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對你沒興趣
方書羽修長的手指停留在一個藍色的塑料文件夾上，眼裏露出了一絲狡黠。
“那，這個包您滿意。”他微笑着将文件夾推到何煦眼前。
何煦接過文件夾，輕輕翻開。可突然闖進眼簾的一張照片吓得她差點兒叫出來。
“這……這是什麽？”何煦臉色煞白，指着照片上血淋淋的一只斷手顫聲問道。
“分屍案！”方書羽語氣中帶着興奮，仿佛是在介紹一道美味佳肴，“2010年7月發生的。死者二十三歲，女性。屍體被分割成了十八塊。那一張只是手，後面還有軀幹、腳、蹆和頭。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向後翻。當然，頭是最精彩的。因為臉先被硫酸毀容了……”
“夠了！”何煦只覺胃部一陣陣翻江倒海，“我要看案例，你給我看這些變态的照片幹嘛？”
“喂，”方書羽一臉無辜，“不是你說要看大案子嗎？我怎麽好意思拿那些雞毛蒜皮的小case給你呢？這樁分屍案想當年可是轟動全國啊！我告訴你，那些照片弄來多不容易！要不是我在公安局有熟人，你才沒眼福呢！”
“變态！你拿回去自己慢慢欣賞吧！”何煦冷着臉，沒好氣地将文件夾摔了回去。
随着“咣當”一聲，辦公桌的方形筆筒不幸遭殃了。何煦摔過來的文件夾剛好把它給砸倒了。幾支筆散落在了桌上。
何煦覺得自己的舉動有點兒過分，忙說了句“對不起”，然後便站起來，想将筆裝回去。
忽然，她看見一直簽字筆的旁邊躺着個亮晶晶的東西——一只小巧別致的粉紅色水晶鞋形狀的耳環。
“呀！”何煦将耳環捧在手裏，頓時喜上眉梢，“我的水晶鞋耳環，丢了好久了！原來在你這裏！”
方書羽愣了一下，然後似想起了什麽，“哦，我在車裏撿到的，随手就放筆筒裏了。原來是你掉的啊！”
何煦拎起耳環在眼前晃了晃，失而複得的喜悅沖淡了剛剛的不快。她想起張小樂說的那句話，不知不覺脫口而出：“原來還真是你撿了我的水晶鞋！”
方書羽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意味深長道：“我……撿了你的水晶鞋？小朋友，童話看多了吧？你可別暗示我什麽啊？”
“啊？”何煦的目光從耳環上移開，詫異地看着眼前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男人不禁失笑，“拜托，我對你沒興趣！”
“天啊！老婆，我聽見了什麽？竟然有女人說對我們方大律師沒興趣！”
門開了，一個渾厚的男聲在門口響起。接着，周毅和楚文便一前一後走進了方書羽的辦公室。周毅的外表和何煦想象的差不多，濃眉大眼，成熟穩重。
何煦看見楚文像見了救星一般，忙跑上前去，“楚文姐，你可算來了！我不要跟這個人學！還是你和姐夫教我吧！”
楚文嗔怪地瞪了方書羽一眼：“喂，方書羽，你對我的實習生做了什麽？”
方書羽一臉無辜地攤開手：“你可別冤枉我啊！你這個實習生可太厲害了。伶牙俐齒的，一見面就跟我掐。你看，還摔東西！”
他又指着辦公桌上躺着的筆筒，義正言辭地說：“這就是案發現場！”
“得了吧!”楚文過去三兩下收拾好了“案發現場”，“再伶牙俐齒的人也說不過方大律師吧？”
“唉，你們真是冤枉我了！我怎麽可能欺負女孩子呢？”方書羽故作寬和地笑笑，接着又眯起眼睛看着何煦，“更何況還是這麽漂亮的美女，我憐香惜玉還來不及呢！”
何煦哪裏聽過這樣直白的挑逗？馬上低下頭，臉上不覺熱得發燙。
“好啦！”周毅趕緊過來打圓場，“何煦，你可能不知道。咱們方律師可是法律界的男神，多少小女生做夢都想跟他學業務呢！他今天肯教你，那是多大的面子啊！”
什麽男神？我看他是男神經吧！何煦不禁吐了吐舌頭，心想，要是那些女生也看了剛才血淋淋的照片，估計早就跑了吧？
可方書羽卻厚着臉皮笑着說：“周毅，你可別這樣說。為美女服務，我不勝榮幸！”說完，一雙含笑的眼睛就流連在何煦漲紅臉上，電力十足。
何煦不由得一陣小鹿亂撞，可心中卻也疑惑漸起——這家夥對自己的态度怎麽突然變了？剛才還針鋒相對，可現在卻暧昧起了來。而這種暧昧似乎有點刻意為之……
幸好周毅和楚文帶着何煦離開了方書羽的辦公室。何煦走出來的時候，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心想以後還是離那個莫名其妙的方律師遠一點吧！
接下來是周律師的授課時間。周毅和方書羽不一樣，他用法條結合案例，循循善誘，講解得既生動又細致。何煦感覺受益匪淺。
不知不覺已到中午。楚文擡腕看了看表，說：“都十二點了，我們去吃飯吧。”
周毅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笑着看向楚文：“是啊，老婆不提醒，我都忘了。這樣一說還真感覺餓了。”
何煦看到周毅看楚文的眼神特別溫柔。她猜想，他們的感情一定很好。
“那我去叫上方書羽。”楚文轉身出去了。
何煦在心裏暗暗叫苦。
二十分鐘後，四個人來到了一家自助火鍋店。一張四人臺，楚文和周毅當然要坐在一起。何煦只得十分不情願地坐到了方書羽的身邊。
可方書羽卻完全不理會何煦的反感，還總時不時沖着她放點。點菜的時候，他還故意湊在她耳邊低語。不過就是問一句“青菜有沒有忌口的？”，搞得像情人說悄悄話一樣。何煦就像放進鍋裏煮了一樣紅，連脖子都紅了。而最讓何煦受不了的是，他的一只胳膊一直搭在她的椅背上。這種暧昧的姿勢，害得何煦不得不一直保持身體前傾。
周毅是實在看不下去了，說：“要不我跟何煦換下位置吧？”
何煦馬上向周毅投來感激的目光，點頭像小雞啄米一樣：“好好好，我跟楚文姐坐一起！”
誰知方書羽竟抓着何煦的胳膊說：“換什麽？這麽沒眼色！當然是人家夫妻倆坐一起，你跑過去幹嘛？走，我們拿飲料去！”
說完，方書羽站起身非常自然地拉着何煦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