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哪得罪你了？
周毅望着方書羽和何煦的背影，不禁疑惑道：“方書羽這小子今天是怎麽了？哎，老婆，他不會是真看上你那實習生了吧？”
楚文翻着菜單冷冷地說：“那是人家的事。”
“我是擔心何煦。”周毅嘆了口氣，“哪個姑娘能受得了方大律師這麽一頓撩啊？我怕何煦招架不住再出點什麽事……”
“好了，”楚文皺着眉打斷了他，顯得有些不耐煩，“以後我不帶何煦來事務所就是了。”
飲料機前，方書羽接好了三杯果汁，先後放在何煦端着的托盤上。
第三杯剛放穩，何煦轉身就要走。
“喂，還有一杯呢！”方書羽一把拽住她。
“你沒手嗎？”何煦仰起臉瞪着他，“不會自己拿啊？”
方書羽沒理會她，又接了一杯放在托盤上，然後伸手接過了托盤：“我不會那麽沒風度，飲料我來端。你去幫我拿調料。”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
方書羽抿了抿嘴唇說：“我不吃辣椒。別的正常。”
不吃辣椒——何煦望着調料桌上紅紅的墨西哥辣椒，一絲壞笑浮上嘴角。
她偷偷瞄了一眼背對着自己的方書羽，迅速挖了一大勺墨西哥辣椒醬，放在了調料碗裏。然後她又放了很多芝麻醬和其他調料，小小翼翼将辣椒蓋上。這樣一來，根本看不出下面的玄機。
兩人回到座位時，火鍋裏的湯水已經開了。氤氲的水汽在四個人之間彌漫着。大家都沒說什麽，一時間氣氛倒顯得有些尴尬。
“喂，你這一上午都跟周律師學到什麽了？”方書羽打破了沉默。他從鍋裏夾了一片羊肉，閑閑問了句。那語氣仿佛跟何煦的關系非常熟稔。
何煦白了他一眼：“學到的可多呢！姐夫不愧是大律師，水平就是比某人高……”
周毅趕緊打斷何煦：“哎呦呦，你可別這麽說。業界誰不知道咱們方律師的大名？人家可是打贏過很多大案子的。”
“呵，”方書羽輕笑一聲，轉頭俯在何煦耳邊幽幽地說，“比如——分屍案……”
那只血淋淋的斷手再次浮現在何煦的腦海。她的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再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而方書羽卻渾似沒發生任何事一樣，夾着的那片羊肉非常自然在何煦的調料碗裏蘸了蘸，然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喂！這是我的！”何煦雙手護住了調料碗。
方書羽斜睨着何煦，語氣暧昧：“沒事，我不嫌棄你。”
“我嫌棄你！”何煦瞪着眼睛，掐死他的心都有。
“那這個給你，我還沒動呢！”方書羽将自己的那碗放到了何煦面前，然後一手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
何煦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明白，自己的那點兒小把戲已經被他看穿了。
可對面的周毅卻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在幹什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楚文。
而楚文只是面無表情地吃着東西，似乎周圍的一起都與她毫不相關。
這時，服務員推着一個小車走了過來。她微笑着對四個人說：“這裏有今天的特色菜，幾位要不要嘗一嘗？”
方書羽朝餐車瞟了一眼，目光鎖定了一個白瓷瓷盤子。
“那個是什麽？”他指着盤子問道。
“哦。”服務員将盤子端了下來，“這是新鮮的鴨血。這種鮮的比凍的口感好，營養價值也高……”
何煦好奇地向盤子裏看了一眼，只見那裏面盛着的就是殷紅的一盤子血。剛剛壓下去的惡心感再次翻湧上來。
方書羽卻微笑着将那個盤子端了過來。他故意在何煦鼻子底下晃了晃，然後誇張地說：“哎呀，這血淋淋的，還真讓我想起那分屍案了？”
鼻尖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再加上腦中下意識反映出的那張照片，讓何煦再也忍受不了了。她只覺得胃裏的熱浪一波波向上湧，喉嚨一陣腥甜……
“對不起……”何煦急忙捂着嘴就往洗手間跑。
“哎，這是怎麽了……”周毅慌忙轉向楚文，“老婆，你去看看何煦吧……”
可楚文卻似沒聽見一樣，只是默默低着頭。
方書羽朝何煦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輕笑着站起身：“還是我去看看吧。”
何煦臉色慘白地從洗手間走出來時，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已經嘔出去了。
正當她靠着牆喘息時，那個魔鬼般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一般電視劇裏女孩子捂着嘴往衛生間跑，那可都是……哎，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
“你夠了！”何煦怒火中燒，轉過頭沖着方書羽吼了起來，“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哪得罪你了？你幹嘛一直捉弄我？”
“哈，”方書羽幹笑一聲，“我倒想問問，我哪得罪你了？那麽一大勺墨西哥辣椒，你是想要我命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之前……”
“我之前怎麽了？”方書羽一只手撐在何煦靠着的牆上，強大的氣場瞬間将何煦籠罩，“你在婚禮上闖禍，我救了你；你丢了耳環，我撿了還給你；你來學習，我給你講案例……就算是那張照片吓到你了，可大案子不也是你自己要求的嗎？”
何煦仰着臉，看着突然出現在斜上方的那張特寫的英俊面龐，聽着機關槍掃射般的一頓辯解，大腦一片混亂。
她用手抹一下嘴角的水珠，強迫自己認真思考——好像他說的都是事實。是啊，他一直是在幫自己。可為什麽就那麽讓人讨厭呢？她覺得自己的思維已經被剛才的嘔吐給攪亂了，一時間還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了，別狗咬呂洞賓了啊！”方書羽一把抓住何煦的手腕，“走，回去吃飯！”
吃飯？何煦在心裏“呵呵”兩聲——經歷剛才那一幕，恐怕她明天都吃不下飯了。
“這傻丫頭，不過就是逗逗她，還真吐了……”方書羽回到座位上，體貼地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何煦，語氣溫柔，“好啦，別生氣了啊！”
何煦一怔——這家夥怎麽回到人前又開始對她暧昧起來了？不對，不對！這裏一定有問題！
“何煦，你沒事吧？”楚文擡頭問了句，語氣中卻沒有一絲溫度。
可沒等何煦回答，方書羽就笑着對楚文說：“你放心，有我照顧她能有什麽事？”
何煦又是一驚。他怎麽說得自己像他女朋友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