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甘露
新年的第一天,曲清江便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後,趙長夏已經完成了早晨的訓練,還洗了個澡,神清氣爽地回房找她。
看到抹肚都遮蓋不住的吻痕,再想到昨晚趙長夏的所作所為,曲清江整張臉就跟被蒸籠蒸過的蝦似的,紅撲撲的。
“娘子醒了?”趙長夏走到床邊,吓得她趕緊拽緊被子包着自己。
趙長夏本來想坐床邊,見狀,動作一頓,有些許委屈:“娘子昨夜主動糾纏,怎麽天一亮就不認人了?”
曲清江嗔道:“你還跟我委屈上了?該委屈的人是我!”
趙長夏抿笑,從一旁的衣架上拿起衣裙給她:“那作為賠禮道歉,我給娘子更衣?”
曲清江從被褥裏伸出印着幾個紅痕的雪白手臂,一把搶過衣服,道:“我自己穿,你別看我。”
趙長夏心想,她們又不是第一次坦誠相待了,還害羞什麽呢?
不過昨晚那種方式倒是第一次嘗試,細細想來确實有些突破底線,自己這個始作俑者都有些不好意思,更別說她娘子了。
她以前不知道她娘子為何愛喝酒,經昨晚一事,她想,只怕是自己也愛上了喝酒。那酒的滋味多銷魂啊!香軟可口,如飲甘露,只一點,便恍若登雲飛仙。
曲清江見她愣在床邊,目光卻十分幽深,便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昨晚之事。連帶着也勾起了她的回憶,忍不住心跳加速,氣血上湧,臉頰越發火熱。
“等會兒再收拾你!”曲清江暗想,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仿佛這樣就可以抹去昨晚荒唐過後的痕跡。
她欲下床,趙長夏卻是回過神來了,蹲下來拿起她的鞋,笑吟吟地看着她:“娘子,我幫你穿鞋。”
曲清江微微恍神,最後還是乖巧地伸出雪白的腳丫,目光觸及腳踝處的淺淺紅痕後,她臉上又是一臊,急忙收腳,卻被趙長夏緊緊地握着,将鞋子穿了進去:“再不出去吃早飯,只怕小娘要生疑了。”
這話準确無誤地拿住了她的軟肋,她也不忸怩了,讓趙長夏替自己穿好鞋,這才迫不及待地起身去洗漱。
趙長夏坐在一旁等她,她扭頭看過去,眼角的餘光瞟到那原本鋪着桌布,如今桌布不翼而飛桌上什麽陳設都沒有的桌子上,還未作他想,目光便對上了趙長夏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那修長的手指扣了扣幹淨整潔的桌子,耐人尋味道:“桌布拿去洗了,桌子也已經擦過了。”
“噗——”曲清江口中含着的水險些沒吞進去。
趙長夏頗為惋惜地道:“娘子惜酒,我卻因動作不夠熟練,使得一部分酒還未入口便流走了……下次我一定會及時品嘗,絕不叫這酒浪費了,免得娘子心疼。”
曲清江:“……”
還說?再說她又要把持不住了!
她羞惱地瞪着趙長夏,後者也不逗她了,起身将濕毛巾遞過去給她擦臉。
毛巾剛從水裏撈出來時還是溫熱的,擰幹後鋪在臉上,仿佛毛孔都舒張了,那臉上的燥熱也随着毛孔舒張而慢慢消失。
天兒冷,毛巾沒一會兒就涼了,冰涼的觸感漸漸冷卻了曲清江的羞意,她擦了臉,扭頭望着趙長夏:“你私藏的酒交出來。”
趙長夏淺笑道:“娘子想喝酒了?很快就能喝上了。”
曲清江耳根微紅,忍不住擡手指着她的胸口,兇神惡煞地道:“你還想被咬是不是?”
趙長夏順勢握着她的手,将之捂在心窩處,道:“娘子昨晚咬的那一下,可真疼。”
“誰讓你咬我那兒的,我、我不過是以牙還牙!而且,我只咬了這裏,沒你那麽不要臉!”曲清江嘴上罵着,卻忍不住揉了揉趙長夏昨晚被她咬過的地方。
突然,她想起了什麽,便要去解趙長夏的衣服。
趙長夏的眸光幽深:“娘子是想在房裏過年了?”
曲清江嗔道:“你怎麽又想那檔子事?我只是想起一件事,想要求證一下!”
“什麽事非得脫衣服才能求證?”
“你的胸口是不是有刺青?紅色的,像羊圖騰,跟酒壇子上的圖案一模一樣。昨晚我喝醉了,燭光又昏暗,我沒瞧真切,只記得我咬了它後,它好像發出了微弱的亮光……”
趙長夏挑眉,任由她扯開自己的衣襟。
在趙長夏的眼中,她的胸口是有羊圖騰的,不過在曲清江看來,上面卻是什麽都沒有。
“怎麽會沒有呢?”曲清江找了一遍,險些将趙長夏渾身上下都摸一遍。
趙長夏也不解釋,順勢擁着曲清江,雙雙跌回床上:“娘子,衣服脫都脫了,不如我們重溫一下昨夜的情況,或許你又能看見那個圖騰了呢?”
曲清江:“……”
她掙紮,“小娘要生疑——”
床帳落下,所有的話語都化作嗚咽呓語,帳內溫度再度攀升。
——
李氏默默地吃完了早飯,收拾了碗筷,然後将趙長夏跟曲清江的早飯放回鍋裏熱着。
她又去将一些家務活幹完,才看見趙長夏與曲清江出來。
“小娘。”曲清江既尴尬又心虛,覺得李氏大概會看出些什麽來。
她還真猜對了。
雖說她婚後,李氏不常到她的院子了,但畢竟同一屋檐下住了這麽多年,她跟趙長夏一直沒分房的事情怎麽可能瞞過李氏?
李氏也是早經人事,曲清江難得起這麽晚,她多少能猜到原因。
李氏打量了她們一眼,心中了然,卻沒有點破的打算,還主動替她們解圍:“今日起這麽晚,昨晚守歲了吧?”
“……嗯。”曲清□□亂地點着頭。
“左右今日沒什麽事,也無人登門賀年,再睡久一點也無所謂。”李氏道。
“呃,不用了,我們已經養足了精神。”曲清江說完,見趙長夏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禁用手肘撞了撞她的肚子。
趙長夏微微一笑:“小娘剛做完家務,也去歇一下吧!”
李氏張了張嘴,想勸誡她們還有幾個月便除孝了,沒必要在這個關頭鬧大肚子,以免被人抓住把柄。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這會兒再來說也遲了。
她不好跟趙長夏說,卻是将曲清江拉到一邊:“樂娘,我看書遇到了不認識的字,你教一教我可好?”
她這理由用得巧妙,連曲清江也沒看出這只是一個借口。倒是“文盲”趙長夏有一種被人看低了去的悲涼的感覺。
等曲清江與李氏獨處,李氏左思右想,才感慨道:“郎君去了已經二十二個月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
曲清江心情有些沉重,她垂眸附和:“是啊,爹離開我們已經兩載了。”
“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提。郎君生前最渴望的不是自己生一個子嗣,而是想看着你成親、生子。他甚至說,你若是在居喪三年期間誕下子嗣,他也不會怪你,反而會十分高興。只是,他的心情無人能理解,世人也會因此而認為你不孝……”
李氏彎彎繞繞地說了一堆,曲清江卻聽懂了,她想說她跟趙長夏無論如何放縱也不會生出子嗣來的。不過守孝的本質是為了讓子女謹記爹娘的生養之恩,爹娘之死,子女也應懷着悲痛、沉重的心情居喪,不應耽于享樂。
懷孕生子不過是“享樂”的結果,禁止一切形式的享樂才是居喪規矩的重點。
正當曲清江以為李氏是在批評她的時候,卻見李氏轉身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給她,還悄聲道:“你們悄悄用,不要讓人看見了。”
曲清江一臉疑惑地打開盒子,卻見裏面是一盒曬幹的魚鳔。
曲清江:“……”
知道了李氏的意思,她又羞又臊,還有幾分啼笑皆非:“小娘,你——”
“我本想着賣給藥鋪了,畢竟這魚鳔也值不少錢呢!但趙六月若是用得着,那正好不用賣了,就給你們用吧!”
“小娘,我們用不上……”曲清江當然知道這魚鳔是用來做什麽的,可她跟趙六月都是女子,壓根無需避孕,這東西也就沒了用處。
“你們還年輕,血氣方剛容易……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萬一鬧出了人命怎麽辦?還是備着吧!”
曲清江争不過李氏,只能收下魚鳔。她回到客廳,看見趙長夏端出了飯菜來,吃得正歡,便沒好氣地道:“你還吃得下,小娘都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趙長夏動作一頓,問:“她批評你了?”
“這倒是沒有,但她給了你一樣東西。”說着将魚鳔推到趙長夏的面前,複述了李氏的話。
趙長夏打開,挑了挑眉:“我說之前吃魚怎麽一直沒吃到魚肚,原來都在這兒!正好,晚上拿來煲湯。”
曲清江:“……,這是給你套那兒,避孕用的,你居然想着吃?!”
趙長夏:“可我沒那玩意兒,魚肚放着浪費不是嗎?”她頓了下,“還是說,這是有人用過的?”
曲清江不想跟她讨論這個,總覺得再讨論下去該吃不下飯了。
忽然,她聞到了一絲甜甜的醪糟味,忍不住問:“有酒?”
趙長夏将一碗東西推到她的面前:“嘗嘗這醪糟蛋,川渝那邊的小吃食。”
“你做的?!”曲清江用力地嗅了下醪糟蛋散發出來的甜米酒的味道。
“昨晚喝了娘子那麽多酒,理應補回給娘子。”趙長夏笑眯眯地說道,“這醪糟蛋補氣生血,還潤肺。娘子辛苦了一晚,理應補一補。”
曲清江:“……”
好生無恥的趙六月!
你那悶騷勁去哪兒了?
曲清江想找趙長夏算賬,但美食在前,她又實在是饑餓,沒有別的氣力去跟趙長夏打情罵俏。
作者有話要說:小醋缸:當悶騷的不悶的時候……
趙狼滅:會怎麽樣?
方便面:我知道,會騷!騷斷腿的騷!
趙狼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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