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初嘗禁果之罪
回憶像夏日午後的陽光，照耀在人的身上，炙熱慵懶，止不住的瞌睡，似夢如幻。
那一年潘成偉只有十四歲，那一年十四歲的潘成偉是個小混混，那一年十四歲的潘成偉和一群不愛上學的小混混混在一起，他們抽着煙，用抽簽的方式，決定各自初嘗禁果的對象。
那一年安琪莎也只有十四歲，有着一雙倔犟冰冷卻清澈見底的眸子。她不愛說話，在家沒有人和她說話，在小混混的群體裏，她也不說話。
她只冷冷的跟在他們身後學抽煙，畫煙熏妝，染黑指甲，偶爾眯着眼睛，蹲下來，看着天空，笑一笑。小混混們讀不懂安琪莎，也不知道為什麽安琪莎要和他們混。
這一天，不愛說話的安琪莎抽到了潘成偉，她抓着手裏拿根寫着“潘成偉”三個字的紙條，默默的跟在那個她一句話都沒說過的男孩身後。
少年潘成偉勾着脖子，有些緊張的說。
“安琪莎，我叫潘成偉，我是第一次，你是不是……”
安琪莎瞥了他一眼，便開始解扣子。
可是等到男孩那突然鼓脹起來的部位頂她狹小的洞口，傳來撕裂一般的劇痛的時候，她哭了，她尖叫。
“我好痛！我不要玩了，我要回家。”
可是，初嘗禁果的少年怎麽肯放手，他緊緊抓着安琪莎拼命掙紮的雙手，簡直想把她生吞活剝。
那之後，安琪莎抹了抹哭花了的小臉，倔犟的什麽也沒說，便默默的離開了。
十四歲的潘成偉，呆呆的望着安琪莎僵硬的背影，咬着嘴唇很是後悔和害怕，可是更令他害怕的還在後頭。
四個月以後，潘成偉已經不再是小混混，自從那次聽到安琪莎撕心裂肺的慘叫，他覺得自己實在太可怕，可怕到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于是，他開始改過，開始改頭換面，他努力準備中考，他逃開了以前的圈子。
可是就在那個周末，那個炙熱的午後，他正獨自在家溫習功課，一個瘦小的身影走進了他們家的院子。那瘦小的身影倚在他家的栅欄上，像是一臉的無所謂。
那一臉無所謂的安琪莎像是換了一個人，白T恤牛仔褲，臉上幹幹淨淨的一點人工的痕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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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安琪莎安靜而平淡，卻有着無敵的青春，那樣的安琪莎是多麽的吸引潘成偉這樣的少年仔。可是，下一秒，潘成偉卻被他吓的渾身一顫，安琪莎說的那句話簡直叫他今生難忘。
她說。
“潘成偉，我懷孕了。”
潘成偉懵了，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決定一定是樹上的知了太吵鬧，以至于他聽岔了。
“你，你說啥？”
“我懷孕了。”
潘成偉這下徹底手足無措了，他抖抖索索東張西望了很久，才結結巴巴說出話來。
“你，你，你快走。我爸媽要回來了。”
說完，就伸手把安琪莎往外推，一邊推還一邊緊張的到處張望，生怕被任何一個人看到。
而安琪莎卻只在眼底閃過一絲酸楚，就頭也不回的倔犟的離開了。
後來，潘成偉成天躲着安琪莎。遠遠看到用寬大T恤遮掩不斷隆起的腹部的她，他就害怕的渾身顫抖。
但是，就像是一個魔咒，明明潘成偉恨不得安琪莎立馬消失，可每當看到安琪莎那瘦小的身影，又會忍不住悄悄躲在暗處偷看。
那天，潘成偉騎着單車路過安琪莎家的窗下，他聽到窗子裏傳來安琪莎輕輕的歌唱。
“好寶寶，乖寶寶，來到媽媽的懷裏抱一抱……”
那聲音柔美動聽，完全看不出像是平時那冰冷的無法靠近一步的安琪莎所唱出來的。潘成偉忍不住放下單車，攀在安琪莎的窗下偷看。
房間裏只有安琪莎一個人，她倚在床沿上，背對着窗，捧着肚子喃喃的唱。唱到深情處，她低下頭，溫柔的摸了摸肚子。一伸手把旁邊的一張全家福拿了出來，對着肚子指。
“寶寶你看，這是外公，這是外婆，不知道你将來會像誰？”
說着，安琪莎嘆了一口氣，把手上的照片放下來，繼續溫柔的摸着肚子。
“寶寶，媽媽和你說，外公外婆都不要媽媽了，你爸爸呢也不要你了。你就和媽媽兩個人相依為命吧。媽媽只要有了你，就不會再孤單了，你就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親人。媽媽無論如何都會把你好好養大，永遠永遠都守護着你，不讓你受一點點委屈，好不好？”
說完，她竟然嬉笑了兩聲，又唱起歌來，那歌聲裏竟然是滿滿的幸福。
而窗外潘成偉的心裏卻是咯噔一聲，一個不留神就把身旁豎着的鐵鍬給帶倒了，發出一聲響啐的铿锵聲。
屋子裏的歌唱聲立即停止。
潘成偉心裏瑟縮得狂跳不止，連忙跨上單車逃也似的騎走了。
而身後的窗子後面，安琪莎一張冷冷的小臉，正默默的看着他遠去。
僅管潘成偉沒有将這個事情告訴任何人，而他也不相信安琪莎會說出去。可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終于還是被他的父母知道了。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天當他回到家，父母早已經在家裏等候多時，而讓他意料不到的是，安琪莎也早早的等着他。他回過頭，看見安琪莎再也遮掩不住的肚子，吓得簡直站不穩，想立馬挖個坑鑽到地下去。
他縮着脖子看着擰着眉頭，不斷吐着煙絲的父親，和不斷嘆氣愁眉苦臉的母親，聽到他們問。
“孩子懷了多久了？”
“快6個月了。”
安琪莎的聲音，那麽淡，好像完全無所謂。
“快打掉，再大就要生下來了。”
潘成偉的母親，聲音顫抖，态度堅決。
“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可安琪莎的聲音卻更堅定。
“生！生什麽生？你都還是個孩子。”
對于潘成偉母親的質疑，少女安琪莎沒有回話，她只是死死的咬了咬嘴唇，用手捂了捂肚子。
潘成偉縮在角落裏，聽到母親又開始喋喋不休的說教。
“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才十四歲，明年就要中考了。你這樣生了孩子怎麽考試？難道不上學了，辍學去打工？你知不知道生一個孩子要花多少錢，你一個孩子哪裏來那麽多錢，問你奶奶要？你爸媽離婚的事，我們村子裏誰都知道，你指望他們當中誰給你帶孩子？真是什麽樣的爸媽，生出什麽樣的孩子來。你這孩子別再固執了，聽阿姨話，千萬不要把孩子生下來。生下來也是沒娘疼，沒爹養的種！……”
潘成偉的母親越說越激動，到後來說教變成了牢騷，變成了惡毒的重傷。
可是從始至終安琪莎都沒有再開一次口，她只是低着頭，望着自己的鼻子，安靜的假裝自己不存在。
最後，潘成偉的母親說累了，盯着安琪莎的小臉再也說不出什麽的時候，安琪莎靜悄悄的擡起頭，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家人。
“這孩子和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自己養。”
說完，便站起身，捧着肚子朝門外走。
潘成偉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敢說，這個時候卻一個健步沖上去拉住了安琪莎的手。
“安琪莎，別生了，你哪兒有錢，何況我們還要中考。”
多麽可笑的問話，多麽稚嫩的青春。
安琪莎擡起眼睛，瞥了一眼潘成偉。
“你放手！我自己生，和你們全家都沒關系。”
說完，狠狠的甩開手就往外跑去。
她捧着肚子越跑越快，沒有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就看到潘成偉和他父母追來，要把她的孩子打掉。
于是她腳下的步伐更快了，可是就在她穿過一條田間小道的時候，一輛拖拉機駛來，她竟然沒有聽到那“突突突”的馬達聲，轉眼間便被撞飛了出去。
她一下子就撲倒在地上，掙紮着轉過身來的時候，身下已經血流成河，肚子也疼得完全不能控制。
而此時潘成偉也緊跟着跑了過來，他幾乎是驚呆的，他看到安琪莎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捧着肚子，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他連忙把血流不止的安琪莎抱起來，往醫院跑。
安琪莎則疼得在他懷裏不住的呻吟，一邊呻吟一邊哭着問。
“寶寶，我的寶寶會不會有事？寶寶千萬不要有事，我的寶寶，不要離開媽媽……”
這一聲聲的呼喚，讓人聽了好不心碎。
可潘成偉一句話也說不出，他腦子裏已經空白一片，他只知道拼命的跑。
跑到醫院，醫生把那層白色的幔帳拉上，潘成偉親眼看着醫生護士們在這個小小的鄉間診所裏忙得進進出出，已經急得渾身是汗。
就在他不知所措，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時候，突然他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急診室裏傳了出來。
那聲音尖細的可以刺穿人類的耳膜，凄慘得可以讓人的心滴出血來，潘成偉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那是安琪莎的慘叫聲。他害怕的幾乎無法控制的渾身顫抖。
……
後來，每當潘成偉想起這聲讓人寒冷到骨子裏的喊聲，他都會覺得愧疚不已。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只能努力請安琪莎原諒，即便安琪莎永遠是一張冰冷的臉，他也沒有辦法。他只能繼續默默的求她原諒，為她送吃的，給她補課，幫助她一切他力所能及的。
可是，中考後，潘成偉還是被父母送到了市裏的住宿學校。直到多年後，各自考近了大學才又有了交集。
那時候的安琪莎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冰冷，談起過往，他只在潘成偉的肩頭捶了一拳。
“這一拳就算還債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預告：
雖然，到目前為止，MS好像可能劇情被紅菱搞的複雜了，但是。。。。周一本文要完結了。。。抽搐抽搐。。。= =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