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晉江唯一首發
這之後, 為了再磨一磨他的臭脾氣,關易安順勢關了他好幾日。
等把冊子還給晏端,并送去吃的向他致謝後,她回到房間才發現, 靈和已經好幾日沒有鬧騰了。
這麽安靜倒是不符合他的性格, 難道禁閉法起效了?
她舉起戒指問:“哎,你還好嗎?該辦的事都辦完了, 要不要現在出來透透氣?”
裏面沒人回答。
生氣了?
關易安鎖上門窗, 打開戒指哄道:“出來吧, 你這幾日表現不錯,以後若能繼續保持, 我就不關你。”
還是沒反應, 他該不會真有幽閉恐懼症吧?
她連忙伸手掏出靈和搖晃:“哎,醒醒, 我不關着你就是了。”
此刻, 正在晏端屋子裏盤旋調查的靈和,聽到這句話趕忙回魂, 興奮地化出人形。
“你說話要算話, 不能再把我關裏面。”他挂着黑青色眼底,一臉幽怨地擡頭。
看來确實是被悶壞了,連精神頭都變得這麽差。
關易安生怕他倒下去,連忙扶着他躺在床邊:“不關不關,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等你醒來再說。”
在外跟着晏端好幾日, 他也确實累的緊。
不過, 一想到那小子吃得那麽開心, 他也跟着嘴饞起來。
“你關我這麽久, 害我變成現在這模樣,你得補償我。”
Advertisement
靈和攀上她的胳膊道:“今日你給晏端做了什麽,也得給我做一份。”
“還要加上包子,肉的,我最喜歡的那種。”
低頭看着身側瞬間恢複的某人,關易安微笑問:“好啊,那你是要跟我去,還是待在這兒休息?”
“我自然是跟你去!”靈和攀得她更緊。
“這個模樣可不行,要不你現在變回去?”她依舊含笑發問,眼角微垂。
“我……還是等明日吧。”
本想順着她的話回答,靈和猛然想起先前說過的話,立刻躺回床邊:“要是現在變回去,待會兒我就變不回來了。”
“我可不想又用原形吃飯,反正都等了這麽久,也不差今晚。”
說完,他鑽進被窩閉眼不再言語。
見他睡得如此迅速,關易安先前的懷疑盡數消散,看來這幾日關禁閉确實有效,以後再也不用怕他胡鬧了。
翌日,關易安按照約定做好吃的,把他哄得心滿意足後,迅速恢複前幾日冷淡的模樣,盡量避開他以免徒增煩惱。
連着這樣好幾日,靈和終于忍不住控訴:“整日待在這屋子裏,我實在悶得不行。”
“這簡直比住在戒指裏還要難受,今天你必須帶我出去,我這頭發都快掉沒了!”
關易安掃過地上的發絲,指着自己額前道:“你确定那些頭發是你掉的?”
“我……我承認,這地上也有你的,可我的頭發确實比之前掉得多。”
他撩起青絲穿過關易安手指:“你看,不僅容易掉,還比之前暗了許多,再這樣下去我可護不住你。”
“你整日除了吃就是睡,連洗澡都要我伺候,居然還會掉頭發?”
關易安撚起手上的發絲,遞到他眼前質問:“連發根都沒有,你糊弄鬼呢?”
“一個能修成人形的神器,不過是幾日沒有出門,你就護不住我,真是白瞎我做那麽多好吃的。”
她輕敲碗筷,冷聲道:“既然如此,我看今日這飯你就別吃了,反正對你也沒用,不如留着給我晚上吃。”
“不行,不吃飯我只會更虛弱。”
靈和搶過蒸籠裏的包子抱在身前:“本就好幾日沒能去外面吸收靈氣,我全靠這些東西撐着。”
“不然這麽大個屋子的結界,我早就維持不下去了。”
“是嗎?想不到維持它們竟然會這麽辛苦,那你可得多吃點補回來。”
聽到這句話,靈和以為她終于想通了,邊吃邊說這幾日過得有多難,激動時還會眼紅巴巴地望着她尋求認可。
關易安實在被他煩得頭疼,幹脆放下碗筷,仰靠在椅背上靜靜看他表演。
待他繪聲繪色抱怨完,剛想再教教他什麽是感恩,房門外忽然傳來晏端的詢問。
“關師姐,你現在方便嗎?我有點事想找你聊聊。”
聽到他的話,關易安如臨大敵:“還請晏師弟稍等片刻。”
說完,她擋在靈和身前命令:“趕緊變回去,叫他發現就完了。”
他含着清粥,伸手抓向包子:“可是我還沒吃完……”
“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着吃,快點變回去!”關易安拍開他的手,低聲呵斥。
“我的包子!”
門外的人聽到這聲叫喊,慌忙推開房門關切道:“關師姐,你沒事吧?”
關易安收回舉在半空的手,轉身挂上微笑揮手道:“晏師弟不用擔心,我沒事。”
側身擋住旁邊的靈和,她小跑上前,又問:“不知晏師弟找我有什麽事?”
“師姐你真的沒事?我剛才分明聽見有男子叫嚷的聲音……”
晏端不死心地偏頭望去,訝異反問:“師姐,桌邊的那位是誰?看衣着不像是師門弟子。”
“啊,他是我遠方親戚家的孩子,一直都住鄉下,前些日子被送來我這兒養身體。”
說着,她擋住晏端視線,幹笑着指指腦袋:“他沒見過什麽世面,對這裏的規矩也不太懂,最關鍵的是,他這裏不大好使。”
“還請晏師弟莫要聲張,等他身子養好自然就回去了。”
晏端看着地上忙着吃包子的人影,瞬間了然:“關師姐放心,這事我會幫你保密的。”
“不知他叫什麽名字?”
名字?前些日子都忙着躲他了,這個她還真沒想過。
關易安回頭一瞥,筷子夾着炖山藥正往他嘴裏送,這些日子山藥他也沒少吃,幹脆就用這個取名吧。
“他叫……鐵棍兒,對,鐵棍兒。”
她摸臉笑笑,連忙解釋:“鄉裏人覺得這樣取名好養活,晏師弟別見怪。”
“自然不會,我家中也有人這般取名。”
晏端微斜身子,朝門內喊道:“鐵棍兄好,我是晏端。”
靈和嚼着山藥循聲望去,歪頭疑惑,他早就知道這人是誰了,剛才那是什麽意思?
兩人面面相觑,誰都沒開口。
關易安連忙移步擋在兩人中間:“抱歉,他這裏有點問題,對這些東西還不太懂。”
“方才是我唐突了。”
晏端颔首又道:“不過鐵棍兒兄本人如此俊朗,實在與這名字不太配。”
原來鐵棍兒是他自己?這麽俗氣又難聽的名字,哪裏配得上他!
靈和怒而起身,舉着筷子大呵:“我才不叫……”
“哎——他說他還不習慣。”
關易安匆忙攔下他,眼神警告後回身笑道:“這孩子膽小認生,讓晏師弟見笑了。”
“對了,方才你敲門說有事找我,不如我們去門外說,如何?”
“也好,今日本就是我冒昧打擾。”
晏端主動退後,待她合上房門才道:“關師姐,其實我今日來是想邀請你下山去我家做客。”
“家父要舉辦壽宴,我便想着請你和袁師姐一道前往,既是感謝兩位願意與我結交,也是想讓家父放心。”
“這件事我已經和雲掌門說了,若是你和袁師姐同意,即日就可啓程,不用再向她請示。”
他拿出通行令牌道:“這是掌門讓我交給你的。”
考慮得這麽周到,要是不去他應該會失望吧?
可靈和如今的模樣,确實不方便外出,就在關易安猶豫之際,隔壁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拉開。
袁稚見她站在門外,很是欣喜:“安安,我今日可算是見到你了,整日悶在屋裏你也嫌煩。”
“剛才晏師弟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就是不知晏師弟家在何處?來去可方便?”
“回袁師姐,我家就在青州,坐車來回只需三日。當然,二位師姐若是願意赴宴,還需再加上兩日。”
“想不到晏師弟與我是同鄉,進師門這麽久,我也想家得很,正好借此機會回去看看爹娘。”
袁稚挽着關易安的胳膊,輕晃道:“安安,你也一起去吧,整日悶在屋裏有什麽意思。”
“等過些日子歷練開始,可就沒這麽悠閑的時候了。”
是啊,這些天光顧着跟破棍子鬥智鬥勇,差點兒忘了還有這件事。
“吱吱,歷練什麽時候開始?”她急切追問道。
袁稚掰掰手指:“我也不确定,但應該是在我們回來後那幾日,到時候宗門的岑師姐會親自帶大家下山的。”
這麽說,只要她提前下山不在萬法宗,就能逃過歷練,還可以在山下過段悠閑日子,順便教教靈和該如何做人。
視線落在那塊令牌上,她當即應下:“好,我去,之後幾日便有勞晏師弟了。”
“關師姐不用客氣。”晏端遞上令牌和請帖道,“這些還請二位師姐收好。”
“多謝,不知令尊有什麽喜好?我和吱吱也好提前準備。”關易安打開請帖問。
“家父并不在意這些虛禮,且二位師姐是貴客,你們能去便是最好的賀禮。”
晏端後退半步,拱手道:“若是二位師姐不介意,我們明日啓程可否?”
“可以的,我這就去收拾。”袁稚捏着請帖,如風一般折回了房間。
關易安摩挲着手裏的令牌,猶豫片刻才道:“晏師弟,我得帶着鐵棍兒一起,不知你可會介意?”
“無妨,鐵棍兄與關師姐同乘便是。”
“多謝晏師弟,我這就回去教他禮儀,失陪了。”關易安揣上請帖,颔首作別回到房間。
剛合上房門,靈和就沖到她跟前怒聲質問:“你居然給我取那樣難聽的名字,還說我沒見過世面?”
“我可是上古神器,我所經歷的,随便哪一件你都沒聽過!”
“哦?我可是記得有人親口告訴我,自己被關在我家祖宅,還是因為我無意摸到他才能脫身。”
關易安仰靠在椅背上,斜睨道:“若不是我,你現在怕是還在祖宅吃灰,更別說吃到這些東西。”
“那,那是你們關家人不講道義,随便放個陣法也不警示,我才誤入其中被困許久。”
靈和漲紅了臉辯駁:“你把我放出來便是為你祖上還債積德!”
“是嗎?既然你說見過世面,那我問你,知道什麽是手機嗎?人際交往的法則又是什麽?”
“不知道?”她淺笑一聲,拿起筷子指着外桌上的菜又問,“那你告訴我,這道菜在我老家叫什麽名字?”
靈和被她問得啞口無言,想插嘴又尋不到契機,急得只能圍着桌邊來回打轉。
“既然你都答不上來,那我剛才和晏師弟那般介紹你,便不算有錯。”
她倒上一杯清水又道:“更何況我說的都是事實,并沒有真的污蔑你。”
“你!”靈和圍在桌邊轉得更快,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麽反駁,最後只能繞回開頭道,“反正我不叫鐵棍,你得給我換回來。”
“沒問題,明日我就把你托付給掌門,和吱吱下山去晏師弟家祝壽去。”
關易安翹起右腿,悠哉道:“反正我也不想修仙,趁這個機會把你甩掉,做個普通快樂的凡人就好。”
“你別忘了我們性命相連,我要是被人發現,你也活不成。”
靈和堵在她身前,瞪着她狠狠威脅。
“那可是件大好事,我早就跟你說了我不怕死,早點投胎說不定還能過得更快活。”
偏頭躲開他的凝視,關易安輕拍他的肩道:“如今你只有兩個選擇。”
“一,隐瞞身份改叫鐵棍兒,用人形在山下行走,聽我安排不亂來,順利回到師門。”
“二,繼續做你的神器,只不過得留在師門內,且需化出原形乖乖待在戒指裏,在掌門的看管下等我回來。”
她分開筷子擺在圓桌兩頭,展臂笑道:“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