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三次提離婚
秦文遠去浴室洗澡的時候,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了,陶蘅沒想看,但手機一直震個不停讓他很煩,便挪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陶蘅剛要伸手過去,想把手機扣過來讓震動消失,浴室的門開了。
秦文遠一邊擦頭發,一邊走過來道:“幹什麽?”
“你手機響了,”陶蘅縮回手,“響很久了。”
秦文遠拿起手機看了看,接起來,他沒說話,等對面先說。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麽,秦文遠淡淡道:“我不過去了,你明天自己下山。”
陶蘅聽明白了,是齊園。
他翻了個身,背對着秦文遠躺下來,閉上眼睛。
但他一定是睡不着的。
齊園在電話裏糾纏了秦文遠很久,秦文遠一開始哄了他幾句,後面煩了就直接挂了。
這一晚因為陶蘅的腳傷,兩人什麽都沒做,所以陶蘅很久都沒有睡着。半夜的時候,陶蘅的腳又開始疼,于是更加輾轉反側。
陶蘅熬了一會兒,坐起來,很輕地下了床,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他打開門,就着走廊的燈光往床上看了一眼,發現秦文遠還保持着剛剛的姿勢沒有動,便放心地出去了。
他沒有去隔壁那間秦文遠經常帶人回來住的客房,而是去了更遠的一間小房間,那裏沒有人住過。
秦家宅子真的很大,地上三層,地下一層,周圍還有傭人和工人保镖住的好幾棟小樓,有很多房間都沒有人住,陶蘅在這兒住了一年多,很多地方都沒去過。
陶蘅推門進去,打開燈,發現房間裏打掃得很整潔,床上用品也是完好幹淨的,他走到床邊坐下,開着燈躺在床上發呆。
沒有秦文遠在身邊,他甚至更自在一些,在床上放肆地滾了兩圈,發現腳沒那麽痛了,但是要睡着還是一個大問題,這種狀況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今天又是同往常一樣的一天,沒有任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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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蘅關上燈,醒着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他坐起來,光腳踩在地毯上,悄悄摸回主卧,躺到秦文遠身邊,閉上眼睛。
天空全部亮起來的時候,秦文遠醒了,他摟着陶蘅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坐起來,掀開陶蘅腳上蓋着的被子,看他的腳沒有比之前更腫了,才下床去了衛生間。
陶蘅睜開眼睛,在床上翻了個身,看着從窗簾縫隙中一點點透進來的陽光,在衛生間門響起的一剎那,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秦文遠換上衣服就出去了,陶蘅躺了半個小時,也起床了。
他洗漱好穿好衣服準備下樓,腳經過一個晚上沒什麽變化,只是沒有更腫而已,他可以叫傭人把早餐送上樓,但他更想自己下樓吃。他扶着樓梯慢慢往下走,有傭人上樓看見他,忙把他扶了下去,秦文遠還沒走,正坐在餐桌邊打電話,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他的表情不太好,桌上的早餐也沒動幾口。
“知道了,繼續盯着。”
秦文遠說完,挂了電話,他把手機放在桌上,轉頭看到陶蘅從樓上下來,朝他招手,“過來。”
陶蘅走到餐桌邊坐下,傭人替他取了副碗筷,陶蘅開始吃早餐。
秦文遠夾了個蟹黃包放到他碗裏,問他:“腳還疼嗎?”
“還好,”陶蘅說,“噴了藥就不疼。”
“早上噴了嗎?”秦文遠問他。
“還沒有,吃完早飯上去噴。”
之後兩人沒再說話,秦文遠沒走,也沒再動筷子,他拿着平板看東西,等陶蘅吃完後,他站起來,朝陶蘅伸出手。
陶蘅把手放在他手心,秦文遠把他扶到客廳,讓他坐在沙發裏,說:“我上樓拿藥。”
明明可以讓傭人拿,卻偏要自己去拿。陶蘅懶得去猜他的心思,倚在沙發裏看着落地窗外面的景色,明明很疲憊,腦袋卻異常清醒。
他覺得,他還是要和秦文遠離婚。
他是一個很寡淡的人,從小到大要的東西不多,也很少對什麽東西執着,除了秦文遠。
他喜歡秦文遠很多年,也因為陶卓等了很多年,直到陶卓死去,他才有機會得到秦文遠。
曾經有一段時間,陶蘅有一個隐秘又陰暗的想法,他覺得是陶卓的死成全了他,他甚至在陶卓墓前說過很多感謝的話,說自己下輩子一定報答他,可是這個想法并沒有存在多久,在秦文遠第一次當着他的面把情人帶回大宅上床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對他貪圖不屬于他的東西的懲罰。陶卓或許在某個地方看着他笑話他吧。
他覺得他和秦文遠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管秦文遠把他當什麽,他都不想再和秦文遠這樣下去了。
于是,在秦文遠拿着藥下樓,坐在他身邊,把他的傷腳拿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的時候,陶蘅說:“秦文遠,我們還是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