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黃雀
從風宴樓出來,章粼粼招呼司機送陸鳶回陸宅,話剛落下,陸鳶卻道:“去第八夜。”
章粼粼推推眼鏡沒問緣由。
陸鳶在聚餐上沒有喝任何酒水,從頭至尾只用了一杯茶,至于招牌菜肴倒是吃了不少,章粼粼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她,覺得有必要跟她說清楚囿安股東是霍銘霄這回事。
“陸總……”
誰知,陸鳶順勢揚起手阻止道:“我明白你要說什麽,囿安老總埋的這顆雷你我都未能預料到,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別犯錯就行。”
“陸總……”
“這事與你無關。”
陸鳶當然知道章粼粼對她的衷心,她如果早先發覺對方是霍銘霄,憑借着她與栾承的關系,陸鳶相信章粼粼也會站在她這邊。
“你與栾承有多久沒見了?”在港城那會他們關系就挺暧昧,或許已經發展到她不得知的地步。
章粼粼沉沉說起,“我們已經沒關系了。”
陸鳶眼皮稍擡,而後又垂下,長嘆一口氣,“我沒有阻止你們發展對象,但是我現在跟霍總斷絕了來往,我擔心旁人對你私下議論影響不好。”
“陸總,不管怎麽樣我都站在你這邊,你要相信我。”
陸鳶見到她眼中的堅定,嘴角上揚,“你呀,就是看得太明白,其實沒那麽嚴重。”陸鳶也不是誰都重用,她只是不希望被人背叛,而她是絕對信任章粼粼本人。
章粼粼剛畢業就在陸氏實習,當時就是辦公室的便利貼小妹,任人呼來喚去的幹些雜事,什麽打印文件、幫買咖啡、跑腿送文件,最後連幫人打卡這種事都代做。
有一回下大雨,她提着好幾袋餐摔在了大馬路上,正好被剛回國的陸鳶撞見,于是順手遞了把傘。章粼粼連連道謝,陸鳶在她彎腰時瞥見她的工作證,她狼狽的進了陸氏旗下的分公司,腿上的絲襪還刮破了。
陸鳶彼時正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那些人要麽敬畏她陸總的身份對她阿谀奉承,要麽就是太過恭敬怎麽都做不到交心。然後她去分公司考察又遇到了章粼粼,她用普通合作商的身份過去,分部經理不知她的真實身份,背地裏竟然吐槽她的打扮有多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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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鳶是比較樸素簡單的裝扮,章粼粼卻是從頭至尾微笑着,并且說記得她在下雨天的幫忙,又因為她多喝了幾杯手沖咖啡而告訴她店面的位置方便去購買,如此細心倒是讓陸鳶刮目相看。
一來二往的就留意上了章粼粼。
之後,陸鳶有過數次的考察,章粼粼通過那些選拔施展了自己的才華脫穎而出,當她跨入陸鳶辦公室那刻,她已成功遇上屬于她的伯樂。
陸鳶信任章粼粼,就如同霍銘霄信任栾承。
誰身邊還沒有幾個知根知底的夥伴,霍銘霄派栾承來打的又是什麽主意,一來壓她一籌打她臉面,二來用栾承來迷惑她,可笑至極。
陸鳶心裏窩了火實在不發不行。
車開到第八夜,陸鳶讓司機送章粼粼回去,章粼粼欲言又止,陸鳶打斷她說:“你也放心,這是傅言昇的地方,我弟估計也在,我有分寸。”
“好吧。”章粼粼還是覺得不妥,又叫陸氏的保镖跟着。
陸鳶一出現,門口的酒保立馬給內廳發了消息,陸庭澤跑的比兔子還快,他從後門觀光梯上了樓上的酒店,引得一衆好友嘲笑,說他是惹了情債麽跑這麽快,陸庭澤懶得跟他們解釋,最後又被傅言昇攔住。
“不是別人,是你姐。”
陸庭澤“哎呀”一聲,“就是怕她啊,肯定是替我老母親來逮我的呗!”
傅言昇笑他好不猶豫,“你多大人了還害怕你姐?”
“傅哥,我姐那爆脾氣揍人可好使的很!”扒開他的手跑的是無影無蹤。
傅言昇連人都看不見了還要把話說完,“臭小子,把你姐說得跟母老虎一樣,我沒見過麽,陸鳶是那樣的人嗎?”
“我哪樣的人啊傅言昇?”
說時遲那時快,陸鳶轉身就來了。
傅言昇笑着回頭,“大善人,行嗎?”走近些,關系親密地問她近況,“從港城回來都大半年了吧,你都沒來過這地,今天是吹的什麽風啊把您給盼來了。”
還用“您”呢。
陸鳶拳頭招呼過去,“你可別這樣說我,受不住啊。陸庭澤人呢,叫他過來見我。”
“啧啧,他是你弟不是你小弟,說見就見?”
“行吧,人跑了是吧,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也不是來逮他的。”
傅言昇一聽這話,笑得更大聲了,“這小子虧了!”
陸鳶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陸庭澤做的好事,她由着傅言昇領着往裏走,一眼見到吧臺前的調酒師,吧臺前還有一個癡癡看她的男人,如果有其他男人過去與調酒師說話,他立馬露出兇狠的表情像是侵犯了自己領土的守護犬。
真有趣。
陸鳶問傅言昇,“那人就是蔣承烨?”
“現在誰不認識大名鼎鼎的蔣總,他旗下的烨年短視頻算是這個行業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火了不說,更是力挽狂瀾讓逐漸落敗的蔣氏在金城站住了腳跟,前年蔣氏上市股市大漲,他是很有遠見的商人。”傅言昇的目光收回來,為她推上一杯特調,“你也想與他合作?”
陸鳶盯着手邊粉藍色的特調,嘴角噙笑,“這杯叫什麽?”
“亞特蘭大的玫瑰。”
“好名字。”她一飲而盡,“味道也不錯,我能感受的出來那位調酒師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而女人最懂女人的心,“陸庭澤玩不過蔣承烨,我弟弟是個什麽樣的性子我最清楚,有機會幫我引薦。”
陸鳶拿起手包,傅言昇叫住她,“這就準備走了?”
“你有問題?”
“沒,今晚有特級藝術表演不留下來看看?”
陸鳶腳步又返回,“行,讓我瞧瞧有多藝術。”
猛男鋼管舞,噴火男,水下脫衣舞……
陸鳶邊看邊吐槽,“我怎麽記得第八夜以前走的不是這個路子?”
“你錯了,我買下來時它就是這個路子,不過在我手中變了味。”好家夥,把自己誇了一頓嘿!
陸鳶意會道:“看樣子第八夜要換主?”
“正有此意。”
陸鳶沒再問,除了蔣承烨好像也沒誰會想買這家酒吧,他是蔣氏的主宰,比起手中沒有雄厚資産的陸庭澤要強太多,如果能與他合作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陸鳶不會在第八夜呆太晚,家中還有一個混世小公主,最近是不需要她哄着說故事睡覺了,但睡前需要她一個晚安吻。
果不其然,陸沅沅開始語音轟炸,問她為什麽還沒回家。
今晚多喝了幾杯,走出去時一不留神差點撞上腳下的坎,幸好守在門口的保镖護住她胳膊。
像陸氏這樣的家族每年都會在安保工作上下功夫,雖然比不上霍家的配置但是也會耗費大量的財力,為的就是時刻保護他們的人生安全,陸鳶今晚喝多了酒頭有點發脹,被風一吹昏昏噩噩的。
見到熟悉的保镖才有了片刻的安心。
隔着百米的距離,路邊停有一輛黑色的帕拉梅拉,栾承時刻注意着後座男人的神情,剛才陸鳶的保镖穩住她時,霍銘霄的表情就不太妙了,此刻見那人攙扶着陸鳶,兩眼微眯兩頰微凹似乎在默默咬牙。
既然這麽生氣怎麽不當衆前去質問?哦,沒資格。既然沒有資格,就不要住處不回非要跟着她嘛,看她去了第八夜心裏不是更堵?都沒關系了嘛,也管不上她去哪潇灑嘛。
對吧,老板?栾承一直想問卻不敢。
“栾承,繼續跟。”
“好。”他叫司機繞路跟上去,卻不想對方已察覺他的目的,三輛車竟然将他們的夾在了中間,顯然不是打草驚蛇了,而是明目張膽的跟蹤。
“……老板,還跟?”尴尬不?
霍銘霄黑着一張臉不說話,拿起手機瘋狂的撥電話。
陸鳶瞥見沒有備注的號碼,響了很久不接,對方很執着一連打了三個,陸鳶靠在椅背上接起來。
“陸總,還沒拉黑我呢?”
他說話太欠,陸鳶沒耐性跟他繼續,“我跟霍總不同,我沒那麽小氣,除非是您的號碼被标注了詐騙,我肯定會删號碼并報警處理。”
“……陸總仍舊伶牙俐齒,看來回金城的日子過得不錯。”
“金城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很喜歡。”
陸鳶或許不知道,她每回一句霍銘霄的臉都會黑三分,“陸總今晚就不好奇?”
“好奇是有的,只是沒料到囿安幕後的boss會是你。”
霍銘霄:“現在你知道了,還想用高價錢買我手上的股份?”
“不敢了,霍總的計謀總讓人措手不及,您的深謀遠慮着實讓人佩服,我是否可以多問一句,林城環島的項目剛落實,您是否就有了這個計劃?原以為是您對堂哥的報複,連同謝裏曼家族挖上一個巨坑等我跳,實則陸氏才是那個冤大頭,一直在為你做嫁衣!”
“沒錯,這個計劃是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慧眼識珠提拔囿安,又哪來我的高攀?陸鳶,你想通過吃掉囿安老總的股份賺得漁翁之利,卻不想黃雀在後,我在等你。”
陸鳶聽出幾分得意,這是他們距上一回離婚事宜之後,霍銘霄的心情最為舒暢的一回,他占了上風是該如此,陸鳶腦海中劃過幾束玫瑰的影子,忽地被她心驚的痛苦消磨,玫瑰是美但是花期有限易枯萎,他怎麽能笑着折磨她。
“你再贏一局,但我不會放棄。”陸鳶咬牙回他,想來是她的決絕傳到了那邊,霍銘霄竟然有意提醒她,“不用我再幫你回憶囿安是如何拿到環島項目的吧?”
“你……”
“顧氏和陸氏違反投标條例,已經是商業違規操作,如果我将此事上報給有關部門,你認為林城的項目還能順利進行?其中不知道會牽扯出多少條利益鏈,到底是投了幾千億的項目重要還是踢我出局重要?兩者孰輕孰重還用我幫陸總做選擇?”
答案不言而喻。
霍銘霄太會抓她軟肋,陸鳶只能被架着往前。
“霍總,是真的在為自己的商業版圖考慮,還是在氣’被離婚‘一事?”
霍銘霄“被離婚”,他簽下自己名字時的确有一瞬氣極了,他更想親自回來質問陸鳶,他是纨绔是利用了她來達到自己的目标,但是他從未想過要離婚,這份婚姻是她開始的,難道結束也要她說了算嗎?
不是說愛他要護他為他撐腰,而這段感情維持的那樣短,短短半年說散就散,這就是她說的真心與真愛?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霍銘霄,你太小氣,這不像你。”
陸鳶簡直是在霍銘霄的禁區來回蹦噠,他壓低嗓音,冷笑道:“對,我心眼很小……咱們走着瞧。”
“定如你願。”
霍銘霄放下手機,眉間的川字久久不散。
栾承暗想他為何說的那樣絕情,什麽走着瞧像是在發戰書,何必呢?先前還有些嫉妒的神情,現在又咄咄逼人是想把人推得越遠越好嘛?
他開小猜,冷不丁被霍銘霄叫住。
“別手下留情了,該怎麽拿下她手中的項目就怎麽拿。”栾承回頭看他,霍銘霄冷冰冰的臉上偶有一絲痛苦,但很快就散了,立馬換上拒人千裏之外的笑,“不用客氣。”
如果陸鳶是普通陸氏的女兒,說不準經歷過一次口頭要挾就不再掀起風浪,但陸鳶的陸氏不會輕易倒下,陸鳶本人更不會随意妥協。
往後幾周,陸鳶陸陸續續收到陸氏旗下分部到嘴的項目被人臨門一腳搶了先的消息,連陸庭澤重管的環島項目,其中幾個開放商也陸續出了問題,囿安老總推出新的合作商,背後卻是與謝裏曼和霍銘霄有關,他現在已經不再遮掩自己的目的,他就是不想讓陸鳶好過,他想讓陸鳶低頭。
陸鳶被連日的工作忙得焦頭爛額,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有空嗎?請你吃飯。”
林櫻一身綠色連體工裝褲,高馬尾紮着、馬丁靴踩着,別提有多飒。
陸鳶正想找機會喘口氣,關掉電腦站起身,“好啊。”
她說不上與林櫻有多好,但因為林櫻對飛鳥劇團的維護,讓她對林櫻有了不一樣的看法,陸鳶愛舞臺嗎?她早已忘記劇場大廳的燈落下、頭頂的光照在自己身上,而眼前近乎是一片黑暗的觀衆臺,她站在臺上表演是什麽感受了。
林櫻的到來卻讓她無意識間走向了舞臺。
她帶陸鳶來的地方是劇場,林櫻放肆的在空無一人的劇場舞臺上弄了一臺火鍋。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裏最讓人高興,霍言骁曾說過你是他教過的學生裏最适合站在舞臺上的人,陸鳶,你或許是為舞臺而生的。”林櫻為她倆倒了滿大杯啤酒,陸鳶盯着浮末有些悵然。
“所以,他才會一直……一直注意到你。”林櫻一口幹了,站起來環顧整座劇院,“這裏是霍言骁呆着最久的地方,也是我與他相處最為融洽的地方,霍言骁直到死前都還在記挂他的劇本,這個男人沒救了。”
陸鳶望着她,多耀眼的人啊還是被時光蹉跎了。
她仰頭看向頭頂的光,想起自己初次登臺的那場表演,繼而想起霍言骁對她的鼓勵。
上臺前,她屢屢忘詞,急得躲到衣櫃裏偷偷抹眼淚,霍言骁找到她就在衣櫃外說話,溫柔如他仿佛是刻進他骨子裏的情愫,“阿鳶,你怕什麽呢,你的天分就是為舞臺而生,就算在舞臺上忘詞也會順利過關,但我相信阿鳶會成功。”
陸鳶一邊抽泣一邊問他,“為什麽,我……我演得并不好。”
“你演得很好,阿鳶,我相信你。”
因為霍言骁的信任,她成功了,那時候的霍言骁就是她的光,比臺上的聚光燈還要亮,只要是他在的地方那裏就是她的光所照之處,永遠不會有黑暗降臨。
陸鳶是這樣想的。
可霍言骁推開了她,并且指出她的喜歡不是愛,那是帶有不純粹的崇拜,她根本不懂什麽叫喜歡。
後來她好像懂了。
陸鳶還記得匆匆離開別墅的早上,她不停的翻閱霍言骁發給她的短信,于是在他降落港城機場前去見他,那天的所有航班都因為暴雨延誤,陸鳶等在出口三個小時,等來了霍言骁與林櫻的牽手。
林櫻當時演藝圈的名氣還在,被狗仔拍到時霍言骁親密的抱住她護着她離開,當晚的娛樂新聞就開始報道他倆談戀愛的事情,聲稱林櫻是為真愛抛棄名利直奔歌劇舞臺。
那一瞬,她沒有覺得心痛。
反而會有一種羞愧與不安,她做了荒唐事再也不配當他的學生了,她只想離他遠遠的,如果他能和林櫻在一起她會祝福他,只要那是他的選擇。
“霍言骁這場病來得太快,我還有好多遺憾。”林櫻的話将陸鳶的思緒拉回,火鍋燒開了,毛肚三秒就熟,陸鳶沒胃口只喝酒,林櫻吃得很好,說起這幾年劇場的故事,也說過去他們的往事。
陸鳶聽着,心裏泛酸。
末了,林櫻喝得迷蒙醉意,抓住她的手笑的好悲傷。
“陸鳶,我不是個好人,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想跟你提起霍言骁。你知道嗎,他死前還在想《西林的秘密》還有提起你的名字,陸鳶,你看在霍言骁的份上幫幫飛鳥劇團,我不想讓他失望。”
林櫻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淚滑下來瞬間被她抹去,“你知道我今天帶你來這也不是想和你敘舊,但是我不停地提到霍言骁和你的過去,我就是想卑鄙的讓你記起那些過去,讓你心軟。”
陸鳶不覺這是一場利用,她如果是卑鄙的存在,那世界上就不會有太多勾心鬥角的事發生。
她抱住林櫻的手,誠心應道:“我答應你。”
這一次,她不為任何人。
那束光照在她身上,陸鳶仿佛聽到了滿座的觀衆席上的歡呼,在《西林的秘密》最後一場落幕時,陸鳶只想快點告訴霍言骁她做到了,她成功了,不為其他只為贏得所有人的掌聲。
每個人都應該有夢想,陸鳶在成堆的工作裏因為有了飛鳥劇團的加入得到了短暫的休憩。
又一日,她來到烨年見到了蔣承烨。
來之前她曾與蔣承烨通過電話,她說:“蔣總,我會讓陸庭澤在國外多呆一段日子,但作為條件我需要你的合作。”
陸鳶不看好陸庭澤的單戀,猜透了蔣承烨與葉晚晚之間的糾葛,斷不會讓陸庭澤深陷其中再受折磨。
蔣承烨跟外界傳言一樣,是個态度剛硬的男人,開門見山就問原因。
“如果你買了第八夜,葉晚晚絕對不會在那裏工作,我對你們之間的關系了解一二,并認為像葉晚晚這樣的女人不會依附于你,她有自己的事業不用靠任何人的幫助。”
蔣承烨繼續追問,“這是你的直覺?”
陸鳶似笑非笑道:“大約世上很多情感都有雷同的一面,你跟我遇到的一位很像,為達到自己的目的會心狠到利用在乎你的女人。”
“你在說霍銘霄?”
陸鳶點頭表示贊同,“不過有一點,你比他更優秀。所以我想提醒你,與其把葉晚晚禁锢在身邊不如選擇先放手,就像你以前所做為她鋪路一樣,這一次換我為她鋪路。”
“何解?”
“我調查過葉晚晚的從業經歷,我有信心讓她成為我的合作夥伴。在此之前,我會前往林城,但我需要一個名頭。”
“難道金城劇場不是你們主要發展的對象?”
“是,不過林城的環島項目是陸氏目前為止投資最大的一類,在林城環島規劃再建一座劇場,你入股劇場且投資整個劇團,我還會将部分建築工程交由烨年旗下企業,環島項目穩賺不賠,往後更甚。至于如何讓你的晚晚合作,我自有打算。”
蔣承烨喜歡與聰明人相處,利益都擺在眼前,但最吸引他的不是能得到的商業好處,而是她說了四個字,你的晚晚。
“好,我同意。”
陸鳶那場婚姻不是沒有得到好處,他教會了陸鳶如何利用。
有時候她會想蔣承烨之所以會答應她,無非是因為葉晚晚,本質上還是因為愛她,才讓陸鳶卑鄙了一把,她才是林櫻口中的壞人,她也不是個好人。而她也會慶幸,她至少是在看清葉晚晚對蔣承烨的不舍之後才提出的建議,她會為自己反駁,論計謀又怎麽比得上霍銘霄,他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真将“利用”二字參透了。
一月後,小暑。
霍銘霄收到陸鳶要參演舞臺劇的消息,而在此之前蔣氏與陸氏的合作也曾大肆報道過。
栾承說:“飛鳥劇團此次得以回歸基本靠蔣氏的投資,烨年舉辦的直播節目輪番曝光,陸鳶要以男裝登臺表演實在叫人震驚。”
那是國內很少有的表演形式,除開某種戲劇外,很難再找到全團皆是女性扮演角色的。
霍銘霄默不作聲,他緊緊的盯着手上的照片,陸鳶剪掉了長發,梳着帥氣的短發,身型高挑,面上濃妝卻有着別樣魅力。
他恨不能戳個窟窿出來,最後照片真被他捏成了一團。
心髒某處些微刺痛,不知是為她還是為自己。
他問:“首演在何時?”
“下周六晚上。”栾承頓了頓,“需要訂票嗎?”
霍銘霄眉頭皺緊。
“現在的票非常緊俏,如果需要我可以找人拿幾張。”
霍銘霄一把将手上的照片丢出去,栾承拾起來想丢掉又被他吼回來,然後一點一點的鋪平整好,這操作把栾承看呆了。
“老板?”
“叫rita過來,我需要女伴。”
栾承見他小心翼翼的整那張已經揉成鹹菜樣皺皺巴巴的宣傳單,實在不解,但他沒法問其原因,否則定會遭來一頓臭罵。
對此,他太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