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就這麽想死嗎?
尹兆平愣了一下,爾後急忙回道:“是,皇上。”
去行雲宮的一路上,尹兆平幾乎要跟不上他的腳步。呃好吧,宮南絮只到了長央殿外說了兩句話,就讓這位主子又激起了滿心的怒火。
宮南絮将将要跨進行雲宮的門時,聽到後面的響動聲,剛轉回頭就被慕容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進寝宮內,他揮袖往後一拂,寝宮的門在頃刻間被合上。
他奮力松開宮南絮的手時,她的身子劇烈地晃了一下,幾乎要摔倒在地。
“你究竟想要怎麽樣?!是不是不想要這條命了?!”他逼上前來,低沉地怒吼聲從她頭頂澆蓋下來。
宮南絮捂着被他抓痛的那只手腕,低着頭,長長的羽睫劇烈的來回顫動着,唇齒動了動,卻是什麽都沒說。
看着她這副沉默不語的樣子,他咽下喉間的澀然,語氣主動軟了下來,“你就這麽想死?”話裏也帶了幾分沉郁。
她輕聲開口,“我只是想盡力為殿下多做一些事,殿下不是說了阿絮這條命是您的嗎?”
自從那次慕容暄從她身邊起身去看宋音離她未覺察過來後,就意識到自己的身子隐隐有些不太對勁。
後來有一次她在庭院中練劍時突然使不上勁來,手中的劍掉落到地上,她才隐隐覺察過來慕容暄為何要将他體內的內力輸送給她。
她之前受了那麽多的傷,加上身染龍息香的劇毒,若是今後再受傷,每一次都有可能會讓她致命。
慕容暄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可是,不用你去。就算這回不能趁機平複吳越,朕也不會讓你去。”他話裏透出的顫音,已經十分明顯。
宮南絮擡起頭,走到他身旁,牽過他的手,“若是這回能讓你徹底穩下大齊的江山,我願意冒這樣的風險。而且,阿絮也想為大齊的子民出一份力。”
她的爹娘,就是因為大齊被外敵欺壓,官府沒有出兵遏止瘟疫,才喪身在十年前的那場瘟疫裏。
“求,殿下成全。”
見慕容暄凝着自己不語,她又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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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瞳裏閃爍的光芒一點點拂去慕容暄眸中的怒意,只是,他的胸口上,還在劇烈起伏着,是心底不可抑制生出的害怕。
慕容暄的唇齒動了動,“為什麽要這麽傻?...”他上前走了一步,把她攬入懷中,将手覆到她的後腦勺上。
雙眸中,有淚光在閃爍。
宮南絮靠在他的懷裏,任由他抱着自己,話語透過他華麗的錦服,“若是這次能如願除去吳越的這一方勢力,那阿絮這麽做就真的值得。”
“朕讓淩暮時與你一起去。”他在她耳邊低語。有淩暮時在她身邊,至少他能安心一點。
“嗯。”宮南絮點了點頭。
淩暮時接到命令時,身上的傷還未痊愈,好在慕容暄在信上說半個月後才動身。
一看到信上言明的事時,他的臉上當即劃過一陣愕然。
宮南絮要親自帶兵去平複吳越,而且,慕容暄竟然還答應了她。他算了一下日子,離宋音離臨盆的日子也只剩下最後的兩個月。
放下手中的信,他的眸中生出一抹濃郁的疼惜。
段詣朗在回信給季雨芙後,沒過多久便派人回蕲州城中給慕容暄說了他的請求,慕容暄聽後準了他的心願,讓他回蕲州城中看向看望季雨芙和段滄明夫婦。
他回段府的這一日,季雨芙帶着段滄明夫婦一同到府門外迎着他,一見到他的身影,季雨芙立刻跑了上去,喜出望外地喊了一句,“夫君。”
“夫人。”
段詣朗亦是從烈馬上下來,牽過季雨芙伸過來的手。
段滄明夫婦站在他們身後,看到他們這般恩愛,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進了府中用完午膳後,段詣朗便接到了慕容暄宣他進宮的命令。
到宮裏時,他才發現宮南絮也在慕容暄身旁,“皇上,寧妃娘娘。”他走上前,叫了他們一聲。
“段将軍這兩日趕路回來辛苦了,朕叫你進宮來,是想與你一同商議一下平複吳越的事。”
如今朝中的幹将,他最信賴的便是段詣朗。
“平複吳越?”段詣朗驚愕地擡起頭,他整日待在軍營中,是最清楚如今大齊兵力狀況的人。
連打了幾次戰役,大齊的兵力已經折損了不少,這個時候去平複吳越,豈不是毫無勝算可言嗎?
這時候,站在慕容暄一旁的宮南絮開口了,“我與皇上都知曉段将軍擔憂的是什麽。如今大齊的兵力與吳越比起來,确實是相差甚遠,但正是因為這樣,才能讓吳帝放下對我們的警惕心。他那麽謹小慎微的一個人,若是我們好好不把握住這次機會,今後就再難尋到這樣的時機了。”
“可是,誰領兵?”
段詣朗的眸光沉了沉,不解地看着他們。
片刻後,慕容暄開口說道:“朕已經決定了,由阿絮領兵。”
“寧妃娘娘?”段詣朗略帶懷疑地低喃一聲。
不過,他的仔細想了想,對付吳越,宮南絮确實是再合适不過的那個人。就連他自己,連一絲把握都沒有,更別說要讓他領兵了。
宮南絮點了一下頭,随即雙瞳中泛起亮光,“我與皇上已經制定好了戰略,到時候起兵時先讓你領兵,我則在你身後出謀劃策,等吳帝徹底放下戒備心後,我再出面。”
這是她這幾日來在行雲宮裏想出的最好的計策。原本她是想一開始就自己領兵,但一想到心思慎細的吳帝,始終覺得這樣還是過于冒險。後來聽說段詣朗過幾日會回蕲州城後,當即想出了這麽一個法子來。
“而且,我算了一下,從吳越的越州城回到平南關,需要三天的時日。你領兵攻往越州城時,先在平南關設下重兵把守。
等我接手後,你再趕回平南關,就算是吳帝反應過來想要攻向平南關,也不會來得及。”
她将她這幾日來布下的戰略,盡數在他們二人面前一一羅列出來。
那時候的宮南絮眸光閃爍,紅色的發帶輕輕晃動,整個人俱散發着迷人的光芒。
即使是在宮中待了這麽久,她的聰穎睿智依舊不減分毫,若是不知曉她進宮後經過的那些事,旁人只會覺得她與之前的那個宮南絮相差無幾。
聽她分析完,段詣朗未沉思多久,便開口說道:“寧妃娘娘所言極是。”心下,對她的敬佩之意更濃了。
只是這回的他,再也不敢生出旁的心思。
從宮裏回去後,季雨芙便一副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段詣朗看出了她臉上時不時浮現出的異樣,便主動開口問她,“夫人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他這次回來,就是想要好好修複與她之間的關系的。
季雨芙絞了絞手中的絲帕,唇角動了動,方才問道:“夫君去到宮裏,可見到寧妃娘娘了?”
段詣朗握着茶壺的手頓了一下,爾後神色便恢複如常,“夫人只需要知道,今後我的心思只會在你一人身上,便可以了。其他的事,無需多想。”
恍然間聽到他說出這番話,季雨芙整個人都呆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後眉眼盡染上喜悅,“也就是說,往後夫君的心裏只有我一人?”
他喝下一口茶水,随即擡眸看向她,神色堅定地點了一下頭,“嗯。”嘴角,露出幾分笑意。
季雨芙的臉上亦是鋪滿笑意,段詣朗将手覆到的她的肩頭上,将坐在一旁的她攬入懷中。
那個人的身上确實是散發着滿身的光芒,可是不屬于他,只屬于慕容暄一人。今日在宮中看到他們二人交談時眼神中流露出的眸光,他便知曉,只有相互喜歡的人,雙眼中才會流露出那樣的眸光。
所以,他從一開始便錯了。
午後的落日餘晖透過細碎的枝葉照射到院中倆人的身上,留下斑駁的剪影。
到了他們出發前往越州城的這一日,慕容暄親自将他們送到蕲州城外。随同前往的,還有朝中的不少重臣。
最初聽到慕容暄宣布要讓宮南絮領兵去平複吳越時,那些臣子皆是震驚的。可是沒有人敢反對,宮南絮雖然是他後宮中的嫔妃,亦是有那個領兵馳騁沙城的能力,她的戰績,是他們無可置否的。
宋音離大着肚子,便沒去,也正好遂了她的願。
慕容暄坐在馬背上,叮囑了宮南絮幾句後,便讓他們從蕲州城離開。淩暮時混在将士中,與他們一同離開。
蕲州城外,留下一個慕容暄和滿朝的文武百官,皆目送着這支浩浩蕩蕩往東而去的隊伍。
慕容暄的目光中只有那個行走在三軍将領前,身着輕甲的女子。她背脊挺直,紅色的發帶随風晃動,悉數落入他淩冽的雙眸中,盈起絲絲柔意。
出了蕲州城後,宮南絮的目光就一直在将士的隊伍中找人,直到耳畔響起一聲,“別找了,我在這呢!”
她側過頭一看,才發現淩暮時就在自己的身側,她卻一直未覺察出來。
東方宛雲給他的開的藥都是對治療劍傷十分有利的藥,才能讓他在短短半個多月的時日裏恢複身子。
可是,宮南絮凝了他幾眼之後還是開口問道:“淩大哥,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淩暮時的雙眸滞了一下,爾後才微微揚起唇角,“你都知道了?”
“是晏天後來告訴我的。”
他被東方宛雲送回去後的那段時日裏,晏天心裏放心不下,便将這件事悄悄告訴了宮南絮。
“那個時候我想,你不會想要被人打擾,便沒有去瀾星閣上看你。”她朝他解釋道。
“小七,還是你了解我的心思。”淩暮時的唇角,漾開一絲笑意。
段詣朗亦是策馬行在宮南絮身側,但只是靜靜聽着他們二人交談,并未開口說過一句話。
他也是這回回到蕲州城裏,才聽說了朱雀堂的事,亦是才知曉原來淩暮時就是朱雀堂堂主。
不過出了蕲州後,宮南絮便混入了将士中,不再在軍旗前領兵,只有段詣朗一人行在前面。
五日後,他們領着八萬大軍在距越州城五公裏外的疆土上安營紮寨。
有參報兵跑到吳帝的面前禀告段詣朗領着八萬大齊将士來到了越州城外的消息時,吳帝還沉浸在以為慕容暄會答應他的喜悅中。
半個多月過去了,按理說慕容暄應該要回信了,可是他等來的不是他的回信,卻是他派人來想要攻打越州城的消息。
“簡直不自量力!”他用力捶了一下龍椅的靠手。當日,便收到了慕容暄下的戰書,是段詣朗派人送過去的。
吳帝将慕容暄下的戰書扔到地上,立刻派人去迎戰。只不過他清楚慕容暄的為人,此人能多次在與慕容玄和慕容寒的周旋中取勝,必定是有一定的戰術。
所以,他十分謹慎,只派了朝中的一員小将出去迎戰。宮南絮藏身在軍營中,時時刻刻留意前線傳來的戰況。
她沒想到,吳帝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謹慎,雙方膠着了好幾日,盡管段詣朗次次在膠着戰中取勝,他卻幾乎沒有要派幹将出來的迎戰的意思。
宮南絮在營帳中思慮了許久,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可是那時候段詣朗還不能走開,為了混肴住吳帝的視線,他必須留在前線領兵,與對方進行一場又一場無用的膠着戰。
情急之下,宮南絮叫來淩暮時,拿了一件她平日裏穿的灰白色衣衫,還有一件輕甲,對着淩暮時說道:“淩大哥,事到如今,只有再委屈你假扮一次我了。”她的臉上,透着急切。
“可是殿下派我來,是讓我守在你身邊,護你的安危的。”淩暮時将她遞過來的衣物接了過來,卻并未有要穿上的意思。
你聽我說,宮南絮一下子穩下他的心神,“如今吳帝看着是在派人與我們不痛不癢的周旋着,可他想必早就已經派人領兵趕往平南關了。段詣朗已經在他眼前暴露,他必定會認為此刻的平南關無人鎮守,正是攻下平南關的好時機。
而能挽回這場危機的,只有你。你的速度夠快,但也要記住,一定要趕在他們攻下平南關之前趕回去。你穿上我的衣物趕回平南關,吳帝會徹底放下對我們這邊的戒心,我們才能有攻城的希望。只是,你千萬要小心。”
他穿上了她的衣物,吳帝那邊的人會不遺餘力地想要拿下他。
看着此刻的她滿臉迫切的樣子,淩暮時也知曉事态緊急,只好消除去心下那絲猶豫,手裏握着她的衣物說道:“好,我趕回平南關,你要好好護着自己!”
“嗯!”
她一點完頭,淩暮時立刻轉身出了營帳。
與段詣朗膠着了好幾日後,終于有人回來向吳帝禀告,說是宮南絮果然藏身在五裏開外的大齊安紮下的營帳中,現下意識到了他已經派兵前往平南關的消息,正趕着回平南關。
吳帝的雙眼裏盡是狡黠,當即開口下令,“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不要讓宮南絮活着回來!”
他料想得沒錯,宮南絮确實是藏身在段詣朗領來的八萬大軍中,但卻沒料想到,那個趕着回平南關的人,不是她。
淩暮時還未趕回到平南關,路上便遇到了吳帝派過來的人。他們一個個身手矯健,一看就知道他想要引出宮南絮,讓她葬身在趕回平南關的路上。
只是,他們皆不是他淩暮時的對手。将吳帝派來的人一個個解決完後,他立刻馬不停蹄趕往平南關,與他們在這裏周旋,已經花了他太多的時間。
得到宮南絮逃脫困陣的消息,吳帝大怒,在将将要下令增派人手前往平南關時,他狡黠的雙眼突然閃了一下,爾後慢慢揚起嘴角,現出一抹陰狠。
“好啊你宮南絮,既然想要與朕玩,朕便跟你好好玩玩!”他站在龍殿內,雙眼中閃露出陣陣精光。
淩暮時一從營帳中離開,宮南絮當即帶着餘下的七萬大軍趕往雙方膠着的前線,與段詣朗彙合。
沒過多久,他們便合力攻下越州城外的第一道防線,嶺南。緊接着,第二道防線,第三道防線,皆被他們攻下。
他們越來越得心應手,只是,宮南絮也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攻下這幾道防線比她想象中的,要容易太多了。
就算是吳帝放下戒心,也不會輕松到一兩個時辰便能攻下的程度。除非,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其中有詐。
段詣朗看出宮南絮雙瞳中露出的異樣,策馬來到她身側輕聲問,“寧妃娘娘,怎麽了?”
宮南絮明亮的雙瞳來回掃視一眼四周,亦是輕聲回他,“有詐。”話裏透滿警惕。
段詣朗臉上一驚,整個人的皆是怔了一下。
此刻,他們從蕲州城中帶來的八萬大軍全都在這裏與吳越的大軍厮殺,耳邊回蕩的盡是刀劍相鬥與烈馬嘶鳴的聲音。
段詣朗凝了她一眼,急忙開口問,“你确定嗎?”
“一切都太容易了。”她低聲呢喃道。下一刻,便急忙看向他,“你帶着五萬大軍往嶺南而去,尋一個好下手的時機攻下越州城。我帶着餘下的大軍繼續留在這裏與他們周旋,若是在明日天黑之前,未見到我的身影,你就不要再費力找我了。”
“可是,你...”
段詣朗猶豫着,握着劍柄的手心裏滿是冷汗。
“這是軍令!”看到他面上露出的猶豫神色,她當即朗聲說道。
“嚯!!!”
段詣朗還未來得及應聲,二人前面便響起了千軍萬馬的奔湧而來的聲音。
“快走!”
宮南絮擰緊眉頭,朝他急吼。
他咬牙,握緊手裏的缰繩,調頭而去。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身心驚慌,卻不敢回頭看她一眼。
宮南絮大聲對着餘下的将士吼道:“餘下的将士,随着我來!”爾後,她帶着剩下的兩萬餘人齊軍往前沖去。
吳帝派來的十萬大軍只在一瞬間,便将他們淹沒掉。身邊随着她厮殺的齊軍一個接着一個倒下,眼看着他們就要被這十萬大軍湮滅,宮南絮急轉直下,帶着不到三千的齊軍沖破最弱的那一道防線,奔逃而去。
淩暮時趕回到平南關時,吳越的軍隊已經來到了平南關城下,在彌漫着一片硝煙的城下,他急忙舉起宮南絮交給他的軍令,大聲吼道:“所有大齊将士,聽我的號令!”
好在,段詣朗布下的防線夠堅固,吳帝派來的大軍重心并不在這裏,淩暮時的趕到及時化解了平南關的危機。
平南關的危機一化解,精疲力竭的他顧不上多留,囑咐了段詣朗的副軍幾聲後,便趕去越州。
段詣朗聽了宮南絮的話,一逃回嶺南趁着吳越城中兵力防守薄弱,當即帶兵從嶺南的另一道防線攻向吳越城。
攻下吳越城時,已是第二日天明。
吳帝狡黠,早已帶人從宮中逃走。段詣朗下令,一定要将他抓回。最後,在他逃出越州的路上,被段詣朗派來的将士追上,将他押回到段詣朗面前。
段詣朗一直在越州城上等到天黑,都未見到宮南絮的身影。他看着斷牆殘垣的越州城外,眸光都要望透了,就是等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淩暮時趕回到越州城時,已是三日之後,他的臉上落滿煙灰,鋒利的雙眸中盡是疲憊。
一進入越州城,他便抓過一旁經過的小将,朝他問道:“你們的段将軍在哪?”那員小将受驚,急忙指了指前面。
淩暮時擡眼望去,看到他正在前面指揮餘下的将士處理城中的殘留物。
“阿絮呢?!”
他跑上前,急急問道。
段詣朗垂下眼眸,只搖了搖頭,并未開口回他。
“我問你阿絮呢?!”他顧不上平日裏與他二人之間的禮尚往來,一把揪過他的衣領,像一頭渾身疲憊卻又怒火沖天的獅子朝他怒吼道。
他眉宇間的焦灼感,清晰可見。
“我不知道!”段詣朗一把推開他,亦是大聲朝他喊道:“整整三日過去了,這三日裏,我派人在越州城周圍尋了個遍,連她的一絲蹤跡都尋不到,你以為只有你着急,我不着急嗎?!”
他雙眼通紅,這三日來為了找宮南絮,他的眼睛就沒合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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