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霍城的冬日越來越冷,今天還吹起了風。姜钺站在門口片刻就不由地縮脖子,還把衣領使勁往上拉,嚴既鋒把車開過來,他連忙拉開車門坐進去。
車裏的空調很暖,他對着出風口輕輕搓着手,嚴既鋒提醒他,“系安全帶。”
“不用,一會兒就下。”姜钺專注地趁在車裏多暖和一會兒,嚴既鋒頂多又把他帶到別墅區外的路口。
“姜钺,系安全帶。”
嚴既鋒又重複了一遍,姜钺終于朝他看去一眼,好好坐回位置把安全帶系上,只是被安全帶套着他的手不好伸過去吹暖風了,接着他就見嚴既鋒默不作聲地調高了空調的溫度,再才把車開出去。
姜钺奇異地掃了嚴既鋒兩眼,車開出了別墅區,嚴既鋒沒把車停下,也沒讓他下車,他視線又往嚴既鋒臉上掃過去,“你要把我送到刑偵隊?”
嚴既鋒餘光一橫,發出一聲不屑地哼聲,最後嚴既鋒把車開進了刑偵隊,姜钺才真的确信嚴既鋒不會半路讓他下車。
不過嚴既鋒還跟着他一起下車進去,他就知道嚴既鋒不是專程送他,是也被傳訊問話。
他和嚴既鋒一起來,肯定是3年前嚴定平被下毒的案子,網上鬧成那個樣子,被調查很正常,他也早料到了。
“姜钺。”
楚骁從裏面走出來,只叫了一聲姜钺的名字,就見嚴既鋒往前了一步橫在了姜钺前面,對他打招呼,“楚隊長,你好。”
“嚴總。”
楚骁叫了嚴既鋒一聲,視線越過嚴既鋒朝姜钺看去,姜钺往旁一步,從嚴既鋒擋一半視線的背後站出來,對他輕點了點頭,“楚隊,按你們的程序來就行。”
楚骁明白姜钺的意思,叫人把姜钺和嚴既鋒分開帶進了兩間訊問室。他沒去問姜钺,而是去了嚴既鋒那邊。
他說相信姜钺不只是直覺,而是姜钺的履歷。4年前姜钺還沒從警校畢業,就被選去N國查一起跨國的走私案,後來這個案子的檔案被加密了。
他不清楚姜钺當初去查的是什麽案子,但和最近解禁的嚴越欽的檔案都在N國,加上那次在會所提到嚴越欽時姜钺的反應,他猜姜钺查的案子多半和嚴越欽卧底的案子重合了。
嚴越欽卧底的案子危險得暴露就會送命,嚴越欽到現在都沒有确切的消息,檔案判定只有失蹤。
那時姜钺才剛20歲,會接受那麽危險的任務,怎麽可能因為那點私人感情就做渎職的事。
但是,楚骁也很清楚,這件事不是誰相信姜钺這麽簡單,鬧到了全國都知道,上面必須要給出一個處理的結果。
“嚴既鋒,對吧。”
楚骁和另一個同事進去訊問室,隔桌子坐到了嚴既鋒對面,嚴既鋒輕靠着椅背坐得端正,優異的身高哪怕坐着仍有一股壓迫感。
嚴既鋒沒有笑意地掀了下嘴角,對着楚骁問:“楚隊長,如果你需要中途換人,建議你現在就換。”
楚骁不受嚴既鋒的挑釁,正色地望着嚴既鋒說:“嚴先生,今天叫你來是因為,3年前你父親嚴定平被下毒的案子,有幾點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嚴既鋒只微擡了擡眼,楚骁沒能從他眼中看出什麽情緒,繼續問下去。
“請問你是什麽時候和姜钺認識的?”
“這屬于私人問題。”
楚骁平靜地換了一個問題,“3年前,在案子的過程中,你和姜钺有沒有過私下聯系?”
他問完又補充了一句,“這不是私人問題,相關姜钺當時行為的責任界定,希望你能認真回答。”
“案件過程中、不能和自己男朋友見面?”
嚴既鋒回到得過于坦然,楚骁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嚴既鋒的話對姜钺多少都是不利。他有意想讓嚴既鋒否認剛才的話,接問道:“你是承認在案件過程中,你與姜钺成為情侶關系的?”
“是。”
嚴既鋒語氣和眼神都滿是篤定,楚骁手指用力地抓在桌板上,他沒有想到嚴既鋒會這麽直接地承認,他深吸了一口氣,審視了嚴既鋒半晌才繼續,“在案件過程中,姜钺是否有和你提過案情相關的內容?”
“你是指什麽情況下?”
“私下,只有你們的時候。”
嚴既鋒微微往後一靠,下巴微擡起來注視着楚骁,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地說:“姜钺最後找出的證據都是由你們刑偵隊查證過的,你們現在是在懷疑自己的能力,還是懷疑你們自己的公正性?如果你們不認可當時的結果,我建議将案子重新偵查。”
“嚴既鋒。”
楚骁下意識提高音量,旁邊的同事立即朝他看來,他壓下聲音繼續說:“你考慮清楚再說話,你的證詞關系到姜钺能不能複職,會不會被處分。”
嚴既鋒上面的話,等于承認了姜钺在案件中和他提過相關案情,甚至不只是提過這麽簡單。
可是嚴既鋒卻仍舊看不出一絲表情地回答他,“楚隊長,你的私人情緒是不是太嚴重了?姜钺的事和你沒關系。”
楚骁緊捏起拳頭,眼中燃着怒火,他實在看不慣嚴既鋒這高高在上的态度,完全沒有姜钺的工作當回事。
“楚隊,注意場合。”
旁邊的同事出聲提醒他,他才繼續下去。
另一邊的訊問室裏,姜钺安靜地坐着,視線微垂放空在桌面上,對面的兩位刑警他見過,但并不算認識。
“姜钺,你是否知道案件過程中,親屬應該主動避嫌?你為什麽當時沒有上報關系?”
姜钺平靜地回答:“案件開始前,我和他沒有關系。我們也不是親屬。”
“那你們是什麽關系?”
“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你是否承認在案件過程中,與嚴既鋒私下交往中洩露過案情?”
“我沒有透露過嚴既鋒所不知道的內容,我與他的接觸除了私人原因,是為了調查案子。”
“案子由刑偵隊的人調查,你為什麽要私自去調查?”
姜钺頓了片刻,“為了幫助嚴既鋒。”
“也就是說……你們在案件過程中,有過互利?”
姜钺眼神動了動,最後眼神定在對面刑警的電腦上面,“出于感情展開的調查并不違法,我想幫他找出真相,建立在真實公正的情況下。我沒有任何的偏向,如果當時的證據證明嚴既鋒才是兇手,我會……我會将他也繩之于法。”
“問題是你們當時是案件相關的警察,而他是案件的家屬方,屬于嫌疑人的範疇。你們之間是否存在利益的交換?”
“這是我的私人感情,我拒絕回答。”
對面的刑警看着姜钺,不自覺沒了之前的公事公辦,證據輕下來說:“姜钺,你解釋清楚才對你有利。哪怕……這件事必須要有說得過去的理由,如果是出于感情,上面也沒那麽不通情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姜钺明白,案子早已經結了,上面認可了案子的結果,但現在外面對他渎職的事鬧得那麽大,必須有一個可以解釋過去的理由。
他在案件中雖然有違規,但如果出于感情,沒有造成不良後果,可以用人情解釋過去。
他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說:“對不起,我拒絕回答。”
“姜钺,你怎麽這麽固執,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們的事了,你以為上面領導都不上網嗎?沒有什麽可隐瞞的。”
姜钺還是沉默地拒絕回答,他只能說:“你要這麽固執,最後處分肯定免不了了。到時調你去後勤,你不覺得浪費自己的能力嗎?”
最終,姜钺還是沒有承認他和嚴既鋒的「感情」,問完後他出去嚴既鋒還沒有結束,他站在走廊裏想着要不要等嚴既鋒,旁邊的門就開了。
他看過去出神地盯着嚴既鋒一言不發,嚴既鋒走到他面前他都沒眨一眼,嚴既鋒擡手抹了抹他的眼角問他,“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
姜钺仿佛瞬間回過了神,轉開視線說:“沒有,走吧。”
“姜钺。”
楚骁從訊問室出來看到姜钺就喊了一聲。
姜钺要回頭,被嚴既鋒忽然攬住腰往外推,嚴既鋒還側頭貼在他耳邊悄聲地說:“你敢當我的面看別的男人。”
姜钺就這樣在一串目光下被嚴既鋒帶了出去,上了車,車門關上的那一刻仿佛一個信號。
嚴既鋒上車朝他看來,他驀地唇角往上一勾主動問:“去哪兒?你要送我回去嗎?”
嚴既鋒目光定在姜钺臉上,姜钺仿佛上了車忽然變了個人,剛才還好像不想搭理全世界,唯獨要聽楚骁說什麽的樣子。
他感覺姜钺有些奇怪,可看着姜钺又變回了他熟悉的模樣,也沒多在意,把車開出去說:“跟我去辦公室。”
嚴既鋒的話不是詢問是通知,說完就直接把姜钺帶去了辦公室。
姜钺跟在嚴既鋒後面出了電梯,嚴既鋒走路一直很快,他垂頭看着地面不急不忙往裏走,突然發現嚴既鋒的腳停在他前面,他擡頭看去,嚴既鋒停下來回頭看着他,眼中全是「你怎麽走這麽慢」的意思。
下一刻,嚴既鋒突然退回來抓起他的手,拉着他走。
整個總裁辦的人看似都在工作,實際八卦的目光已經定死在兩人身上。他們可能比嚴既鋒還記得清楚,3年來每一次姜钺不是自己上來,就是嚴既鋒的私助帶人上來。走的時候不是他們沒看到,就是姜钺獨自離開。
這是第一次嚴既鋒和姜钺在外面公然同框,還這麽大方地牽着手。
頓時,整個總裁辦都傳起了新的八卦,配合最近網上的那些爆料,各種小群裏什麽猜測都有了。
【有沒有人來分析一下嚴傲天這是什麽意思?姜先生終于要從情人轉正了嗎?】
【怎麽可能,你以為網上那些流言怎麽全是針對姜的,不就是公關部搞的。】
【那嚴老板這是為了安撫受委屈的姜先生嗎?資本家果然夠狗。】
【有沒有人來打賭,姜先生什麽時候會跑路?網上的瓜全程吃完了,真的心疼姜先生,求他甩了資本家看看我吧!我雖然沒錢也不夠帥,但我起碼不會背刺他!】
【隔壁群已經有人開堵了,想追姜先生的也已經開始排隊了。】
姜钺不知道被人私下說了什麽,到了嚴既鋒辦公室的門前他下意識停住,每次來都要嚴既鋒的助理先去通報。
嚴既鋒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不走了,回頭看了他一眼把他拽了進去。
姜钺被嚴既鋒一路帶到了辦公桌後,嚴既鋒坐下去就把他按到腿上,一本正經地說:“別想剛才的事了。我教你怎麽當一個助理。”
嚴既鋒當真打電腦把集團內部的文件打開,認真地教起來,“先了解一下集團的業務範圍,還有旗下的項目公司和子集團,這些對你來說很簡單——”
姜钺忽然把手蓋在了嚴既鋒控制鼠标的手上,手指一根根擠進嚴既鋒的指縫。嚴既鋒的動作僵下來,視線從電腦轉到他臉上,沒了剛才的正經認真。
“姜钺,你不浪一下就不行。”
“嗯。”
姜钺直白地承認,幹脆背過身擋住了電腦,嚴既鋒只能看着他的胸口,他扯了扯嚴既鋒的領帶說:“你要說工作,我就回去了。”
嚴既鋒凝視了姜钺片刻,“不工作就不工作,你的工作就是勾引我。”
“那我做得好嗎?”
姜钺微勾着唇角,舌尖輕抵着唇間要露不露,手從他的領帶到了襯衣的領口,順着扣子往下滑。
嚴既鋒呼出一口發燙的熱氣,抓住姜钺的手往下按,雙眼仿佛被姜钺入侵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克制的人,他的每一步都有計劃有目标,可他發現自從讓姜钺住進家裏後,他所有的規劃都亂了,他不克制不自律,連處理事情時只要姜钺在旁邊,就必須要不時碰一碰姜钺哪裏才能繼續。
嚴既鋒掐着姜钺的腰往下拽,将姜钺的背抵着桌沿,貼過去蹭在姜钺頸邊說:“姜钺,我真想就這麽艹死你。”
“嗯——”
姜钺應着聲去親嚴既鋒,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敲響了,他下意識僵了一下。
嚴既鋒輕聲一笑,故意地說:“怕我讓人進來看到你這發騷的模樣?”
姜钺不回答,嚴既鋒又不是沒幹過這事,但這次嚴既鋒沒叫人進來,拿起座機撥了特助的內線。
“2小時別讓人來敲門。”
不等助理回答嚴既鋒已經把電話挂了,他收回手扯着姜钺的衣服說:“我的,誰也別想看。”
特助聽到2小時又腦補了一輛高鐵,他不敢對老板說沒大白天放下工作縱欲,只能默默地改了嚴既鋒的工作計劃。
然而2小時過去,他以為嚴既鋒終于要恢複成工作狂魔,卻又接到嚴既鋒的電話叫他訂餐廳,兩人的位置,适合情侶的那種。
特助作為一個單身狗從來沒有去過适合情侶的餐廳,嚴既鋒也從來沒讓他訂過餐廳,還是适合情侶的。他本來覺得嚴既鋒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提這種要求,愣了好半天才确信沒有聽錯。
可時間已經是午餐時間了,他到處找人求助,好不容易才訂到了一個位置,但不太符合嚴既鋒适合情侶的要求。
姜钺不知道嚴既鋒還特意讓人訂了餐廳,他洗完澡出來重新穿上衣服,嚴既鋒就說帶他出去吃飯,到了地方是一家環境優雅的中餐館,服務員把他們帶到了一處小橋流水的隔間。
他奇怪地打量着環境,又朝嚴既鋒看去,嚴既鋒沒表現出什麽喜惡,只是也四處打量了一圈。
服務員退出去,他立即抱住了嚴既鋒,隔檔都是竹編的屏風,滿是空隙,他拉着嚴既鋒在屏風後面接吻。
完了嚴既鋒雙手扣着他的腰問:“有這麽高興?”
姜钺一笑,“這樣約會才刺激。”
嚴既鋒嚼着約會兩個字沒有否認,拉着姜钺坐下,座位類似卡座,他和姜钺擠到一起,将姜钺推到最裏面貼着親過去,點菜的服務員到了門口又連忙退出去。
姜钺看到了服務員,嚴既鋒親夠了才說:“這樣才刺激。”
服務員是個小姑娘,也吃過網上的瓜,兩人的顏值太優越,看一眼就能認出來,她沒想到兩人會到她們的店裏來吃飯,站在門外聽到裏面的聲音,她不知道裏面的人怎麽樣,反正她的臉紅透了。
她等了很久才小心地問了一聲,聽到回答進去終于沒有什麽讓她臉紅的畫面。
不管網上的傳言怎麽樣,兩個帥哥在眼前就是讓人心情愉悅的,況且兩個帥哥脾氣好修養好,點菜的态度比起某些普信男好百倍。
最後,等到兩人吃完了離開,她也沒等到再去看一眼帥哥的機會,只能和同事可惜地說:“他們兩個真的好配,都那麽帥!”
姜钺以為吃完了飯嚴既鋒能放他回去,嚴既鋒卻又把他帶回了辦公室,讓他當了半天的虛假助理,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脖子疼,一會兒手酸,找着理由叫他過去折騰他一番。
好在後來嚴既鋒忙起來,他躲進了休息去睡覺才省了被使喚。只是他在床上睡了半天一分鐘也沒睡着。
“姜钺。”
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嚴既鋒走進來坐到了床頭,捏着他的耳朵。
他睜開眼問:“幾點了?”
“6點半,回家了。”
姜钺恍然愣了一下,回家兩個字回響在他腦中,嚴既鋒貼來來問他,“怎麽了?”
“走吧。”
姜钺起床和嚴既鋒一起出去,外面辦公室大半的人已經下班了,剩下的人都在忙着最後的工作。
嚴既鋒一路拉着他的手走過去,忙工作的人都不自覺朝他們偷瞥,驚得忘了手裏的工作。
回到別墅,何伯已經把晚飯做好了,嚴既鋒換好鞋又拉着姜钺的手去了餐廳。
他把姜钺案坐下後突然說:“你不喜歡做飯以後就不做了。”
姜钺怔了片刻突然說:“我其實不讨厭。”
嚴既鋒朝他直盯過來,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說出口的是,“算了,你做的也不怎麽樣。”
姜钺忽然笑起來,嚴既鋒在桌下輕踢了他一腳,“笑什麽。”
“我以為你吃什麽都一樣,分不出好壞。”
“不過是你做的。”
嚴既鋒說了這句就拿起筷子吃飯,姜钺朝他看來也沒有解釋剛才的話什麽意思。
何伯做完了飯就走了,他們吃完如常地上樓,嚴既鋒去書房處理事情,姜钺回房間洗澡發呆。
不過今天嚴既鋒在書房不到一小時就出來了,他連洗澡都直接在姜钺的房間洗了,洗完就撲上床抱着姜钺,從姜钺耳朵上的紅痣咬到了姜钺脖子上的疤,然後撐起來抓着姜钺的手壓到他頭頂,凝望着姜钺說:“我覺得,我可能中了你的毒。”
“□□嗎?”
姜钺笑着眼尾下變,眼神就如同鈎子一樣勾住了他的眼睛,他突然掀了被子把姜钺按進去,要證明什麽一般扣着姜钺說:“別動,只睡覺。”
姜钺非要動,爬到了他上面要親不親地流連在他的下巴上,他終于還是沒忍住堵上了姜钺的嘴。
第二天,嚴既鋒醒來姜钺整個人趴在他懷裏,依賴他的動作仿佛幼子般。他輕輕抹了抹姜钺的唇低頭輕吻下去,自言地說:“叫你騷。”
他說完輕輕拿開姜钺的手下床,回他自己的房間去洗漱,下樓時何伯剛做好了早餐,他說:“別去叫姜钺,早餐給他熱着。”
何伯驚訝地看着嚴既鋒,嚴既鋒反問他,“怎麽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連忙說:“沒什麽。”他只是頭回見到嚴既鋒體貼別人的樣子。
姜钺其實在嚴既鋒下床時就醒了,他奇怪嚴既鋒今天也沒叫醒他再讓他繼續睡。聽到嚴既鋒車離開的聲音,他才起床洗漱,出來時打開了他關機好幾天的手機。
手機啓動的瞬間就響個不停,被不斷的信息提醒卡到差點死機,不過過去了好幾天,騷擾他的電話沒有了,等信息提醒結束他才終于能操作手機。
他從手機裏找出收集的關于姜東鳴的信息,打包藍牙傳到了新手機上,再發給周添。
剛剛發完,手機上就響起了張局的來電。
姜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遲疑了一下才接起來,“張局。”
那頭隔了片刻才響起了張局的聲音,語重心長地說:“姜钺,知道我為什麽給你打電話嗎?”
“是處分的結果下來了嗎?”
張局的聲音又頓了片刻,“是勸退。”
姜钺倏地怔住了,他是正式考進去的,一般情況都不會是這個結果,勸退大概只比開除好聽了一點。
他平靜地問:“理由是什麽?”
張局長籲了一口氣,有些為難地說:“你當時是不是和嚴既鋒做過什麽交易?”
姜钺頓時明白了,因為嚴既鋒承認了他們當時不是出于感情,而是交易。
他冷笑了一聲,語氣如常地和張局說:“我知道了,我接受這個結果。”
“通知明天就會下來,你到時回局裏來一趟吧。”
“好。”
姜钺挂了電話把手機放下,擡眼就看到了窗外面的湖,湖很寬,讓他想起了大海。
嚴既鋒不在乎他,不會救他。
“阿嚴哥,他果然不是陪我到老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