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最近宗裏面好似一陣太平, 或者是說所有人都異常緊張, 因為仙試大會舉行在即,這可是百年一行的修仙比試大會, 也是各大修仙門派一争高下的好時候。雖說道衍宗一向隐居山林深處, 與世無争, 但是作為修仙界幾位大家門派之一,仙試大會還是馬虎不得的。
但是夏微瀾就不一樣了,修仙對她而言只是一向傍身自保的本領, 她可不是奔着出名去的,相反,她還生怕出了名呢。所以在大家都在忙着苦練修仙技藝,研習道法時, 只有夏微瀾一個人哼着小曲兒,悠哉游資地躺在樹上睡覺來着。
就連楚鳴在練武場練了一天後, 看到才練了一會兒就在旁邊休息了大半天的夏微瀾時, 都忍不住問:“師妹, 你真不打算參加仙試大會啦?”
夏微瀾無所謂道:“對啊,我去湊個熱鬧給師兄你加油打打氣就得了, 參加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別啊”楚鳴道:“你上次參加宗門的比試就沒成, 何不去參加一下仙試大會,好讓大家瞧一下,你也是個厲害的。”
楚鳴瞥了瞥顧盼煙, 夏微瀾也看見了楚鳴的眼神, 知曉楚鳴是在說最近宗裏面的傳聞。以前她可是宗門裏面天賦最高的女弟子, 加上又是曦栾的關門弟子,自然受人追捧,惹人注目。但是自從顧盼煙來了以後,追捧的對象就變成顧盼煙了。尤其是現在仙試大會在即,關于她和顧盼煙孰優孰劣的争論就從沒消停過。當然大多數都是在唱衰她的,畢竟比起一個新天才的冉冉升起,凡人總是樂于去看見曾經的天才從雲端處隕落,最好是落到他們腳下,教他們享受一下淩駕于天才之上的快感。
然而夏微瀾才懶得管這麽多呢,她伸了一個懶腰,道:“随他們吧,師兄,你知道我志不在此。”
楚鳴道:“随你吧,反正你也從不聽我的。”
夏微瀾右手挽着楚鳴的手臂,搖晃着沒心沒肺笑道:“好師兄,以後師妹什麽事都依你,這一回你且依我罷?”
楚鳴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夏微瀾冷不丁撒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楚鳴道:“怎麽了?”
夏微瀾道:“師兄,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楚鳴:???
楚鳴道:“是誰剛剛還說——”他的聲音拔高,見有人來了,又猛然降了下來,生生轉了個彎,對着來人恭恭敬敬道了聲:“師叔。”
曦栾點點頭,望着楚鳴的手,眸光漸深。
夏微瀾也笑着乖乖叫了一聲師父,眼睛止不住在曦栾身上亂飄,心想:“師父這是看到了還是沒有看到啊?應該沒有吧?”
楚鳴問道:“師叔怎地忽然來了練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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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栾微笑道:“剛和你師父和師叔議事,來接瀾兒一起回去。”
楚鳴了然點頭,笑道:“天色不早了,師叔還是和師妹早些回去好。”然後推了推夏微瀾。
曦栾點點頭,望着滿頭大汗的楚鳴道:“修習之事,切不可操之過急,穩紮穩打才是關鍵。”
楚鳴立即凝了神色,虛心受教,道:“多謝師叔提點。”不過他覺得曦栾師叔說得對是對,但是轉念一想,就連藍離浩這種天資高的人都早晚在用功修煉了,他這種稍差一點的怎麽能不緊張嘛。
他琢磨着,就望見已經走遠的師徒二人,一紅一白,那白影姿态高雅,端正挺拔,而那紅影正蹦蹦跳跳,在旁邊絮絮叨叨不知道說些什麽。
楚鳴扶額,整個道衍宗,恐怕也只有師妹敢在曦栾師叔面前這般舌燥了吧。他忽然想起,師叔剛剛好像說是來接師妹一起回去的?他心裏頭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望着姿态親密的兩人,他又覺得好似理所當然。
他搖搖頭,提着劍,趁着天未全黑,還可以再練那麽一個時辰。
夏微瀾在自家師父身邊打着轉兒,笑嘻嘻地說着今天一天兒的趣事,曦栾也耐心聽着,時不時回個一兩句,很快就回到了住處。
夏微瀾伸了個懶腰,慵懶道:“唔,師父,徒兒今天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
曦栾垂着眼,斂了斂眸,沒說話。
夏微瀾湊過去,睜着大眼睛看他,眨眨眼笑道:“師父,你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曦栾擡頭,看了看她,轉過身子去,就要走。
“哎哎哎。”
夏微瀾一把拉住他,急着道:“真生氣啦?”
曦栾不說話。
她冷不丁上前親了一口他的臉頰,問道:“還生氣不?”
曦栾淡淡道:“為師沒生氣。”
夏微瀾微笑,又湊上去輕啄了一口他的唇,又問道:“還生氣……唔——”
曦栾用唇将她剩下的話語堵住了,只剩下兩個人纏綿的心跳聲從胸腔傳來。
良久,曦栾摟着夏微瀾,面上如沐春風,溫柔道:“你今日也累了,快些回房去休息吧。”
夏微瀾面上笑眯眯,心頭冷哼:“哼,口是心非的男人。要不是她及時發現了不對勁,到時候可就不是親親就能解決的。”這麽一想,夏微瀾覺得自己簡直是聰明絕頂,她得意地搖搖頭,穿過庭院,來到自己房門前。此刻天色漸黑,屋內也一片漆黑,有或微弱或強烈的白光從窗外透。
夏微瀾推門的手頓了頓,屋內沒人,燈臺上燃的又是暖黃光,哪裏來的白光?她抽出玄冰劍,往後退了幾步,随手一揮,木門被劍氣逼開。
房屋內空無一人,陳設無異,只有雪團正神色緊張的蹲在角落,凝眸望着半空中,而半空中正有一個直徑一米的圓球狀的白色光團,那光團忽明忽滅,屋內一時亮如白晝,一時漆黑灰暗。
夏微瀾提着劍,看着那道光團,眼睛微微眯起:“雪團,這是什麽鬼?”
雪團扭過頭,有些驚慌道:“阿瀾!是那只蠢雞!剛剛她不知道怎麽了,一直叫一直叫,然後忽然就變成這個樣子,飛到天上了。”
夏微瀾一看屋內,果然沒有了咕咕雞的身影,那束光團将咕咕雞包裹得死死的,夏微瀾分出一股靈力探過去,發現這光團好似并沒有什麽惡意,她猜想該不會是最近那果子吃多了,咕咕雞化形了吧夏微瀾越想越有可能,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決定叫雪團把自家師父叫過來看看比較好。
雪團得了命令,胖胖的白色一團扭着滿身橫肉,舔了舔粉色的肉爪子,“咚咚”出了房間。而夏微瀾則是凝眸盯着那一團白色,分出一股靈力,和那束白色光團膠着着,幫助咕咕雞更好的化形。
果然沒過多久,那白光愈來愈淡,然後漸漸消失,一大坨不明物體猛地掉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哎喲!痛死本雞了!”一個渾身□□的男人捂着白淨光潔的屁股蛋蛋,坐在地上哀嚎,一雙纖細修長的腿盤在地上,身段勁瘦妖嬈,黑亮柔順的長發直直垂到股溝,可以清晰的看見三道像是被利器刮過的劃痕。
夏微瀾沉默地看着這個背對着自己□□着身體坐在地上的……男人?她忍住抽動得愈發厲害的眼皮,輕輕問道:“咕咕雞?”
那人掐着腰回頭,一張精致豔絕的瓜子臉,眉目旖旎,額間印着一個綠色的三瓣花紋,随意一動就是風情萬種,媚骨天成。他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激動道:“阿瀾!你終于回來了!”
說着站起身,張開雙臂,邁開兩條大長腿,腿間的“哔——”晃動,朝夏微瀾撲來。
夏微瀾尖叫一聲,捂住眼睛,臉色通紅,顫着手扔了一個光團過去,大聲吼道:“你別過來!先給老子把衣服穿上!”
咕咕雞一動不動,面上還保持着單腳騰空的狀态,他道:“可是……你把我定住了我動不了啊……”
“麻煩!”夏微瀾手指一動,咕咕雞那只騰空地腳終于可以放下來了,此刻咕咕雞也知道雞兒涼了,捂着關鍵部位,不敢吭聲。夏微瀾眼疾手快地将屋門關好,心道:“要是師父來撞見了,那可就不好了。”一回頭,發現咕咕雞正捂着雞雞,愣愣地杵在屋內。
他站起來,目測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可是看着臉,俨然還是一副少年模樣。
夏微瀾找出了一件自己沒還有穿過的道袍遞給咕咕雞,咕咕雞嘟着嘴,斜眼看了一眼夏微瀾懷裏的衣服,道:“這麽醜的衣服,本雞才不會穿呢!”
夏微瀾咬牙道:“你再廢話,你就別穿衣服了。”
咕咕雞身形一頓,一邊挑剔地接過衣服,一邊嘟囔道:“哼,要不是事出緊急,本雞才不會穿這種單調難看的衣服咧。”
夏微瀾氣得準備拿劍抽他,就聽見院子裏傳來一陣明顯的腳步聲,她望着渾身接近赤。裸的咕咕雞,拿劍的手一抖。咕咕雞才穿上褲子,還光着大半個身子拿着衣服翻來覆去,道:“這個衣服怎麽穿啊,麻麻煩煩的。”
夏微瀾上前,不顧咕咕雞的掙紮,把衣服胡亂的往他頭上套,腳步聲已經出現在門口了,曦栾在門外敲門問道:“瀾兒?”
夏微瀾手抖得厲害,拉着咕咕雞往房內走,望了一圈,将他塞到床上,扯過被子蓋住他,道:“你在這躲好,等師父走了你再出來。”
咕咕雞不解,從被窩裏面探出頭,香肩滑落,夏微瀾又把他摁了進去。而這時,一陣疾風推開了門。
曦栾清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眸光直直落在床上的那個陌生男子身上。夏微瀾站在床邊,伸出的那只手還沒來得及收回,那男子在被窩處,聽見聲音扭過頭來,因為動作,錦被再一次滑落,露出光裸的腰身,曲線旖旎惹人遐想,他朝曦栾揮了揮手,咧嘴妖嬈一笑,道:“曦栾道君!”
曦栾眼眸瞬間睜大,眼底翻滾着紅,咬牙沉着聲,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道:“你、找、死!”
夏微瀾入墜冰窖,心想,她這回怕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