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們早就做出了茍且之事?
淩暮時看着他泛着紅血絲的雙眼,還有臉上殘留的焦急,那雙滿是疲憊的眸子一點點暗了下去。
“一點消息都沒有嗎?”他黯淡的眸子中,還抱着最後一絲期待。
“沒有...”
段詣朗搖了搖頭,整個人垂頭喪氣,将淩暮時的最後那一絲期待擊潰得一幹二淨。
淩暮時得到消息時,遠在蕲州城的慕容暄幾乎在同一時間得到了宮南絮下落不明的消息。
那時候,他正在華霜殿中陪宋音離。她的肚子一日日變大,人也變得柔軟了許多,臉上時常露出帶着母愛的笑容來。
尹兆平急急走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他臉上的神色頃刻間變了。躺在他懷裏的宋音離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擡起頭來看着他,“暄哥哥,怎麽了?”
“沒事,你好好歇息,朕回去一趟。”
他将畫織叫過來,扶她回軟榻上歇息。宋音離走到軟榻邊上,看着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對着一旁的畫織說道:“去打聽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
“是。”
畫織點了一下頭,服侍着她靠到軟枕上後,退出華霜殿。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慕容暄步履急促,一走出華霜殿就迫不及待開口質問尹兆平。
“段将軍派回來的參報兵只說了寧妃娘娘在與吳越大軍交戰的過程中下落不明,他們派人去尋了好幾日都尋不到,段将軍還在派人尋着,其他的并未多說。”尹兆平一口氣說道。
“告訴段詣朗,若是人找不到,他也不用回來了!”他頭也未回,加快了步伐。
“是。”尹兆平急忙躬身應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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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晚上,他都待在禦書房中。眼前擱置的幾本奏折批了一整日都沒批完,他打開手中的奏折後,就一直坐着發愣。
“皇上,夜深了,不如先回去歇息?...”尹兆平見到他這副怔愣的樣子,再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走到他身旁提醒他。
他依舊眸光無神地看着前面搖曳的燭光,仿若沒聽到他說的話。
“皇上?...”尹兆平再重複了一聲。
“啊?...”
他回過神色,爾後又低下頭批閱起手中的奏折來,絲毫未察覺到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
只幾本奏折,批閱到了天亮。
“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一從流光殿中出來,走在回廊上,他便開口問向尹兆平。
“皇上,您忘了嗎?昨日那個參報兵方才回越州,這才過了一日,許是還在回去的路上...”
尹兆平小聲跟他解釋。
“哦...”
他漫不經心應答一聲。才剛剛過了一日嗎?為何他覺得好像過了好幾日那麽漫長?...
得不到宮南絮的消息,慕容暄整個人都是坐立不安的。在她提出要親自領兵平複吳越的那一刻,他的心底就隐隐生出一抹害怕。
如今心底的害怕的事真的應驗了,他才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去直面宮南絮下落不明的消息的。
尹兆平跟在他身邊這麽久,從未見到他有這般坐立不安的樣子。甚至,平日裏冷冽的眸子中滿是驚慌。這抹驚慌,他只在他身上見到過兩回,一回是在吳昭儀去世的時候,一回是在宮南絮在明鏡臺上負傷昏迷不醒的時候。
而這回,他的雙眸中不僅有驚慌,整個人亦是坐立不安的。
“皇上,先喝杯參茶壓壓驚,寧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尹兆平端了一杯參茶上來,呈到他面前。
突然,他開口問道:“你說,朕是不是對她太過殘忍了?”他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并未接過尹兆平遞過來的參茶。
尹兆平躬身的身子滞了一下,将手中的茶擱置到案桌上後,他開口回道:“皇上對寧妃娘娘是嚴苛得很,可老奴的心中知曉,您對她亦是一往情深,心中是時刻挂念着她的。”他找不到別的可以安慰他的話語,只能說一些讓他稍稍定下心神的話。
“若真的是一往情深,朕當初又怎會犯下這樣的錯誤來?...”他雙手撐額,遮住臉上複雜沉郁的神色。
他焦灼的眉目裏,隐隐生出一絲悔恨的眸光。
...
沖破防線最弱的十萬吳越大軍的進攻後,宮南絮帶着餘下的三千齊軍一路往西逃去。
她料定,吳帝想拿下的是她這位領軍,所以想幫段詣朗暫時解去眼前的危機。那十萬吳越軍隊在與他們的對抗中折損的兵将不多,可為了拿下宮南絮,他們未有遲疑,一路追着她往西而去。
在越州以西的地界上,他們皆中了埋伏。
最先中入埋伏的,是宮南絮帶領的逃在最前面的三千齊軍。一逃進群山壞繞的盆地裏,四周突然響起了號角聲。
成千上萬的匈奴人和慕容寒派去的軍隊從群山上射下一陣陣箭雨,緊随其後的幾萬吳越大軍皆與他們一樣,落入他們事先設好的陷阱中。
宮南絮騎去的那匹烈馬脖頸中了利箭,大聲嘶鳴一聲,往前倒。宮南絮從馬背上摔下來,箭雨随着她摔下的身影,一下子落在她滾身而過的地上。
她迅速從地上站起身子,揮劍遮擋不斷朝她射來的利箭。
追着他們前來的吳越大軍此刻自身難保,再也顧不上他們,與她一樣只不停揮劍遮擋眼前朝他們射來的利箭。
倒下大軍中,有那三千齊軍,還有好幾萬吳越大軍。他們身處的地勢低,想逃都逃不出圍困着他們的匈奴人和慕容寒大軍的視線。
最後,獨剩下宮南絮一人。
她的身上,并未是完好無損的,有好幾處皆中了利箭。她以劍撐地,半跪在地上。
有一員小将,舉起手中的弓箭,要向她射出手裏的最後一支利箭時,被鄭末用手壓了下去。
“此人,要留活口。”
那雙濃眉大眼中,漾着厲色,這是慕容寒的命令。盡管,他想讓她喪身在這滿地的屍首中。
“鄭副将,好久不見。”
看到站定在自己面前的鄭末,她稍稍擡起頭,看向他。
“寧妃娘娘,想不到你的身手又恢複了往日的矯健,經過梁州城一事,內力倒是比以前愈加深厚了。”
鄭末居高臨下看着她,話裏透滿譏諷。
“上次在幽州城外相碰時,我就與你說過,等我處理完幽州城中的事,要殺要剮随便你。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到了你手中。”
宮南絮的眼皮子無力的眨了一下,笑意中透滿疲憊。
“你可知道這叫什麽?”鄭末低下眸光,壓低了聲音,“這叫報應!想當初若不是你,霍将軍一家何以會落到那般下場?!”
自從霍弈城出事後,鄭末心中對她的怨恨,一絲一毫從未減弱過。甚至,他痛恨當初的自己,竟然對她生出欽佩之意來。
聽到他的話,宮南絮努力扯開唇角,最後,閉上滿是沉重的眼皮子,倒了下去。
鄭末面色冰冷地看着昏倒在地的她,叫來兩員小将,将她帶回淮北。
在得知段詣朗帶兵攻往越州後,慕容寒便與匈奴首領商議,一同派兵悄然前往越州,合力守在越州境內,看着他們雙方相鬥,守到最後他們便能坐收漁翁之利。
而慕容暄派去的齊軍和吳越的大軍,會成為他們的甕中之鼈。
起初,慕容寒也不确定宮南絮有沒有随着段詣朗一同前往越州。可是他能肯定的是,帶兵前往越州的,一定不止段詣朗一人。因為單憑他,沒有那個與吳帝周旋的本事。
慕容寒與吳帝接觸過,清楚他的為人,他的謹小慎微,陰險狡詐,不是一般的朝中幹将能對付得了的,慕容暄不會放心只派段詣朗一人帶兵前往越州平複吳越。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宮南絮混在了随行的大軍中。
這一回,慕容寒不敢再掉以輕心,每走的一步棋子都要想好。不然,他真的要一敗塗地了。
所以,他便趕忙派人通知了匈奴首領,想要通力分這一杯羹。抓到宮南絮歸他,而越州外的疆土,歸他們。
果不其然,段詣朗在越州城外與吳越膠着了幾日後,藏身在随行大軍中的宮南絮,便露出真身代替了段詣朗在前面領兵。
一切,如他猜想的那般。
之後,他盤查了一下整個越州的路線圖。最後,讓鄭末帶兵與匈奴人一同守在群山環繞的越州地界,若是宮南絮最後奔逃,一定會經過越州以西的群山。
群山的遮擋,有利于她甩開緊追其後的吳越大軍。可有一點壞處就是,這裏有一處盆地,對他們十分不利。
而他們正好能在這裏設伏,等着宮南絮往這邊逃亡時,落入他們的陷阱。
鄭末一抓到宮南絮,便急忙從地勢低窪的盆地中撤離。
段詣朗派了好幾撥人出去尋宮南絮,自己也出去找了好幾回,都未尋到她的蹤影。
直到和淩暮時一同尋到那處地勢低窪的盆地,看到滿地的屍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滿地的屍首裏,有大齊的士兵,也有吳越的大軍,皆喪命在了這處盆地裏。那些箭雨,不是大齊将士的,亦不是吳越大軍的。
看着這些屍首,淩暮時和段詣朗幾乎是同時從馬背上躍下,去找那個讓他們好幾日都未合眼的身影。
最後,沒尋到那個讓他們擔驚受怕的身影,倆人俱是松了一口氣。若是當初宮南絮還活着躺在這些滿地的屍首中,如今已經過了三日,必然也會喪命了。
此刻未尋到她,反而是一個好消息。
有士兵從前面跑來,“回禀段将軍,我們在五裏開外發現了匈奴人的營帳。越州以西的疆土皆被他們占領了。”
段詣朗和淩暮時對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亮光,段詣朗開口對着那個士兵說道:“我知道了!”
随後,他們二人便策馬去到五裏開外的匈奴人紮營的附近,等到天黑後悄悄潛入他們的營帳。
裏面,沒有宮南絮的蹤影。尋了大半夜都無果他們二人便只好又退回越州城中。
一回到越州城,段詣朗急忙将事情禀告給慕容暄。
剛收到段詣朗的回信,他突然收到了他那位皇兄命人帶來的書信。
他以為,慕容寒是想要跟他和談,畢竟如今他只剩下一處淮北,還能拿什麽與他鬥。
可是,看完慕容寒在信中言明的事後,他便知曉自己錯了。他的手裏,有讓他這幾日來一直活在驚慌中的宮南絮。
慕容寒在信上說了,若是想要宮南絮活着回去,便拿宋音離和一座蕲州城來換。
他的手一抖,信掉落到了地上。
尹兆平走上前将信撿起來,看到了上面的字,眸色亦是驚了一下,“皇上,這...”
宋音離的腹中,懷着慕容暄的骨肉,如今就快要臨盆了。将她送到慕容寒手裏,等她腹中的胎兒出世後,不用想都知道不會有一絲活路。
“派人到越州城中,讓段詣朗留在越州善後,淩暮時回到蕲州城來。”這是他這幾日來,第一次如此冷靜的下達命令,冷靜到讓尹兆平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是。”
但是此刻的他,不敢多想,應承下來後便立刻派人去越州。
然後,慕容暄起身從禦書房去了華霜殿。
“皇後睡下了嗎?”他站在殿外,問守在殿外的畫織。
“回禀皇上,皇後娘娘已經歇下了。”畫織如實說道。懷了身孕的宋音離,總是特別嗜睡,早早便要躺回軟榻上歇息。
“朕進去看她一眼。”他淡淡說道。
“是。”
畫織輕輕打開殿門,讓他往裏面走去。尹兆平止步在外面,命畫織合上殿門。
宋音離睡得很熟,蓋着錦被的她,小腹已經隆起得十分明顯。睡夢中的她氣息平穩,整個人看起來柔軟十足。
慕容暄坐在她身旁,只看着她,并未擡手去撫摸她的臉頰,怕将她弄醒。前段時日她變得很敏感,經常是慕容暄剛一碰到她,她便醒了過來。
一直坐到後半夜,他才從殿中走出來。從他出現在華霜殿中到離開,畫織的臉上都帶着不解。慕容暄看着是真如他口中所言的進去看宋音離一眼,可是看一眼何以要坐上大半夜。
...
身中多處箭傷的宮南絮一被帶回淮北城,就被鄭末扔進冷冰冰的牢獄裏。慕容寒只吩咐下來,讓宮南絮留下一條活命便可。可至于她傷得如何,有沒有受到煎熬,他可不管。
牢獄中的光線十分昏暗,也十分冰冷。夜裏,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衫,總覺得不夠禦寒。最後,是卷縮着身子,昏昏沉沉睡過去的。
她的身子一陣冷一陣熱的,一冷一熱兩股氣息在體內來回竄動着,讓她額間生出許多虛汗。
慕容暄輸送到她體內的內力,正在一點點流失,她的雙手也使不上勁來。他說的沒錯,若是她再受了傷,這條命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撿得回來。
睡夢中,有人在牢門外小聲禀告着,“鄭将軍,她從躺到獄中後便一直是昏迷不醒的,身子還抖得厲害,像是發高燒了...”
鄭末握着腰間的長劍,冷眼看着不停抖動身子,全身卷縮成一團的宮南絮,冷冷說了一句,“死不了!”便闊步走出牢獄。
“是...”
守着牢門的獄卒小聲應了一聲。
剛要擡起頭,又見他折了回來,“找個太醫過來給她瞧一瞧,她若是真就這麽死了,倒還便宜她了!”
他的話語聽起來雖仍舊冰冷得很,但眸中已隐隐生出一抹可惜的神色。囑咐完後,他又從牢門前離開了。
那個獄卒趕緊去找了一位太醫過來,到陰暗冰冷的牢獄中替宮南絮看傷。她身上的好幾處傷口都已經發炎潰爛,這才發了高燒。
那位太醫忙活了好幾個時辰,才将她身上的傷口清理幹淨。他從未見過一個女子負了這麽重的傷,還能熬到現在。他看得出來,眼前昏迷不醒的這個女子意志力十分濃烈。
有了太醫的醫治,身子發冷了一整個晚上的宮南絮才慢慢感覺到身子在變暖。第二日醒來時,身子依然冰冷如常,只是高燒已經退去不少。
那個獄卒不僅在她面前放置了一碗飯,還有一碗藥。
她慢慢挪動身子,将藥碗裏的藥悉數喝完。
“你就不怕裏面有毒?”那個獄卒覺得稀奇得很,但凡關在這牢獄中的人,見到藥碗都會猶豫上許久,才敢将碗中的藥喝掉。她倒好,連想都沒想就全喝完了。
“若是有毒,你們就不會費力找太醫到這裏來看我了。況且,我活着對你們主子的用處更大,他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希望我活着。”
她的雙瞳中雖透着疲意,可是說出的話卻讓那個獄卒心生詫異來。他想不到一個女子,居然能有如此高的謀略。
碗裏的飯,她只吃了一點,吃不下太多。放下碗筷後,她又慢慢将身子挪回來,靠到牆背上,看着上面的窗欄生愣。
也不知道,慕容暄會不會答應慕容寒的條件,拿宋音離來跟她交換?上次在幽州城的行宮中,慕容寒沒能如願完成的事,沒想到卻讓他在這回實現了。
他處心積慮,讓她掉落進他設好的陷阱中,讓鄭末将她帶回來,無非就是為了一個宋音離,再要多一些,無非就是多了一座蕲州城。
不過,這一回的慕容寒,倒是讓她刮目相看。
牢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皇上。”守門的獄卒對着前來的慕容寒叫道。
宮南絮慢慢側過頭,看到一身錦袍的慕容寒。他讓那個獄卒打開牢門,走了進去。
她的體力,無法支撐她站起來,只能坐在地上。連側過臉看向他,都是有些吃力的。
慕容寒冷嗤一聲,主動彎下身子來,近距離凝着她,“你說這回,我那位皇弟,會不會答應朕提出的條件呢?”
他知道,宮南絮的心裏全都有數,知道他最想要什麽。
“只怕,會讓你失望。”她看着他,唇角漾開一抹笑,笑中帶着一抹諷刺。
“失望?”慕容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別以為你們在蕲州城中的事我不知道,既然他能将身上的內力輸送給你,就說明他心裏是記挂着你的。興許,他還真的會答應朕的條件。”
他的話裏,透着八九分的把握。見她臉色淡漠得很,他又補上一句,“還是說,你們在潛陽府中時,早就做出了茍且之事?”眉宇間,鋪開一抹興味。
“你嘴巴放幹淨點!”宮南絮冷斥一聲,雙手抓着地上鋪着的幹草。
“你在他身邊待了這麽多年,朕就不信,他從未碰過你。不然何以離兒剛回到他身邊沒多久,他就給你賜下了一個妃位?”
慕容寒看向她的眸光中,興味更濃。
“我與殿下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她使力,朝他低吼。她容不得,別人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玷污他的名諱。
慕容寒慢慢站起了身子,“清清白白?他慕容暄配得上這幾個字嗎?”
“他配不上,你便配得上了嗎?當初你明知道殿下與宋小姐的事,還橫刀奪愛,你又能好得到哪兒去?!”
她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居然能對着他喊出這些話來。
聞言,慕容寒看着她這副極其認真的樣子,輕蔑地笑了一聲,“啧啧啧,看看你這副極力維護着他的樣子,若是他不答應朕的條件,那真是可惜了你對他的這一片癡心。”
他的冷言相譏,在宮南絮的周身彌漫開來。爾後,他擡腳出了她被關押的那間牢獄。
宮南絮低下眸光,眼睫毛來回動了動,抓着幹草的手緊了又松開,心底突然生出一陣害怕來。
淩暮時回到蕲州城進了宮後,才知道宮南絮落到了慕容寒的手上。慕容暄将慕容寒提出的條件告訴了他。
“皇上,那怎麽辦?”
淩暮時站在他身後,急急開口問他。
慕容暄轉過身子來,冷冽的眸光落到他身上,一字一句地說道:“朕不會答應他的條件。”
淩暮時的眸光滞了一下,“連假意答應,先将阿絮救出來都不行嗎?”
慕容暄連猶豫都沒猶豫,便否定他的話,“如今的離兒,冒不得一絲這樣的風險。”
淩暮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背後生出一陣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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