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危機
“如果我願意從中協助, 那陸之行恢複正常的可能性有多大。”
陸老爺子找陸之問的目的她很清楚。
如果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那麽她希望可以由她結束。
向笙了解陸之行的狀況, 而且她也是非常厲害的心理醫生,所以蘇以歡需要她的評估。
将咖啡杯放到桌上, 向笙漫不經心的點了點蘇以歡的鼻翼, “你這家夥真的一點也不可愛, 難得見面,也不與我交流交流感情, 問題就直接來了。”
言畢, 她挽上蘇以歡的臂, “剛巧我下班了, 要不我們去逛逛街,升華升華感情, 再聊聊聊其它的。”
蘇以歡眉梢微颦, 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的可能性。
向笙卻已經将她拽出了房門。
有時候人的第一感覺真的很奇怪。
就如之前蘇以歡一定不會料想到一直對陌生人避如蛇蠍的自己會對一個陌生人産生一種莫名的信任。
這種信任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建立的呢?
向笙替她趕走了陸老爺子?向笙替她吃掉了那塊她不喜歡的蛋糕?
或許更早。
因為蘇以歡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并不讨厭向笙的接觸。
“你知道嗎?你別看我現在前凸後翹,長得和朵花似的, 我以前呀可是......”向笙神秘兮兮的在空中劃了一個圈。
當然她也成功的吸引了蘇以歡的注意力。
Advertisement
一直神情寡淡的少女擡了擡眸,開口道,“人的五官會随着身體的增長而逐漸舒展開來,就比如有的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她的臉皺皺巴巴的擠在一塊, 但随着年齡的增長, 她會越來越好看。”
向笙将臉湊近蘇以歡,誠懇的開口,“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小時候比現在長得更好看。”
原本緊繃着臉的蘇以歡突然就笑了。
見此, 向笙恢複了正常,開口道,“這樣就對了,人活着就得及時行樂,少操心、多快樂。”
蘇以歡極富深意的望了一眼向笙。
之前聽陸之問提過向笙。
但他只說向笙是最富盛名的心理醫生,且她的老公很有錢,很寵她。
但如今她卻覺得不論她的老公如何優秀,能娶到向笙都是他的福氣。
這個女人恐怕是活得最通透的女人。
和快樂的人在一起情緒是會感染的,至少她現在是這樣認為的。
倆人并沒有什麽目的,兜兜轉轉轉了好大一圈。
直到最後向笙将蘇以歡引到了一個奶茶店。
為她點了一杯熱奶茶。
“大汗淋漓感覺有沒有很棒?”向笙咬着吸管,低聲詢問道。
一路上倆人的腳程算快的。
蘇以歡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很棒。”
至少運動過後她的心情不如先前那般沉重。
“人們常說運動就應該去健身房,然後讓健身教練拟定最全面的健身計劃,只要按照教練的計劃肯定會達到滿意的健身效果的。”
挑了挑自己的玫紅色指甲,向笙笑得妖豔,“可是我卻覺得計劃趕不上變化,與其浪費那麽多人力財力還不如從生活中着手,你看我們今天街也逛了,卡路裏也丢了,豈不是和和美美。”
蘇以歡似乎想起了什麽,擡眸望着面前的人兒,半響垂眸,低語,“謝謝。”
她智商挺高的,所以只需要向笙稍微點撥,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陸老爺子一直說她是陸之行的藥,可是就算她真的願意全心全意的配合陸之行的治療,陸之行也不見得會有好轉。
向笙喜歡和聰明人相處,不費腦。
原本她還想着如果蘇以歡還是不能理解,她應該再換種什麽方式告訴她。
當時她可以選擇直接拒絕蘇以歡,她之所以願意帶着蘇以歡遛這麽一圈。
純粹就是為了打消這個姑娘心中的疑慮。
畢竟這個城市的心理醫生不只有她。
她拒絕了,蘇以歡還可以去找其他的。
但陸之行的病情她了解,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
如果蘇以歡是喜歡陸之行的,那麽哪怕違背職業道德她也會試着将蘇以歡拉入到這場救治中。
畢竟蘇以歡滿足足夠讓陸之行依賴的條件。
可是不是。
因此就算陸之行因為蘇以歡的病情有所好轉,之後他也要嘗試着與蘇以歡斷開聯系。
現在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之後又怎麽會做到。
具有人格分裂和暴躁症的人有多偏激她清楚。
現在滿足陸老爺子的要求就是将蘇以歡推入火坑。
她雖算不上純善之人。
但推人進火坑這事兒她肯定不做。
奶茶喝完,向笙又帶蘇以歡吃了其他的小吃。
蘇以歡平常很少逛街,今兒個與向笙的相處倒真的像是閨蜜之間的聚會。
她很感激。
但也有疑慮,“其實你開始在醫院就可以和我說清楚的。”
她下午過去的時間正好是她的上班時間。
所以當時她很清楚向笙是特意曠了工陪她的。
“有時候時機很重要,同一個答案在不同的時間下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蘇以歡剛剛進來的時候情緒很低。
所以那個時候就算她和顏悅色的和蘇以歡溝通,蘇以歡也只會左耳進右耳出。
而醫院原本就是看病的地方。
沉重且壓抑。
更能直接影響人的情緒。
所以那個時間,那個地點,她并不适合和蘇以歡說些什麽。
“昨天陸老爺子來找之問了。”蘇以歡淡淡的開口。
對于向笙她有一種十足的認同感。
此時的談話倒像是閨蜜間的私聊。
果然,向笙橫眉一怒,“這老爺子有完沒完?說了不行還不消停。”
美人生氣的模樣都是令人賞心悅目的。
蘇以歡不由得細細打量。
并勾了勾唇。
向笙怒氣沖沖的将陸老爺子編排一通後,突然一臉嚴肅的問道,“那你喜歡陸之問嗎?有多喜歡。”
有多喜歡?
這個話題問的蘇以歡一愣。
但她還是老實回答,“之前我一直覺得我對他僅僅是喜歡,但現在我覺得他就是我的太陽,有他我才能看見光。”
“所以你不想失去他對吧?”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蘇以歡糾正道。
“兩人的感情最不能存在的便是虧欠,如若你今天順了老爺子的意,結果好那皆大歡喜,結果不好呢,兩敗俱傷,陸之問也對你永遠的存在着歉意,或者他會認為是因為你們之間的這份愛才會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後面向笙講了些什麽,蘇以歡都沒聽清楚。
是呀,她只考慮了最好的結果,那如果是壞的呢?
她該怎麽辦?陸之問又該怎麽辦?
如果不是向笙,她恐怕......
蘇以歡突然就覺得她一定是腦袋被驢踢了,智商被狗吃了。
人呀,一旦一根筋起來真是要人命。
“就向我之前與你說的一樣,人最重要的是活得開心,所以我們不要總是在糾結過去,與其思考着過去發生過什麽,那還不如積極向上的擁抱着明天。因為記憶是一個很奇怪的功能,它只會遺忘不好的和不重要的事情,既然忘記了,那就說明忘了總比記得好。”
向笙好似幫蘇以歡打開了一扇門窗。
心中那個微小的心結也好似被打開。
陡然,蘇以歡的手機鈴聲想起。
是陸之問。
向笙笑了笑,“去吧,他在等你。”
半響,她朝蘇以歡伸了伸手并張開懷抱,“陪吃陪玩陪聊,報酬總該付的吧。來,抱一抱,這個就算我今天的報酬了。”
蘇以歡微微一笑,主動朝她走來,緊緊地抱住她。
耳邊傳來向笙的聲音,“和人親近也不是一件難事對吧,它也是一種表達情感的方式。”
蘇以歡剛走出商場便看到了将車停在不遠處的陸之問。
陸之問擡手就揉了揉她的發,“怎麽樣?好玩嗎?”
蘇以歡卻順勢抱住陸之問,一雙手捧着陸之問的臉,“以前我大概活得太拘謹了,所以從今往後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兒,盡量的活的肆意潇灑。”
女人漂亮的臉蛋兒近在咫尺,陸之問的心尖跟着一顫兒。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陸之問的聲音由于忍耐變得帶着幾分沙啞。
向笙到底教了蘇以歡些什麽。
“我在調戲你呀。”蘇以歡的聲音依舊的清清淡淡。
陸之問卻渾身一個機靈。
低頭便含住了蘇以歡的唇。
這個小妖精。
一直到倆人呼吸漸漸變得急促,陸之問才松開蘇以歡。
“回去再收拾你。”
倆人也并沒有回家,陸之問将車開在了一個游樂場停下。
隔得老遠,蘇以歡便看到了站在游樂園門口朝她招手的團團。
“姐姐,團團想姐姐了。”團團快速的朝蘇以歡張開雙臂。
猶豫了一會兒,蘇以歡蹲下身将團團抱起來。
向笙說了,讓她學會擁抱他人,這也是擁抱自己。
蘇以歡的舉動讓蘇父訝異,随即便笑了。
心中的某根弦終于可以松了。
“姐姐,爸爸給我買了一個兔子耳朵,給姐姐買的是米奇。”團團興高采烈的指了指自己頭頂,一邊為蘇以歡帶上發夾。
太棒了,能和姐姐一起到游樂園玩。
似乎怕蘇以歡累着,陸之問從蘇以歡的手中将團團接過去。
團團不滿的踢着小短腿。
陸之問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體重這麽重,會累到你姐姐的。”
果然原本還堂皇不安的小家夥瞬間安靜下來,雙眼閃閃發光的望着蘇以歡,“那姐姐,我以後減肥,你多抱抱我可以嗎?”
蘇以歡一臉莫名,以為團團是不喜歡陸之問抱她。
所以她朝團團伸了伸手,“那姐姐來抱。”
小家夥一臉堅定搖了搖頭,“不,姐姐會累的。”
“對對對,苦活、累活讓男人幹。”
搞不懂這一大一小到底打的什麽啞謎,蘇以歡将視線移開。
蘇父朝她勾了勾唇,“很漂亮。”
“啊?”
“你帶着發夾的樣子很漂亮。”
“謝謝。”蘇以歡實在想不到還有比謝謝這個詞更适用于他們目前狀況的詞語。
“歡歡,你以前一直想玩旋轉木馬的。”
蘇父快步走到旋轉木馬前面。
半響,蘇父似乎想起了什麽,有些局促的辯解,“畢竟那都是你小時候喜歡和想做的,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就早點回家吧。”
這些年與蘇以歡相處,蘇父學會了察言觀色。
蘇以歡一皺眉,他就知道她想些什麽。
一直以來沒帶過蘇以歡來游樂園是他的遺憾,所以當陸之問提出這個建議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可是如果蘇以歡現在不願意了,他也不想強求。
“好啊,旋轉木馬。”蘇以歡點頭。
悠揚的音樂響起。
木馬上唯一的兩個人嘴角都仰着笑。
陸之問遠遠的瞧着。
半響也勾了勾唇。
他知道蘇以歡現在是真的快樂。
她也在努力的接受蘇父,以及先前這個與她格格不入的世界。
游樂園的有些設施并不适合小孩。
所以團團被交給了陸之問。
蘇以歡和蘇父則攜手将游樂園的刺激性項目都玩了個遍。
結束後,蘇父還特意給蘇以歡買了個甜筒。
雖然算不上和好如初,但兩人的關系相比之前大有進展。
舔着棒棒糖的團團翹着嘴,不滿,“為什麽姐姐有甜筒,我沒有。”
蘇以歡揉了揉她的頭,“那是因為姐姐是大人,你是小孩子,小孩子吃甜筒會鬧肚子的。”
“那好吧,那團團吃棒棒糖。”小家夥舔了一口自己的棒棒糖。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夜幕漸漸降臨。
“今天想吃什麽?”蘇父一臉愉悅的開口。
“回家吃吧。”
蘇父一愣,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欸,我這就讓團團媽媽準備些好菜讓我們回去就可以吃到。”
蘇以歡點頭。
她既然都打算擁抱世界了,自然也包括團團的媽媽。
幾個人攜手往停車站走。
陡然那邊傳來一聲聲叫喊。
緊接着蘇以歡便見一個人倒在了離他們所處位置的不遠處。
一群帶着面具穿着誇張服裝的人笑嘻嘻的站到了一輛車子的前蓋上,“蘇小姐,別躲了,我相信你也不想因為你而死更多的人吧。”
說完,他一槍直接崩了面前的一個中年男人。
蘇以歡十指緊捏成拳,想要出去,卻被陸之問按住了肩頭。
“蘇小姐,你還不出來嗎?”一個帶着小醜面具的男人誇張的提着他身旁顫顫巍巍的中年婦女,“真是可惜,你要怪就怪那所謂的蘇小姐。”
“蘇......蘇小姐,求求你救救我。”
“再大聲點,用點力氣,沒吃飯嗎?”
“蘇小姐,求你救救我。”女人跪在地上大聲祈求道。
陸之問迅速的将四周打量一番。
歹徒總共十來人。
這批人應該就是之前在門口襲擊小白的那批人。
很明顯他們是沖蘇以歡來的。
對方都是受過專業訓練,而且如今這裏人員較多。
就算他現在沖出去也根本沒法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問題。
陸之問一臉惱怒,因為自己的無能。
“陸之問,他們要的是我,我出去就沒事了。”
“蘇以歡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不僅是我的女朋友,更重要的是你是生化武器毒劑這個項目的小組長,對方有多想殺你,就證明你對國家有多重要,你明白這個道理嗎?”
道理她都明白,可真正做起來又太難了。
讓她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人在她面前死去,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蘇小姐還是不出來嗎?那真是可惜了。”綁匪略顯遺憾的舔了舔唇,将槍對準跪在地上的女人。
猛然間一個鐵盤甩了過去,直接将綁匪的槍截掉。
見此,綁匪十分興奮的搓了搓手指,“陸上校應該也在這裏吧?陸上校可是我們那兒的一個傳奇呢,據我所知,陸上校手裏應該沒有帶槍吧,你說你的碟子快還是我的槍快,真是一個有趣的游戲。”
“那你想試試嗎?”陸之問的聲音極冷。
綁匪摩拳擦掌,“如果有機會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陸之問将蘇以歡推給蘇父,輕聲道,“照顧好她。”
随即便見他從車後站起來,直起身子。
“呵呵,不愧是陸上校,有膽量。”貌似領頭的人松開了他手中的人質,笑嘻嘻的坐在車蓋上。
“可是陸上校,你這樣明目張膽的站出來不怕我一槍崩了你?”領頭人将槍對準陸之問的腦門。
“你不是想和我比試比試是我的盤子快還是你的槍快嗎?所以你不會殺我的,不然你會遺憾終身的。”
領頭人不語,只是淺笑。
“聽說你殺了吉本?那倒是有些本事,那就試試。”
“所以你先放了那些人。”
領頭人扯了扯嘴角,“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你覺得呢?”
“那好吧,滿足你。”領頭人揮了揮手。
衆人皆将他們手中的人質放了。
陸之問身上與生俱來的軍人氣質和威儀讓他不容小觑。
子彈對堞子?
這怎麽可能?
陸之問壓根就是以命換命。
當然他的命可比那些普通人強。
“陸上校,要不還是跟我回組織吧。”
陸之問算是個響當當的人才。
死了倒是可惜。
陸之問笑,“那真是可惜,恐怕你今天得長眠于此。”
其餘的人聽見這話都咯咯的笑。
領頭的人也笑了,“你們都別插手。”
言畢,他整裝待發。
将槍口對準陸之問。
砰的一聲,子彈不是飛向了陸之問。
而是飛向了領頭人腦門。
随即便見陸之問一個飛身,将領頭人絆倒,順便奪走了他手中的槍,“保護群衆安全撤離。”
剛才乘着空擋他給部隊發了求救消息。
局勢突然出現轉機,綁匪們四處亂竄。
人群之中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吶喊,“務必殺了蘇以歡,上頭有重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一個本來四處逃亡的綁匪笑嘻嘻的拿槍對準了蘇以歡,“去死吧。”
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蘇以歡伸手一摸,有血,但不是她的,是蘇父的。
蘇父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她勾了勾唇,“歡歡,爸爸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估計錯別字一大堆
想睡覺了
錯別字我明天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