條頓時就空了一半。
暮鴉立刻出手,跟boss杠上了,你打掉多少我就給你加上多少!
[隊伍]葉落烏啼:蚊子!
蚊子聽令,立刻不要命地大爆輸出,反正那個技能傷害高就堆哪個,硬生生将仇恨又拉了回去。暮鴉緊緊盯着眼前險象環生的局面,夔獸一轉火,他也跟着轉火,把蚊子的血量保住。
[隊伍]葉落烏啼:其他人暫緩輸出,給蚊子堆仇恨。
堆仇恨,就是要讓蚊子對boss造成的輸出傷害遠高于其他人,這樣的話,其他人再怎麽打也不會超過他,仇恨就不會失控。
[隊伍]葉落烏啼:蚊子,看到扣1,落無敵。
[隊伍]葉落烏啼:所有人準備。
[隊伍]葉落烏啼:1
蚊子無敵金身落下,自己立刻被金光纏繞,進入5秒無敵狀态。雖然這五秒之內他不能做出進攻,但剛剛給他堆的仇恨已經夠高了,只有5秒,不管隊友輸出多少,也是搶不過仇恨的。
金光剛開始閃現,葉落、妖孽、弱女子還有偶爾便齊齊動手。偶爾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潛水到了水下,單體傷害最高的技能穿雲箭不間斷地朝夔獸的獨腳發射,帶起一波又一波的氣泡。葉落和弱女子則在水面上進攻,古域這款游戲做的最精致的地方就在于它的戰鬥細節,玩家的技能攻擊在不同的部位,造成的傷害是不一樣的。Boss也不是一根木樁,任玩家打,雙方的對決不光鬥勇,也鬥智。
夔獸這只怪的弱點就在于它的獨腳,一旦造成傷害過大,會被系統判定為失去移動能力。這樣一來,玩家就可以把它固定在一個地方,進行戰術躲避,規避掉它的攻擊,然後把它輪死。
葉落烏啼的連擊又出手了,配合着弱女子的強攻,酣暢淋漓地往那只獨腳上招呼,一個個傷害數值眼花缭亂的從夔獸頭上冒出來。而我們可憐的boss,此刻仍然在攻擊那個已經金身無敵了的蚊子絕殺,一連串的miss從蚊子頭上浮現,與那邊的傷害數值遙相呼應,真是賞心悅目。
[隊伍]葉落烏啼:蚊子注意,金身解除後,力拔山兮,控制好方位,讓它躺下。暮鴉看好自己血量!
葉落烏啼的字剛剛打出,五秒時間正好結束。偶爾君等人立刻收手,而蚊子絕殺則頂着夔獸的攻擊,一個力拔山兮直,身體化作一道流光筆直地沖向它。
羅卿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在蚊子剛剛動身的一剎那,一個梯雲縱躍上半空,剛剛滿級學會的大招乘風破浪出手,卻不是打在夔獸身上,而是打在它身前的海面上。
頓時,海面上波濤洶湧,80級大招造成的水浪把偶爾君暮鴉等人都掀出了老遠,血條瞬間降了一截。謝非這才明白為什麽葉落讓他看好自己血量了,奶媽可是不能死的,死了就沒人會複活技能了。
而與此同時,蚊子正好直撞上夔獸的獨腳,将巨大的夔獸撞得向後仰去。葉落的水浪緊随而至,看上去,就像是追着蚊子的身影,鋪天蓋地地朝夔獸席卷,将那沉重的身體利用水浪的沖擊,直沖上方才葉落等人所站的淺灘。
水浪散去,夔獸擱淺了。獨腳受到的傷害過重,這會兒可是動都不能動了,躺平了任調戲。
暮鴉卻即時瞥見蚊子的頭像已經暗了下去,舉目掃視海面,不多時,就發現他的屍體飄飄悠悠地浮在水面上,只露出半個渾圓的屁股,上面頂着‘蚊子絕殺999’的字樣。
容我先笑一下。
謝非還是很有節操的,只是笑一下而已。妖孽看賤這個一天不犯賤就渾身發癢的人就直接在隊伍頻道裏打下了一連串狂笑。
[隊伍]妖孽看賤: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想踩一腳!又軟又有彈性~
謝非預感,這厮絕對會為了他這句話付出代價的,于是謝非很快就把蚊子複活了。
但蚊子這個真·淡定帝很能忍,很喜歡利滾利秋後算賬,于是平躺任調戲的夔獸先走了一步。
這之後的事情,很黃很暴力,就不一一表述了。只是最後夔獸終于撒手人寰的時候,弱女子很激動地在隊伍頻道裏呼喚着暮鴉。
[隊伍]弱女子:神夫大人快!!!快去摸屍體!
暮鴉額上三杠黑線,想起葉落烏啼的超級無敵霹靂大黑手,頓時就釋然了,飛快地甩着他妖嬈的小馬尾跑去摸了屍體。啧啧,大紅手一摸就是一個準,整整十張獸皮,就差沒讓弱女子跳起來親他一口了。
羅卿可是絲毫不介意暮鴉去摸屍體的,反正都是自家的,呵呵,有差嗎。
最後的最後,葉落烏啼、暮鴉、弱女子三人滿載而歸出了副本,而蚊子卻逮着妖孽看賤留在了裏面。至于裏面究竟會發生什麽事,呵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此時已是淩晨一點半了,葉落烏啼解散了隊伍之後弱女子就下線了。暮鴉也準備下線,卻接到葉落烏啼發來的一條私信。
葉落烏啼:明天晚上來雲夢澤吧,我帶你去升級。
謝非頓了一下下,手放在鍵盤上良久,才敲下一個字。
暮鴉:好。
羅卿看着這個字,伸了個懶腰。笑一笑,神清氣爽。只是不經意間瞥見桌子上擺着的那張名片,伸手拿過來,看到上面的名字,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二天,謝非總算是有時間去學校上課了。結果遭到了班上同學的圍觀,嘛,這早在預料之中。班上的人也都算好相處,聽謝非解釋了一下情況後沒有過多的盤問。只是謝非的外表還是很出衆的,又有一股其他男生沒有的成熟精英範兒,所以頗受女孩子歡迎,對他很是熱切。
不過在謝非眼裏,他們都還是小孩子罷了,雖然也沒差個幾歲。
說起來,這裏面還有個巧合。上第一節課的時候有個男生遲到了,背着背包沖進來,跑得滿頭大汗。上課的女老師本來想訓他幾句,但看他笑得實在爽朗,雙手合十讨饒,也就不忍心再責怪了。然後男生飛快地跑到教室後排坐下,這一坐下,盯着旁邊的謝非看了許久,才發現原來是那天給他指路的好心學長。
“又見面了,好巧!”男生眉梢微揚,頗有些興奮。
謝非禮貌得朝他點了點頭,沒想到,這人居然是自己的同學。
15、請暧昧到死吧
笑容爽朗的同學名字叫蘇黎,乍一聽名字,這該是個氣質容貌俱佳的人。不過也就是乍一聽,蘇媽媽希望兒子能是個偶像劇裏騎着白馬的那種人,可真正的蘇黎從來不喜歡騎白馬,他小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騎狗扮大俠。
蘇黎很喜歡這個新來的同學,因為他看上去很安靜很有氣勢,跟其他年少無知的同學都不一樣。
謝非不讨厭爽朗君,但是卻感到很困擾。
問:如果你的旁邊一直坐着個人,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在對你笑跟你聊天,你會怎麽辦?
謝非答:拿筆戳死他。
可是謝非不想明天就上頭版頭條——《某大學大齡學生因同學笑得太瘋癫将其戳死》,副标題是,同學身中數筆,死時臉上仍挂着爽朗的笑容。所以好同學謝非,保持着清冷沉默精英範兒的同時,光榮地被蘇黎同學引為知己。
但是謝非的生活從此也穩定了下來,大學、公司、家裏三點一線。到了晚上的時候,謝非就會上游戲,每天準時7點,像新聞聯播看齊,從不遲到早到。
謝非已經跟葉落烏啼在雲夢澤刷了連續幾天的怪了,今天也不例外。雲夢澤是一片巨大的古湖泊群,其間有樹林環繞,常年彌漫着朦朦白霧,白天時恍如仙境,到了晚上卻又透着股鬼氣,算是古域游戲裏最受歡迎的地圖之一。
因為這張地圖很大,所以玩家比較分散,即使同一地圖內人很多,你在裏面打怪打半天也并不一定能遇見多少。所以暮鴉的葉落烏啼這幾天着實過得很清靜,不過今天有所不同,謝非過去的時候弱水的一大幫人也在。暮鴉看了看,倒沒幾個是認識的。
弱水這邊帶隊的人是袈裟如火,一解釋才知道這是帶着新加入幫會的新人們升級呢。弱女子這幾天忙着幫會升級和收人的事情,沒空所以沒過來。不過謝非看她的選人标準,倒是看得出這妹子的心思跟她平時給人的印象不同,細膩着呢,收進來的大部分都是小號,這不是打着從小開始培養,好鍛煉忠誠度的意思嗎?
謝非對此不予置評,倒是弱水的那幫新人,聽袈裟說這是大神夫人後,連忙請安,臣妾惶恐。謝非汗顏,不得不說,弱水的洗腦工作做得還是頂呱呱的。
于是他轉頭望向笑而不語的大神,看了一眼又很冷靜地放棄了想讓他說些什麽的打算,默默地開起了怪。
謝非看得出來,那一夜之後,他們之間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如果說以前他們的對話更像機智問答,玩笑的成分居多,那麽現在……對話的節奏變緩,但卻多了一種致命的暧昧。
謝非神游天外地想着,沒當心眼前的小怪,一不小心被撸空了半管血。葉落烏啼擡手一招放過來,三下兩下把小怪搞死的同時,抽空打字道:
葉落烏啼:夫人,在想什麽?
謝非驚覺自己想事情走了神,還是想的那種事情,臉上微微浮現出一抹窘色。但不出三秒,其強大的心理素質發揮效用,讓他的表情又恢複先前那般鎮靜。
暮鴉:沒,剛剛去喝了口水。
葉落烏啼:是麽(笑臉)。
大神總喜歡把‘嗎’換成‘麽’來講,那種輕飄飄的口吻,讓人抓狂,總感覺他一句話裏表達了無數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意思。尤其是‘麽’字後面還搭配個笑臉,這絕壁是史上最賤搭配,古域公認,沒有之一。
羅卿看暮鴉不理會自己,轉身又開起了怪,徒留給他一個專心致志的背影。不禁喟嘆一聲,他家夫人越來越傲嬌了……
不過麽……一個絕妙的用來确認暮鴉身份的點子劃着優美的弧線,在羅卿的腦海中劃過,于是他笑着拿起桌上的名片,按照上面的號碼撥通了電話。
謝非正疑惑葉落烏啼今天怎麽沒再說話,手機忽然就響了起來,一看,是個陌生來電。這大晚上的……會是誰?
“喂?”
“你好,是謝先生嗎?”
“我是,請問你是……”
“羅卿。”
“啊,是羅先生啊。”謝非有點小意外,沒想到羅卿主動給他打電話了,“關于專欄的事情,羅先生是考慮好了嗎?”
羅卿看了一眼電腦屏幕裏,停下了動作的暮鴉,嘴角勾起一抹會心的微笑,魚,開始上鈎了,“是啊,可是我還想再跟謝先生見個面,才能決定我到底要不要接這份工作。”
“好的,那我們明天……”
“不,就現在。”
“現在?”謝非看了看已經走到七點半的鐘,好吧,以都市人的眼光來看,現在還不晚。謝非是效率派,既然謝非那裏有松動,那麽他希望盡快促成這件事,“我們在哪裏見面?”
“就在上次書店隔壁巷子裏的一家老劇院,劇院的牌子很醒目,一眼就能看到。”
“好的,我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可以到。”
“恭候大駕。”羅卿挂了電話,卻不急着起身出門。修長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饒有耐性地看着游戲界面。
很快,一個私信小窗便彈了出來。
暮鴉:我有事,先下了。
羅卿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誘人的弧度,也跟着下了游戲。徒留下弱水三千一幹人等,眨巴眨巴眼睛,面面相觑:這兩人……不是有什麽貓膩吧?
晚八點。謝非把車子停好後,走進了羅卿所說的那條巷子裏。巷子雖小,但卻并不怎麽昏暗,路旁的燈雖然造型古樸,但看上去比外面的路燈要高級得多。這讓謝非不禁想起上次那個書店老板,羅卿的朋友好像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就像羅卿所說的,那家老劇院很好認,牌匾上就寫着‘老劇院’三個字,朱紅的大門看起來也很有些年頭了。謝非走過去,看到門旁燈籠下站着個人,倚在牆壁上,朝他揮了揮手。
“謝先生。”
是羅卿。謝非快步走過去,歉意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系,我今天晚上心情很好。”羅卿沒來由地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又道:“我們快進去吧,演出已經開始了。”
演出?是那個朋友的演出嗎?看來他心情很好是為了看戲了……嗯,趁他心情好,趕快把專欄的事情給談妥,這樣就不用再費什麽心思了。謝非如是想着,跟着羅卿步入了劇院。
他們所在的席位是二樓的包廂,這劇院的結構跟以前的戲班子差不多,樓下是個舞臺,還有一些散座,而二樓包廂裏的客人只要把簾子掀開,就能看到舞臺上的表演。看羅卿輕車熟路地在前面帶路的樣子,他估計常來。
兩人落座的時候,樓下正好爆發出一股熱烈的掌聲,謝非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些好奇地往下看,舞臺上,那個美豔的花旦水袖一拂掩住半張臉,一雙被油彩勾畫地細長的媚眼像是會說話一樣,靈動十足。她一開腔,那清越的嗓音,時而轉音處帶着一點酥啞,一口标準的京腔,唱起戲來韻味十足,難怪下面那些看客那麽陶醉了。
“那是……”
“寧寒,你上次見過的書店老板。”羅卿說着,跟他一起站在欄杆處,笑道:“怎麽樣,漂亮嗎?”
漂亮?謝非點點頭,雖說這個形容詞用來形容男人有些欠妥當,不過,謝非真的沒想到那個看起來溫文爾雅面目清雅的書店老板,畫了個妝會變得這麽美——站在男人的角度來說。如果他是女人的話,估計下面那群大半都是大老爺們的看客會更加陶醉了吧。
不過羅卿拿漂亮這個詞來形容好友,真的沒問題嗎……還是……他們是那種關系?
謝非的感覺破天荒犀利了那麽一回,可惜,跟事實真是風馬牛不相及。
謝非想了想,也很快否決了這個猜想。謝非啊謝非,你自己喜歡男人,難道你要讓全世界的人都喜歡男人嗎?
“這個妝,如果謝先生化,肯定也不賴。”羅卿看着謝非若有所思的表情,饒有興味的看着他鏡片遮擋下的眼睛,說道。
“啊?”謝非愣了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也沒往深處去想,“羅先生說笑了,我對這種事還真是一竅不通呢。”
這時,身後傳來敲門聲,一個看起來服務生樣的……三大五粗的漢子端着茶水走了進來。他放下茶水,朝羅卿恭敬地點了點頭,說道:“羅先生,我家少爺請你待會兒去一趟後臺。”
“知道了。”羅卿揮揮手,那大漢就走了。不過謝非看着他那飽滿強壯的身形,總覺得他不應該在這裏端茶倒水,而是應該穿着黑西裝帶着黑墨鏡守在大門口,嚯哈,誰敢從此過!
“覺得奇怪嗎?”羅卿似是看出了謝非的疑惑,一邊優雅地倒着茶,一邊笑說:“寧家是混黑道的,所以手下的人都長得粗壯了些,不要見怪。”
是啊……我一點都不見怪。麻煩您不要用這種輕松的語氣說這種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