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了,不容易.. (14)
上帶着戲谑,瞄了青笙一眼,端若華淡淡一笑,與寧子沐碰了杯,仰頭飲盡。
用完膳後,雲傾先回去收拾屋子,三人便坐在桌前,心思流轉。青笙當然想和端若華夜裏同床而眠,敘敘這些日子的思念,可端若華只讓訂了一間上房,如何住倒成了問題。
端若華捧着茶,輕抿着,散發着清雅、芬芳的氣息,寧子沐撐着下巴,怔怔望着窗外,“唔..今夜...”,青笙甫一開口,二人皆齊齊轉頭望向她,青笙抿着唇,後半句咽回了肚子裏。三人靜靜坐着,各懷心事。
“累了便回屋罷”,青笙拉着二人,心思流轉,往房間走去,“青笙?”,“........”,“青笙?”,“嗯?”,端若華見她低着頭,望着地上,說,“客房在那頭..”,青笙才發現自己把端若華和寧子沐都帶了自己的房中。
“就在這兒住吧,能睡下三個人..”,青笙說完,自己先鬧了個大紅臉,努力的維持着淡泊的模樣,寧子沐背地裏在她腰上掐了下,小臉通紅,端若華怔怔望着她,竟忘了說話,半響,一抹紅霞才慢半拍地爬上了她的耳後。
“我...”,端若華正要推拒,“床很大的...”,青笙擡眼凝望着她,碧玉眸子透着水浸浸的懇求,倒讓端若華一時說不出話來。本就決意此生跟了青笙,也接受了寧子沐的存在,可這番情形下,倒着實讓人難堪的很吶,素來淡漠的端若華,倒是難得在臉上顯出了躊躇的神色。
寧子沐打了個呵欠,命小二打了水,梳洗完畢,睡到了榻上,端若華直直地站在窗前,看着古城上空的明月清輝,青笙坐在桌子旁,左看看床上的寧子沐,右看看窗邊的端若華,無奈地撓撓頭。
青笙不放心讓端若華和雲傾住,可寧子沐來了奎水,不能扔下她,誰說齊人之福就是好的,青笙幽幽嘆了口氣。
青笙灌了湯婆子,讓寧子沐捧在腹前,舒緩疼痛,她走到端若華旁邊,輕輕扯着她的衣袖,柔聲道,“語兒,睡罷..”,碧玉的眸子倒映在端若華的眼中,千言萬語都化作了無聲的凝視。
寧子沐躺在床的裏側,青笙睡中間,端若華睡在外側。左右望了下,青笙正要開口,二人幾乎同時轉過身,背對着青笙,在黑暗中苦笑一聲,青笙伸手去拉寧子沐,卻被冰涼的手拍開。
月光的清輝灑落在榻前,靜谧的夜色裏,響起了青笙幾乎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她平躺在二人中間,身子僵硬、筆直。
端若華最先心軟,轉過身,摟着她的手臂,枕在肩上。幾乎同時,寧子沐轉過身,冰涼的手腳靠在她身上,張着小嘴,在她肩上咬去,倒是知曉輕重,只留下了兩排牙印。青笙左手拉過寧子沐,和她十指相扣,放在肚子上,暖着她冰涼的手,寧子沐這才乖巧地縮在她懷裏,青笙在夜色中綻開了笑顏,閉上了雙眼,明日,也許天朗氣清。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沐兒,不許亂摸..”,青笙壓低聲音慌忙說道,忙得按住那只作祟的手,放松的弦又繃緊了起來。
清晨,青笙蹑手蹑腳地起床,備了早點,盛了熱水放在房中,端若華先醒,青笙給她擰了熱毛巾,讓她擦臉,寧子沐翻身一掌摸空,琥珀眸子睜開來,見得青笙在房內,才睡眼朦胧地,張着手臂,沖着她嫣然一笑。
青笙爬上榻,替她換了衫,寧子沐軟軟趴在她肩上,似醒非醒,待得洗了把臉後,寧子沐的琥珀眸子才有了精神,攬過青笙坐在銅鏡前,替她梳着發髻,架勢都已熟練。端若華有些怔怔地望着二人早已形成的默契,眼神黯淡。
洗漱完畢,青笙把早上備好的清粥小菜端進屋中,讓二人用膳,端若華小口喝着粥,沉默不語,“我早上起來熬的姜絲荸荠粥,可還好?”,青笙帶着笑意的說道,端若華點點頭,卻不說話,青笙抿着嘴唇,眨了眨碧玉眸子,“青笙也沒吃吧,先吃點”,寧子沐給她遞過筷子,青笙接過來,滿屋靜寂無聲。
回蘇州的馬車上,青笙睜着發青的眼睛,打了個呵欠,坐在小凳上,望着榻上的兩個人,雲傾坐在駕車的林河身邊,車廂中便只得三個人。端若華和寧子沐各自坐在榻的兩側看着書,青笙蹲坐在小凳上,瞪着碧玉眸子,來回掃視着二人。
“青笙,過來”,寧子沐懶懶喊道,青笙一喜,上了榻,寧子沐琥珀眸子瞄了眼端若華,徑自躺在青笙懷裏,青笙怯怯看了端若華一眼,見她臉上無波,眸子卻冷了幾分,青笙拉過她的手,讨好地放在唇邊吻了吻,才令得那冰冷散去幾分。
青笙怔怔望着馬車外,風景獨美,美人在懷,可坐立難安,愁腸斷緒地嘆了口氣,那二人聽見,偏過頭望着她,嘴角微抿,帶了不着痕跡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節日一更...
☆、破冰
這一路回蘇州的路程有多遠,青笙的心思就有多悠長,她生性內斂,感情之事木讷笨拙,但卻心思細膩,如何拿捏好三人的分寸,如何顧忌端若華和寧子沐的情緒,皆是心中顧慮的事,是以一路坐立難安,寝難眠,食難咽,人都消瘦了好些。
馬車停歇在路旁,青笙随着林河去添置些物事,寧子沐披着狐皮大氅,站在馬車邊,望着滿天的雪色,慵懶地說道,“她這些日子都瘦了..”,語氣裏竟是心疼。
端若華站在她身側,容光淡雅,論容顏,她不敵寧子沐,可那一身清冷超凡的谪仙氣質,卻是無人可及,寧子沐的話,她如何不懂,青笙在意的,不過是她二人的相處,可自己這些日子的冷淡疏遠,才讓青笙坐立難安。
端若華心知青笙割舍不下寧子沐,她也默許了三人的相處,可她性子清冷,當着旁人與青笙親昵,或者看着寧子沐與青笙親昵,都難免不自在,她又慣了藏心事,是以這股子不自在都掩飾在了那清冷的容顏下,才會讓人覺得疏離和冷漠。
寧子沐主動握過她的手,望着端若華,從來倨傲的臉上,透着懇切地說道,“論才智,我不及你,可論對青笙的情意,你不及我。縱她刀山火海,我都聽她随她。因為她心裏裝下了你我,你我之間,再沒有算計和圖謀,你我之間,都有對她的情意,何苦要讓她為難不安?”。
端若華低頭看着寧子沐握着她的手,那從來都高傲的寧子沐,竟對她主動示好,她擡眼望進寧子沐的眼裏,看到了寧子沐的誠摯,看到了寧子沐談及青笙時,滿心滿眼的情意。
她不知道當初回宮的決定是對是錯,不知道拒絕随青笙遠走高飛的決定是對是錯,只是這兩年,這原來會變得如此漫長的兩年,她錯過了陪在青笙身邊的日子,她錯過了與青笙相守的日子,常年在宮中獨居的孤寂,輔政朝中的圖謀争鬥,讓她少了人情味,多了幾分清冷,連如何予人溫暖都不會了。
直到太皇太後逝去時,那一句當年錯了,那一句世間不過個情字,她才幡然大悟。
當端若華決定再回到青笙身邊時,卻見到寧子沐已守在了她的身邊,這兩年,不離不棄,這兩年,相互慰藉,她在恨自己,恨當年回宮的決定,恨當年不随她走的決定,自責、後悔纏繞在她心裏,愈發冷淡起來。
“你當真是變了..”,端若華說道,臉上揚了淡淡的笑意,眉眼裏的冷漠漸漸散去,“你也會變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後,而是顧家娘子..”,寧子沐戲谑地說道,臉上因那抹青影的靠近而愈發嬌豔起來,“顧家娘子..”端若華細細咀嚼着這句話,竟有些紅了臉。
青笙一手拎着壺澄湖酒,一手拎着食盒,見得湖光山景間,銀光素染,端若華和寧子沐相對而立,恍然如落凡的兩個仙女,絕世而立,尤其是二人正牽着手,臉上露出清雅的笑意,正含笑望着自己,此情此景,當真讓人三世不忘,青笙踩在雪裏的腿一軟,差點就要摔倒,腳尖一點,踏雪無痕地躍到二人眼前,眉毛飛揚,歡喜不勝。
“帶了壺酒,你們可以解寒,還有些吃食,路上備着”,青笙揚了揚,兩手擡高,舉到二人眼前,“知道了..”,寧子沐刮刮她的鼻子,攬過她的手臂,往馬車走去,青笙回頭望了眼端若華,眼神忐忑,卻見得那人疾步上前,溫柔地攬過她另一只手臂,随着她而去,青笙吸吸鼻子,臉上漾着散不去的歡喜。
馬車裏的氣氛融洽了些,青笙有時說些這兩年的見聞給端若華聽,講講漠北的好酒,西都的花市,端若華聽得津津有味,寧子沐便提議回蘇州安頓些日子後,三人可去東海看海上明月,青笙見得端若華一臉向往,遂應了。一路上的冰冷氛圍算是破了冰,有時雲傾也擠進馬車裏,四人說說笑笑,時日倒是過得快,不久便到了蘇州。
進了蘇州的顧府,端若華和雲傾都有些訝異,即使在宮中耳聞青笙的本事,可見到顧家宅子時,仍是不由驚異,府中小橋流水,布局別致,玲珑雅致,透着江南水鄉的韻味,期間布局不乏點睛之筆,盤旋而上的空中閣樓,一汪池水繞府而行,堪稱是名家之作。
“格局雅致,可與宮中相提并論”,端若華贊道,“青笙一手操辦的”,寧子沐言語裏竟是驕傲的神色。
“唔..總不能讓你們過苦日子..”,青笙撓了下頭,畢竟是自己老本行,做起來倒是得心應手,但她這些日子想把宅子搬去城郊,一來如今端若華已歸,不必如從前般引人注目,二來,城郊依山傍水,景色秀麗,而且可以設立機關暗道,守着兩個天仙般的美人兒,少不免引得歹人的觊觎。
“過些日子,我們便搬到城郊去”,青笙說道,端若華明白她心意,點點頭,“也好..”,“可是..”,寧子沐有些舍不得,這兩年與青笙在此處可有不少回憶,“那裏會更美的..”,青笙安撫道,捏了下她的小手,寧子沐抿着唇,點點頭。
回府後,青笙倒是不免歡喜起來,這一路三人雖然同床,偶爾寧子沐動手動腳,可終究礙于三人,倒沒發生何事,忍了這些時日,她可是想的慌了。
趁着夜色,她便溜進了端若華的房裏,畢竟二人兩年不見了,說是溜,甫到門口,便被雲傾攔住了,青笙臉色難看,有着雲傾在,總歸不方便。這才規規矩矩在門外敲了,“進來..”,清冷如玉的聲音從房裏傳來,卻莫名地讓青笙的心變得火熱了。
“那個..雲傾...,有我在,你不必守太近,離遠些..”,青笙頓了頓,開口說道,她也是沖破百彙穴,成為一代高手後,才知道當你達到某個境界後,聽力有多敏銳。
以雲傾的武藝,當年守在門外,應是把她和端若華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想來就有些臉紅,雲傾萬年死板的臉上,難得抽了下嘴角,話說到這份上,青笙想做什麽,從前自己聽牆根的事,那都是一清二楚,雲傾臉上一紅,咻地躍上牆頭,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清音
這話聽在了端若華的耳朵裏,耳根染了紅暈,臉上竟是不自在,青笙進屋時,便看到這樣的一張羞帶嬌的小臉,青笙不由捧着她的臉,仔細凝視着,心疼的說着,“這兩年你瘦的厲害”,端若華本就喜素食,這兩年她心思枯竭,更是消瘦的厲害,“這些日子已是豐腴些了”,端若華擡頭撫着青笙的眉眼,這一路有條件時,青笙都會親自給她做菜,強迫她吃些肉,身子才稍微豐腴了些,不過仍是清瘦的。
青笙走到她身前,打橫抱起在懷裏,嘴唇貼着她的耳朵,軟軟說道,“我看看長肉了沒有?”,端若華垂下首,摟住她的脖頸,雪白的頸子泛着紅暈,“語兒,可有想我?”,青笙輕放她在榻上,兩手撐在身側,俯視着她,雙唇落在她眉眼間。端若華抿着唇,點點頭,偏過臉,紅暈從脖頸擴散到胸前,雙頭扯着衣襟,死死地捏着。
“說出來,想我麽?”,青笙握過她死拽着衣襟的手,十指相扣,壓在床上,舌尖舔過她的耳根,誘惑地說道,“........想,沒有一日不想..”,端若華聲音有些輕顫,清冷中帶着沙啞,羞澀中帶着心酸,聽得青笙雙眼發紅。
一滴淚倉皇落入到她的脖頸,青笙伸出舌尖舔掉,一滴淚落到她胸前,青笙伸出舌尖舔掉,端若華捧着她的臉,指腹擦去她的淚水,紅着眼眶說道,“不許哭了..”,青笙抿着唇,輕解開她的衣衫,柔情缱绻地親吻着,輕言細語地訴說着,這些年的想念和愛慕,都化作了春風,溫暖而安然地輕拂過端若華的身體,把那冰封的心,漸漸地融化成了一攤春水。
“我也想你,心裏也想,身體也想..”,青笙吸吸鼻子,湊到她耳邊,鼻音濃濃的說着,她撫在端若華身下的掌心處感受到了濕濡,“青笙..”,端若華無力的抵着她,對于她放肆的言語有些羞怯,青笙嗅着她身上清淡的梨花香,撩起烏黑如瀑的長發,貼唇上去,沿着她白皙的脖頸,落到精巧的下巴,如雨點般的吻落到每一寸肌膚上,溫柔而體貼的照顧着她的全身。
許是兩年沒有與人親近過,端若華身子有些發顫,手指蜷的緊緊的,身體的反應卻異常的火熱起來。
“我有些..”,端若華拉住腦袋往下腹移去的青笙,聲音顫抖,心中摻雜着緊張、慌亂、害怕,不再是那個冷靜、善謀的,高高在上的太後,而是像尋常女人般,會慌、會怕,“別怕,讓我看看”,青笙撫在她手背上,雙唇在她腿心處落了一吻。
手指撥開那濕潤的叢林,微微開啓的粉色花瓣,她的舌尖從大腿內側移向腿心,溫柔而緩慢,卻讓端若華的身形更加顫抖了,她緊緊抓住床單,好似那是唯一的依靠,感受到那濕熱的舌頭貼上了自己同樣濕熱的部位,靈巧的舌頭在穿梭着,甚至探了進去,她感受到體內不受控制的湧出濕滑的液體,一向篤定的理智在這刻早已失去了蹤影,她不禁嘤咛出聲,剛出聲立刻被自己的聲音吓到了。
她緊咬着唇,卻仍克制不住斷斷續續從喉嚨裏溢出的破碎喘息,身體很快在青笙的撩撥下一陣收縮後癱軟下來。
青笙仰頭,捧着端若華的小臉,濕濕的印了一吻,那唇裏還有着屬于自己的味道,端若華臉色緋紅,青笙望着她眼裏帶着動情洗禮後的餘韻,一向清冷而淡漠的眼睛裏帶着平日裏看不到的媚意,極為勾人,青笙滿意的吻着她的眼角,腦袋縮進她的頸窩,悶悶地說,“還要嗎?”,“嗯?”,端若華有些發愣,顯然對此時青笙征求自己意見的舉動有些錯愕,青笙輕輕笑了,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脖子裏,有些癢,端若華躲開了,“我知道你想要”,青笙含住她的耳垂,含糊的說道,開始了新的一輪纏綿,直到二人精疲力竭才算罷。
望着那人熟睡的容顏,端若華癡戀地描繪着她的眉眼,從沒想過,竟會與她糾纏半生,從沒想過,竟會與她厮守半生,可心裏充斥的甜蜜和喜悅,是如此的強烈和濃郁,“顧家娘子...”,端若華想到此,輕輕的笑了。
第二日夜裏,青笙被寧子沐拉去了屋子,一夜纏綿,似是隔了些時日,寧子沐索要的厲害,累的青笙腰酸背疼,第三日,青笙去了端若華屋子,累得連推到她的力氣都沒了,于是自暴自棄地被端若華壓了一夜。倒似乎是成定律了,一人屋中歇一夜,白日倒相安無事。
青笙打了個呵欠,眨了眨眼睛,翻看着茶樓的賬本,捧了杯茶在手裏,輕抿了口,“行事要有節制..”,雲傾板着臉坐在旁邊,輕飄飄地扔來一句話,青笙嘴裏的茶噴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擦拭着賬本上的水漬,明明滿臉通紅,還有故作鎮定地反駁道,“什麽節制..我向來自制..”,雲傾意味深長地望她一眼,“你..你..又沒那什麽?你懂什麽?”,青笙結結巴巴,說出來便覺得說錯了,果然雲傾臉色一沉,轉身離去,青笙撓頭,一臉無奈。
“若華,雲傾你怎麽打算?難不成要讓她一直随你,誤了此生?”,青笙替她為習字而研磨,“我早與她說過,可另擇良人,可她固執,說此生不嫁,只願守在我身邊”,端若華提起雲傾,嘆了口氣,對雲傾,她自是內疚的,可也想不出法子去彌補她。
“她心中有你..”,青笙淡淡道,扔下手中的墨硯,摟過端若華,語氣霸道,“可你是我的”,端若華輕輕一笑,“青笙吃味了..”,青笙龇了牙,“我還要吃你..”,作勢惡狠狠的往端若華撲去,端若華伸手抵着她,笑聲如流光飛瀉。
回蘇州後,蘇暮寒拜訪過一次,墨家的墨輕歌來拜訪過三、四次,有時連鐵心也跟着過來,殊途同歸的是,二人望着青笙的眼神都很灼熱,讓青笙有些無力招架。她便一力張羅城郊宅子的事,讓張聞推卻各家的拜訪,領着林河和一些工匠去了蘇州城郊宅子裏,負責修建和機巧設置。
作者有話要說:
☆、遇匪
偏僻小道上,兩輛馬車馳過蘇州城郊,擦過夜色,消逝在荒草叢生的小道裏。“兩位夫人,在此處歇息下吧”,馬車外的家仆低聲說道,二道倩影落下馬車,梳着尋常婦人的發髻,百姓的粗布衣裳,難掩的仍是那動人的美色。
“湄兒,要不你着男衫吧,連家仆看你的眼神都不對勁”,喻月汐悄聲扯着林湄兒的衣袖說道,“我着男衫更有幾分清豔姿色,扮作尋常婦人還好些”,林湄兒挺直腰背,指使着下人去四周收拾下。林湄兒背着衆人,捋了下月汐垂落的發絲,低着聲音,有些愧疚地對喻月汐說道,“若不是那張家莊財主要強自納我做妾,我們也不用溜出來,讓你吃這些苦頭”,喻月汐搖搖頭,有些沮喪地說,“上上次,若不是被地痞糾纏,你我也不用搬家”,想來二人出宮後,無依無靠,身邊沒有男人,這一路竟是甫安頓好,便生了是非,只得奔波勞累。
“成大哥當年在靈舞坊照顧過我,此人信得過,這次咱們到了蘇州後,素聞虎豹騎執法森嚴,必無人敢打主意,可以安生過日子了”,林湄兒握過她的手,眼裏閃爍着期盼,喻月汐點點頭,縮進她懷裏,眉眼間放松了些。
突然,樹叢中窸窸窣窣地響起來,“誰?”,成領海高喊一聲,五六個家丁擋在二人身前,“喲,肥羊~”,一聲猥瑣的調笑從樹叢中響起,陸續走出七八人,山賊打扮模樣,手中的長刀舞舞生風,把衆人圍在圈中,“老大,還有兩個美人,你看那身段,真銷魂啊”,那猥瑣的聲音持續響起,惹得山賊們哈哈大笑,視線落在二人身上灼熱的徘徊着。
“諸位好漢,不過求財而已,錢財身外物,盡管取去便是,饒了我等性命”,成領海見得對方人多勢衆,且身懷武藝,若是打鬥起來,必是吃虧。
“錢留下,你們走..”,為首的大漢兇神惡煞地把大刀扛在肩上,懶懶說道,“謝英雄饒命”,成領海和衆人拉着林湄兒和喻月汐便走,“站住!老子說的是,你們走,美人兒留下!”,大漢大喝一聲,成領海臉色陰沉,從腰間拔出長刀,護在林湄兒和喻月汐身前,淡淡說,“棄主而逃的名聲,可會被天下人恥笑!”,他這一說,其餘家丁倒不敢走,只是勉強握着刀,顫抖着對着山賊。
“那就廢話少說,給我殺!”,大漢倒也不含糊,一聲令下,衆山賊蜂擁而上,兩方打鬥起來,林湄兒臉上陰沉,護着喻月汐站在一旁。
稍懂武功的家丁,不敵兇殘的山賊,三兩下倒地的倒地,剩下的一哄而散,落荒而逃,只有成領海苦苦撐着,手中長刀砍倒了沖到眼前的山賊,卻難敵背後的一刀,呲啦衣衫破裂,後背劃出一刀長口子,本來大漢在旁看的熱鬧,卻見得成領海苦苦支撐着,倒是放倒了四五個山賊,見得剩下三、四個兄弟,方才大怒拔刀而出,往成領海砍去。
四人圍住成領海,手中長刀光挑着他的手腳,拳腳招呼着,卻不傷他要害,打的他在地上奄奄一息,大漢方才冷哼一聲,扔下手中長刀,往林湄兒和喻月汐走去。
“美人兒,孤身上路,不如陪我兄弟們樂樂...”,大漢獰笑着,眼睛裏閃着貪婪和欲|望,“不..不要..”,喻月汐臉色蒼白,身形劇烈顫抖着,手腳發軟,便要往地上倒去,林湄兒挺着背,一只手死死拽着喻月汐站起身,臉上勉強扯了笑,“英雄何必為難兩個弱女子”,大漢仰天大笑,“老子多少日沒碰過女人了,今日你們別想逃..”。
喻月汐突然有了勇氣,站到林湄兒身前,張開手臂攔住他,脫口罵道,“你休想!我不會讓你碰她!”,大漢抓過她的肩膀,死死捏着,冷冷說道,“那不如我碰你..”,身後的三四個馬賊也沖上來,推搡着喻月汐,調笑着。
撕拉,一聲衣衫的撕裂聲響起,衆人往喻月汐身後望去,林湄兒扯開自己的衣衫,桃紅色的肚兜輝映着雪白的肌膚,誘惑至極,她款款行來,臉上帶着入骨的媚意,語氣慵懶而挑逗,“她太嫩了,我陪你們玩,盡情玩弄都可以..”,衆人的眼神發直,半響,才猛地吞了口水,眼裏閃着赤|裸的欲|念。“你說的..”,
大漢推開了喻月汐,把林湄兒一把抓來,伸手揉上了她的酥胸,林湄兒嬌笑着摁住他握在胸前的手,轉過頭,深深地望了眼喻月汐,眼底蓄上了淚,冰涼的說了一句,“快走,汐兒,不要回頭.....”,
喻月汐臉上流了兩行淚,此刻她恨極了,她痛恨自己,為何當初執意要出宮,明知宮外危險,明知林湄兒想留在宮內,她卻一意孤行,她才知道這外面的世間是多麽的醜陋,多麽的險惡。
幾個山賊已經迫不及待地撕開了林湄兒的衣衫,每一聲絲帛的咧聲,都似把刀子紮在喻月汐的心口上,她知道林湄兒是為了她,她留下,只會讓她的付出白費,可她走不了,走不了,她怎能扔下為她付出的人,一走了之。
喻月汐拔下頭頂上的簪子,沖到了林湄兒身前,眼眶發紅地瞪着山賊們,簪子抵在脖子上,“湄兒,我會陪你,無論今生來世,無論苦難痛苦”,喻月汐轉頭望着林湄兒,淺淺一笑,黏軟的嗓音卻說着決絕的話語,林湄兒撫着她的眉眼,握過她的手,從散落的發絲間,取過簪子也放在了脖子上,媚然一笑,“來世我來找你”。
“想死~沒那麽容易”,大漢一個箭步上前,點住她二人的穴道,手上一麻,簪子滑落,叮的落在地上。“認命吧!”,大漢朗聲大笑,語氣裏早已是藏不住的陰狠毒辣,幾個人上前按到二人,壓在地上“別動她!我随你們玩!求求你,別動她!”,空氣裏彌漫着只有衣衫的撕裂聲和林湄兒絕望的哀求。
作者有話要說:
☆、沾塵
“住手!”,一聲高喝傳來,不遠處馬車落下十餘人,手持棍棒刀劍,雖則看似不懂武藝,卻是人多勢衆,蜂擁而上,把四個山賊圍在中間,形勢與适才截然相反。
三個山賊小喽喽很快就被制服,跪地求饒,大漢手中長刀耍的威風,竟一時不得近身,衆人互看一眼,同時将手中兵器往大漢擲去,大漢躲閃不及,身上中了幾刀,方才就擒。
“林大哥,這幾人如何處置?”,其中一人開口道,“主人在後面..且等等”,那為首的人說道,緩步向林湄兒和喻月汐走去,見得二人神色恍惚,想是受驚不少,見到衆人竟拼命望後退去。
“兩位姑娘,我等非歹人,勿怕..”,那為首之人一身灰衣,衣料考究,相貌敦厚,語氣溫和,倒不似壞人,林湄兒側過身,護在衣衫不整的喻月汐身前,倒不在意的把自己的大半個雪背展露在衆人眼前,那動人的弧線讓人心神一蕩。
其餘人等皆是不自在地轉過身,那人脫去灰色長袍,扔在地上,又讓另一人脫了長袍,背着身遞了過來,“姑娘,暫且遮掩一下,我家主人片刻後就到...”。
林湄兒穿上灰袍,給喻月汐披上,她已心神稍定,但見得喻月汐仍是處于恍惚受驚的狀态,心中不由擔憂。
“這些山賊近日方到此處作惡,姑娘可是不走運,剛巧撞上了,此處非虎豹騎管轄,是以山賊猖狂。姑娘可是要去蘇州?”那人問道,林湄兒卻是不答,這一路她見過太多歹人,只是問道,“不知諸位去向何處?”,那人答道,“我等從城郊而來,主人倒是有吩咐,遇到山賊,便得等着”,
看情況,此人是要等着主子,而林湄兒也不敢貿然離開,何況喻月汐現在心神不穩,只好候着,安撫着喻月汐,山賊大漢一聲不吭,小喽喽們倒是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嗒嗒的馬蹄聲響起,一匹赤色的烈馬從遠處緩緩走來,身姿俊逸,馬背上的人,一襲青衫随風擺動着,白皙小臉,薄唇細眼,悠然自在的行來。
“看來山賊抓到了..”,那人淡淡說道,眼神裏的冷厲之意,讓那些山賊不由渾身一顫。腳尖從馬背上一點,急躍而下,輕盈落在衆人身前。
“青....”,林湄兒臉上驚訝不已,一個字出口,便吞沒在嘴裏,青笙轉過頭,見得身着灰袍的林湄兒一臉灰土,衣衫不整,發髻淩亂,便知道她們落在了山賊手上。
“你們先回馬車上把東西放下,把山賊押到旁邊”,青笙遣走了衆人,才走到林湄兒眼前,滿臉疼惜地望着林湄兒懷裏的人,披着男人的外袍,隐約可見肌膚的淤青,正縮着身子,躲在懷裏,瑟瑟發抖,青笙眼裏的冷意更為凜冽。
“月汐...”,青笙走到她身前輕喚道,喻月汐身形動了下,從懷裏擡起淚眼朦胧的小臉,雙目無神,可是卻慢慢聚焦到了青笙的臉上,“青......青笙......”,喻月汐突然叫出聲,撲到青笙懷裏嚎啕大哭,“青笙..青笙...你來救我們了,青笙”,喻月汐死死摟住青笙,半天不肯放手,拼命哭着,眼淚都快流盡了。
抱着的時間久到讓林湄兒有些在意了,才扯過喻月汐摟進懷裏,“湄兒,湄兒,青笙來救我們了”,喻月汐恢複了神智,才歡喜的說道,“好了,別哭了,眼睛都腫了”,林湄兒心疼的說道,指腹拂去她臉上的淚珠,取過絲絹把她臉上的灰塵擦幹淨。
“走吧,跟我回蘇州,将來再不要單獨上路了”,青笙望着她倆,眉眼間藏了擔憂,說道,道上石子多,喻月汐走路有些不穩,青笙便牽了她,往馬車走去,“上去吧,呆在馬車裏,不要出來”,青笙淡淡說道,林湄兒看着她,感激地沖她點了點頭。
“怎麽處置山賊?”,林河問道,青笙淡淡說了一個帶着血腥味的字,“殺!”,“大俠饒命!饒命!再也不敢了!”,小喽喽們跪地磕頭求饒,林河擡起劍,卻有些猶豫。
青笙抽出鳳吟劍,說,“殺一儆百,此處便再無山賊敢犯!”,劍尖抵在大漢脖頸上,輕輕劃過一道血痕,鮮血流淌,卻不濺出半點,大漢捂着喉嚨,嘶啦幾聲,倒地而亡。
青笙看了眼林河,他一咬牙,長劍落下,三個小喽喽也喪了命,“留幾個人,挖坑埋了,其餘人随我回蘇州,此事切勿張揚”,青笙吩咐完,躍上火麟,往蘇州城而去。
回到顧府,青笙領着林湄兒和喻月汐到了後院,見得端若華和寧子沐二人,坐在堂前院子裏,飲茶對弈,早已守在那處等着她,應是守了些時辰。
“太..”,喻月汐掩了嘴,抑制住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的驚呼,不敢置信的望着對外宣稱早已薨了的太後和太妃,那二人颔首示意。“今後便留在顧府,別再單獨上路了”,青笙把路上的事大概給端若華和寧子沐說了下,對着喻月汐說道。
“青笙,我會留在你身邊”,喻月汐心有餘悸,拉過青笙的手,乖巧地說道,咳咳,兩聲咳嗽從林湄兒和寧子沐口中傳來,青笙揚了眉毛,捏了下喻月汐的臉蛋,這下,連端若華的眼光都有些冰涼了。
青笙搖着頭,唏噓不已,讓四人在堂中敘舊,自己回屋換身衣裳,出來見得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