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娶你不就成了
聽到她怨念似的聲音,梁舟遲驚了一身冷汗出來,忙敷衍道:“沒看到,真的沒看到。”
“快去睡吧。”
他語氣中帶了幾分哄的意味,竟連自己也未察覺。
可這會兒他說什麽裴曉葵也不敢再信了,只一遍又一遍地問:“真的沒看到?什麽都沒看到是吧!”
她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肯定。
“真的沒看到,你擋的那麽嚴實我能看到什麽啊,”這會兒梁舟遲困的眼都睜不開,輕捏了她肩頭一把,又催促道,“快去睡吧。”
“就算看到了也得馬上忘了,更不能說出去!”裴曉葵扯了他的衣襟警告道。
“我能跟誰說啊?”梁舟遲被她質問的笑了。
“你還是看到了是不是?”聽出他的話外音,裴曉葵又不得淡然。
瞧她頗有些要跟自己拼命的意思,梁舟遲突然覺着不困了,見她這會兒正杵在自己眼前,一股淡然的香氣撲面,梁舟遲腦筋有些亂,不覺喉結微動,暗吞了口水,“你是想讓我看還是不想?”
他突然問起。
“當然不想!”裴曉葵覺着自己要瘋了。
“那若是我看到了呢?你打算如何?”他低壓了氣息問,這會兒神色倒是很認真,“是殺我還是怎樣?”
“那就殺了你!”夜色亦難掩裴曉葵的咬牙切齒一臉猙獰。
狠意尚未發散盡全,只見梁舟遲挺起上身,雙手捏住她的肩,将人輕輕一帶便帶倒在了床榻上,反之自己壓上過去,這回換作是梁舟遲在上。
“其實也不用殺了我,還有另一條路,”他在裴曉葵眼前輕笑一聲,随後手伸向她寝衣系帶,“我娶你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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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着自己衣帶漸松,裴曉葵之前的兇狠再也撐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腕子,“你要做什麽啊?”
“還能做什麽啊,反正你也要殺了我,不把該做的都做了,我死的未免太賠了。”
“走開!”裴曉葵用力推着他一點一點壓過來的肩。
“就不走開,今天可是你自找的,我說我沒看,你偏不信,我只能借此看個清楚。”說罷,梁舟遲将她手反扣于頭頂,之後臉便朝她頸窩湊去,唇正好貼在裴曉葵的臉側。
唇角輕輕摩挲她細嫩的臉蛋,卻克制的沒有真的吻下去,只沁了她滿身的香氣,險些讓梁舟遲不得自持。
混亂中又想到之前在小室裏的場景,那時他推門進去,滿室的水汽撲于臉上,而後便見她就坐在水霧中,整個人迷蒙一色,肩頸雪白,只遮了身前櫻桃,旁處都露于他的眼底,若隐若現,讓他險些瘋掉。
她......很美。
兩個人都感知有物在迅速膨脹,梁舟遲就這一會兒的工夫出了滿身的汗,抓住她腕子的手心都是潮熱的。
覺着這次他不像是假的,裴曉葵幾乎吓破了膽,低聲哼哼兩句,帶了哭腔。
這兩聲無疑是烈火澆油,此時的梁舟遲可聽不得。
他的瘋狂和理智正在僵持,進退兩難。
“少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這會兒裴曉葵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正撲在自己臉側,就像是要來真的,方覺後悔,連連求饒。
“那我問你,你去不去睡覺?”他唇尖兒輕觸了她的耳垂一下。惹的裴曉葵縮了一下脖子。
“睡覺,我這就去睡覺,再也不問了!”她吓的都快哭了。
良久,才聽到梁舟遲在她耳畔低笑一聲,随後起身将人放開,“走吧,再跑過來沒事找事我就來真的了!”
管他說的什麽,裴曉葵麻利自床上起身,而後連滾帶爬的下了床,幾乎逃似的進了房間,将門緊緊關了。
瞧她這模樣,梁舟遲無奈低笑起來,随後長舒了一口氣重倒回床榻上。
這會兒窗外一輪明月高高挂起,這個角度望出去,正好能看到近一輪滿月。
這會兒他強忍着很難受,不過最終還是和緩下來。
終是理智抵住了瘋狂。
之所以忍得住,是因他現在自知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再不是從前在墨州城裏呼風喚語的梁少爺,而是一無所有的梁舟遲。
給不了裴曉葵任何。
若真有一日,也得需他要的起的那天,再堂堂正正的站于她的面前告訴她,自己要娶她。
翌日,風和日麗,太氣晴好。
裴曉葵醒來時梁舟遲已經不在二樓,而是早已将樓下一應準備妥當開門迎客。
早起客人不多,他便沏了一壺茶像往常一樣坐在窗前看景。
一條腿曲着踩在長椅上,看起來悠閑又惬意。
直到聽到身後樓梯傳來咚咚聲,他才慢悠悠轉過頭去,正與裴曉葵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裴曉葵一想到昨天的事便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兒,好在他也沒計較,只是笑了笑,随後又将頭轉了過去。
......
雲鶴樓。
錢富正在雲鶴樓中左擁右抱,喝的滿面通紅。一尖嘴猴腮之人自門外跑了進來,附在錢富耳畔低語了兩句,只見錢富的眉目一挑,問道:“當真?”
“千真萬确,我今才從玉華街路過,瞧見梁舟遲就坐在裏面,還有上次那個小娘子!”
尖嘴描述道。
一提到梁舟遲錢富就恨的牙根癢,從前沒少吃他的氣,且那次在雲鶴樓被他打的那樣慘,每每想起都覺着恨,“好啊,梁舟遲,自打上次揍了他個半死,人就不見了,想不到還在墨州城裏,他膽子倒大!”
“今日那小娘子也在?”錢富一雙肥耳微動,兩只蛙眼瞪的圓溜溜。
尖嘴點頭,露着一臉壞笑,“在的,在的!”
“好,”錢富将懷裏的兩個姑娘推開,“那今日正好,咱們過去瞧瞧。”
......
裴曉葵正于案架前收拾,只見門口進了人,她才一擡眼,卻在見到錢富那張臉後,臉上的笑意頓時不見。
下意識的看向坐于桌前的梁舟遲。
梁舟遲亦一眼就見了錢富,與裴曉葵臉上的驚恐不同的是,他臉色一如往常,只是端起的茶杯未送入口中便又放下。
“喲,好久不見啊,梁大少爺!”錢富臉上堆着陰狠且肥膩的笑,慢悠悠的來到桌前,掌中的折扇杵在桌上。
他帶來的六七個人皆堵在了門口,随之店門被他們關上,裴曉葵暗覺不妙,記得上次梁舟遲被錢富帶着人打的很慘,這回碰上還不知要出什麽事。
梁舟遲不言不語,只定睛望着他,餘光卻在身邊尋東西,看看有沒有趁手的物件可當武器。
“傷養好了?”錢富笑着,歪頭一瞧他正曲着的腿,看起來整個人倒是康健,“想不到吧,你跑到哪裏本少爺都尋的到你!”
梁舟遲仍舊一言不發,只一只手藏在桌下,對着裴曉葵擺動兩下示意她從後門跑。
裴曉葵看的一清二楚,此時只能先跑去衙門報官,她如是想。
于是腳步偷偷挪動,才走出兩步,哪知那錢富早有防備,目光落在裴曉葵的身上,“喲,這不是小娘子嗎,許久不見,又比從前漂亮了許多啊!”
裴曉葵暗覺不妙,轉身要跑,哪知腳步才到小室門口便被人一把扯了回來。
“別動她!”梁舟遲自椅上站起,卻被錢富帶來的人團團圍住動起手來。
裴曉葵則一把被人推到小室裏,緊接着錢富進了門來,“小娘子,你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怎樣,咱們不是又見面了?”
他笑着看向一旁被幾人纏住的梁舟遲輕笑,這會兒梁舟遲身無長物,赤手空拳哪裏是那麽多人的對手,且那些人有備而來,個個帶了鐵器。
不多時,梁舟遲便落了下風。
可即便如此,就在他看見錢富入了小室之後還是拼命掙脫了這些人沖到小室去。
怎奈手還未拉到錢富,便被人從後一棒子敲在腿上,這一棒用了十分力,他立即跪倒在地,另一只膝蓋卻強撐着要站起,随後七棒八棍的朝他落下來,他腦子嗡嗡的,耳畔只聽得見裴曉葵的尖叫聲。
此時裴曉葵在小室裏被人抓住,錢富笑看梁舟遲,正站在兩個人之間。
“将他給我按在這裏,我今日就讓他親眼看着我是怎麽收拾這小娘子的!”錢富一卷袖子,又朝衆人道,“待我一會兒将這小娘子辦了,你們人人有份!”
裴曉葵臉色慘白,卻無暇顧及自己,只見着梁舟遲被人壓住,單膝跪地,臉上血漬橫流,這讓她想起之前他半死不活的被拉回來的那天......
今日當真是要活不成了嗎?
她顫着心口想。
此時錢富扭過頭來,笑着掐起她的下巴,随後扯着她的手臂将人推倒在小室的竹床上,她想往外跑,卻被錢富抓住,錢富的手去扯她的衣衫,裴曉葵死命掙紮,指甲抓在他的臉上,痛的錢富驚呼一聲。
臉上覺着火辣辣的疼,他擡起手摸了自己臉一下,只見指尖有血印,這一抓怕是要破相了。
錢富一怒一巴掌甩在裴曉葵的臉上,這一巴掌用了十分力,甩的她眼冒金星,整個人幾乎昏死過去。
眼見着錢富扯了裴曉葵的衣帶丢到地上,衆人看的正樂,梁舟遲眼裏似在冒火,恨不得将錢富碎屍萬段。這裏正是小竈旁,竈前正放置了一把菜刀,就在他瞄見後,亦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的掙脫一只胳膊上的束縛,伸手抓了竈上的菜刀朝人砍去,只聽慘叫一聲,也不知是誰的血濺在梁舟遲的臉上。
他只覺着胳膊上一松,随後站起身來,揮着菜刀四處砍去。
年少時他曾與家裏請來的護院學過一陣子拳腳,若是手裏有物件,打這幾個烏合之衆不在話下,更何況是提着刀殺紅了眼。
這會兒梁舟遲幾乎是拼了性命,不管前方幾人阻攔,他手提菜刀,刀刀朝人致命處砍去,不多時慘叫連連。
屋裏的錢富覺不對,回頭時梁舟遲已經到了近前。
裴曉葵手臂還在掙紮揮舞,這會兒外衫已經被扯破,被打了那一巴掌手頭暈眼花,卻見梁舟遲滿身血色的入了屋中來。
她不知是誰的血濺了他滿臉滿身,此刻他踏入屋來,活生生像個地獄裏的修羅。
錢富整個人吓的傻了,明明是剎那間的工夫,怎麽的就讓梁舟遲反敗為勝了?
再瞧地上的那幾個人,橫七豎八的就像是血葫蘆,有的一動不動,有的哀嚎不停。
梁舟遲提着刀一步一步朝錢富逼近,錢富自知不是梁舟遲的對手,他撲通一下跪在梁舟遲面前,“梁少爺,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錢富變臉比翻書還要快,求饒的樣子一如從前。
只見梁舟遲行至近前,高高在上垂着眼眸看他,有血跡從臉上滴落下來,正砸在錢富身上,瞧着錢富跪在自己眼前瑟瑟發抖的模樣他冷笑一聲,“殺一個也是殺,殺十人也是殺!”
“你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打她的主意!”
話音落,刀高擡,朝着錢富重重僻下,錢富還未來得及驚叫一聲,便癱倒在地,裴曉葵閉着眼沒去看,不過瞧着梁舟遲方才的手法,想必錢富死狀定當極其凄慘。
這回安靜了。
一下子安靜了。
梁舟遲身心未定,眼見着錢富的鮮血流到自己腳邊,滿屋子的血腥氣蔓延開來。
他擡袖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而後刀一丢,正落在裴曉葵的腳邊,刀口處經卷了刃。
她撐強撐着坐起,仰臉瞧着正立于她面前的梁舟遲,此時正神色不明的望着自己。
瞧着眼前人這副模樣,裴曉葵鼻子一酸,一頭紮進他的懷中。
這時裴曉葵坐着,頭才到他胸前,裴曉葵臉埋進梁舟遲的衣衫中,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嗚咽着哭了起來。
只是被她這樣一圍,梁舟遲嘴角翹起,扯起一抹笑意來,似唯有她這一抱,便能讓他知曉,一切都是值得的。
梁舟遲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肩,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語氣極輕,“對不住,将你的店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