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陽光從寬敞的落地窗映進來,在地板畫出一片規則的暖光,嚴既鋒又睡在姜钺的房間,他睜開眼往外看出去,太陽已經升到了湖的上空。
姜钺正貼在他胸口抱着他,仿佛離了他就睡不着的小孩般,他收回視線望着姜钺的唇,微勾着嘴角捏了下姜钺耳朵上的紅痣。
他用視線仔細描摹着姜钺的臉,他覺得姜钺大約是好看進了他心裏,不由低頭往姜钺唇上親了親。
昨晚他們真的做過了,姜钺最後哭着什麽話都說了求他停下來,想着他又感覺到不對,把手從姜钺身上拿開。
突然,不知掉在哪裏的手機響起來。
“姜钺,我去接電話。”
姜钺動了動,往上蹭起來啃了他的下巴,微微地眯開眼望着他愣了片刻,然後笑着叫了一聲,“阿嚴,早。”
“不早了。”
嚴既鋒推開了扒着他不松的人,披上睡衣下床去找手機,終于從一堆衣服裏翻出來,看到是趙穎傑直接接了。
“嚴總,案子破了。”
嚴既鋒的思緒轉了轉才想到是什麽案子,趙穎傑接着說:“兇手是牟和偉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動機就是為了那點嚴家的股權。”
案子簡單來說就是死者牟和偉偏心游手好閑的小兒子,臨死要把股權全給小兒子,還要叮囑大兒子以後多幫襯小兒子。大兒子氣不過,把牟和偉推到了窗臺上面,作勢要推他下去。
結果小兒子以為死者要把家産給大兒子,所以一早就準備在立遺囑前殺了死者,那瓶不是死者的藥就是他準備的,監控也是被他偷偷弄壞的。
但小兒子準備動手時,發現大兒子把死者推到了窗臺上,就故意吓了大兒子,死者就意外被大兒子推下樓。于是,兩人相互做僞證。
案子一開始是被小兒子曝光出去的,目的是想借輿論把責任推給療養院,療養院為了名聲拿錢和解,讓案子以意外結案。
不想因為嚴既鋒和姜钺被牽扯進來,變得不受控制了。
趙穎傑撿重點和嚴既鋒說了一遍,嚴既鋒拿着手機走到窗前,定定地望着外面的湖,半晌後驀地說:“案子既然這麽簡單,背後推動的人真正針對的、就不是我。”
嚴既鋒說着朝床上的姜钺瞥去一眼,趙穎傑還沒想明白過來,他又接着說:“繼續查,一定要把這人找出來。”
“行,我知道了。”趙穎傑說完猶豫試探地問,“案子和你沒關系,但扯到了3年前的案子,姜钺可能還是要被調查。他如果想回去,我去和我叔他們——”
“他不回去。”
嚴既鋒打斷趙穎傑的話,看到姜钺起來就挂了把手機扔在一旁,又回去床上。
姜钺在嚴既鋒下床時已經完全醒了,他坐起來揉了揉睡亂的頭發,嚴既鋒忽然又過來把他壓回去躺着。
他擡眼和嚴既鋒的雙眼撞在一起,嚴既鋒指尖摩挲着他的唇,像有什麽正事一樣說:“我這麽多年頭回睡到現在,你真是個妖精。”
姜钺微微張口,把嚴既鋒的拇指咬進了嘴裏,輕輕地磨了幾下用舌頭抵出來,濕漉漉地壓在他嘴邊,他摟住嚴既鋒的脖子仰起下巴。
“阿嚴,我想複職。”
嚴既鋒剛剛還帶着一絲情迷的眼神倏地冷下來,“你怕我養不起你?”
姜钺觀察一樣望着嚴既鋒的眼睛,過了好半晌反問他,“那你會陪我到老嗎?”
嚴既鋒覺得姜钺好像問過他這個問題,但已經忘了回答過什麽。
他突然松了撐住身體的力道,身體跌在姜钺上面,用力把姜钺摟住,臉貼到了姜钺耳邊。
“還有幾十年的時間我不能保證,但就算哪天我們分手,我也會給你足夠的錢。你要是不放心,我現在就給你。”
姜钺抱住嚴既鋒的雙手驀地用力收緊,嚴既鋒還在他耳邊說:“你要多少?我拿得出來的,都給你。”
他輕聲地回問:“你是要包養我嗎?”
嚴既鋒笑了姜钺耳畔一癢,然後聽嚴既鋒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你一定要這麽理解,我也不反駁。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包養別人,明白嗎?”
姜钺沒有回答,臉貼在嚴既鋒頸邊用力吸氣。
他明白,嚴既鋒不可能是那個陪他到老的人。
嚴既鋒半天沒聽到姜钺的回答,又撐起身去看姜钺。
姜钺眼眶微紅,眼角沾着一抹說不出的意味,仿佛春日花季突然下起的雨,就和昨晚紅着眼求他慢一點時一樣又不同。
嚴既鋒忍不住低下頭吻在姜钺眼邊,他說:“姜钺,我從來不相信感情,感情是這世上最易變,最不值得信任的。”
姜钺表情沒有變化,他微頓了頓,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對姜钺說這些,可開了口他忍不住說下去。
“當年我媽、不顧一切嫁給嚴定平,她說她愛嚴定平,不在乎嚴定平愛不愛她。可是結婚後嚴定平無視她,羞辱她,她無法接受了。她白天說着我是她唯一的依靠,說她愛我。可是無數個夜晚,她在睡夢中夢游來我的房間,她想要殺了我。”
姜钺的長睫毛微微一顫,嚴既鋒忽地對他一笑,像是已經釋懷了般接着說下去。
“還有嚴定平說着愛嚴越欽他媽,把我們母子當成殺人兇手,把嚴越欽當成寶貝。結果沒過幾年,他就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那個女人和嚴越欽他媽像極了。
嚴定平說不愛她,愛的只有嚴越欽的媽,那女人只是替身。可愛一個人怎麽可能和別人在一起,分明就是他的借口,分明就是他薄情。”
“姜钺。”嚴既鋒說着又貼下去抱緊了姜钺,咬着他的耳朵問他,“你真的愛我嗎?永遠不會背叛我,不會離開我?”
姜钺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再追問,他捧起姜钺的臉,望着姜钺的眼睛,然後深深地吻下去。
他和姜钺的吻向來都是帶着欲望的,這是頭一次純粹的親吻,他吻到姜钺微微喘氣才放開了人,帶着姜钺有些不明白的慎重警告姜钺。
“不許忘了你說過的話。不要騙我。”
姜钺擡起手摸着嚴既鋒的臉,彎起眼笑了,說情話一樣地回答:“阿嚴,你不肯承諾我一輩子,又要我不許離開你。”
嚴既鋒莫名一顫,姜钺忽然翻身将他壓在下面,像是接受了他的話,如同昨晚最迷離時的模樣對着他。
“那就只要現在,只要這一刻好了。”
姜钺說着低下身去咬着嚴既鋒的下巴,最後唇移到了嚴既鋒耳邊悄聲說:“阿嚴,你艹死我,我就永遠不會離開你了。”
嚴既鋒的心跳猛然一突,他時常覺得姜钺好像比他還瘋,他至少是不想死的,可姜钺有時仿佛有股随時要和他一起下地獄般的不顧一切。
他掐緊了姜钺的腰,喉結狠狠地滾了好幾下,聲音發啞地望着姜钺說:“你真是……想要我和你一起死在床上!”
“嗯、是。”
今天正好是周末,嚴既鋒的手機被打到沒電也沒人接,姜钺的手機早就關機,新手機只有周添一個人知道號碼。他們就這樣什麽也不管,瘋狂了整整兩天,沒有離開過房子,連何伯來做飯也被嚴既鋒趕回去,讓他周末都不用再過來。
到了周日的晚上,由于姜钺最近都按時吃飯,到點就條件反射感覺餓了。
他剛剛洗了一個澡出來,嚴既鋒又将他按在客廳的沙發裏,他伸手去推沒有推開,就一腳踹在了嚴既鋒肚子上。
嚴既鋒後仰到了沙的一角,抓住姜钺還在肚子上的腳,眉頭沉了沉。可低眼下去看到姜钺仰躺着向他瞥來的眉眼,他暗自勾了勾嘴角又湊過去,要笑不笑捏着姜钺的下巴。
“姜钺,你現在是脾氣越來越大了,還敢踹我。”
姜钺的腳趾抓了抓他,沒像以往他樣貼過來勾引地哄他,只淺淺地笑了笑,“我餓了。”
嚴既鋒一下把他拉起來,“去做飯。”
姜钺這個時候來勾引他了,咬着他的喉結說:“我腰疼,累。”
“難道你要我去做?”
嚴既鋒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可姜钺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說「就是這個意思」,他覺得姜钺的脾氣真變大了,沒那麽聽話了,可這樣也挺有趣。
他推開纏着他的人從沙發上起身,姜钺還躺着不動對他喊。
“你真的要去做?”
嚴既鋒沒有回答,上樓找了好半天才找出手機,重新充上電,沒管開機不斷冒出來的未接,他打了電話給何伯,讓何伯過來做飯。
姜钺還睡在沙發上,嚴既鋒下樓時還給他帶了一套睡衣,是他之前新買的,還沒穿過。
他不解地看過去,嚴既鋒說:“何伯等會兒過來,你想這樣讓他看?”
姜钺覺得嚴既鋒可能有什麽喜歡烙印的癖好,他低眼往身上看了看,幾乎沒一處是完好的,當着嚴既鋒的面把衣服穿成了跳脫衣舞般,又被嚴既鋒按進了沙發裏。
“姜钺,你真是……就這麽欠、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