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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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是武将世家, 劉将軍當權之後,便開始排擠其他武将世家。
晏家便是其中之一。
去年,晏家就被趕來西北邊陲駐邊。
開春時, 扶游給晏知寫了信,說自己要去采詩,順便去看看他。
晏知估摸着日子差不多了, 便帶着人在城外迎接。
果真等來了。
扶游向懷玉和晏知介紹過對方,兩個人颔首問好。
而後, 晏知從扶游手裏接過缰繩, 幫他牽着馬, 帶他進城。
晏知一面走,一面問他:“怎麽是你出來采詩?家裏人呢?什麽時候出來的?去年就出來了嗎?”
扶游抿着唇角, 等他問完了,才點點頭:“嗯。”
“‘嗯’什麽?兄長問你話呢。”
“去年就出來了, 家裏人不肯, 我就出來了。”
“怎麽不寫信給兄長?你一個人出來采詩, 要是路上……”
懷玉忽然道:“他不是一個人,有我陪着他呢。”
晏知轉過頭,同他對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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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游碰了一下懷玉的衣袖, 懷玉歪着腦袋, 朝他笑了一下。
晏知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扶游:“怎麽不給兄長寫信?”
扶游認真道:“兄長不是也很忙嗎?去年兄長還被派到這裏來駐邊, 我想着不是什麽大事,就沒有告訴兄長。”
晏知反問他:“那算什麽大事?就算是大事, 難道兄長擺不平嗎?”
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
扶游頓了一下,随後笑着道:“出來采詩也挺好的,我覺得很自在。”
晏知無奈:“我怕你被野獸吃掉。”
“不會的。”扶游捏緊拳頭, “我已經掌握了驅趕野獸的辦法了,一般點起火把它們就不會靠近了。”
當然野獸不包括跟在後面的那個。
秦鈎也牽着馬,遠遠地跟在扶游身後。
晏家駐守的城池不大,很快就到了晏府。
還沒走近,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争執聲。
“我不管,扶游來就讓他來嘛,又不是什麽大人物,哥陪着他不就行了,憑什麽非要讓我作陪?我今天就要出去騎馬……”
晏家小公子晏拂雲走到門前,一回頭,就撞上晏知嚴肅的目光。
“……哥。”晏拂雲縮了縮脖子,然後看見扶游,連忙上前,“扶游,你來啦,我剛要去接你,路上辛苦嗎?我們家這個房子沒有之前在皇都裏那個大,不過還是有點大,你會迷路吧?我帶你……”
他話還沒說完,剛要碰到扶游的手,就被懷玉擠開了。
懷玉牽起扶游的手:“真的嗎?那我會迷路,要牽好我哦。”
晏拂雲沉下臉,轉過頭,忽然看見跟在後面的誰,踮起腳仔細看了看,面上一喜,高聲喊道:“西南王殿下!”
秦鈎原本跟得遠遠的,沒想到晏拂雲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
晏拂雲是在宮裏做過皇帝侍讀的,所以認得他。
晏拂雲立即來了精神,連忙招呼衆人行禮,然後上前迎他。
“我在西北也聽說了,殿下是雲游至此嗎?怎麽也不說一聲?倒顯得我們怠慢了。”
秦鈎往邊上撤了半步,将目光投向扶游。
扶游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向晏知:“西南王應該是雲游過來的,正好撞上了。”
晏知瞧着他,似乎要确認這話的真假,随後上前行禮,有禮有節地請西南王在寒舍落腳。
西南王駕臨,對這個小城和晏家來說,都算是大事。
所以這天晚上,晏家給他辦了接風宴會。
扶游借口趕路累了,就沒赴宴,窩在房間裏整理明天采詩要用的東西。
西北的天氣有些幹燥,扶游坐在榻上,拿着剪刀,把羊皮卷的邊緣修剪整齊。
從皇都帶來的竹簡已經用完了,西北這邊一般用羊皮牛皮寫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叩門聲:“扶游。”
“兄長?”扶游放下剪子,下榻穿上鞋,走到門前開門。
晏知舉起手裏的托盤:“你不餓嗎?晚上都沒吃飯。”
“我有讓他們給我拿吃的。”扶游接過東西,“宴會結束了嗎?兄長等一下還要回去嗎?”
“結束了。”
于是扶游側過身子,讓他進來坐坐。
扶游把托盤放在案上,是一些片好的羊肉,還有一壺牛奶。
他轉身去洗手,晏知在對面的位置坐下,順手幫他把剪子收起來。扶游擦幹淨手,把巾子一丢,就坐了回去。
晏知挽起衣袖,幫他把蘸料倒在羊肉上:“是西北常吃的東西,不知道你習不習慣吃這些,嘗嘗鮮。”
扶游捉起筷子,夾起一片羊肉:“我來的時候,在牧民家裏吃過,我覺得挺好吃的。”
“是嗎?”晏知收回手,“西北有的地方說土話,你聽得懂嗎?”
“還行。”扶游放下筷子,舉起雙手,笑着道,“如果加上手比劃的話,就能和他們說話。”
晏知笑了一下:“那明天出去采詩,兄長陪你去?”
“好啊,謝謝兄長。”
扶游吃了半盤羊肉,覺得有點辣,就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不太腥,很香甜。
晏知似是随口道:“我們怕是有兩年沒見了。”
“嗯。”扶游點點頭,笑着道,“我可想兄長了。”
“是嗎?”晏知看着他,“那兄長問你,你老實回答,西南王是不是跟着你過來的?”
扶游臉上笑容漸漸消失:“……是。”
晏知的預感還真準,他和秦鈎一句話也沒說,這樣也看得出來。
“怎麽回事?”
“他……他對我……”扶游完全沒辦法在兄長面前撒謊,“一見鐘情?”
這是秦鈎的原話。
“他說他很喜歡我,就一直纏着我,我已經明确回絕了,但是他……我也沒辦法。”
晏知皺眉:“他一直纏着你?”
“嗯,最近都只是遠遠地跟着,沒怎麽在我面前轉悠了。”扶游忽然想起什麽,“對了,哥,他沒住在我附近吧?”
“沒有,看出來不對勁,故意讓你和他分得遠遠地住了。”
扶游松了口氣:“那就好。”
“這幾天兄長陪着你。”
“好,謝謝兄長。”
翌日一早,扶游就背着書箱,早起去采詩。
很少有采詩官來西北邊陲,一是離得太遠,二是語言不通。
扶游有來了兩年的翻譯晏知作陪,這才方便一些。
晏知負責翻譯交流,扶游就拿着筆,在羊皮上刷刷地記,自己也有意學一些西北土話。
還有懷玉,懷玉抱着手站在旁邊,像是監工的。
傍晚回去時,扶游騎在馬上,拽拽懷玉的衣袖:“怎麽了?不高興了?”
懷玉拍了他一下:“你才看出來啊?”
“別不高興,我回去把今天的詩整理一下,唱給你聽。”
“不要。”懷玉癟了癟嘴,“你要自己學一下這裏的話,不能總是麻煩別人幫你。”
“我已經在學了。”扶游回頭看向晏知,“那兄長晚上再教我一點。”
懷玉驚呆了:“我沒讓你……”他憤憤地咬手帕:“那我也要學!別想丢下我!”
扶游扯着缰繩,又往晏知那邊靠了靠:“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喊那麽大聲。”
懷玉簡直要咬碎一口銀牙,他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氣死我了。”
遠處草原上的羊群跟着他的話,“咩”地大喊一聲。
晏知笑了笑,倒是不在意他的憤怒,順手把挂在扶游頭發上的草葉給摘下來,在扶游疑惑的時候,把草葉遞到他面前。
這天晚上,晏知教扶游西北土話,懷玉坐在他二人中間,時不時插嘴。
“扶游,我又不懂得這個啦。”
“扶游,這個字是什麽呀?”
“扶游……”
扶游按住他的腦袋,捏住他的嘴巴:“好了好了,你不要吵,我都教你認字認了一個月了,你一直這樣問,顯得我好像根本沒好好教你。等兄長走了,你再問我。”
懷玉癟着嘴:“好吧。”
晏知陪着扶游,晏拂雲便自告奮勇作陪西南王。
為了讨好西南王,晏拂雲還特意跟家裏人撒嬌,讓他們辦了個狩獵大會。
這時候已經是夏天了,草原上随處都是獵物,在草原上搭起篝火與帳篷,白天打獵,晚間載歌載舞,是很好的消遣。
幾天之後,打的獵物最多的人,會被冠以一整年的勇士之名。
只是他所有的讨好,西南王都不在乎,西南王對他愛答不理的。
秦鈎覺得自己應該和晏拂雲離得遠遠的,從今天開始,他要和所有活着的東西避嫌,尤其是晏家兄弟。
秦鈎唯一高興的是,這個狩獵大會扶游也在。
扶游不愛打獵,白天就在外面采詩,晚上坐在篝火旁邊,記錄他們唱的歌。
秦鈎一圈一圈地在草原上騎着馬,繞着營地轉圈,四處尋找扶游的身影。在看見扶游的時候,他會刻意放慢腳步。
結果晏拂雲趁機了湊上來,跑到他面前,擋住他的視線。
“殿下,我都離開皇都整整一年了,能跟我說說皇都裏的事情嗎?我好擔心我的朋友啊,陛下怎麽樣了?我也好擔心他啊。”
秦鈎沉下臉,偏了偏頭,看也不看他,冷聲道:“滾遠點。”
晏拂雲回過頭,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扶游正坐在草地上,身邊擺滿了羊皮卷,因為怕被風吹走,還用石頭壓着。
微風吹過,在草地上掀起一重重波浪,也吹動他的長發和衣袖。
他在翻譯詩稿,懷玉和晏知就坐在他旁邊。
懷玉笑嘻嘻地給他戴上草編的花環,給他的手上腳上都套上花環,扶游也不在意,随他去玩。
晏知和他說着話,似乎在讨論一個詞到底該怎麽譯成漢話。
扶游低頭看了一眼,忽然發現什麽,笑着說:“哥,西北土話裏把漢話裏的‘妻’,叫做‘燕支’。”
晏知還沒轉過彎來,扶游看着他,忍着笑,又重複了一遍:“晏知,燕支。”
晏知這才反應過來,坐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正經的土話不學,淨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扶游捂着腦袋,躲到懷玉身後:“燕支,這裏的人知道兄長的漢名嗎?要是所有人都叫兄長晏知……”
“哇!”扶游大吃一驚,掩着嘴偷笑,“可了不得了!兄長變成小媳婦了!”
晏知一伸手,就要把他抓過來,扶游往邊上靠了靠,要閃身躲開,結果一個沒坐穩,就骨碌碌地滾下山坡。
秦鈎立即翻身下馬,大步跑上前要接住他。
扶游倒是一點都沒受到驚吓,還是笑着滾下來的,揚起一地草屑。坐起來的時候還捂着嘴打了個噴嚏。
他衣上發上也全都是草屑,笑着擡起頭,朝山坡上的兩個人揮揮手:“我沒事,可好玩了。”
而後一片陰影從他頭頂罩下來,他看見站在他面前的秦鈎,臉上笑容忽然凝滞了。
秦鈎當然看見了他這個明顯的變化,自己的心也跟着扶游的笑容沉下去了。
他退後幾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剛好路過,我怕你受傷。”
扶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沒事。”
“沒事就好,我去繼續散步。”
“嗯,你慢慢玩。”
短短幾句話,內容也是禮貌和諧的,可他二人說起來,就像是尴尬至極的仇人見面。
秦鈎轉身離開,扶游站在原地,直到懷玉撲上來。
“你沒事吧?”
“沒事。”扶游一把抱住他,把草屑都蹭在他身上。
秦鈎背對着他們離開,他嫉妒已極,猶如山洪爆發。
忽然,他眼前一黑,邁出去的腿腳一軟,竟然就這樣跪倒在地上。
近處遠處的人都被這樣的變故吓了一跳,連忙圍上前。
秦鈎跪在地上,捂着額頭,身邊人說話很吵,他聽見有人喊:“拂雲,快去找大夫過來。”
随後他又聽見有人說:“扶游,過來搭把手。”
拂雲,扶游……
扶游……
秦鈎捂着腦袋,忽然想起,上輩子,自己直到最後,也沒有完成那個投桃報李的任務。
“投桃報李”任務:選擇一位曾經有恩于你的人,報答他。
備注:恩情越大,獲得積分越多。報答救命之恩,最高可獲得積分五十分。
他只記得,他還是不受寵的皇子的時候,有一回,也是在獵場的狩獵大會,他摔下馬,有個人救了他。
他在昏迷的時候,隐約聽見有人喊“拂雲”。
可是上輩子,他留了晏拂雲一條命,他卻沒有完成這個任務。
或許他聽見的根本就不是“拂雲”。
所以真正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人是誰?救過他的人是誰?
“扶游”和“拂雲”聽起來是如此得相似。
秦鈎眼前是黑的,竟還能準準地抓住扶游的手。
扶游喊了他一聲:“秦鈎?”
秦鈎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抓住什麽東西了,那是他和扶游天生一對的證明,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是天定的真理,扶游和他秦鈎才是設定好的一對。
可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殿下年輕氣盛,一時氣血上頭,怒火攻心……”
秦鈎隐隐約約聽着,心想說的還挺對,他就是“妒火燒心”。
野獸的情緒表現,永遠都是外化的,他學不會人類含蓄的表達,也永遠學不會将自己的情緒藏起來。
于是他就成了天底下第一條吃醋吃到倒地不起的小狗。
随後他聽見大夫繼續道:“想是殿下連日奔波,殚精竭慮,這陣子也沒怎麽睡好,不免有些外強中幹。”
帳篷裏,大夫在說話的時候,扶游就坐在一邊,秦鈎緊緊地攥着他的手,他走不開。
他知道,秦鈎的作息就是這樣,大睡一整天,然後連續兩三天都不睡覺。
而且秦鈎失眠的毛病很嚴重。
大夫又說:“我給殿下開一副安眠安神的藥方,再配點安神香,這陣子也別讓殿下再受刺激,呃……老夫鬥膽問問,方才是出了什麽事嗎?”
扶游頓了一下:“我不知道。”
“那這陣子還是讓殿下安心休養,不要出門,省得又遇見什麽事情,讓殿下發怒。”
扶游應了一聲:“嗯。”
大夫出去開藥方,秦鈎已經全醒了,他發現自己還抓着扶游的手,眉心一跳,不肯放松,反倒抓緊了。
好難得的一次接觸,要珍惜。
秦鈎抓着他的手,意猶未盡,閉着眼睛翻了個身,把扶游的手抱進自己懷裏。
扶游淡淡道:“殿下醒了。”
秦鈎神色一頓,然後慢慢松開扶游的手。
他低聲道:“扶游,我是妒火燒心,我很嫉妒。”
扶游頓了一下:“大夫說的是‘怒火攻心’,你是不是耳背?”
對,他耳背,把“怒火攻心”聽成“妒火燒心”,他還有可能在受傷的時候,把“扶游”聽成“拂雲”。
秦鈎猛然醒悟,猛地坐起來,抓住扶游的手:“扶游,我們是天生一對,這是設定好的……”
他這才看見,扶游身後,懷玉和晏知都在。
他厲聲道:“出去。”然後看向扶游,軟了語氣:“扶游,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事關他們的未來。
扶游深吸一口氣,回頭對兩個人道:“兄長,懷玉,你們出去等我吧。”
晏知還有些不放心,囑咐了他幾句,才退出去。
他們一走,秦鈎立即來了精神:“扶游,是我太傻了,我認錯人了,那個‘投桃報李’任務,有一行備注,說救命之恩可以有五十積分。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對不對?我知道,這是古話,我之前聽過的。”
“這不是古話,我沒聽過。”扶游無奈,“秦鈎,你想說什麽?”
“我還看過那個美人魚的故事,是我以前在小學的時候看的。美人魚救了皇帝,但是功勞被別人搶走了。”
扶游迷惑:“啊?”
秦鈎正色道:“我知道,這是控制中心設置好的劇情,救命之恩應該以身相許,但是我太蠢了,我認錯人了,我把設定好的劇情弄亂了。”
扶游試着理解他的意思:“你是想說,‘投桃報李’的任務,你找錯人了?你要報恩的不是晏拂雲,是別人?”
“是,是你救了我,對不對?我把‘扶游’聽錯了,聽成‘拂雲’了,對不對?”
扶游看着他期待的目光,也不知道他怎麽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
扶游堅定道:“我做過的事情我全都記得,秦鈎,我沒救過你。”
“肯定是你忘記了,小美人魚都會忘記的,其實是你救了我,我們天生一對,別人和你都不般配,這是劇情設置好的。”
“我真的沒救過你,你現在才是真的認錯人了。”
秦鈎篤定:“不可能,這肯定是設定好的。”
扶游試着把自己的手收回來:“你好像有點魔怔,要喝點水冷靜一下嗎?”
“不要。”秦鈎猛地把他抱進懷裏,語氣裏不自覺帶了懇求,“我不管,這就是劇情設定好的,你救了我,我就要和你在一起,這是規定好的。”
扶游被他緊緊地抱着,兩個人緊緊地靠在一起,隔着衣料,扶游幾乎能聽見秦鈎劇烈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聲。
但是扶游還是堅持:“秦鈎,我沒救過你,在進宮獻詩之前,我連見都沒見過你,松手。”
秦鈎幾乎要哭出聲來,他搖着頭,像一只大狗,把腦袋埋在扶游的肩膀上,低聲道:“不要,是設定好的,我們就應該在一起,我不松手。”“你會相信劇情設定嗎?如果你相信設定,你現在應該在末世裏好好做你的狼人,而不是在這裏;如果我相信設定,我也不應該在這裏。”
“我不管。”
“你為什麽現在開始相信這種東西?”
“我比不過他們了。”秦鈎惶恐,“扶游,那個懷玉,還有晏知,我比不過他們了,你和他們走得太近了,又不理我,我感覺我要輸了。但是我們天生一對,這是這個小世界設定好的真理,所以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原來如此。
他在尋找扶游必須和他在一塊兒的理由。
秦鈎古裏古怪的想法,又一次超出了扶游的預料。
扶游無奈:“可是我沒有救過你,而且我又不信這個真理。”
秦鈎抱緊他:“不行,你是任務者,你就要信。”
扶游發現跟他說不清楚,只能道:“你先松手。”
“不……”低頭看見他的臉,秦鈎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好的。”
扶游看着他:“話我說清楚了,我做過的事情我全部記得很清楚,我沒救過你,你不用拿那個‘真理’來壓人。我覺得你應該早點回去休息。”
他指的是回控制中心。
秦鈎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我不回去。”他猶豫了一下,最後終于下定決心:“扶游,你要是喜歡,你可以先跟懷玉或者晏知……我可以做小。”
秦鈎的奇妙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世界上第一只吃醋吃到昏迷的攻
從教育知識與能力來說,秦狗這屬于權威階段,5-8歲,服從外部規則
當然胖胖生根本不會寫小美人魚這種俗套情節,救他的不是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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