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還願,反噬
人雖然被意外帶來了, 但花朝給出了解決方案:孟南枝可以留在這裏,就當是做了個普通的夢;花朝也可以先把她送回去,自己再來入夢。
孟南枝搖了搖頭, “不用了,來都來了,那就看看吧。”
花朝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不過姐姐既然不想再看章宋的夢,那就去看看他媽媽吧。正好, 她也是鬼嬰要重點報複的對象。”
花朝對這個安排非常滿意,她們去時, 章母已經被吓個半死, 拼命掙紮着, 卻怎麽也醒不過來。
鬼嬰一屁股坐在她的臉上, 冰冷的鬼氣不住往她口腔鼻腔裏鑽。她越是驚恐, 鬼嬰就越是開心,發出凄厲尖銳的笑聲來,在屋內不斷回蕩着。
哪怕這笑聲并不是沖着孟南枝來的,她聽着依舊覺得十分刺耳,陰冷的感覺從後背一路往上竄, 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花朝始終緊緊握住她的手, 忍不住對鬼嬰說:“你這孩子,別笑這麽恐怖了,沒看把你姨姨都吓到了嗎?”
鬼嬰:“……”
這人好煩。
但礙于是花朝讓他有了報仇的本事,他還是将怨氣憋了回去,笑聲也收斂了不少。
“行了, 你先起來,我吓唬吓唬她, 吓唬完我也該回去睡覺了。”花朝伸了個懶腰,在鬼嬰讓開位置後,把章母叫醒了。
章母剛從噩夢中驚醒,就看到面前出現了個陌生女人,這種情況下,就算對方美如天仙,照樣得被吓個半死,更別說花朝還有意吓人。
她雙手變得極冷,緩緩掐在章母的脖子上,在對方驚恐的表情中,她的臉變了又變,最終變成了自殺前的蔣青青。
“你……是你……”章母掙紮着想要咒罵些什麽,但被掐住脖子的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去死吧。”她臉上帶着笑,眼睛裏卻流下兩行血淚,“你該給我償命,給我償命!”
下一刻,章母直接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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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恐懼化為靈力,花朝吸收之後簡直神清氣爽。
“可惜的是這家只有兩個人,章宋他爸但凡活着,都得被抓來一起挨打。”
孟南枝扯了扯唇角,眼神冷極了,“他要不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又習慣用這一點做文章博同情,青青也不會覺得他可憐,接連原諒他了。”
“所以說,心疼男人是倒黴的第一步。”花朝一錘定音。
這句話絕對是人間真理,就連鬼嬰聽了之後都忍不住點點頭表示贊同。
“你繼續忙吧,我先走了。你記好,報了仇之後就要被我超度,不可濫殺無辜,不可逗留人間。”花朝隔空虛虛一指點在鬼嬰的額頭,“你是青青姐的乖寶寶,你會聽話的,是嗎?”
鬼嬰沒有猶豫,又一次點了點頭。
章母原本就讨厭蔣青青,現在做了這個噩夢,哪怕章宋想要複合,她也一定會百般阻撓。
在媽寶男的家庭裏,母親的話可是很管用的,這下他們是徹底斷了。
至于蔣青青還會遇到的奇葩男人們……
花朝微笑,“沒事的,枝枝姐姐不用擔心,到時候我見一個打一個就好啦。”
正好還可以趁此機會吸收更多的恐懼轉化為靈力,那可真是一件美事啊。
重生了這麽多次,孟南枝已經非常清楚,面對垃圾人一定要盡快處理。越是簡單粗暴的計劃,效果往往會越好。
因此她簡單思索了下就點頭表示贊同,“記得收斂一點,別鬧成刑事案件。”
“我明白的。”花朝打了個哈欠,“困了,睡覺!”
下一刻孟南枝就失去意識,陷入了深度睡眠。
她已經很久沒感受過純粹的睡眠,整整一夜沒有做夢,第二天醒來時她甚至有點愣神,不太習慣這種安穩。
花朝還要趕回學校去上課,因此早餐只是簡單烤了面包熱了牛奶,還給孟南枝切了水果。
她從卧室中出來時,正看到花朝叼着面包在門口換鞋。
花朝含糊不清說道:“早安姐姐,記得吃早飯。”
孟南枝點點頭,她剛睡醒,還帶着幾分慵懶和困頓,“早安,對了,這周末你回家去看看吧。我爸媽他們……很久沒見過孟朝了。”
聞言花朝動作頓了下,但還是回答道:“知道了,我會去的。”
孟南枝察覺到了她一瞬間的抗拒,“怎麽了?你不太喜歡孟家,是嗎?”
花朝抓了抓頭發,嘆氣,“當然不是了,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對我也很好,但是……我不是孟朝啊。”
這些話她也只能跟孟南枝說了,因此像是吐苦水一般解釋道:“他們養育長大的是孟朝,愛的也是孟朝。而我只是一個頂替了孟朝身份的外來人。”
這也是她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心甘情願認錯道歉還拍視頻的原因:總不能她得到了重生的機會,占據了孟朝的父母,享用着孟朝的財富,卻一點責任也不承擔吧?
和她現在擁有的比起來,她付出的已經很少很少了。
花朝認真道:“我不敢和他們相處太久,會讓我有種,我在搶占他人生活的感覺,這不是鸠占鵲巢嗎?”
聞言孟南枝微微皺着眉,她問:“來到這裏代替孟朝的身份,是你主動選擇的嗎?”
花朝搖頭。
“那又怎麽能怪你呢?這不是你的責任和問題。”孟南枝接住花朝嘴邊快要掉到地上的面包,又抽出紙巾來遞給她,“不要想那麽多,就當是幫幫我。你不是想讓我高興點嗎?”
“他們高興,我也就高興了。”
她重複了這上百次的經歷,想要的無非就是親朋安康。
孟南枝那雙初見時淡漠疏離的眼眸,此刻在清晨的陽光下溫柔又平和,花朝和她對上視線,心頭跳了下。
天啦,姐姐美貌殺我。
“我知道了,我肯定會回去的,枝枝姐姐你放心!”她說着低頭看了眼時間,“不行了我要遲到了,我先走了!晚點再聯系哦!”
這急匆匆的樣子,充滿了人間煙火氣,誰能想到她不是塵世中的普通的姑娘,而是異世來的精怪呢?
孟南枝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就着牛奶咬了口面包,吃了兩口後才反應過來:她手上這個是花朝吃了一半的。
她并沒有覺得惡心或是排斥,第一反應居然是:以花朝的飯量,她待會兒不會餓暈過去吧?
“我好餓啊,嗚嗚。”花朝一邊壓腿一邊哀嚎,“救命,我怎會嬌弱至此!”
三個室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本以為花朝都和心上人同床共枕了兩晚上,應該确定關系了,沒想到她回來居然只想着吃。
對此她們表示:難頂,真的難頂。
等終于到了午飯時間,花朝剛要拍一下今天的午飯給孟南枝看看,對方的消息就先發過來了。
南枝:【都是青青曾經交往過的男友,一個好東西都沒。】
花朝立刻明白了,【枝枝姐姐放心,我挨着打過去!】
她大概翻了一下,挑了一個看着格外不順眼的,最終決定就打他了!周末就動手!
正在此時手機忽然嗡嗡震動了下,是周雅儀的電話。
周雅儀的聲音裏充滿了溫柔和關心:“朝朝啊,吃飯了嗎?”
“正在吃呢,怎麽了嗎?”
“沒什麽,就是你姐姐告訴我們,你想教訓一個欺負你朋友的人,是吧?”
得到了花朝的肯定答複後,周雅儀嘆氣,“你這孩子真是的,還需要那麽麻煩嗎?有什麽事來找媽媽不就好了,這種人品低劣的家夥,只要你一句話,他連簡歷都遞不出去。”
哪怕在說狠話時,周雅儀的聲音依舊是溫溫柔柔的。
花朝想到孟南枝為她出頭那天,發現這對母女都是用溫柔和緩的語氣,說着紮心的話。
當然孟南枝的氣勢要更強硬一些,這份外放的強硬有孟家墨的影子。
而周雅儀,是純粹的溫柔刀。
花朝笑了起來,一雙眼眸彎彎,“我知道了,謝謝您,下次我就不費這種功夫了。”
“乖了。”周雅儀頓了下,再開口時有些忐忑,“那朝朝,這周末回家來住吧,好不好呀?”
就連南枝都說朝朝是改了,那這孩子肯定是真知道錯了。
母女之間哪有隔夜仇呢?周雅儀見花朝周五祭拜了親生父母後直接回了學校,連個電話都沒給他們打,總覺得孩子是生她的氣了。
雖然周雅儀不覺得自己當時的做法有什麽問題,但……媽媽總會對女兒心軟的。
隔着一個電話,花朝都能感受到周雅儀的小心翼翼,和那份來自母親的溫柔關懷。
“嗯,我會回去的。枝枝姐姐也讓我回家來着,我已經答應她了。”
周雅儀還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但兩個孩子相處得好是好事情,她樂意見到這種改變,又關心了幾句後就将電話挂了。
“朝朝,你怎麽了?”心思敏感的趙夏第一個開口關心,“和媽媽吵架了?”
聽着也不像啊?
花朝搖了搖頭,“不是的,只是想起來一些從前的事情。”
修煉的那一千年,花朝許久未曾想過父母,但來了這個世界,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想到父母了。
其實在硬扛天劫的那一天,她就放棄追尋父母的腳步了。
成神者需斬斷塵緣,懷大愛棄小愛,方才愛世人。
或許在飛升的那一天,她和父母的緣分就已經盡了吧。
花朝不想在傷感話題上多談,三個姑娘們也很有眼色,一頓飯的時間嘻嘻哈哈地就過了。
等到了午休時間,花朝感覺到金山茶處傳來了異動,便拉上床簾查看蔣青青的情況。
蔣青青醫院訓練營兩頭跑,今天蔣傳宗終于可以出院了,還是她在忙前忙後跑個不停。
花朝單手托着下巴,“這不也就住了一個多禮拜的院嗎?果然沒有多重的傷,他們是故意借着這個機會往青青姐旁邊湊。”
“你說你,住什麽酒店?這大城市的酒店一晚上就要好幾百塊錢,有這份錢你給我們租個房子不行嗎?”蔣母不停數落着。
“你昨天才通知我傳宗要出院,我上哪兒連夜給你找能住三個人的房子去?”蔣青青跑了半天,一張臉紅撲撲的,正攙着蔣傳宗上車,“而且你們不是就住幾天時間嗎?哪裏有租房子的必要?”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還不能在城裏多住幾天了,你這是趕我們幾個走?”蔣父一張口就是居高臨下的道德綁架,“女兒長大了,翅膀也硬了,真是用不動你了。”
蔣青青無力極了,但這麽多年她早已經習慣了父親這種陰陽怪氣的說話模式,更加清楚無論她說什麽做什麽,這些罪責總會推到她的頭上。
她只能又一次退了一步,“那就再安排吧,你們要是想多留一段時間,我再替你們找住處。”
“這還差不多,哎呀,小心着點,你弟弟的腿還沒痊愈呢,再傷着他了可怎麽辦?”蔣母對蔣青青的安排處處都不滿意,“章宋呢?他不是有車嗎?為什麽不過來接?”
蔣青青其實沒打算這麽早跟父母說,但媽媽都問了,事情也瞞不住,她沉默了下,還是說了實話:
“我們分手了。”
“什麽?!”蔣母的聲音突然拔高。
這才開車的司機師傅都被她吓了一跳,瞥了她一眼,“麻煩你不要大吼大叫,會影響我開車的!”
“不好意思啊師傅,我媽就是脾氣急,我們不是故意的。”蔣青青連忙道歉,又壓低聲音,“有什麽事等到了酒店,咱們關上門來再說。”
蔣母依舊很生氣,她幾乎是在厲聲質問:“好端端的幹什麽分手?都談了這麽多年了,你又在胡鬧些什麽?”
“就是啊,街坊四鄰誰不知道章宋是我未來姐夫?就這麽分手了,不丢人嗎?”蔣傳宗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在拱火,“你跟他談了這麽久,分手的時候要青春損失費了嗎?沒有?那豈不是被白嫖了?放古代你這算破鞋了吧?”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難聽,別說是當事人蔣青青和對這母子三人十分厭惡的花朝,就連正在開車的司機大叔都覺得聽不下去。
“戀愛分手是多正常的事情,這年頭結婚離婚也不是什麽稀罕事了,怎麽能這麽說呢?”
蔣父在此時又一次擺出了自己一家之主的架子:“這是我們的家事,不需要外人來插嘴,你好好開你的車就是了。”
司機師傅:“……”
花朝都不需要讀心,就能看出師父的內心一片奔騰,也就是這份錢還沒賺到,不然怕是要直接罵人了。
蔣青青忽然覺得這場面挺可笑的。
母親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弟弟對她貶低羞辱,爸爸在她被教訓時一聲不吭,卻在有人為她說話時擺起了架子。
在出租車這個狹小密閉的空間裏,唯一一個向着她的人,居然是初次見面的出租車司機。
如果是從前,蔣青青肯定會又傷心又難過,甚至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
但是如今,她卻覺得心态平和了許多。
就像在和章宋分手時,她本以為自己會很難過,結果冷靜下來後,居然樂得解脫。
曾經将她束縛住,讓她掙脫不得的親情愛情,好像也沒那麽讓人割舍不下。
蔣青青并不知道,這是孟南枝送給她的吊墜在起作用。
若非花朝來到這個世界有諸多限制,修為和靈力也大打折扣,這一朵盛開的金山茶足夠将她身體裏的邪祟徹底清除幹淨。
“到了。”司機師傅後半程路再沒說過一句話,一路風馳電掣,加快将人送到了目的地。
他看着那母子三個往酒店走,只剩下那個被指責的姑娘付錢,她正在掃碼付款時,那個媽媽又出來說:
“你動作快一點,你弟弟需要休息,他不能久站!”
“知道了。”蔣青青随意應和着,付款之後又跟師傅道了個歉,“實在不好意思啊,因為我還讓你莫名其妙被訓了。”
本已經決定不要再管閑事的司機師傅,聽了這話忍不住勸了一句:“姑娘啊,你還是……快跑吧!”
一家四個,三個神經病,最正常的就是眼前這個了。
司機說完也不想摻和到這種家庭糾紛裏,一踩油門跑了。
見狀蔣青青無奈笑笑便進了酒店,她報出預留的身份證號,又付了錢和押金,陪着母子三人上樓去。
蔣傳宗需要人照顧,他和蔣父住一間房,蔣母一個人住在對面房間。
蔣青青囑托着:“這附近坐車吃飯買藥什麽的都很方便,你們要是無聊了,出去逛逛街也行。我這周末有假,你們有什麽安排提前告訴我。”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分手?”蔣母目前只在意這一件事,“眼看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你折騰什麽呢?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早就把你生出來了!”
“媽,我才二十,剛過法定結婚年齡而已。”蔣青青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解釋太多,因為她知道根本說不清,“而且就算我們沒有分手,我也不會輕易結婚生孩子的,我正處于一個運動員的黃金年齡。”
“隊裏還有事,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系吧。”
蔣青青說完也不等她媽有什麽反應,轉身就走了。
花朝的視角也随着她的離去而轉移,花朝想了想,趁着她還沒走遠,将感應重新連到了蔣母身上。
房間裏,蔣母已經快被氣瘋了。
“翅膀硬了,真是翅膀硬了。我怎麽生出這麽個大逆不道的白眼狼來!”
她焦躁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比起生氣她更多的是不安和暴躁,還有揮之不去的心虛和慌張。
淡淡的藍色熒光穿透了行李箱,蔣母被吓的心跳都停了幾拍。她趕緊将門窗都鎖好,反複檢查之後再恭恭敬敬地将人魚神像從行李箱中捧了出來,放置在酒店桌子上。
她沒來得及準備香和貢品,只能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又是虔誠又是恐懼。
“人魚娘娘在上,是信徒辦事不力,求娘娘饒恕我這一次的罪責,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人魚神像的一雙眼眸靈動又詭異,半空中傳來她空靈的聲音:
【若再尋不到你的骨肉之親來代替,你就是本尊的祭品。】
蔣母整個人都在顫抖。
人魚娘娘第一次顯靈時,她先是害怕後是狂喜,便向神像許願,只要能讓她生個兒子,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後來她果然生了傳宗,可人魚娘娘要用她的命來還願,她又怎麽能願意呢?
還是人魚娘娘看她可憐,告訴她,若非是蔣青青搶占了本屬于蔣傳宗的命格,她第一胎就會生下兒子。
娘娘還說,蔣青青日後會越來越像一個男孩,這都是她搶占她人命格所致。事實也的确如此,她學體育跑田徑,當真像個男孩一般。
最後,人魚娘娘開恩,讓蔣母陪伴傳宗二十年,但二十年後她必須要來還願,否則報應就會落到傳宗頭上。
随着二十年的期限越來越近,蔣母也越來越害怕,終于在幾個月前,她跪在地上問人魚娘娘:一定要用她或是傳宗的命來還願嗎?別人不行嗎?
蔣青青不行嗎?
這個本來就不該出生在世上,強盜一般的孩子,難道就不行嗎?!
【可以。】人魚神像那張精致的臉上,帶着和她悲憫眼眸不相符的詭異微笑。
【用你來還願,只需一死。可用他人來還願,本尊要她的苦痛恐懼,要她的命格氣運。】
“我答應,我答應!”蔣母宛如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沒有半點猶豫,只剩下狂喜。
“只要娘娘放過我和傳宗,就是要我生剮了她的肉供奉在娘娘面前都可以啊!”
【她的苦痛與恐懼,你未曾拿到半分。相反,她如今的日子越發快活了。】人魚神像幽幽嘆息一聲,【你真是,太無用了。】
“我……我盡力了!”蔣母絞盡腦汁,她跪在地上,冷汗都冒了出來,“我會跟她要錢,逼她退役,這樣她肯定會很痛苦!”
【讓本尊來幫你一把吧。】
一陣風吹過,蔣母磕頭的動作停頓在半空,她臉色死白,顫抖的眼球暴露出她的驚恐。
她感受到內髒一陣劇痛,身體如同撕裂一般,疼得她快要昏過去。
失去意識前,最後響在她耳邊的,是人魚娘娘動聽的低吟:
【你會感謝本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