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妹在LC

第4章 出場

第4章 Chapter 04

瞬真的發現所謂命運不可扭轉的時候，他早就陷入了被某個人安排好的戲碼裏了。從他和輝火離開原本居住的村子的三個月以後，他們來到了意大利東部的城鎮內。

這個小鎮原本有個以花來命名的名字，但這裏春天的景象，似乎被人們用冰涼的界限劃開了。小鎮的東部是繁榮的城鎮的景觀，坐落在茂密森林之中的是一座大聖堂。然而西部卻是一派貧民區的景象。

只是這裏的貧窮倒也沒有原來那個村子這麽落魄，至少還能找個能歇腳的地方暫住一晚，明天繼續啓程。

“那家窗臺上的花好漂亮。”瞬從鬥篷裏探出頭，擡眼看了看輝火。

“別把帽子摘下來。”輝火替他把鬥篷拉好，對他說的那盆花興趣缺缺，“走了，翠。”

“啊，好。”瞬把寬大的帽檐拉開了一部分，看着空中被雲層遮住的微弱的陽光。“快要下雨了。”

陰天的話還比較好，過了那麽長的時間以後，瞬總算是能比剛來時體力加強了一些。原本的話，大多數時間裏是白天休息晚上趕路。但一路上大半的時間卻還是都浪費在了休息上，本來積蓄就不是很多，就算計劃得再好再怎麽節約，要這樣去希臘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但是瞬也好，輝火也好，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可以回頭的路可以走了。一個懷抱着執念，一個是為了無法實現的未來。

“啊。”瞬低着頭走路，沒有看到迎面急匆匆走過來一個人，不當心撞到了他，害得對方摔在地上。

看上去是個和翠年齡相仿的孩子，但是比翠要高一些，披着過肩的金發，擁有一雙很漂亮的湛藍色的眼瞳。瞬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被那雙眼睛深深吸引住了。

好像……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那個金發的孩子看着他的時候，也有一瞬間呆滞了的錯覺。

“對不起，沒事吧？”瞬先俯下身去，向他伸出了手。

“沒事……啊！”他剛想拉住瞬的手起身，就被輝火從背後粗暴地拉着衣領，硬生生被揪了起來。他用微弱的聲音道了謝，然後害羞地低下頭。

“哥哥真是的……”瞬有點責怪輝火的意味。他幫那個男孩子把衣領拉好，再一次向對方道歉。

“沒、沒關系。”金發的孩子依然有點臉紅，抓着手上的畫板，不太适應突如其來的觸碰。

“亞倫——！”這個時候，應該是金發的同伴的另一個孩子跑了過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怎麽我剛走開幾步，你就不見了！”

被叫做亞倫的孩子替他擦了擦滿頭的汗。“天馬……”還沒開口說一句完整的話，天馬就拉着他要走了。

“快走啦，畫畫要遲到了！”

“等等，天馬……”亞倫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瞬無聲地笑着向他告別，但是只有一剎那間瞬覺得，亞倫回頭是為了看到輝火。

說起來，那個孩子和星矢長得真像。瞬從仙女島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星矢差不多就是那種稚氣未脫的樣子，當然過了幾年之後，他還是和小孩子一樣，一點都沒變。

這兩個人的關系似乎很好，但他們之間也存在着一點違和感。放眼望去，這個街道上大多數還是以金發的異國人為主的。翠和輝火是與這些本地人截然不同的東方人，只是外貌上就相去甚遠，不過他們和那些人接觸很多，也都處在一樣的地位，好像沒有什麽不便。

天馬也是典型的東方人的特征，棕黑色的頭發，小麥色的肌膚，和這個歐洲的背景有些相違。不過這似乎不會阻擋他和亞倫直接的關系，那樣就太好了。

“真是關系要好的兩個人。”瞬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那裏是通往教堂的路，森林大聖堂就在更遠處的密林裏。

“畫畫啊……”

※

第二天的中午，輝火已經整理好行裝，督促着瞬換藥了。

昨天的下午下了一場雨，到晚上也沒有停，他們因此在這裏住了一晚。今天的陽光正好，藍色的天和雲朵都像是畫布裏的景色，帶着久違的春天到來的暖意。

然而瞬不能享受這種暖融融的感覺，他很久都沒有照射過陽光了。翠的皮膚原本就很白，現在更是近乎病态的蒼白了，但他沒有辦法。

“哥哥，天氣真好。”瞬從遠處看着窗外的天空，感到自己就像一只被囚禁的鳥。

“坐在這裏別動。”輝火沒有心思去看那片藍天。

今天似乎不适合啓程。

輝火提出來說要在這裏待到傍晚，在那之前就休息一下。瞬只有答應。

“哥哥去集市裏看看吧，好像很熱鬧。”瞬可以聽到不遠的集市傳來的叫賣聲，帶着充滿朝氣的春風，卷起了窗簾的一角。

“我不喜歡那種地方。”輝火把窗戶關上了，拉上窗簾，也同時把外界隔絕。

說完這句話還沒有幾分鐘，輝火就按耐不住站了起來。“我出去一趟吧。”

“集市嗎？”

“啊。”輝火背對着他，有些含糊地應道。走到門口，他又問：“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我想看看亞倫的畫。”瞬突然說道，當然他的出發點只是幻想一下罷了。“那個孩子哥哥還記得吧？就是昨天來到這裏的時候遇到的。”

“好像記得。”輝火簡潔地回答他，不再多說，推開門出去了。

瞬一直聽着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才又坐回到床上，把照到過陽光的枕頭拉過來，抱在懷裏，嗅着枕上殘留着的陽光的味道。

原來可以天天見到陽光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麽珍惜過這種溫度。他在仙女島修行的時候，白天的沙漠就是炎熱地獄，那個時候只希望沒有太陽就好了。

輝火走了之後，這個屋子裏只有他一人。

樓下傳來旅店裏其他房間的聲音，這裏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大概說得響一點的話，樓上樓下都能聽到了吧。好在價格不是那麽貴，床鋪有些舊了，但是很整潔。

旅行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呢？瞬不止一次這麽想，從開始旅程的時候，每天都會想一次。

輝火最近也有點奇怪，這麽說的依據大多是出于感覺的。瞬想了想剛才輝火出門時的樣子，明明說着不想去的，結果還是出去了。他不是懷疑輝火怎麽樣，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就好像什麽事要發生了那樣，一種不太愉快的感覺。

這種沒來由的憂慮除了讓人頭疼之外沒有別的作用，瞬把地圖拿了出來，看着他們走過的路，還有非常遙遠的目的地。這些在地圖上都只有幾厘米而已。

他作為聖鬥士的時候，一天走過的路程比這幾個月都要多，這麽說一點都不誇張。

這一次聖戰時的黃金聖鬥士都是些什麽樣的人物呢？

那些能在史詩上留名的前輩，一定都是非常厲害的人吧。那之中包括紫龍的師傅天秤座的童虎，以及白羊座的史昂，只是從他們二人的剪影中，就隐約能窺見這一代的強大了。

還有與冥王有瓜葛的，天馬座的聖鬥士。

……

這麽想着的時候，他似乎倒在床上睡着了。只是過了片刻，就被驚醒了。

從他所在的方位向北，那裏突然爆發出了類似于冥鬥士的小宇宙！

瞬本能地警覺了起來，這股小宇宙離他的位置比較遠，也不是沖着他來的。但是這種感覺非常得危險。他平時因為身體狀況的限制，幾乎都不去燃燒小宇宙，就像一個沒有被激發小宇宙潛力的普通人一樣，甚至是任何事物的小宇宙都是感受不到的。

可是現在那不祥的小宇宙，卻能讓他在這麽遙遠的距離都能感知得到……而且這種感覺，就像是……冥王一樣！？

瞬毫不猶豫地拉開了窗簾，被陽光刺痛了眼睛，卻還是眯着眼遠望着。

這樣不行，看不見那裏。

這個房間是朝南的，只能看見南邊的景象，而冥王小宇宙是在與之相反的北方。

瞬抓起了鬥篷，迅速地披在身上，把臉埋在帽檐之下，急急忙忙地沖了出去。在擁擠的街道上撞到了別人，他也無暇去照顧了，只是扔下一句道歉，也不管背後的咒罵聲。

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瞬顧不上自己的體力根本不能維持，縱使呼吸聲越來越急促，腳步也開始不穩，他還是堅持着奔跑下去，向着那座籠罩着漆黑色小宇宙的低矮的小山。

今次的聖戰要開始了嗎？這個預兆，顯然就是聖戰的序幕已經被拉開了。希臘聖域那邊，這個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傳過去了吧。

瞬氣喘籲籲地來到了山腳下，四周都是冥鬥士的氣息。他盡力隐藏着自己的小宇宙，身形隐藏在茂盛的樹叢之中，躲過冥鬥士的視線。

再次見到那些冥鬥士的時候，他才有聖戰的實感。那種感覺，除了赴死的決心之外，還有極富壓迫力的恐懼感，讓人難以動彈的畏懼和屈服之心。要不是親眼見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經歷過那麽可怕的一戰。

但他還是要去山上，去找到這個小宇宙的源頭。然後，去确認一些東西。

瞬握緊了右手，依稀還能感覺得到他當時接觸到冥王時的感覺——冰涼的，寂靜的，又孤獨的感覺。然後那個神就像塵埃一樣消失了。

200年以後的哈迪斯不見了。瞬不相信他就這麽死了，作為神而言，即使對手是同樣為神的雅典娜，他應該還是……沒有死吧。

所以，瞬很想知道他去了哪裏。會不會就像他一樣，來到了200年以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