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⑩+⑩兄弟的女人
傍晚結束操練之後顧淮辰就跟紀痕遠一起回去,本以為是去外面吃飯,卻沒想到是去他家,并且是那個“營長的女人”親自下廚。顧淮辰有些不能想象一個聲音很大、脾氣暴躁的女人在廚房忙碌的樣子,而對于紀痕遠的态度,他更加想不明白了。
“能讓你上心的女人,必定有特別之處吧?”顧淮辰踏步走進紀痕遠的住處,順便在見到真人之前了解情況。
紀痕遠淡淡笑開,領着他進去之後只是回答:“倒也不算特別。”
那個要做飯的女人還未回來,紀痕遠就先領着顧淮辰在屋內四處轉了轉。當偶然看見角落那把小提琴的時候,顧淮辰不禁想起來他們年少時一起學琴的時光。
顧淮辰挑了挑眉,将許久不用的小提琴拿出來,問:“你竟然還留着?”
“雖然我不擅長,卻也算是留念。”紀痕遠這樣回答着,忽然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們回來了,我去幫着拿一下東西。”紀痕遠讓顧淮辰自己轉轉,而他則去接他“女人”和妹妹。
顧淮辰看了看手中的小提琴,頗有感觸地放到了肩上。想起來,由于小提琴課是當時的興趣課程,所以并沒有學很長時間。到了後來,因為太過苦悶而完全放棄了,不過現在想來,倒也算是一份回憶。
他慢慢拉響琴弦,熟悉的感覺萦繞過來,旋即,一曲簡單的音樂飛揚而出。
“紀痕遠,我說你……”,玄關處響起了開門聲,有女聲傳來,不低卻也悅耳。顧淮辰慢慢轉身,随着一個完美的收音,他看到了一個滿臉錯愕的女人。
眼前的人粗糙中帶着精致,率直中帶着甜美,呆傻中帶着古靈——就像紀痕遠說的那樣,并不特別,但也并非讓人失望。
就在顧淮辰觀察這個女人的同時,那個女人也在觀察着他,并且在短短的幾秒鐘內面上的表情幾經變化,到最後她似是了然了一般,直接走過去對他說:“紀痕遠跑哪去了?對了,剛才那調子太慢了,拉個歡快點的。”
顧淮辰不禁挑了眉,他想着對方可能是把他當成了拉曲的。既然如此,不如摸一摸這個女人的脾性,也算幫紀痕遠探底。他在心中暗笑,在她就要走過他身旁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喂!”僅是一個動作,這個女人的面上就有了生氣的神色,并且全身的防禦姿态全開。
顧淮辰勾了唇,說:“支使我的費用很貴,你确定付得起?”
她沒有說話,表情卻豐富起來。
顧淮辰由此更進一步說:“當然,我不介意肉償。”
本來以為這姑娘要麽羞得滿臉通紅,要麽氣得破口大罵,卻不料,她竟是直接擡腳踢向顧淮辰的右膝。
顧淮辰眯起眼來,側身避開之後就将她的手反剪在背後。這姑娘頓時炸毛了,一邊掙紮一邊大罵:“混蛋!放開我!”
顧淮辰慢慢靠近她,本想再接着耍弄一番,忽然他卻想起了喬易倔強的臉——除了冷靜的生氣,她似乎從沒有這樣大的情緒表現方式。
他不禁苦笑起來,而後慢慢放開這個女人的手,解釋說:“我是痕遠的朋友,顧淮辰。”
這位炸毛的姑娘霎時僵硬了生氣的臉龐,轉而變得震驚不已,正此時,恰好紀痕遠回來,見了這一幕只是微笑着說:“看樣子你們相處的很愉快。”
顧淮辰聳肩,也算見識到了這個女人的獨特魅力。
相對于顧淮辰的淡定、坦然來說,這個女人卻從震驚轉變成了狂怒,她對着紀痕遠瞪眼,并且語氣不好地說:“紀痕遠,你過來。”
顧淮辰對于這個女人的口氣很是佩服,但是當他看到乖乖走過去的紀痕遠時,他對這個女人更佩服了——能夠讓紀痕遠言聽計從的女人,他還沒有見過,這是第一個。
“勉強算她合格了。”顧淮辰如是說,算是給紀痕遠當了一次評判。
紀痕遠淡笑不語,只是為他的女人捋順額前的頭發。不過這個女人卻不希望別人妄自評價自己,聽到這麽勉強的話,她再一次不淡定了。正當她要跟顧淮辰正面沖突的時候,紀痕遠卻對顧淮辰微微颔首,接着就把她整個人騰空抱了起來帶去了房內。
顧淮辰不禁笑了起來,再次将小提琴放上肩膀,竟是換了一曲歡快的樂調。
紀痕遠的妹妹将一切看在眼裏,從進門到現在,她一直都安靜的在一旁觀看,這時她卻鼓起掌來。等對上顧淮辰的雙眼,她笑得燦爛起來,說:“好久不見了!”
顧淮辰差點沒認出來,愣了愣才說:“啊,竟然長這麽大了。”
她笑着打趣,說:“我們又沒差很多歲,怎麽這麽吃驚。”
顧淮辰倒是不想表現出之前從未注意過她的樣子,只是說:“太久沒見了,你的變化很多。”
她倒是很自然地說:“你倒是沒變多少,就是整個人變冷硬了,似乎不太好相處。”
顧淮辰對于她的直話直說有些意外,轉而坐到一邊随意地說:“你哥好像比我還冷硬吧。”
“呵呵,這一點你們倒是很像。”
顧淮辰看了看關緊的房門,說:“這個女人會成為你大嫂嗎?”
她也坐到一邊,說:“很有可能,我哥他要麽不愛,要麽愛到底,一旦認定了就不會變。”
“一旦認定了就不會變……”顧淮辰喃喃出聲,想着這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會對一個人鐘情到這種地步。
“很不可思議嗎?”她又很感慨地說:“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時間久了我就知道我哥是認真的了。想想也是,感情這種東西很奇妙,如果緣分一旦來了,就算出現另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你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之前那個,就算說不出緣由,你的心也會幫你做決定。所以與其錯過,倒不如一開始就抓住。這一點,我還是很欣賞我哥的。”
顧淮辰靜靜聽着,忽然因為她這一番話陷入了沉思。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認定”這麽一說,那麽它是不是會在無形之中出現,無聲無息,甚至自己都沒發覺?
顧淮辰并不是那種會為感情的事傷神的人,然而他竟是破天荒的感觸了一回,并且在深思中不自禁想起了喬易,等他發現,卻連自己都吃了一驚。
“今晚的晚飯我們估計吃不成了。”紀痕遠的妹妹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說得意有所指。顧淮辰只是“嗯”了一聲就忽然看見紀痕遠和他的女人從房內走出來,并且神色匆忙。紀痕遠解釋說他們有重要的地方要去,然後就留下了顧淮辰和他妹妹獨自在這兒。
顧淮辰不禁想罵“有異性沒人性”,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陸文開打來的電話。
“猜猜我在跟誰吃飯?”陸文開溫和如水的聲音傳來,顧淮辰卻怎麽聽怎麽覺得有點欠揍。
他不想去猜,只是很不爽地說:“你想說什麽?”
陸文開在那邊笑開了,說:“怎麽一點都不配合?如果說我正在跟喬易吃飯呢?”
“什麽?!”顧淮辰驚得站了起來,他這才追問說,“你怎麽會跟她在一起?你要幹什麽?”
陸文開則是很鎮定地回答:“剛好我約會的對象是她閨密,所以就一起吃個飯。喂,念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不如我幫你做做好事?”
顧淮辰所了解的陸文開總是內心比表象邪惡的,所以他很擔心地說:“你想幹嘛?不要做多餘的事!”
“放心,你好好在部隊待着,就這樣吧。”
“喂,喂……”,顧淮辰還要說什麽的時候,陸文開已經把電話挂掉了。
***
陸文開從餐廳外走進去,看到了早就到了的喬易和姚曼,他徑直走過去,見了喬易就很客氣地說:“你好,又見面了,喬小姐。”
“你,你們……認識?”姚曼吃驚地站起來,她本來還打算這一次正式介紹他們認識,沒想到他們卻早就見過面了。
陸文開笑着點頭,假裝詫異地問:“喬小姐沒有跟你說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雖然姚曼瞞着喬易陸文開的事情,不過喬易也瞞着姚曼顧淮辰的事情,所以陸文開這樣一問,反而喬易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她只好笑得尴尬着說:“偶然碰到的,後來碰巧見過幾次,啊哈哈,我還等着你正式介紹給我,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姚曼認識喬易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聽她這麽說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她不打算當衆質問,只是順着她的話跳了過去,說:“這樣啊,那也好,省的我介紹了。”
陸文開卻有不同心思,坐下之後就很突然地說:“淮辰突然去部隊當兵了,喬小姐知道嗎?說來奇怪,那天晚上我們還一起喝酒,突然第二天他就走了,後來才知道他去了S市當兵,……好像就兩天前的事情。”
姚曼詫異地看了看陸文開和喬易,只見喬易忽然臉色僵了僵,轉而移開視線含糊地回答:“是嗎?我很久沒見他了……”
“哦,是嗎?”陸文開裝作有些遺憾,然後又自顧說着:“說起來,喝酒那天晚上他好像就心情不好,聽他說之前是去見的喬小姐,難道不是嗎?”
喬易這才猛地轉了頭過來看他,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什麽意思。她看着陸文開的笑容,有一種被審問的感覺,她冷了冷臉,回答說:“是見到了,但是我有事先走了,所以不太清楚。”
“嗯?這樣啊,那果然不能怪喬小姐了,那個家夥近來都怪怪的,不僅很少出來玩,還定性了很多。”陸文開依舊看着喬易,彎起的眉眼不僅讓喬易感覺不到友好,反而覺得瘆得慌。
姚曼看到他們一句句你來我往,忽然覺得氣氛不對,皺起了眉頭就拉着陸文開說:“喂,你跟我出去!”
“啊?為什麽?”陸文開不幹,姚曼就拽着他的手把他往外邊拖。
好不容易到了外面,姚曼将手抱在胸前,很嚴肅地問:“你和喬易到底怎麽回事?”
陸文開擺了擺手說:“不是跟我,是跟我兄弟,不過你不知道這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姚曼這下生氣了,說:“那又怎麽樣?快說,到底怎麽回事!”
陸文開往裏面指了指說:“她是我兄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