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之王

第4章

雖然只是跑龍套，但項斐聲好歹算是第二次出鏡了。與之前那部古裝劇不同，這次他穿着正合氣候的服務生套裝，比上次輕松不少。因為身材比例出色，再加上長相出衆，即使是為龍套準備的便宜貨，穿在他身上卻也頗有氣質，給服裝增添了一種昂貴的感覺，看得那些同樣演服務生的女龍套直流口水。

項斐聲這次的任務是端着盤子把酒送到就餐的男女主角跟前，臺詞也只有一句“先生小姐請慢用”，等男女主角行動後，他便會被攝影機排除在外，到時他自己離開就行。這事對于項斐聲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再加上因為是龍套，導演對他的要求并不高，很輕松的他便通過了拍攝，但男女主角卻并沒有那麽順利。

在接下來的劇情中，女主角要拿起項斐聲端上來的酒潑到男主角臉上，然後對男主角大罵一通。這本來是場對專業人士來說相當簡單的戲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女主角要麽潑早了，要麽潑晚了，要麽忘詞，來回錄了七八遍，連累項斐聲也跟着端了七八遍盤子。

圍觀的女龍套之一在錄完後給項斐聲遞上一瓶水，說了句辛苦了。項斐聲向她道謝，笑着說自己并不辛苦，倒是男主角蠻可憐的。不過他一句怨言都沒有，還挺紳士。女龍套一聽，向他投來不贊同的目光，小心打量了下四周才對他說：“紳士什麽啊，其實是窩囊。女主角有背景，之前倒追男主角卻被他不識好歹拒絕了，女主角忍不下這口氣，成心給他氣受。你看着吧，過不了多久男主角就該跟女主角低頭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項斐聲在心裏感嘆了一句，也沒太當回事。周書百走過來把他拉走，告訴他這部偶像劇的導演覺得他資質不錯，想給他加場戲看看效果。這對于項斐聲來說真是再好不過，所以他不加猶豫的立刻答應下來。

周書百把他帶到導演跟前，聽導演給他講臨時加的這場戲。女主角也湊了過來，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

在男主角被潑了一臉酒怒氣沖沖地離開後，女主角趴在桌上抽泣。項斐聲輕輕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滿臉淚痕的女主角擡起頭來，項斐聲遞上紙巾并柔聲說：“忍心讓你為之哭泣的男人都不是真的愛你，而為這種男人哭泣根本不值得，請把對他的愛連同淚水一起抹去，絕對有更好的男人在前面等你。”女主角接過紙巾擦掉淚水，向項斐聲說了句謝謝。項斐聲遞上一杯飲料道：“這杯算我請你，還要什麽的話請盡管吩咐我。”女主角接過杯子，項斐聲轉身離開。女主角喝完飲料，接到好友的電話後小跑着離開了酒店。

這也不算一場有難度的戲份，所以項斐聲完成的還算順利。導演對這場戲很滿意，說希望有機會再與他合作。項斐聲知道接下來就沒自己什麽事了，導演說的話也八成只是客套，于是換了衣服打算離開。女龍套在他走前往他兜裏塞了張名片，對他可愛地眨了眨眼就跑走了。周書百看到了這一情境，調侃了他一句“這是個看臉的時代啊”。

回到家裏時，在洗衣服的項父叫他把衣服脫下來順便一起洗。項斐聲聽話地把衣服脫下來遞給老爸，然後蹲到二胖跟前逗它玩兒。

項父掏了掏上衣口袋，摸到個硬硬的紙片，拿出來一看是個女演員的名片，微微驚訝了一下。把名片翻過來看，後面有個鮮豔的口紅印，項父的心情便複雜起來。

“嗯咳，今天工作怎麽樣？”項父假意清了清嗓子問道。

項斐聲頭都沒回，撓着二胖肥嘟嘟的肚子回他：“還不錯，經紀人打算簽我，大概明天就會拿合同出來。”

“你今天拍的什麽戲？”項父又問道。

“昨天不是告訴你了嗎？演個服務生，給人端盤子。後來導演臨時給我加了場戲，讓我給女主角遞紙巾安慰她。”

“那……這是道具？”項父把名片遞了過去。

項斐聲回頭看了一眼，輕“啊”了一聲，說：“不是，這是一起拍戲的女演員給的。”

“你接受了？”

“嗯，沒來得及拒絕不是？”

看兒子答得那麽坦然，項父反倒不知說什麽好了，猶豫了一下，問：“這名片你要怎麽處理？”

項斐聲指了下茶幾說：“就放那兒吧，等會兒我自己收拾。”

“那你可得早點兒收拾，一會兒程愠該回來了。”項父看兒子只知道逗狗，頗為擔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項斐聲不怎麽在意地說：“他又不怎麽用茶幾，我就放張名片礙不着他什麽事。”

“你怎麽就聽不懂我的話呢？”項父重重嘆了口氣，走過去把兒子拉了起來，“我是怕他看到名片生你的氣。”

“幹嘛生我的氣？我又什麽都沒幹。”項斐聲有些無辜地說。

“如果是我擺個印了女人口紅印的名片放這裏，你媽要是看見了，非把名片扇我臉上不可。程愠再大度，也不可能原諒你背着他找女人吧？”

“我沒找女人，那就是個同事的名片而已。再說我要是藏着掖着的，不是更容易讓人懷疑嗎？”

“也沒說讓你藏起來，就是收拾好了別擺的這麽明顯而已。你這麽擺着，就跟向程愠挑釁說‘我很受女人歡迎沒了你還有人愛我’似的。”

“哦，懂了。那我要是收起來了還被他看見了要怎麽解釋？”

“那你就坦誠地跟他說是同事的名片，他要是不高興你就把名片扔了，他要是不介意你就把名片放回原來的地方，表明自己問心無愧随他怎麽處理。”

“呦，沒想到老爸你還真有一套，以前沒少用這招對付我媽吧？”項斐聲很不正經地搭上項父的肩，擺出一副哥倆兒好的樣子。

項父把他揮一邊兒去，不耐煩地說：“你媽活着的時候我可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那些女人都是你媽去世後自己倒貼過來的，看重的也無非是我的錢而已。”

“爸你太謙虛了，她們絕對是被你的人格魅力所傾倒，只是湊巧你很有錢而已。”

“別老沒正經啊，再胡說八道我讓程愠停了你的零用錢。”

這一句話比什麽都管用，項斐聲立刻住了嘴。項父看他那副德性有些怒其不争，自己生了個兒子老伸手管別人家兒子要錢花，簡直太丢自己的老臉了。按理說自家兒子也不差，為什麽要靠別的男人養呢？項父越想越生氣，看項斐聲跟個沒事人一樣蹲地上逗狗，一生氣擡腳踹了過去。

項斐聲“哎呦”一聲頭紮狗窩裏去了，所幸二胖閃得快沒被他壓着。正巧程愠開門進來，看到愛人這詭異的姿勢沒明白怎麽回事，還以為項斐聲抽風沒事兒跟狗搶窩玩兒呢。

聽到程愠聲音的項斐聲把頭從狗窩裏拔出來前去迎接愛人的回歸，程愠躲開他的擁抱有些嫌棄地說：“快去洗澡，一股二胖味兒。”接連受到老爸和愛人嫌棄的項斐聲捂着受傷的心靈默默進了浴室，等他出來的時候，程愠正拿着印有唇印的名片認真研究，老爸偷偷一個勁兒給自己使眼色。

“這個女的沒聽說過，新晉藝人？”程愠問項斐聲。

項斐聲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今天拍戲的時候她硬塞給我的。”

“長得漂亮嗎？演什麽角色？”

“長得一般，身材不錯，跟我一樣演龍套。”

程愠把名片翻過來，看到了後面的口紅印，說了句“嘴有點兒大”就把名片又放回了茶幾上，回屋換衣服去了。

項斐聲沖他爸舉了個“V”的手勢，有些得意道：“還是我了解程愠，我就知道他不會在乎的。”

項父潑他冷水道：“你愛人看見你收別的女人的名片還不在乎，你卻一點兒危機意識都沒有，還有功夫在那兒瞎得瑟，心也是真夠大的。”

“爸你老想這麽多累不累啊？”項斐聲有些不高興道。

“你以為我是為了誰？”項父反問道，項斐聲答不上話，項父也沒再理他，繼續做自己的飯去了。

項斐聲跑到程愠屋裏尋求安慰，程愠卻說：“你背着我随便收女人名片還想叫我安慰你？我沒收拾你就不錯了。一會兒多吃點兒飯，晚上有你好受的。”

懲罰play？項斐聲腦海裏蹦出這麽幾個字，莫名的有些小激動。可惜他所期待的事并沒有發生，程愠根本沒打算跟他玩兒什麽懲罰play，只是叫他扶着牆只能站在名片上，但凡超過範圍就要扣一定數額的零用錢。

項斐聲咬着牙用兩個大腳趾支撐到時間結束，等程愠一喊“停”他就一pi|股坐地上揉着自己抽筋的腳趾半天站不起來。程愠走過去把他抱到床上，一邊幫他揉腳一邊說：“知道自己以後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了吧？”

項斐聲乖乖點頭，卻也不忘反駁兩句：“可是我只是收了張名片而已，根本什麽都沒做啊啊啊啊疼疼疼！”在受到程愠的報複後，項斐聲識時務地住了嘴。

“現在你只是收了張名片，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收個大活人？你以前什麽德性以為我不知道？絕對不能讓你花花公子的本性再次萌發。”

“不對不對，我的本性是忠心專一小王子，你看我跟了你多少年了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程愠輕哼了一聲，動作卻更加溫柔起來。出門去洗手時碰到了項父，看他猶猶豫豫的好像有話要說，程愠便問道：“爸，怎麽了？”

項父話還沒說，老臉卻先紅了，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我兒子打小就怕疼，你們以後做那檔子事時能不能對我兒子輕點兒？”

程愠在明白過來老人說的是什麽事後尴尬的要死，随口應了一聲就快步躲回屋裏。項斐聲問他發生了什麽事臉怎麽那麽紅，程愠嫌他話多，用自己的嘴封了他的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