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獨斷
秦響想不到,關澤予能找到自己住的地方,本以為,那樣的人,他該不會有心關注其它事,可,如果換做是為了他身邊的藍總,那麽冠鷹的總裁,他對于其它無聊的事情,多多少少會上那麽一點心。
秦響抽着煙,他彈了彈煙灰,靠回背椅裏,就這麽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關澤予鎮定自若的看着對面人的一舉一動,他們兄弟兩,相似的眉目,如今相對而坐,相對靜默,感覺就像是在對着一面鏡子,鏡子裏的人,被鏡子外的人牽制。
關澤予等人家把煙抽完了,他才問,“你想要我一敗塗地?”
關澤予開門見山,他終于知道,這幾年,秦響為什麽銷聲匿跡,本以為他惡習難改,本性難移,還是初見時候,張揚跋扈,誰知,不見了以後,人家在暗無天日的地獄裏浮沉。
秦響冷笑,“怎麽,你是在來向我展示你的大度,你是想說,你不會斤斤計較,我對藍政庭做過的事?”
秦響感到好笑,他當時真的想對藍政庭下手,可是,他的手,停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映輝的總裁,他會跟自己同歸于盡?
秦響總覺得,自己要是真的出手了,也許,藍政庭就不再是藍政庭了,正因為只有這麽一個人,所以,特別的或者是特例的他給了對方兩個選擇?最終,保留到最後的一點點羞恥心,都在他大膽的行為裏,被碾得粉碎,如今獨剩下一具茍延殘喘的軀殼。
“秦響,你想要什麽?”
關澤予不再拐彎抹角,秦響不想要冠鷹,也當然不是想要回關家,他也許真的就想要藍政庭,偏偏,他在要的前提裏面,首先考慮到一個叫關澤予的人。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
他不想再重申,關澤予也不再多費唇舌。
他把槍丢在桌子上,什麽他都肯玩,唯獨不能拿藍政庭來玩。
“漢博尼爾,他在哪裏?”
關澤予盯着坐在對面的人的眉目,一絲一毫,不肯錯漏。
秦響有些驚訝,只是轉瞬即逝。
“怎麽,想要體驗我的生活?”
“如果,這是你想放棄你念頭的必要。”
秦響再點煙的動作頓住,他頓了一下,幹脆把煙拿下。
“關澤予,你這是在向我炫耀你的感情有多純粹嗎?”
他最痛恨的就是這樣純粹的感情,兩個人,容不得第三個人插足,哪怕別人是在場,也不允許,偏偏有的人,他擁有不起這樣的感情,所以他厭惡這樣的兩個人,所以想到了要破壞它,毀滅他們,以求得心裏的平衡。
關澤予轉頭看向另一邊,一座別墅,園子的轉角處,有一個人,就隐身在樹木之後。
羅夏早來了,他不知道該走出去還是離開?
關澤予說,“那天,我接到的就是漢博尼爾的電話,可是我卻在那會所裏,遇到了約見政庭的你,羅夏,應該是跟你一起的吧,你們将計就計,是想讓我和政庭鬧矛盾,可你們永遠不知道,我和政庭之間,我們之間的矛盾,多半都是為對方找尋開脫的借口,而非把一切誤會推到彼此身上。”
“我愛他,勝過愛自己,秦響,你說,一個人,要怎麽愛一個人,愛到這樣?”
“關澤予,你很喜歡炫耀你的感情?”
“我只是在告訴你,你可以沖着我來,但是,我決不允許,讓政庭牽扯入內,你不就是恨我當年沒有幫你嗎?哼?你要我幫你,當時,我什麽權力都沒有,我憑什麽幫你?你以為,想要回到關企,得到股東的認可,是輕而易舉的事,對嗎?當時,我不知道,那個到冠鷹總部大鬧的人,是你秦響,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其實也有錯?”
關澤予冷靜的把自己想說的話抛出來,是,昨晚,藍政庭把事情的原委說了,聽着的人,他一夜沒有睡好,直到天亮,他想到了該怎麽解決如今的局面。
“我就算失去所有,我也可以重新要回本屬于我的輝煌,而你呢,秦響,你能嗎?”
“你要的不就是毀了我以洩你心頭的恨,你以為,我媽要是不回關家,那麽就是你媽媽帶你回去,然後是我來承擔你所承受過的痛苦,你是這樣認為!”
可是,即使他關澤予不回關家,他也不會一無是處,因為他還有屬于自己的頭腦和雙手。
身為秦家大少爺,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等他一無所有,他于事無成,堕落不堪後,就把所有的過錯,怪到同系血緣的兄長身上,這是唯一能支撐他的精神支柱,那是恨!
關澤予只想找到漢博尼爾,他說,“多年前,你怪我不幫你,那麽,我現在把多年前,沒有伸出的手,伸出來,而我的條件很簡單,秦響,我絕不允許你把政庭牽扯進來。”
他們都有很多人要顧及,尤其是藍政庭,藍家人上下,先不說藍董事長,以及藍政庭的媽媽,下面還有藍素婷,如果把這樣的事情,牽扯到人盡皆知,別人要怎麽想?
愛一個人,要為他想很多;而恨一個人,卻只想着怎麽将對方在意的人牽扯入其中。
關澤予受牽制了,他無法随意而為。
秦響感到好笑了,他好笑的是那個沒有任何經歷的人,他說的每一句話,他覺得自己作的每一件事,都是神聖無比,連心裏維護的感情,也體現了他的高尚。
關澤予離開後,羅夏才走出來問,“你跟他說了什麽?”
秦響轉頭看着握緊拳頭問自己的人,他覺得自己何其可悲,沒人疼沒人愛,而高高在上,深受矚目的人,他始終有人在乎。
秦響點了第二根煙,他沒說什麽?
關澤予,當然不會就此罷手,自以為自己是強者的人,他解決事情的手段,方式,方向,自然是向罪魁禍首出手。
藍政庭幾天下來,可能是覺得自己向自家關總解釋清楚了一切的誤會,再沒什麽事情好擔心,所以,他沒有過多關注關澤予的動向,以致,他不知道,那個一意孤行,從認識開始就喜歡特立獨行的人,他這些天,沒有讓自己去接待下班的原因。
羅夏一直懸着心,等他實在不放心,來找藍政庭,詢問關澤予在不在,藍政庭訝然的看着登門拜訪的人,他說,“澤予,他昨天出國了,因為他有時候需要出去解決些事情。”
藍政庭在說出這個信息的時候,他心裏有些微妙的不安,只是給突如起來的訪客倒了杯水,他無暇顧及心裏的微妙。
關澤予很少,會這麽匆忙的選擇出國。
羅夏愣愣的看着藍政庭,他說,“他真的是出差去的嗎?”
藍政庭點點頭,“你找他有事?”
羅夏放下了手中的水,他離開了,逃荒似的急着離開,他去找秦響,他開口就問,“秦響,你說澤予出國了,他是不是出去找漢博尼爾了?”
羅夏想象力太豐富了,而秦響也被這個人的想象力驚到了。
藍政庭為羅夏的到來疑惑了片刻,在片刻之後,他接到了原曲凡的電話。
原曲凡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問,“關關是不是出國了?”
藍政庭心裏在一瞬間,驀然一緊。
原曲凡說,“藍總,你認為,在這個時候,關關出國,他能參加什麽會議,即将年關的時候,冠鷹的總裁,他很少出國,而且,我問過穆聆了,她的安排表裏,根本沒有出國這個必要的行程。”
藍政庭聽着電話,他想起了那晚,自己跟關澤予說起秦響的事時,身邊的人,他安靜出奇的樣子,那天早上,關澤予起得很早,之後的幾天,他都是早起晚歸,藍政庭以為對方是在忙着落下的工作,冠鷹的總裁從不會松懈對冠鷹事務的處理,藍政庭太理解,所以,他把這些不尋常的行為,當成了正常不過的反應,可是,他忘了,最近發生的事,都和誰有關。
關澤予不無情,他也不是多情,他只是認為,自己對當年秦響的請求,該負起一定的責任,不管他是他弟弟,還是因為,秦響真的曾經那麽乞求過,關澤予都想親身去處理這件事。
藍政庭感覺自己眼前的天色變得有些灰暗,原曲凡叫了好幾聲,可是在聽電話的人,都沒有回應。
高特說,“漢博尼爾這個人,是個嗜血狂魔,他喜歡一切新鮮的事物,當然,這個事物,包括人。”
“能一次又一次逃過國際警方的圍追堵截,長久的在貧富差距巨大的兩端地區進行着他的軍火販毒生意,不只是因為他的能力,更是因為他嗜虐的陰狠手段。”
“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其中他親手玩虐的人,就是距離他身邊最近的人,比如,他的玩寵。”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