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卻移不開腳步。
青笙忽的轉身,眼神溫柔,她一步步走向紅衣女子,那人是寧子沐,她驕傲地笑着,鄙夷地看着她,眼神裏充滿了同情,她們牽住手,并肩而站,勝似一對笑逐顏開的璧人。
不,站她身邊的應該是我,不,端若華心慌焦急,可她卻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像定住般死死地看着她們深情款款,她的胸劇烈起伏着,心中疼痛不已,感覺已快不能呼吸。
忽然,端若華睜開了雙眼,周圍漆黑,她躺在床上,大口喘氣,夢中的心痛已流連在身體裏,她坐起身子,适應了光線的眼睛,看見月色漫過窗紗,流淌一地。
她蜷縮雙腿,抱緊自己,淚水一滴落在手背上,又一滴,似決堤的湖,似那人的眼神,冰涼、死寂。只是這次,那人再也不會摟她在懷,說着,“別哭別哭,我舍不得你落淚”。
第二日,鳳栖宮,端若華坐在高位,緩緩道,“雲傾,去乾德宮給皇上傳信,約明日邀約閣一聚”,
“娘娘不是一向不願皇上近身,為何…”,她一向對皇上避之不及,雲傾不解問道,
“別問了,去罷”,端若華擺擺手,不願多言,雲傾不再發問,領命而去。
一盞茶後,雲傾回禀,皇上定明日戌時一聚,
“去沐霞宮告知青笙罷”,端若華吩咐道,語氣中說不出的蕭瑟,雲傾轉念一想,便心裏清楚了,總是替她不甘,
“娘娘為了青笙,竟願如此,若不成事,豈非要與皇上…”,端若華眼眸沉寂,透着些許悲涼,
“她所求,本宮願給,你,不可多言”,雲傾深深嘆氣。宮女抱瑾進來行禮,
“娘娘,皇長子在外等候”,“傳進來”,
皇長子周褀麟,年約八歲,錦袍玉冠,粉雕玉琢的,邁着步子,作了福,
“兒臣給母後請安”,端若華清冷的臉上,難得的,微微一笑,似雲開霧散,暖風拂面,周褀麟心中喜不自勝,皇後素來淡泊,不喜親近,他卻時常來鳳栖宮請安。
一則自生母薨後,他孤身一人,皇後對他細心周到,二則,皇後寵而不溺,時常教些道理。他雖年幼,在這險惡的皇宮中亦明白,只有在皇後的庇佑下,他日才能登上太子之位,繼承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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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給小殿下拿些糕點來”,周褀麟眼睛發光,“母後宮中糕點甚好”,眸子又暗了下,
“母後曾說,過,猶不及,兒臣不敢貪食”,他晃了晃小腦袋,像個小大人樣,
“所以,兒臣吃三塊,不,四塊就好”,雲傾在旁偷笑了下,端若華讓他在一側坐了,道,
“克己自勉,修身養性”,她微微點了頭,見得她贊許,周褀麟面帶喜色,
“課業如何?”,本已拿起糕點的周褀麟,忙的又放下,恭恭敬敬道,
“前日已通讀大周傳,太傅言,勝過其他皇子”,他眉眼間透着驕傲的神色,
“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不可妄自尊大。可知,道高益安,勢高益危,身居高位,品質高尚,才可安然,否則權勢愈大,更易陷入險境”,
周褀麟心知,雖則皇上曾言,立他為太子,但一日未下诏書,均有變數,故母後提醒他,謹言慎行,誤招人口舌,落人把柄,自己方才仍是疏忽了,心中自是感激母後的提點。
“謹遵母後教誨,兒臣銘記于心”。
作者有話要說:
☆、醉酒
作者有話要說:
自雲傾傳來口信後,青笙方才松口氣,只是雲傾的眼神,似有些欲言又止,終是道了句,
“好自為之”,
寧子沐知道口信後,眼神閃爍,露出喜色,神情激動。她急匆匆挑選衣賞,左右比較,又将首飾細細擦淨,取了最好的黛和胭脂,
“青笙,衣衫選赤色還是紫色”,
“青笙,珍珠耳墜還是虎睛石”
“青笙,遠山黛還是娥柳黛”,
“青笙,胭脂用粉還是膏”。
寧子沐祖籍江南,她聲音慵懶,叫着青笙時,笙字總帶着濃濃的鼻音,說不盡的吳侬軟語,任誰聽了,也不由心中柔軟。
只是那被叫的人,卻毫無反應,呆呆坐在堂前,雙眼無神,看着寧子沐像小鹿般穿梭蹦跳,看着她一邊試着耳墜,一邊說,
“青笙,等重獲皇恩,我要皇上追封寧家”
“青笙,我要封你做一等宮女”
“青笙,我要賞你富貴榮華”
幾番折騰下,到夜幕垂落,才端端收拾好,青笙熱了晚膳,擺好碗筷,布好菜,寧子沐讓她坐在一起,心中喜悅,取了壺藏酒,讓青笙滿上了。
兩人各自飲了幾杯,酒香味醇,口感綿綿不絕,酒一落腹,身體暖暖的。
青笙酒量不好,這好酒後勁極大,已是有些醉了,沐浴更衣,去暖了床,便側身躺在床上,兩人已是習慣一同入睡。
寧子沐上了榻,她今日很是高興,正待要與青笙說些話,卻見她微閉雙眼,睫毛輕顫,臉頰泛着紅暈,似是動情羞赧的時候,心中一動,手輕輕撫上她的小腹,指腹繞着肚臍畫着圈,手下的身體一顫,寧子沐知她尚未入睡,手緩緩往下滑着,探進裏褲裏,正欲向前,卻被按住。
青笙仍閉着雙眼,撥開了她的手,翻身轉了過去,背對着她,寧子沐只得湊近些,手搭在她腰間,嘴唇貼近她耳朵,軟語道,
“就當還這次的人情,讓你快樂不好嗎”,扶在腰間的手,繼續滑過下腹,往下游離,青笙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醉了,別..這..樣”,驕傲的寧子沐,周圍誰不順着她,受不了別人說不,越是說不,她就偏要,一手直接撫上青笙胸部,揉捏着,一手直接撫在她那處。
青笙翻過身,壓在她身上,兩手各自握住她的手腕,舉過頭頂壓住,泛着醉意,雙眼通紅,定定地盯着寧子沐,月光從窗前灑下,似在地面鋪了層薄薄的糖霜,落在青笙身上,投下了陰影,看不見她的臉,只有眼眸閃爍,通紅得如陷入了一片汪洋,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氣,那眸子緊緊盯着她,像是一只獵食的猛虎面對着小動物,這樣陌生的青笙,令她有些害怕,不由勉強笑了下,
“先..放開.我,青..笙”,青笙恍若未聞,只是怔怔看着她,然後緩緩低頭,越來越近,寧子沐有些心慌,她使勁掙紮,擡膝一頂,青笙用腿鎖住,從床邊扯過腰帶,将她雙手綁在頭頂,
青笙小臉通紅,雙眼淩亂,似有些累了,索性坐在她身上,雙手撐在身體兩側,伏低身子,将臉湊得很近,直到兩人鼻尖相抵,呼出的氣息仍有些淡淡的酒意,寧子沐微咽了口水,如玉的臉頰帶着酡紅,眸似點漆,鼻若瓊花,唇瓣飽滿豐盈,這般微咽,喉頭微動,勾人心魂。
青笙忽然嘴角扯了一抹邪笑,伸出舌尖輕舔了下她的嘴唇,見得她紅唇微張,半響,卻是側過臉去,青笙擡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轉過頭來,使勁将唇碾壓下去,含住唇珠撚揉,再趁着她驚呼時,狂野地掠過唇齒,入侵到口中,與丁香小舌相互交纏,包住舌尖使勁吸允,寧子沐腦中混亂,全身卻癱軟的似一灘水,半分力氣也提不起。
小舌無意識地與她纏綿,感受到她的回應,青笙輕笑一聲,似是有幾分得意,她握住寧子沐的衣領,使勁一扯,雪白的肌膚便映入眼前,讓她雙眼更是淩亂起來,嘴角的笑意愈發張狂起來,胸前的涼意讓寧子沐意識一激,她大叫起來,
“這是死罪,放開本宮”,青笙恍若未聞,只是怔怔盯着雪白的肌膚,看着它漸漸變得粉紅,她一把扯下肚兜,含住了小白兔,舌尖繞着頂端劃着圈,看着紅梅染上了水色,
“想..吃..”,她昵喃道,話音未落,确實一口咬了下去,貝齒輕咬頂端,
“唔…”,寧子沐逸出一聲輕吟,青絲散落在雪白肌膚上,紅梅傲然而立,
寧子沐害怕了,從未想到那個一向老實的人竟如此狂放,
“別..怕..”,青笙似有些不忍,輕輕安撫道,她用嘴唇一路吻到下腹,輕舔肚臍,用舌頭畫着圈,一股熱流從寧子沐小腹升起,青笙卻仍似不夠般,将她雪白的大腿架在肩上,取了枕頭墊在身下,雙手捧住雪臀,讓那幽林徹底呈現于眼前,
“不,不要..,求..求你”,寧子沐雙手被縛,兩腿大張,楚楚可憐地求饒,
青笙目光灼灼地盯在那裏,眼睛湊近,細細地瞅了起來,呢喃了句,“香..”,暖暖的呼吸撲在那裏,熱氣襲來,惹得寧子沐如觸電般癱軟,不自覺地扭動了起來,忽然間,她覺得那密處湧出了一陣熱流,還隐着一陣酥麻和空虛,讓她覺得很羞辱,這種銷魂而空虛的感覺居然被一個女人挑逗了起來,她緊閉雙眼,把頭埋進枕中,悶悶道,“別看,別看…”,
青笙沒有理會,她又湊近了一分,低低地笑起來,那溫暖的氣息鋪過,令的那處不由收縮起來,笑聲中,她用手指,輕輕掰開,那皺褶顯露出來,層疊如花瓣,湊過了唇,呼吸直往縫裏鑽去,用舌尖輕舔每一處皺褶,和着呼吸,銷魂而纏綿,寧子沐腳趾蜷縮,渾身顫栗成一團,手只得死死地抓住被單。
青笙不費力地找到了花核,貝齒輕咬,嘴唇吸允,不過數下,幾股清流已緩緩而過,連綿不絕,她雙眼微眯了下,然後閉了左眼,右眼微睜,口中還含住花核,食指準确地抵上了那縫隙處,寧子沐渾身顫抖了起來,她臀部往後撤離,卻被青笙左手緊緊扣住,動彈不得,只能劇烈地顫抖起來,緊咬下唇,閉着雙眼。
☆、醉酒2
那手指終于慢慢探入,噗的一聲,全部沒入,兩人幾乎同時低吟出聲,手指動了起來,輕點飛揚,點燃了寧子沐的全身,她雪白肌膚透着通紅,小臉扭作一團,只能張着小嘴喘息着,密處在嘴唇與手指的共同挑弄下,火熱酸麻,腦海中已是一片空白,陣陣白光從眼前滑過,這種感覺太過複雜和強烈,她幾乎昏厥過去,在飄搖中就快達到巅峰。
“不..急,等.我”,青笙含糊道,雙手随意扯掉自己身上的裏衣,全身通紅,放下兩條腿,跨坐在寧子沐身上,另一條腿盤在腰間,将身子與寧子沐貼起來,兩團炙熱緊貼,各自顫抖輕吐着。
青笙的發絲已散落着,她似陷入狂亂的境況中,開始捧着寧子沐的雪臀動了起來,時而重重地撞擊,時而揉磨按壓。她狂亂地吻過她的頸項、咬過她的耳朵,大力揉搓着她的雙峰,使得它們在手下變幻出各種形狀,一手繞過,沿着背脊骨,寸寸脊骨摸到尾椎骨,使勁一摁,寧子沐從喉嚨發出嗚咽的聲音,似求饒般,按捺不住地扭動身子,又難受又舒服,想要擺脫,又想要更多,全身如有千萬只螞蟻在奔走,又無從釋放,淚水從眼角滑落。
青笙看到她微張的小嘴和眼角的淚水,頭一低,将唇覆在那絕世的臉上,吻去淚水。
寧子沐已是陷入迷亂中,不時發出似是嗚咽和低吟,沖過了一陣又一陣的高峰,卻達不到頂點,她将綁住的雙手往前,繞在青笙頸後,摟住她,挺起上身,把雪峰送到她嘴裏,頭埋在頸窩裏,腰肢不自覺地随之扭動着,小腹一收一縮,感受到貼住的那人,亦劇烈收縮起來,突然間,一道白光耀過,一種極度的喜悅湧過,似要承受不住一般,她死死咬在青笙頸部,嘴角溢出難耐的低吟,兩人皆是猛然一陣抽搐,同時,達到了巅峰。
“寧子沐,我愛你”,那一刻,青笙在她耳邊,快樂又痛苦地說道,然後跌到在床,昏睡過去。
她說她愛她,寧子沐似不可置信般,杏眼緊盯着身畔的人,見她雙眼閉着,嘴唇有些紅腫,頸部有着深深的牙印,是剛才自己情動時咬的,她心中驚恐、震驚、彷徨,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就當一場夢吧,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睛,似要忘記般,只是快入睡時,一種喜悅卻漫過了心間,這匹野馬終是徹底臣服于她,離不開她了。
旭日東升,揭開了這一天的序章。青笙悠悠轉醒,宿醉的腦袋,疼痛不已,手微一動,肩脖處便傳來疼痛,用手摸着,依稀辨認到牙印,大吼道,
“寧子沐!你是狗啊!幹嘛咬我!!!”,寧子沐突然被一聲大吼吵醒,她自幼便有起床氣,此時眉頭緊蹙,手指捏的咯咯響,眼睛還閉着,一拳已揮了過去,青笙慌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身上被子一滑,光潔的肌膚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她往下一望,大驚不已,脫口罵道,
“寧子沐你混蛋!!趁人之危!!禽獸!!”,寧子沐眉頭跳了跳,嘴角也不由得抽搐了下,很好,倒是會惡人先告狀了。驕傲的寧子沐自然不會坦白,昨晚被趁人之危的其實是她,所以她雙眼眯着,狠狠地捏了捏拳頭,見得她一副兇殘的模樣,慫貨青笙的嚣張氣焰一散而盡,低頭找着衣服,左右言他,卻有些歡喜似的嘟囔着,
“想要你說一聲嘛,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要,雖然你很想要,但你也要告訴我啊”
寧子沐銀牙咬的咯咯的,雙眼射出的光線似乎能在那小人身上灼成洞,青笙不由打了個哆嗦,拎着衣服就下床走了,完了,遠遠地,還用極其幽怨的眼神望着她,小嘴扁扁的,活脫脫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可是跟昨晚大相徑庭呢,寧子沐狠狠地瞪了過去,瞪的那人跑了,才轉過頭,幽幽地嘆了口氣,被吃幹抹盡就算了,還被倒打一耙,這口惡氣真的好難咽下去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沒留意給鎖了,研究了1個小時,才解鎖,崩潰..
☆、寵幸
作者有話要說: 為登上新晉榜末尾撒花~~後面會更得比較慢了,要分些時間給《雲染霜天》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給我動力寫下去啊~~
如此這番鬧騰後,反而将這日的緊迫感沖淡了些。寧子沐平複了心情,洗漱更衣,仔細梳妝打扮,石黛措出煙柳眉入鬓,鳳眼上挑,眼如杏仁,泛着琥珀色,唇上勻開朱紅的胭脂,嬌嫩欲滴,如花綻綻,未梳發髻,只是讓青笙仔細梳順後,垂墜在腰間,眉心一朵紫金花钿,耳上墜了兩顆上好的赤紅碧玺,光澤誘人,襯得頸子雪白颀長。
青笙怔怔地看着鏡子中的她,青絲漆如潑墨,唇色飽滿,整個人雍容華貴,明豔動人,似是又成為了從前那高不可攀的寧貴妃。
待得金烏落山,宮中傳來的更聲,寧子沐才轉身去換了衣裳。
一襲薄紗紅裙,随風飄逸,赤足而立,拿着玉簫的皓腕一動,玉簫翠綠剔透,赤紅衣袖飄拂,如萬裏煙雲,重疊起伏,飄渺中帶着冶豔,似如九天之上貶黜下凡的谪仙。
黑發如墨,紅袍似火,鮮紅耀眼的衣衫穿在身上,偏生面容華貴凜冽如萬年玉石,溶入了華美和清貴的豔色,讓人感到一種皇皇之氣,一種雍容之風。
微開的領口,銀線自腰際搖曳而下,落在大開大合的裙擺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并蒂蓮,若有似無,隐隐綽約,盛開而奢靡,容顏絕世,惑人妖冶。
眼前之人,确實當得起天下絕色,縱是後宮佳麗三千,在她面前,亦輕易被奪去了風頭。
這種在富貴中生養,權勢中滋潤,渾然而成的華貴清豔,想必世間以美色聞言的女子,在她面前,亦是遜色幾分,庸俗幾分。
無怪乎,她有足夠的信心能傾倒皇帝,在這般絕色之下,天下君子莫不是起了據為己有之意。
她赤足輕點,側身微微一轉,青絲與紅紗随之在風中舞動,風情萬千,妩媚誘人,青笙不由一時看呆了,又輕皺了眉頭,取過衣裳給她披上,“穿這麽少,着涼”,語氣倒有些責怪,
“不這樣,哪能引得了皇上注意”,寧子沐眼眸一黯,幽幽說道,此言一出,兩人皆沉默不語。
青笙索性打橫抱過她,将她置于榻上,
“你做什麽?”寧子沐身子一僵,有些慌亂,美目顧盼。看她也不語,只是将冰冷的赤足放進懷裏,有些心疼道,
“總是不愛惜身體,下月來葵水,又得疼了”,寧子沐不安地挪了挪,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怔忡,待的捂熱了,青笙才放下來,走了出去,話語從風裏送來,
“待的皇上過來了,我方叫你”,
寧子沐懷中捧着碧玉簫,身子蜷縮在一起,有些怔忡發呆。
皇帝出駕,自是聲勢浩大,遠遠地便聽見了動靜,青笙眼神示意下,寧子沐深吸口氣,足尖一點,躍上了園中的樹桠上,她靠在樹幹上,赤紅色輕紗薄裙垂下,在風中兀自飄搖,玉足雪白,腳踝上系了紅繩鈴铛,晃動下叮叮作響,月光如華,灑下點點光芒,仿若仙子般絕美。
她舉過玉簫,微一運氣,将景文帝的<白羽階>吹奏出來,只是與原曲中的傲然超群不同,這曲中簫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袅袅,不絕如縷,道不盡的百轉千回,愁腸寸斷,令人黯然神傷。
景文帝下轎,見得那人一襲紅衣,雪白肌膚,唇貼在翠綠玉簫上,神情凄楚,簫聲悲泣,令人心酸不止。他本是多情之人,此時不由動容,邁開步子,走入院中,輕呼了聲,
“貴妃”,
簫聲戛然而止,寧子沐似不敢置信般,緩緩轉頭,似驚似喜,眼眸如水,身形一晃,竟從樹上跌落下來,薄紗翻騰,紅雲疊疊,說不盡的曼妙春色。景文帝大步上前,一把接住,抱了她在懷中。
寧子沐小臉蒼白,身子微微發抖,閉着的雙眼,睫毛如蝴蝶展翅般顫動不已,皇帝不由心疼,“別怕,有朕在”,
她聽的此言,睜開眼眸,水光盈盈,擡起手指想觸碰景文帝的臉頰,卻停住不敢往前,幽幽道, “這是夢嗎?”,皇帝心中大憐,執手貼在臉上,“朕來了,沐兒”,
寧子沐雙眼迷蒙,眼角低落一滴淚,怔忡着,喃喃道,
“東風不欲寄相思,簫聲難解念君意”,
皇帝憐惜不已,低頭吻了她垂落的淚,低頭掃視番,“怎的穿這麽少?”,寧子沐眼含羞赧,只是低頭埋在皇帝懷裏,手中薄紗下肌膚的光滑觸感傳來,景文帝不由有些心馳神怡,又忽的想起,以手指捏了捏她下巴,
“皇後今日已約,朕,朕,明日再來”,
懷中小人兒身形一震,小手緊握住皇帝衣襟,不肯松開,将頭顱深深埋在懷裏,皇帝苦笑一聲,太監李承前上來,輕道,
“皇上,皇後娘娘說今日身子不便,先行回宮歇着了”,皇帝聞言,眼神深沉,凜聲道,
“傳,今日留宿沐霞宮”,皇帝抱了她,擡腿往寝宮走去,寧子沐躲在懷裏,眼神掠過了身側的青笙,眸光閃爍,終是又縮了回去。
待得人散去,青笙方起身,看了看沐霞宮,嘆了口氣,明日,該是要大變樣了,轉身往後院走去,心中想着,女人,都是高明的戲子,騙人,騙自己。
紅绡空浥淚,衫薄暖香銷。金絲檀木床,垂落紅绡帳,紅燭淚滴落,流淌下來,帳中人衣衫半解,赤紅薄紗下的曼妙身軀透着誘人的滋味。景文帝不由口幹舌燥,他有些急切地除下衣裳,欺身而上,雙手撐在兩側,俯身埋在她雙峰之間舔舐着,身下之人渾身一震,片刻,終是擡起雙手,将他摟住在懷。
幽然的蘭香噴灑在鼻尖,入目是如雪滑膩的肌膚,令得景文帝體內火焰燒了起來,他卻是掀開她的肚兜,蓋住她的臉,肆意地淩虐着胸前的雪白,扯下她的亵褲,便提槍上陣。
有些撕裂的痛楚從身下傳來,寧子沐緊咬下唇,不發一言,進入後的幹澀難行令景文帝微皺眉頭,他一邊抽動着身體,一邊喘着粗氣問道,“怎得貴妃,今日可是不夠歡愉?”,體內的痛楚持續襲來,寧子沐不由溢出痛苦的低吟,倒令得景文帝很是喜悅,身體更加劇烈地動起來。
蓋頭的赤紅肚兜下,寧子沐琥珀眸子閃爍,她緊閉雙眼,不由想起昨夜那人,那狂放又溫柔的愛撫,純真又邪肆的呢喃,輕掃過密處的呼吸與香舌,身體不由一熱,一股清流順勢而下,減緩了幾分痛楚。景文帝感受到她的變化,似是滿意至極,捧住雪臀更加激烈地沖撞起來,直到達到巅峰,發洩完畢。
似是許久未曾如此恣意恩愛,景文帝酒色過度的臉上,有些疲憊,他頹然趴下身子,壓在寧子沐之上,身體仍微微顫抖,他大口喘着粗氣,說道, “貴妃令朕甚是愉悅”,說罷,翻過身子,疲倦地睡去。
沉沉地呼吸聲在寂靜漆黑中響起,身邊之人的龍涎香在空氣裏蔓延纏繞,似是無形的繩索,死死綁住了寧子沐,她取下蓋在頭上的肚兜,瞪大眼睛,眨也不眨,怔怔地望着頭頂,很久很久。
她環抱自己,蜷縮作一團,竟莫名地懷念起那清冽溫暖的青草香…
今夜烏雲重重,天空無月,漆黑的夜幕中,偶有細碎的星光閃耀,青笙站立在院中,心裏似堵着樣,郁結不快,她搖搖頭,不承認自己是因為寧子沐而不快,卻是取了昨夜剩的酒,嗯,幫助睡眠,這個理由好,她呆呆地坐在後院小桌前,倒了酒,一杯杯往口中灌着,仍自己被如漆的夜色包圍,黑暗中,眼神迷蒙。
那回廊,她披着白狐貍毛的狐皮大氅,蓮步輕移;那院中,她淩空飛躍,雙掌擊出,身輕如燕;那窗前,她鳳眼上揚,如鴻鹄展翅,彎彎如月;
“寧子沐!”,“你這個混蛋!”,“從我眼裏消失!”
青笙雙眼通紅地大吼,雙手使勁揮舞着,要将那畫面抹去,卻踉跄下摔落在地,動也不動,用手敲了敲頭,呢喃道,“怎麽喝不醉呢”,她躺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卻映出了那絕美容顏,
“花拳繡腿”,耳畔響過慵懶的聲音,她一下跳起來,指着空氣,“你說的,我勝了你,便由着我”,折下一根樹枝,足尖一點,手腕揮動,劍氣凝聚,手中樹枝如閃電般快速閃動,
“三腳貓功夫像點樣了”,她輕笑聲響過,青笙面頰通紅,氣息不穩,似不知疲倦地将手中樹枝刺、劈、挑、撩,時而淩空飛躍,時而彎腰格擋,數百招後,她大喘着氣,跪在地上,低着頭,緊閉着眼睛,
“輸了,終是輸了”
她一口酒,一把劍,大汗濕透了衣衫,冰冷如鐵,卻仍不知疲倦地揮舞着,直到破曉天光,才一頭栽到了床上。
情,就是你以為愛她,戀她,卻在某一天發現心中早已是放下。
情,就是你以為厭她,恨她,卻在某一刻發現心裏從未放下過
情,不可琢磨,不可揣測,就似潤物的細雨,無聲息間,便在心間埋下了種子
只等着一瞬間,一個眼神,才突然頓悟,豁然開朗
也許,當明白的那一刻,一切都晚了
無論是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還是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錯過了,終究只能是錯過了
☆、歸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世上并非人人都可以去勇敢追求想要的,大部分人都妥協而軟弱地戴着僞裝的面具藏匿在人群中,自我掙紮。女主性格也許不是所期盼的,所想要看到的,被人所喜歡的,不讨喜,但卻真實存在每個人心裏最軟弱猶豫的地方。人的無奈在于無法施展的約束,出宮後性格會強大起來的.
PS:張愛玲說通往女人的心的路是YIN道,青笙日日與寧妃同食同坐,同息同寝,竭盡親密之事,再加上對端後情淡了,寧妃容顏是天下絕色,個性霸道下又帶着溫柔,很難不愛上罷。但是她本身內斂,不會承認和表露,所以才把情意放在醉酒亂情後表白的。
景文帝留宿沐霞宮的消息一夜傳遍宮中,第二日景文帝便下了聖旨,公開了寧岐山的死訊,念及寧将軍以死抗敵,乃忠君愛國之才,追封寧岐山為鎮國大将軍,寧家長子寧遠威在主帥身亡後,以副帥名義,胸懷謀略,重創北境外敵,立下汗馬功勞,授其繼任鎮北将軍,繼續駐守雁山關,護衛家國。
念及其女寧貴妃因父逝去,心神俱傷,禁足期悔悟至深,解禁足之令,恢複以往。
聖旨一下,下面的人自會做事,一時間,送來了服侍的宮女、太監數位,各宮娘娘、小主皆送禮祝賀,上門慰問體恤,沐霞宮頓時變得熱鬧起來,每日迎來送往,踏破門檻的人,不知幾多。這後宮就是如此,誰得了恩寵,誰的地位便不可小觑,更何況是位高權重的寧貴妃。
青笙卻病倒了,病的不輕,一病不起。前段時間身體養的挺結實了,只是架不住昨夜受了一晚寒氣,舞了一宿劍,醉酒出汗,衣襟濕透,受了涼,身子才垮了下來,高燒發熱,一直燒了兩天,昏迷不醒,躺在偏僻空寂的屋中,竟無人問津。
新來的宮女、太監都知道她就是那個被禁足的宮女,也不知皇帝是何旨意,見得寧貴妃也沒提起半句,想是不招主子歡心,便都躲得遠遠的,免得惹了是非上身。
待到第三天,青笙才幽幽轉醒,她燒的意識不清,嘴唇幹裂,喉嚨燒得似火般疼,四肢無力,全身疼地入骨的痛,她強撐着身子,下了床,見得屋中沒有一滴水,才起身搖晃着去問人要了碗水喝。
她顫抖着手從缸中盛了碗水,湊近唇邊,剛要喝,卻想着,顧青笙,你真是命大啊,這樣都要不了你的命。水未飲,卻是滴了一顆淚珠在碗中,心中酸楚無盡,那人竟是不聞不問,當真半點情意也不顧,又不由輕哂,顧青笙,你當真心比天高,身為下賤。你與她,又有何情意,不過是她禁足時,打發寂寞的寵物而已。
即便如此作想,心中仍是蔓延着悲戚之意,入了淚的水,嘗起來,亦是苦澀無比。
第四日,寧子沐派人來通傳她,青笙心中閃了絲喜悅,她終究還是在意我的,顫抖地着了衣衫,束上腰帶時,發現又大了些,想是這幾日沒吃什麽東西,瘦了不少。
走進大廳,寧子沐已是梳高發髻,簪着三層的東珠、珊瑚,金鳳釵,鑲玉金步搖垂在一側,绛紫色青翟逐日袍,一身華貴錦服裝扮,眉眼間威嚴正襟,俨然昔日寧貴妃的樣子,只是旁邊居然坐了端若華,她身形瘦削,神色黯然,素來清冷的眸子裏,纏繞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與寧子沐的意氣風頭相比,即使身着尊貴權重的明黃皇後鳳袍,仍是顯得黯淡清寂,氣勢竟是輸了一頭,此外廳中并無別人。
寧子沐只手托腮,聽得腳步聲,鳳眼朝她掃來,見得她神情憔悴,臉上略微有些驚訝,卻按捺下來,轉頭對着端若華緩緩說道,“青笙已到,皇後娘娘可直言,所來為何事”,青笙聞言,此刻方知,原來是端若華到了,才派人傳的她,心中有些失落,眸子閃動,掩下了失落,像以前般,眼神如深潭壁玉,寒冷平寂。
雖是一眨眼的事,卻被仔細盯着她的端若華瞧個正着,不由眸子黯淡,手指緊握茶杯,指節僵硬得發白,她深吸口氣,淡淡道,“自是皇上解除了禁足令,本宮便來問你要個人”,寧子沐聞言,眉頭一跳,勉強揚了嘴角,扯開一抹笑,
“姐姐執掌六宮之權,不過是要個人,後宮之中,有誰敢不從,何須多此一問?”,端若華被她一将,反而不好強行帶走人,只得口氣和緩,
“本宮沒了青笙服侍,始終不慣,不知妹妹是否願意割愛”,此話一出,各有心思的三人都不禁一愣,
“良禽擇木而栖,若青笙有此意,妹妹不攔她,若是無此意,願姐姐一讓才是”,寧子沐自恃青笙對她的心意,才說了此番話語,她自是不好直接回絕,讓青笙做抉擇,端後人前向來溫和,自是不會強求。
端若華目光灼灼地盯着青笙,聲音清冷,“也好”,
青笙感受到兩道投到身上的視線,她當日為了助寧子沐,與端若華早有約定,本想與寧子沐說說,她卻似乎完全忘卻了自己,想必她也不曾在乎過,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青笙跪在下方,伸出袖子的手,消瘦,青白,透明的幾乎可以看見血管,她緩緩道,
“多謝兩位娘娘厚愛,奴婢願侍奉皇後左右”,她語氣平緩,擡眼看着寧子沐震驚的眼神,心裏竟有一絲對她之前不聞不問的報複的快感,只是心中又難受得緊,想着從今後怕是見不着了,又生出些悲戚,眸子死死盯着寧子沐,似要在相處的最後一時一刻,将她深深地镌刻在心間。
寧子沐聞言,血色從臉上褪去,只剩下抹了胭脂的唇色依舊鮮紅飽滿,她的手指緊緊扣住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