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開始拍了，導演喊準備的時候，梁舒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做了會心理建設。
鄧蔚然看着挺緊張的，整個臉漲得通紅，劇組裏跟他關系不錯的場務，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你緊張什麽，又不是第一次拍吻戲了！”
“滾，我哪裏緊張了，我在醞釀情緒。”
他對上梁舒臉的時候，心髒竟然跳得更快了。
梁舒在戲外，是很溫婉的性格，總是與世無争地在人少的地方曬太陽。可是在戲裏，她工于心計，狠辣無情。
劇裏劇外反差那麽大，鄧蔚然不禁被吸引住了。閑暇時，還會偷偷看梁舒背臺詞，看她一臉認真地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着各種心得，竟覺得這姑娘，讓人舒服。
他相信，梁舒一定能憑借這個角色走紅的。
“那我們開始吧。”
“好。”
梁舒也有點緊張，她之前在劇組裏都是打醬油的，所以很少有感情戲，吻戲更沒有過。
好在劇本上也寫了，因為孫潇對他只是利用，所以那個吻只需要淺嘗辄止，引他上鈎就行。
“潇潇，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我一定會幫你把秦梁解決掉的。”
“我信你。”梁舒很快就入戲了，她眼底溢出淚來，嘴邊浮起一抹笑，靠近鄧蔚然後，幽幽道：“季函，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在等你。”
她念完臺詞後，親了下對方的耳垂，在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然後唇慢慢下移，在他的唇角處，蜻蜓點水的親了親。
鄧蔚然拍過不少比這尺度大的戲，但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讓他血脈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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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洲臣在一旁看着，耳邊有其他演員的議論聲。
“梁舒演技可真好啊，那個吻真是欲。”
“他們該不會是真情侶吧？你看微博上鄧蔚然那護短的樣子。”
……
他薄唇微抿，踱步走了過去。
“好，卡！梁舒拍得不錯，氛圍感營造得很好。”
“謝謝導演。”梁舒微笑着，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昨天的糟心事太多了，今天這場戲這麽順利，也讓她定心了不少。
“合作愉快。”她沖着鄧蔚然笑笑，這時候韓洲臣突然走到她身側，她感應到了，後背那像是有羽毛劃過，她身體瞬間僵硬了。
鄧蔚然注意到他了，立刻禮貌地打招呼：“哥。”
韓洲臣擡眸掃了他一眼，問：“馬上殺青了？”
“啊，是，還有一場戲就結束了。”韓洲臣為人冷傲，平時在劇組，很少和人說話。如今他突然和他客套，鄧蔚然不禁有些惶恐。
好在他也沒找他麻煩，問完後就去準備他之後的戲了。
下一場是秦梁和方緣的求婚戲份。韓洲臣穿了一件白襯衫，站在陽光下，白的像是能發光。孫越這時候也化好妝過來了，她穿了一件碎花裙子，妝容清新，和韓洲臣站在一起，跟一幅畫似的。
周圍的小姑娘，都是一副磕到了的模樣，連鄧蔚然都感嘆，鏡頭裏韓洲臣他們，比起他們要唯美許多。
“導演，我跟梁舒那場，怎麽一點夢幻的感覺都沒有。你看那棚子搭的，連光都沒怎麽透。”
姜正看他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們能一樣嗎？別人那是兩情相悅，你倆就是利用的關系，說難聽點你就是一踏板。”
鄧蔚然被噎了一下，不自在地撓撓頭：“怎麽老給我排這種角色啊，我也想演點花好月圓，子孫綿延的角色。”
“行，咱們這劇要是火了，我到時候讓人給你量身打造個。”
“哈哈，那就先謝謝姜導了。我們這劇肯定火，到時候男一女兒還有我和梁舒的角色，肯定會成為經典的熒幕情侶的。”
說着，他又望向梁舒，朗聲道：“希望咱倆還能二搭，到時候也演個兩情相悅的角色。”
梁舒看他不着調的樣子，不禁樂了。大概是他們太鬧了，她擡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在對詞的韓洲臣和孫越，朝他們這看了。孫越目光在他倆身上掃了一圈後，抿嘴笑了下。而韓洲臣捏着手上的劇本，掃了他們一眼後，注意力又放到了劇本上。
導演一喊開始，韓洲臣就入戲了。他身上自帶的冷傲已經盡數斂去，此刻他是深愛方緣的秦梁，他要給她這世上最浪漫的求婚。
這是電視劇的最後一幕，這時他們已經把那個犯罪組織一網打盡了，秦梁實現了自己的理想，兩個人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輕松舒适的生活。秦梁和方緣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方緣因為身體不好了，所以如今她臉上的神情，是種享受當下的釋懷模樣。
“秦梁，今天是我們認識的第十年，你有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
“在我以前的認知裏，只有非黑即白的概念。”
“嗯？”
“現在，有了別的顏色嗎？”
孫越問完笑了下，模樣羞澀，看韓洲臣的眼睛，也是滿懷愛意。
她完全的入戲了。
“是，你就是別的顏色。明亮的，張揚的，你讓我知道了除了解開真相，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這個世上有光也有影，唯有你能讓我保持本心。”
鄧蔚然在一旁看着，不禁感嘆：“韓哥真的很會調動情緒，氛圍營造得可真好，這麽小言的臺詞被他念的，不覺得肉麻，只覺得很有氣節大義。”
梁舒恍惚了，回憶起很多年前，韓洲臣被人灌了酒，破天荒的摟着她，不讓她走。
“梁舒，我的人生規劃裏，不止山河石海。”
當時他因為醉了，眼角那有些發紅。湊在她耳邊開始呢喃細語。
她靠在他懷裏，有些緊張，但也有點急切。
韓洲臣從來沒有直白地和她說愛她。
“韓洲臣，除了你的人生理想，還有對你重要的東西嗎？”
她那時候，滿懷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明确地告訴她。
一般的男女朋友，在這樣的氛圍裏，這個問題的答案基本是呼之欲出的。
可韓洲臣不是這樣的人。
他只是低頭看着，臉上雖然帶着醉意，卻沒有讓他失去冷靜。
他克制，時刻都在分析着利弊。
在兩個人曾經的戀愛關系裏，他是一切的主導。
她雖然表現得大膽，但內心始終惶惶。
他愛她嗎？
會愛她一輩子嗎？
梁舒身體一顫，猛地回神。這時候韓洲臣已經握住了孫越的手，他嘴角邊仍舊是淺淺的笑。
“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和我一起去解開那些謎題。”
“時間不是衡量感情的标尺，不管是一天還是一分一秒，我都希望你能在我的視野裏，那對我來說就是永恒。”
他握着對方的手，将準備好的戒指套了上去。
“卡！”姜正一臉的滿意，站起來沖着兩個人拍手。
“兩個人拍得都不錯，這場戲可以過了。”
周延給孫越遞了水，見她的目光仍然在韓洲臣身上，周延眼神黯了黯，說道：“你剛剛那場戲拍得真好。”
孫越沒有看他，笑了笑說：“是我們男主角帶得好。”
韓洲臣聞言瞥了她一眼，并沒有接話，孫越仍舊在笑，眼裏像是嵌了明珠，周延自然知道她這眼神是什麽意思。
韓洲臣下了戲，和導演說完話，想找梁舒，卻發現人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他知道她有在後面竹林背詞的習慣，就找了過去。到了後，發現她果然在那裏，正認真地背着詞。
明天的戲是她最後的一場戲。
孫潇被秦梁逼到了絕境，想要拉他一塊死，但最後被秦梁掙脫了，孫潇從天臺摔了下去，當場殒命。
壞女人最終為了她做的惡事，付出了代價。
只是這個死法，她有點害怕。
導演已經和她打過招呼了，她要親自跳。
劇組的安全措施她自然是相信的，只是……
她長嘆一聲，擡起頭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韓洲臣，身體顫抖起來。
她左右張望了下，确認四周沒有代拍，才松了口氣，然後加快了步子，想逃開這個地方，哪知道剛到了他身邊，就被他叫住了。
“今天晚上我到你房間去。”
她停下了腳步，面露詫異，就見他接話道：“明天那場戲很難演，你先練習下。”
聽到這話，她莫名生出了些許勝負欲。
“你覺得我今天和鄧蔚然的戲怎麽樣？”
他撩起眼皮掃向她，頓了幾秒後，說道：“有進步空間。”
梁舒垂眸嗯了一聲，然後收斂了情緒，繼續道：“你來我沒什麽意見，別被拍到就行了。”
韓洲臣審視了她一會兒，又接話道 ：“我差不多十點到。”
“這麽晚嗎？”她擰着眉，他今天明明就沒有戲了。
似乎看出了她所想，他回應道：“今天有個聚餐，要結束了才能過來。”
“行。”她爽快地點頭，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網上的事是你幫我處理的嗎？”
韓洲臣沒有言語，一言不發地望着她。
梁舒也了解他，知道這算是默認了。
“謝謝。”
片刻後，韓洲臣終于開口了，卻沒有看她。
“以後自己注意。”
“不是每次都能這麽輕松地解決。”
梁舒知道自己不是個稱職的合作夥伴。
就算是給人當地下情人，也要保持低調，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是婚姻這層關系。
她也的确要恪守責任。
她點了點頭，很虛心地認錯了。
“好的，我以後會注意，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她說的情真意切。
韓洲臣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垂眸陷入了深思。
他倆在一起的時候，梁舒闖了不計其數的禍。
她的認錯态度，永遠都是那麽好。
只是，下次還會犯。
梁舒看着他思索的模樣，更心虛了。
她實在是個有太多前車之鑒的人。
她弱弱地伸出三根手指，輕咳了一聲，沒什麽底氣地補了一句：“我發誓。”
作者有話說：
看到韓洲臣和孫越搭戲。
梁舒（內心複雜）是告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