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餅先生的形容都不一樣。”雨果說,“另外,咒語的嘴唇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有種難以形容的氣質,他像一塊産于16世紀的天青石。”奈哲爾說。
“我無法理解,”蓋布瑞說,“你的形容詞不符合常理。”
這時,角落裏的威廉說話了(甚至沒有使用發言枕):“我能夠理解奈哲爾說的,你無法以描述形容他,你能做的只有比喻。就好比,雖然我的哥哥是個白癡,但他就像伊多姆海棗樹上垂下的、如紅珊瑚般的半成熟海棗。”
這之後,出現了一個大約五秒鐘的沉默,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雨果這個高智商的程序員)都不知道奈哲爾和威廉的比喻到底比喻了什麽。
除了剛剛那些比喻外,威廉的哥哥和奈哲爾小甜餅先生還被大藍魔爾浮蝶、海鳥的翅膀、密涅瓦神廟的石柱等等奇怪的東西形容過。
他們倆的長相就快成為一個永遠的神話傳說了。
當然,比起威廉那些詩一樣神經質的比喻,奈哲爾的比喻真的正常太多了。
“你讨厭小甜餅嗎?”蓋布瑞插話進來問。
“我為什麽讨厭小甜餅?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喜歡的同事。”
“那你在糾結什麽呢?”蓋布瑞說,“我來這兒是因為我讨厭傑夫,于此同時我還在意他。雨果也一樣,他一面覺得他的室友維生素非常煩,一面留意他的一舉一動。更別提角落裏那個要抱發言枕才可以說話的笨蛋。”
“你會為你的失禮付出代價。”威廉冷冷地看着蓋布瑞,以威脅而陰沉的語氣說。
“打得過我的話就試試吧。你們英國人總覺得澳大利亞人附屬于你們?拳頭決定一切,連金剛狼都屬于澳大利亞。”蓋布瑞說。
“他是加拿大人,一個莊園女主人和園丁的私生子。”雨果說,他是一個美漫迷,而所有美漫迷在某種程度上都是牛角尖愛好者。要符合原著,他們通常這樣說,而旁觀者則覺得很奇怪。如果讓一個160cm的加拿大演員來演金剛狼,誰會想看這個故事?
“但他們讓澳大利亞人來演這個角色了。”蓋布瑞說,“你讓一個澳大利亞人來演Spock那麽Spock就是澳大利亞人。”
“他是瓦肯人。”奈哲爾聽不下去了,“你找個火星人來演,Spock也是瓦肯人!”
“我們能停止科幻電影交流了嗎?”瑞恩說,“你們跑題了,剛剛我們的對話進行到奈哲爾和小甜餅的問題上。”
瑞恩是這個俱樂部除了紮克之外最正常的人,他跑錯了俱樂部,他本應該在明天的皺紋紙俱樂部上出現,而現在他呆在回形針俱樂部裏。這位人類學家有時候發現自己很難跟上這些回形針的腦回路。其實,他進入俱樂部後很快就發現新幾內亞最偏遠部落裏的土著都比這些回形針們便于交流。現在他已經習以為常,反正他心愛的伯勞鳥先生也不是什麽正常人。讓一個人類學家覺得你不是正常人,那麽恭喜你,你真的就沒有正常的機會了。要不你來自瓦肯,要不你來自火星。
在人類學家的提醒下,奈哲爾終于想起來一開始他是要說他和小甜餅之間的關系的,而剛剛他差一點就要和雨果聊星際迷航了。而一旦這個黑洞般的話題被開啓,它的引力場就強大到可以支撐五個小時以上。
當然,奈哲爾和雨果的愛好完全不同。雨果喜歡的是那些有趣的故事,而奈哲爾則是個斜線愛好者。對于他這樣标準的美國男斜線愛好者來說,沒有任何一部作品比星際迷航還值得膜拜,看看生活大爆炸你就知道了。
“哦,是的,”奈哲爾說,“我要繼續說說我和小甜餅的事。我連續一周做夢夢見他了,我感到他能夠進入我的夢。他的腳步很輕,不會打擾到我,我跑過兔子洞時,他貼着小胡子,拄着黑拐杖,咬着棉花糖站在我身邊;我從傑克的豌豆苗上摔下來時,他扔了一團雲彩接住我;我快被一只龍吃掉時,他把那只龍變成了一只龍貓,然後他讓那只龍貓把爪子放在我的手心裏……”
“我太你懂的心情了。”阿爾貝托說,他是個卷發可愛的大學生,笑起來甜得像接骨木味的起泡葡萄酒,“你覺得小甜餅在你的夢裏,而我覺得我在湯姆熊先生的夢裏。他的夢層次豐富,有叢林、有高樓、有沼澤、有大海,有不符合力學的牆壁和從地上向天上飄的雨。那兒雖然危險重重,但無論我去那兒我都不會受傷,因為那是湯姆熊先生的夢。無論我幹什麽他都會在那兒保護我。他有時候是一只大熊,有時候缺了一個牙的壞小子。”
“就是這樣的感覺,”奈哲爾用看知己的表情看着阿爾貝托(阿爾貝托也那樣看着他),“所以說,我在夢裏夢外都是和小甜餅在一起的。我應該怎麽面對他呢?我擔心如果我真的愛上他,如果我和他開始交往就會傷害他。”
“這也是我煩惱的問題。”阿爾貝托說。
兩個擁有同樣煩惱的男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瑞恩看着苦惱的阿爾貝托和奈哲爾露出笑容,他每周都在這裏看他們為無須煩惱的事情煩惱,但他可不會說出“你已經愛上他了,而你也會盡量不傷害他”這個真相。待在回形針俱樂部和待在未開化的部落裏一樣,都讓他覺得很美妙,他喜歡人類之間的愛情,它是最美好的東西,而他能在這兒清晰地看到它們,雖然它們總是被這些男人羞澀地藏于身後。
奈哲爾和阿爾貝托講完之後,話題來到克勞斯的身上。
“你最近怎麽樣?”雨果問克勞斯。
“哦……我最近?我在扁桃仁先生家門口放了一臺安全套自動售貨機。”克勞斯用手扶住自己的額頭,“我感覺我蠢爆了。”
“什麽?你真的這麽幹了?”雨果叫起來,“你的智商是被啄木鳥啄了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智商這回事,你一直都是靠演技看起來很聰明的?你是靠演技成為美國首富的?”
“我那個建議是個笑話你沒聽出來嗎?”蓋布瑞說,“四歲以上的貓都聽得出來那是個笑話。”
“我覺得你幹得太棒了。”瑞恩笑着說,他又一次感到世界充滿了愛。
“我只關心這計劃成功了沒有。”奈哲爾說,“你們最終上床了嗎?”
克勞斯擡起頭,看着奈哲爾,露出了一副全球要出現金融危機的表情:“我犯了一個錯誤,我放置的自動售貨機是只收硬幣的,那天我身上硬幣沒有多少。我站在那兒投了兩個硬幣然後手忙腳亂地找第三個,這時候扁桃仁先生從我身後經過問我需不需要他借我一個硬幣。”
“然後呢?”雨果說,“你不會就這麽接受了他的硬幣然後買了一個安全套和他幹上了?”
“大部分屬實,”克勞斯把兩只手交叉握在一起,用一副要拯救全人類的憂心忡忡表情說,“我覺得他身材超棒。”
“我想給你鼓掌。”奈哲爾說,然後他就開始拍手。
接着阿爾貝托和瑞恩開始鼓掌,再接着是紮克,然後是雨果和紮克,最後就連威廉也忍不住開始鼓掌了。
克勞斯保持那副“金融危機嚴峻到無法抵抗”的表情,看着衷心祝福他的所有人。
“為了慶祝,我們吃芒果布丁吧。”阿爾貝托說,他站起來,打開盒子把布丁分給每個人。
“讓我們用布丁幹杯吧!”奈哲爾說。
男人們舉起布丁,“幹杯!”他們興高采烈地說,把勺子像雷神之錘那樣拿在手上。
“生生不息,繁榮昌盛。”奈哲爾說。
雨果附和他:“生生不息,繁榮昌盛!”由于他沒法把手指弄成瓦肯舉手禮那樣,所以他借助了另外一只手的幫助(把布丁和勺子先放到腿上)。
接着,蓋布瑞開始繼續說那個火星人、瓦肯人以及澳大利亞人的話題。
瑞恩一邊搖晃腦袋一邊哼着歌。
世界充滿愛,人類學家笑着想,我喜歡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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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
弗雷走進皺紋紙俱樂部的那瞬間,聞到房間中散發出一股芒果布丁的味道。
“坐下來,嘗嘗看,”安迪正站在那兒分布丁,他擡起眼睛看着弗雷,笑了起來,“這些布丁來自阿爾貝托。他做了一堆送到我這兒,我一個人完全吃不完。”
“我們可以嘗嘗阿爾貝托的手藝。你總是說他是最棒的蛋糕師傅,而我們認為你是。”布萊恩說。
“阿爾貝托很棒,相信我。”安迪笑着回答。
弗雷在中間的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接過安迪遞給他的布丁。
“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