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個星期怎麽樣?”安迪問他。
“我很好。”弗雷說,“上周最後一天,我在确認我是不是愛上奈哲爾了。”
“結果呢?” 布勞恩問。
“我覺得是。因為我們一直在滾床單,接吻,他陪我去各個地方。我只要有時間就在喂流浪動物,或者在賣香草和麻布的雜貨鋪裏轉悠,我沒想到還有人會陪我去那裏。”
“所以你感覺好極了?”安迪笑着問,“嘗嘗布丁。”
弗雷拿起勺子,挖了滿滿一勺,塞進嘴裏,停頓了三秒,他回答:“這超棒!我甚至都不怎麽喜歡芒果。”
“阿爾貝托是我見過的、做布丁和拿破侖最好吃的大學生。”
“你的甜點并不遜色。”弗雷說,他繼續挖着布丁,“我剛剛說到哪兒了?”
“說到你們去雜貨鋪。”安迪提醒。
“是的,他陪我去雜貨鋪,我感覺好極了。我喜歡和他在一起,他想象力豐富。我夢到過他好幾次。我也喜歡和他上床,所以這就是說明我愛上他了。”
坐在角落裏一直沉默的凱斯驚訝地看着弗雷:“你竟然這麽簡單就下了結論。”
“要不然如何?”弗雷反問,“如果我和一個男人上床,不覺得反感,我也喜歡和他接吻、鬼混、擁抱,那我不是愛上他是什麽呢?”
“我真驚訝你能夠這麽想。”凱斯說,“對愛的感情應該更為複雜一些,它難以捉摸。”
“愛情不是股市。”弗雷說,“它更像律法。”
布萊恩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弗雷:“你來對了地方,皺紋紙俱樂部歡迎你,這兒的人們幹脆利落地理解自己,而不像回形針俱樂部,總是在糾結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
“我很想知道回形針俱樂部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弗雷說,他繼續吃他的布丁,“能給我詳細講講嗎?”
“皺紋紙俱樂部在周四舉行,而回形針俱樂部周三舉行。如果你不确定你是不是愛上了同性,那麽就去回形針俱樂部互訴衷腸。”
“為什麽會不确定?難道這是道複雜的數學題?”
“看看凱斯你就知道,他是走錯地方的典型。他應該去回形針俱樂部,結果他算錯了日子來到了這兒。而之後他也就将錯就錯的坐在這裏。”
弗雷轉向凱斯,他看着面前這個德國長相英國口音的男人,問:“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凱斯?”
凱斯用他深情的灰藍眼睛看着弗雷,而弗雷也看着他。
十秒鐘的沉默後,凱斯開了口:“布萊恩說的沒錯,我走錯了俱樂部,我也遇到了很大的困惑。我的困惑在于我到底對瑞恩抱有什麽感情。我遇到瑞恩是在一所酒吧裏,我在這兒喝悶酒,他在那兒為女孩們變魔術。後來他來我的桌子這兒,和我聊天,他說了幾個有趣的笑話來緩和我們之間僵硬的氣氛。他有一雙總是濕潤的藍眼睛,我可以盯着他看很長時間,那兒不需要任何話語。在遇到他之前我甚至有點兒厭世,我的申請總是被駁回,但見到瑞恩讓我覺得學位沒什麽,不去學校裏讀書和教書我還能夠做很多事。”
弗雷吃完了布丁,他看着凱斯,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一年。認識他之後,我在紐約找到了工作,不再試圖讀博士。每周我們會一起用晚餐,我們也上床。瑞恩是個人類學家,他有一些時候需要和新幾內亞的土著呆在一起,他還研究化石、地理,來豐富他的研究。他一直忙碌,但他總抽出時間來見我。”
“聽起來他很愛你,而你呢?你認為他是你的床伴而不是你的戀人?”弗雷問。
凱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陷入了一種很複雜的表情中。
馬克代替凱斯開了口:“凱斯不知道自己是彎還是直。”
“為什麽你不知道?”弗雷開始糊塗了,“你和他上床,你覺得那不錯,你卻不知道自己的性向?這是為什麽?”
“很多直男或者自認為是直男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們認為愛情和性向模模糊糊。”艾倫說,他是個看起來嚴謹和仔細的程序員,“我認為那兒只有0或1,是與不是。幾乎沒有任何例外。”
凱斯搖搖頭,他兩只手交叉握在一起:“我考慮了一下你的話,我發現……我似乎和瑞恩陷入了一種非常微妙的關系。我們每周至少兩天住在一起,我去他的公寓或者他來我的公寓,我就住在他隔壁的公寓裏……我們每周上床兩到三次,他會為我做早餐雖然那些東西味道有點原始,每個節日我們都會一起度過。他會對我說我愛你,每周至少一次。”
“你就沒有對他說過這句話?”安迪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天哪,他會多麽傷心。”
“據我的觀察,”凱斯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我覺得他樂在其中,我看不出他有一點兒不開心的樣子。”
“他是幹什麽的?他是心理學的教授?”馬克問,“他似乎是摸清了你的底細,他知道你喜歡他但不想承認,但他不介意這一點。”
“我不知道,”凱斯又搖了一次頭,他皺着眉頭,像一位二戰時的士兵那樣緊張,“他是位人類學的教授,他研究人類的行為、研究人類的演化。”
“他是人類學教授?我同意馬克說的話,”傑夫說,“他知道你在想什麽,他知道你愛他而你只是不想承認。他這樣的人類學家并不介意語言上的事,他了解你,他認為你們是相愛,而那兒無需語言。他知道你是個羞澀而變扭的家夥,即使你自己不承認他也不知道你愛他。”
“這真是超棒的想法,”布萊恩笑了起來,“我應該學習瑞恩。”
弗雷看向布萊恩,布萊恩給了他笑容:“我會陷入負面的情緒中,因為駕駛員先生總是會錯我的意思。但如果我像瑞恩那麽想,事情就是另外一個樣子。我送駕駛員先生飛機,他便去學習開飛機,因為那是我送他的禮物,就像你送人一匹小馬,收到禮物的人便學着騎它,為表示對你的尊重。只是一般人不會試圖去學開飛機,而駕駛員先生不一樣,他很奇怪,并且擁有可以開飛機的體魄,他像退役的特工那麽強壯。再之後,我送他股票,他還給我他公司的股票,可能是因為他希望彌補我缺少的東西。而至于他在我家門口安放安全套自動售貨機,還騙我說那是聯邦政府的決定,他是試圖把我們的關系恢複到年輕時。年輕時我們接吻、上床,一起去健身房。”
“但在你家門口放安全套販售機的方法真是太絕了。”傑夫說,“我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弟弟蓋布瑞才能想出這種怪主意。”
布萊恩笑了起來。
然後弗雷和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當然,不會有人知道這個提議就是蓋布瑞想出來。
澳大利小夥子亞蓋布瑞的思維就像一只蹦跳着的袋鼠,你還沒看清這一刻它在哪兒,下一秒它就不見了。
至于駕駛員先生克勞斯竟然采用了這個不正常的建議,只能說明他比一只蹦跳的袋鼠強不了多少。
“安全套販售機的下文是什麽?有下文嗎?”馬克問。
“下文是,我發現駕駛員先生在我家門口折騰那個安全套販售機,為了避免他尴尬,我讓司機停下,我下車,往那邊走。在我走到他面前的兩分鐘裏,我就看着他在那兒折騰安全套售貨機。他顯得兇神惡煞,好像下一秒他就會一拳打穿無辜的售貨機,然後搶劫安全套。”
所有人都開始以聽都市怪談的眼神看着布萊恩。
富商先生喝了一口水,繼續往下說:“我走過去,發現他其實是硬幣不夠,我詢問他是否需要提供幫助。當他把臉轉過來時,看起來就像撞見了僵屍!”
弗雷無法壓抑笑容,在馬克爽朗的笑容之後,他笑出了聲:“他和凱斯一樣,不願意承認他愛你,也不願意承認他想和你上床。”
“大概吧,至少我現在覺得是了。我把硬幣給他,幫助他成功地買到了一盒安全套、一瓶潤滑油。但他持續以那種驚恐的表情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覺得他實在太好笑了,所以我問他,‘政府沒有在你家門口安放安全套販售機嗎?’然後他就臉紅得像小學一年級不小心尿褲子那次一樣!我沒看過一個人的臉能紅成那樣。他看着我,說,‘那兒沒有政府,我想和你上床所以我搞了個安全套售貨機。’因為他的表情實在太好笑了,我不應該笑出來但是我還是笑出了聲。”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笑到眼淚出來。”弗雷說。
“然後呢?”凱斯問。
“然後我回答,‘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