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喂酒
曲清江要起房子必須得提前半年準備好材料,而林木一般出自買木場,為了防止百姓過度砍伐樹木,朝廷也有律令,凡是伐木,都得經過買木場的同意。
不過州府那麽大,區域遼闊,總有買木場管不到的林木,比如鹄山的林木一般都牢牢地掌握在形勢戶,也就是裏正等人的手中。
裏正為了拉近跟趙長夏的關系,給曲清江伐一點木也吃不了虧。
更何況曲家本就有一塊五畝大小的竹林緊挨着鹄山的林子,她在那裏伐木,村民也不會知道這木頭到底是曲家的,還是官家的。
新鮮砍伐下來的木頭須得放進水裏泡上一年半載才能起到防止變形、開裂的效果,曲清江可以去買那些已經泡好的木材,但那些木材價格昂貴,而且也不清楚買木場是否有偷工減料,所以幹脆自己伐了木回來浸泡。
裏正允許她去鹄山伐木,不僅替她解決了木材來源的問題,還省了不少錢。
等木材都備好了,春節也在爆竹聲中悄然而至。
春節裏的曲家在外人眼裏依舊過得十分冷清,由于還沒除孝,桃符、門神等都還是舊的,那桃符被雨水沖刷、被蟲子啃咬,早已斑駁破爛,門神、剪紙等也早已失了顏色,只剩一小半還黏在門上,搖搖欲墜。
但對于曲清江、趙長夏而言,不用費心思地去買年貨,不用考慮人情往來,也不必去燃燒爆竹等,又何嘗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呢!
吃過了團圓飯,李氏也不想留在這兒影響小夫妻獨處徒增尴尬,便先回了屋。曲清江圍着爐子取暖,忽然便想喝兩口江米酒。
她巴巴地看着趙長夏,全然沒有冬至那日在家族大會上震懾族人的肅穆端莊,明亮的眼眸裏有一絲刻意裝出來的柔弱,還有那自然流露的狡黠。
趙長夏望着她,抿唇沉思了小會兒,問:“娘子想做什麽離經叛道的事情?”
曲清江訝異:“你怎麽知道是離經叛道的事情?”
“若是不離經叛道,你也不會這副扭妮的模樣。”
曲清江:“……”
她被說中了心思,但又想借此機會讨酒喝,便坦誠:“我就是想喝點江米酒。”
居喪期間不能喝酒,細細數來,她們已經有二十多個月沒有沾過酒了。不過她們放過煙花,也進行過房事,相較之下喝酒似乎也就不算什麽了。
趙長夏也沒想到當初那三壇“冬至特釀酒”,有朝一日竟然能喝到現在!還好最後一壇子酒存在系統的倉庫裏,不會有過期的問題。
“反正是過節,爹這麽疼我,肯定不會怪我們的。”曲清江神色微斂,眼底是藏不住的傷感。
“嗯。”趙長夏應了聲,去拿酒壺的同時拿出最後一壇“冬至特釀酒”來。
曲清江一眼便瞥到了壇子上的羊圖騰,她又悄悄地看着趙長夏,卻是沒有說穿這件事。
如今這個圖騰在曲家已經随處可見,從雜院裏的那些農具,到裝水的水缸,再到她身上的“抹肚”,都有它的存在。
一開始她還不懂這個圖騰代表着什麽,直到她發覺有這個圖騰的物件跟尋常物件有極大差異的時候,才知道它的神奇。比如剛從井裏打上來的含有泥沙的水倒進普通的水缸,它需要靜止許久,那些泥沙才會沉到缸底。
而倒進有這個羊圖騰的水缸後,泥沙會迅速沉下去,讓水缸裏的水看起來清澈無比,哪怕在取水的過程中弄出了較大的動靜,底下的泥沙也不會被攪動。
趙長夏說那缸水是飲用水,煮飯、煮水都只能從那裏取,若是其餘生活用水則用別的水缸裏的水。
曲清江當時沒問緣由,但仔細琢磨便能猜到那裏的水更加幹淨,喝起來不會鬧肚子。
這個圖騰出現的概率多了,李氏自然也會注意到它,不過每當她詢問曲清江時,後者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李氏便以為這是很尋常的,是她見識少,大驚小怪了。
久而久之,便連李氏都不會感到驚奇了。
曲清江沒有說穿的打算,但不妨礙她以此來逗趙長夏:“六月,你的酒到底藏在哪裏,這麽久了,我都沒找到一次。”
趙長夏沉默了一瞬,方撕開酒壇的封口。她一邊往酒壺倒酒,一邊道:“讓娘子知道了,只怕我這些酒會存不過三日。”
“你不相信我的人品?我是會偷你酒的人嘛!”曲清江氣呼呼地說。
趙長夏唇角微勾,将酒壺放到爐子上煮,然後将酒壇子往曲清江面前一晃,她的目光立刻随着酒壇子轉了轉。
“娘子說呢?”趙長夏問。
曲清江:“……”
爐火灼燒着酒壺,酒氣慢慢地随着氣溫的升高而揮發出來,彌漫了整個廳堂。
曲清江的鼻子動了動,立馬轉移了話題以緩解自己的心虛:“酒煮好了。”
她拿來酒碗,提起酒壺給自己跟趙長夏各倒了一碗溫酒。
趙長夏發現酒碗大了許多,便提醒她:“多了。”
“我覺得我的酒量變好了,多喝一點也無妨。”曲清江自信滿滿。
趙長夏沒說話,只是抿了一口溫酒。
曲清江捧着已經滿得快溢出來的酒,小心翼翼地啜了幾口,然後眯起了眼睛,頗為享受的模樣。
趙長夏不必說什麽,或做什麽,只是這麽看着她就已經感到滿足了。
二人安靜地守在圍爐旁,聽着周圍的爆竹聲由密集到稀疏,再漸漸歸于沉寂。一陣寒風襲來,細雪從窗棂間飄了進來,夜空中卻是下起了雪。
趙長夏看着屋外,扭頭跟曲清江說:“娘子,下雪了,該——”
她的話還未說完,卻見曲清江起身朝她走來,腳下一個趔趄,撲到了她的身上。身上帶着一絲甘洌的酒氣,雙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微微含情,又有幾分挑逗玩弄之意:“該回房暖床了!”
“暖床?”趙長夏低頭,眼眸深邃,那燭光仿佛被她的雙眸給吸了進去,叫曲清江的眼裏便沒了別的光芒,仿佛只有她的那雙星眸是唯一的光亮。
“是啊,暖床,床上冷,六月身為贅婿,理應替我把床褥給睡暖了,好讓我安眠不是?”曲清江的目光順着趙長夏的雙眸,逐漸下移,最後鎖在了那線條流暢分明的下颌處。
她踮起腳尖,整個人都靠在趙長夏的身上,借着趙長夏挺拔的身姿作為支撐點,抓着她的衣服,穩穩地親上了趙長夏的下颌處。
趙長夏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顫了顫,雙手摟住了懷中人的腰。
雖然她跟曲清江早已有“夫妻”之實,但畢竟還是在居喪期間,不能太過放肆,因此只有情難自禁時才會有一次房事。而這“情難自禁”的時間跨度往往有一兩個月,甚至更長時間。
她們上一次享受魚水之歡還是在冬至,至今也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想到這裏,趙長夏覺得自己是時候該“情難自禁”一回了。她微微低頭,吻上了曲清江的唇,騰出了一只手,按住曲清江的腦袋,防止她逃跑的同時,手指也輕輕摩挲她耳後的那片敏感的肌膚。
果不其然,明明沒有觸碰到耳朵,可曲清江的耳郭卻紅得能滴出血來,她的呼吸也急促了,隐約有逃跑的傾向。
“六、六月。”酒勁上頭,曲清江被吻得暈乎乎的。
“我這就回去給娘子暖床。”趙長夏一把抱起曲清江,吓得曲清江抱緊了她的脖子,對爐上的溫酒念念不忘,“酒,酒帶上!”
趙長夏只好回頭給她拎上酒壺。
曲清江抱着酒壇,心想,趁着六月色令智昏,滿腦子春色,她将這剩下的酒據為己有……
回到房中,趙長夏将曲清江置于桌上,看着她未來得及收起來的酒,眼神忽然邪佞起來:“娘子,我還未喝酒呢!”
曲清江不甚明白她的意思,迷茫地看着她,卻發現她将酒壺與酒壇放好,再轉身出去将那爐子也拿了進來。
正當曲清江以為趙長夏要煮酒時,卻發現自己的衣帶被解開了。
“六月,你不是要喝酒嗎?”
趙長夏盯着她,像一頭野狼盯上了獵物,眼神危險極了:“是啊,娘子喂我。”
曲清江正要伸手去接酒壺,卻被趙長夏搶先了一步拿在手中,她的腦袋越發昏沉:“不是喂你嗎?”
“誰說只能這麽喂?”趙長夏低聲道。
曲清江迷迷糊糊地想,不是這麽喂,還能怎麽喂?
當她的肌膚觸碰到空氣,感覺到寒意時,一個荒唐且大膽的念頭撞入她的腦海中,她的酒立刻醒了七八分,難以置信地看着趙長夏:“六月,你、你想……可、可是我怕髒。”
“喝完酒再沐浴一次。”
曲清江想着蹩腳的理由:“酒不多了,不能這麽浪費。”
“這樣的酒,我還有很多。”
曲清江絞盡腦汁想要避免以那種極為羞恥的方式喂趙長夏喝酒,然而每一條理由都被趙長夏有理有據地反駁了。
她借着醉酒挑逗趙長夏本已經輕車熟路,沒想到卻是激發了趙長夏的狼性,讓她生出了那等大膽奔放的念頭。
趙長夏沒有強迫她,她心中稍稍糾結,卻因趙長夏所送的那件“抹肚”不在身上,她冷得主動往趙長夏的懷裏縮而打破了這種僵持。
曲清江破罐子破摔地摟着趙長夏的脖子,羞得不敢睜眼,道:“那你快些,酒涼了,我會冷的。”
趙長夏将酒架在爐子上溫着,然後吻上曲清江的唇:“那得看娘子何時會忍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這趟車,只有想象力豐富的人才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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