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不願意直面自己性取向的男孩。”
“我長得真的很像同性戀?”弗雷皺着眉頭問,他從小到大第一次把這個問題拿出來說。
“是的。”有至少四個人給了肯定的回答。
“好吧。”弗雷感到他沒什麽好辯解的了,事實就是如此,你的臉上寫着GAY,你還能怎樣呢?于是弗雷繼續說他的故事:“我猜想象力先生就是因為猜想我是GAY所以做出了一些看似在追求我的舉動,但我不能肯定,因為他的思維超出一般人類的想象。我不知道那是追求還是別的。他真的太奇怪了。”
“你來對了地方。”馬克說,“我弟弟威廉的惡作劇和他那種奇怪的‘全天下的人都欠我的’的想法,也是正常人類難以理解的。”
“更不要提蓋布瑞,”傑夫對馬克說,“如果你見過我弟弟,你就會覺得你弟弟很正常,我弟弟感到全世界只有他養的狗是不欠他的,他幾次把我的塞在包裏的早餐喂給他的狗,然後把狗糧塞進我的包裏,他已經二十二歲了。”
“你揍他了嗎?”安迪問,“如果是我我會揍他。”
“如果兄弟間打架能夠解決問題的話,就不叫兄弟了。”馬克說,“每次我以為威廉收斂了,他都要給我補上一拳。我一直覺得他只是學習錯了愛的表達方式。他是個養子,但人人都很愛他,誰知道他的腦子哪裏出了毛病。”
傑夫把最後一口杯子蛋糕吃完,表達了他對馬克的話的贊同:“兄弟有時候是很複雜的關系,尤其是你我這種和弟弟沒有血緣關系的狀态。蓋布瑞養成今天的壞脾氣,在于他很小就失去母親。他的父親,也就是我現在的爸爸,在蓋布瑞17歲的時候才和我媽媽結婚。我見到蓋布瑞時他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那種全天下都欠了他錢的樣子,我甚至懷疑他每天的夜宵是不是火藥。畢業以來我沒有和人動過手,結果我認識他的第一天就和他打了一架。”
“威廉和蓋布瑞聽起來都是青春期綜合症沒有結束的樣子。他們沒有因為年紀的增長而成熟?”弗雷問。現在話題從他的身上跳轉到了傑夫和馬克的身上,但他并不介意,他很樂意傾聽,他是個極佳的傾聽者,每個人都喜歡他。
“我懷疑威廉的青春期這輩子也不會結束,他就像為搞破壞而生那樣。他會做在我塗滿肥皂時關掉水龍頭這種孩子才會做的事。我聽傑夫說過很多關于蓋布瑞的話題,蓋布瑞是個敢作敢當的年輕人,遇到事情他會挺身而出保護他的爸爸和媽媽。但威廉的字典裏寫滿了我看不懂的文字,他像個呆在森林小屋裏的孩子,永遠也不會長大。再加上他大學和碩士讀的分別是文學和詩歌,于是他的神經質就更加嚴重了。通常都是他在不斷地惹禍而我不斷地給他收拾爛攤子。他在他的facebook上寫到,‘我的哥哥是個單線條的白癡,像一只飛蛾,無論我怎麽耍他,他都像笨蛋一般幫我的忙,并想要改變我,他不具有思考問題的能力,我懷疑他腦袋裏裝得都是稻草。’”
“他為什麽會說你的腦袋裏是稻草?”一直在角落裏沒有說話的艾倫問,“你是個優秀的新聞攝像師。”
“我的副業是健身教練,而威廉認為所有肌肉發達的人都是笨蛋。”
“紐約有兩個能當健身教練的首富,難道他不知道這件事?肌肉和智商沒有任何關聯。”傑夫問,他指的是正在吃扁桃仁蛋糕的布萊恩和他那個全美家喻戶曉的發小。
“他只生活在他的想象力裏,而我放縱他。我們的父親想改變這一點,但我阻止了他。我幾次咨詢過心理醫生,也就是我們母親的姐姐,她認為威廉只是愛惡作劇,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她告訴我,威廉那種仇視我的行為不像表達得那麽嚴重,他只是希望得到關注,威廉認為我得到的關注太多了。”
“那是說你給他足夠的關注就行了?”弗雷問。
“如果他覺得我不夠關注他,不夠愛他,那麽就永遠不夠。”
“你真的不嫌他麻煩嗎?”傑夫問,“我有時候想把蓋布瑞扔到樓下去。”
“有的事沒有辦法改變,即使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他也是我的弟弟。”馬克說,他露出一個無可奈何但又無能為力的表情,“說實話,我已經習慣他把我當笨蛋看待了,他認為他關上我的水龍頭,而我從裏面沾滿肥皂出來就能顯得他很聰明。”
“可能搞文學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樣。”
“可能是。”馬克說,“他寫詩,還有小說。這是他的愛好。”
“他以此為職業嗎?”弗雷問。
“在一次家庭會議上他表達了他想專職寫作而不想再教書的打算,他現在是大學裏的助教,但他看到那些比他還要令人頭痛的孩子時突然發覺連話都不會說了。我們的父親反對他的決定,所以他現在還留在大學裏,不過他再過幾個月就會離職。我告訴他如果他想專職寫作那麽他就寫,生活開銷由我來承擔,他可以一直住在我這裏。他到現在都很像小時候,他只要在家庭會議上發言,就一定要抱着發言枕,這個習慣來自他小時候,那時候他的聲音細細的,常常被我或者爸爸蓋過,所以他需要發言枕,只有拿到發言枕的人才能說話。”
“他聽起來太可愛了。”安迪說,“雖然他真的挺讓人頭痛的。”
“可愛?”馬克微微聳了聳肩,“我是的确覺得他很可愛。他像小時候那樣,喜歡狐貍、布丁、有花紋的軟糖、發言枕、他自己的毛毯、絨毛玩具。和小時候一樣的還有,每當他闖禍了或者倒黴了,他就會來找我幫忙。”
“所以他認為你是個笨蛋,無論他做什麽你都會原諒他?”安迪問。
“是的,我想他是這麽認為的。他小時候換牙階段被人打掉了一顆乳牙而哭了整整兩天。如果不是我幫他把那個男孩揍了一頓他還會再哭上兩天。到現在只要他情緒激動他還是會哭。他的眼睛就是水龍頭。他會一邊給我一拳一邊流眼淚。”
“威廉實在太可愛了。”安迪說,“如果我是你我會很喜歡看他流眼淚。”
馬克笑了笑,當他笑起來時,他顯得非常陽光:“我不相信會有哥哥覺得自己的弟弟不可愛的。”
“好吧,”傑夫說,表情有點無可奈何,“我得承認蓋布瑞也很可愛。但他從來不哭,據說他小時候每天都在揍那些掏鳥蛋的孩子,他喜歡狗,喜歡貓,喜歡所有的小動物。除了人類他什麽都喜歡,包括蚯蚓,他把爸爸那些釣魚用的黑蚯蚓都給放生了。”
弗雷因為黑蚯蚓的話題而笑了起來,他感到這個俱樂部非常有趣。和皺紋紙俱樂部的成員在一起很輕松,雖然每個人看上去都煩惱重重——從煩惱重重的首富到煩惱重重的哥哥們。弗雷自己當然也煩惱重重(如果一定要說煩惱重重的話):他和他的同事上床了,而他還覺得那很不錯。
他确實喜歡有人對他這麽重視,他喜歡被打掃幹淨的房間和幫別人買早飯的感覺。他很多時候感到自己感情淡薄,但和奈哲爾在一起他從來不這麽覺得。奈哲爾會出很多奇怪的狀況,以至于弗雷也陷入奇怪的狀況。奈哲爾很奇怪,和威廉、蓋布瑞一樣奇怪,但卻不是同一種奇怪,他的想象力像魔幻電影。如果想象力也有體積的話,奈哲爾的想象力超過整個北美洲。他做出的設計也同樣如此,還有他平時畫的那些插畫,它們都太有趣了,弗雷喜歡它們。
除此之外,弗雷還認為奈哲爾很可愛,首先他做家務很認真,其次每次他被拆穿時總像被燒到了尾巴的動物,再次他總是認真地對待他和弗雷之間的每件事。
安迪又給了布萊恩一塊蛋糕,因為這個扁桃仁愛好者希望。
話題來到了扁桃仁的身上。
“你看起來比上次我見到你時還要強壯。”安迪對布萊恩說,“你快能和馬克一樣做健身教練了。”
“我一直在鍛煉身體,因為我希望自己看起來更好一些。駕駛員先生總是鍛煉身體。”
“駕駛員先生?”弗雷問,但他很快意識到那是誰了,“哦,是的,駕駛員先生。他最近幹了什麽奇怪的事沒有?”
“他今天上午在他家門口弄了個安全套自動售貨機,然後他勸我在我家門口也弄一個。”
“他這是想和你上床的意思?”安迪問。
“我覺得不是,他說這是美國政府的規定,他說美國政府要求納稅人在家門口安裝安全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