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別拿我當槍使
吃完飯，四個人先後走出了火鍋店。
楚文站定，面無表情的對何煦說：“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楚文姐，不順路的，”何煦笑着推辭，“這離你那個小公寓不遠。我走路回去就好了。”
這時，一只大手忽然搭在何煦的右肩上，弄得何煦好不自在。而方書羽則非常自然地保持着這個親昵的姿勢，笑着說：“你當然要做我的車啊！”
何煦皺着眉使勁扭了下肩膀，想把他的手甩掉。可那只手卻似跗骨之蛆一般粘在了肩膀上。
“不用了，方律師。”何煦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不勞您大駕……”
“幹嘛這樣客氣？你又不是沒坐過我的車？”
方書羽此言一出，楚文和周毅都愣住了。楚文的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天啊！又來了！這家夥到底是想幹什麽？
何煦終于忍無可忍。她用力推開了方書羽，正顏厲色道：“方律師，我不知道你出于什麽目的，但請你不要拿我當槍使！你非要在別人面前裝出對我有興趣的樣子，但我不想配合你！不要以為你有一副好皮囊，所有的女孩兒就都應該對你犯花癡！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在我眼裏就是個跳梁小醜！再見！”
一頓咆哮之後，何煦在方書羽錯愕的眼神中揚長而去……
汽車在公路上不緊不慢地行駛着。車上的楚文和周毅一直沉默無語。
周毅握着方向盤，皺着眉，眼神中帶着一絲擔憂。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楚文則一直偏着頭看向車窗外。玻璃上映出了一張略帶哀傷的清冷面龐。
“我今天……是不是很可笑？”楚文淡淡問了句，語氣卻似自言自語。
周毅握住了楚文冰涼的左手，輕笑一聲寬慰道：“老婆，你今天是帶何煦去學習的。你又不知道方書羽會在那……”
“不，我知道！”楚文轉過臉，眼中已有淚光閃爍，“我承認，我今天是利用了何煦。我故意找個借口去見方書羽。周毅，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其實，你也早就明白。要不然你也不會故意堵在商業街。除了何煦，我們三個人都心照不宣……”
周毅沒說話，只是握着楚文的手加重了力道。
“方書羽今天的表現是在提醒我……”楚文的聲音開始顫抖，“其實，我才是那個‘跳梁小醜’……”
“好了……”周毅的語氣中帶着哀求，“老婆……我們都忘了這件事吧……”
“周毅，你為什麽不生氣？發生了這樣的事，你應該火冒三丈，不是嗎？”楚文提高了聲調，沖周毅喊了起來。
周毅抿了抿嘴唇，嘆了口氣：“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
楚文苦笑着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滑落臉頰。半晌，她才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臉對周毅說：“周毅，我想要個孩子……”
周毅一怔，可随即又扯出一絲無奈的笑。
“好，都聽老婆的……”
星期一的早晨，朱正剛在辦公椅上坐穩，林詩恬就怒氣沖沖闖了進來。
“哼，朱臺長，您出差回來啦？”林詩恬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陰陽怪氣地問。
朱正神色慌張，趕忙站起身走到門口，将門反鎖上。
“哎呦，你注意點兒！”
林詩恬一臉鄙夷：“朱臺長，我今天是大大方方跟您談工作的事，犯不着偷偷摸摸的！”
朱正又坐回到辦公椅上，看着林詩恬無奈地嘆了口氣：“詩恬，我知道你是為了徐丹妮的事。一個小姑娘，你何必跟她計較呢？”
“那你明知道我看她不順眼，還非要把她弄到我眼皮底下？”林詩恬提高了聲調，“比賽那天，你沒看見她怎麽羞辱我嗎？”
“哎呦，你小點聲！”朱正壓低了聲音，“這裏面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徐勝文親自給我打電話，點名要女兒進《娛樂嗨翻天》。他每年給咱們臺贊助那麽多錢，還給《娛樂嗨翻天》冠名。我怎麽也得賣他個面子啊！”
林詩恬冷笑一聲：“這年頭兒，還真是誰有錢誰就是大爺！可我偏不吃那套！那個徐丹妮坐了一個星期冷板凳了。她以為進了我的節目組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朱正盯着林詩恬半晌，才将身體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說：“詩恬，你現在是不是也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朱正的這句話聲音不是很大，可語氣中卻分明帶着警告和不滿。
林詩恬心下一動，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朱正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徐勝文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給的。徐丹妮必須呆在《娛樂嗨翻天》。我已經交待了李向東，給她安排個外景主持的角色。下期節目，就讓她出鏡。詩恬，你要是不想跟她在同一個節目組。我可以考慮幫你換一個！”
林詩恬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着朱正，氣得渾身顫抖，“你……你是說……為了那個賣牛奶的，要把我換掉？”
朱正見林詩恬的反應，知道剛剛說的話已然見效，便緩和了語氣：“詩恬，本來可以好好商量的事，你非要逼我。大家和和氣氣的相處不好嗎？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能翻出多大的風浪？你怎麽就容不下她？”
林詩恬算是看明白了——朱正是鐵了心要幫徐勝文。其實，想想也不難理解。徐勝文除了每年給臺裏的贊助外，肯定也沒少孝敬朱正。當自己跟他的既得利益産生沖突時，他這種人肯定是不會跟錢過不去的。
想到這，林詩恬也意識到自己今天來臺長辦公室這翻折騰是多麽可笑了。她也不傻，知道跟朱正硬碰硬，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于是，林詩恬改變了策略。她撅起小嘴，挨到了朱正身旁，嬌嗔道：“可是……人家受委屈了嘛……”
朱正見她的飛揚跋扈煙消雲散，自然也就順坡下驢。他一勾手将林詩恬攬入懷中，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說：“放心，我怎麽舍得讓你受委屈呢？今年優秀主持人的評選，我心裏有數……”
林詩恬附在朱正的耳邊吐氣如蘭：“好，算你有良心……那我就不跟那不懂事的小丫頭一般見識了……”
“這就對了！”朱正一臉邪笑地在林詩恬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