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林溪有來過一次,他大膽的敲開了雁奴家的家門,說要去外面看一看,有段日子不能回來,等到回來時能否還如這般見面。雁奴自是點頭應允,六弦亦是歡迎。快到年下,南池在今年想送一件禮物給傷穹,所以有幾天時間都老往沉露家跑,他打算給傷穹一個驚喜。南池的小九九傷穹自然是知曉,暗中跟去見無危險便放心讓他去做。
這一日傷穹在桌子上憑空幻出兩碗水,叫來雁奴與六弦,雖說天氣很冷,但并未下雪,傷穹指着兩碗水說道:“喝了它。”
雁奴沒在意,端起來喝了一小口,甘甜清涼,比以往喝的水好喝多了,便問這水從何而來,傷穹說自家而來,這下雁奴不淡定了,忙問:“有何作用?”
傷穹笑呵呵的說道:“長久。”此話一出,延年呆愣了,見六弦端起就要一飲而盡,趕忙攔住他。
“怎麽了。”六弦不解的問。
“若喝了它,此後你身邊就只有我。”雁奴眼睛泛紅,說得認真。
“就算不喝,我身邊也只會有你。”在雁奴頭頂親吻,将水喝完,流涎又去忙碌了。
雁奴擦着眼睛問給南池了嗎?傷穹搖頭。
“你是怕他不願意。”看着傷穹那糾結的神情,雁奴便清楚了傷穹的擔憂。
“嗯,他又太多舍不得,若教她陪我不老不死,我不知怎麽開口。”其實傷穹最害怕的德南池拒絕,若他真拒絕了,傷穹會發瘋的。
冬天的第一場雪,南池抱着親手做好的衣衫跑出了晨露家往自家而去,臉上滿滿是期待。他已經可以想象傷穹開心的投入到他懷中的情景了。因着雪下得大,回到家中的南池快要成了個雪人,推開門,雙眼快速的尋找着傷穹的身影。
聽到推門聲,傷穹從裏屋走了出來,見着南池渾身是雪,衣衫都濕透了,趕忙走到她身邊排拍掉他身上的雪,蹙眉說道:“也不知要打把傘,涼了有你好受。”
南池可不管那些,從懷中取出花衣衫,遞到傷穹眼前,紅着臉說道:“這是給你的,手工不怎麽好,我、我自己做的。”
“快去洗澡,我準備熱水。”傷穹覺着心裏脹脹的,結果衣衫并沒有笑臉。
“你、、你不開心。”南池很失落,他想看傷穹的笑臉:“是不喜歡這花色?那下次我再尋更好看的,你、你不別生氣。”上前一小步,緊貼着傷穹。
“若是得不到你,若你不像與我在一起,我不會尋死,亦不會再愛他人。”傷穹抱着衣衫,擡頭看着南池:“在此之前這是我的想法。但現在我只會說,若你要離我而去,我定會打斷你的雙腿将你圈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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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穹。”南池有些心慌,雙手一伸便将人抱在自己懷中:“我哪裏會離開你。”
“真的?”傷穹汲取着南池的氣息,悶悶的說着,一手抱緊他的腰,一手抓着花衣衫。
“嗯。”南池點頭應允,雙手捧着傷穹的臉,憨厚的說:“只要你對我笑,我就會開心。”
南池這般溫柔,教傷穹不得不将他壓在床榻上吃了個幹淨。第二日一早,傷穹便穿這花衣衫,腳踩積雪的去敲雁奴家的門。開門的是一臉不爽的六弦,傷穹才不将他放在眼裏,推開他進入屋內,拉着雁奴直說南池送了它衣衫,親手做的。看,正穿這呢!美麗麽?雁奴說美麗,南池真真實居家好夫君。
六弦聽了記載了心裏,給雁奴做了早飯便拉着南池出了門,挑選了雁奴喜歡的布料和花色到晨露家中,讓南池教他做衣裳。南池自是願意,往後的幾天兩人便來晨露這裏,偶爾杏蝶也會來此說說話。
頭一次坐針線活,左手手指頭都被紮得厲害,但六弦很小心的并未讓雁奴發覺。等到把那件不怎麽好看的衣衫送給雁奴時,六弦竟是有些緊張,他怕得不到雁奴的誇贊,他怕雁奴不喜歡。
“你真是傻瓜。”雁奴的聲音哽咽着:“即使你不會手工,因為是我最愛的夫君,因着我的一句無心之話,便不顧自己了麽?”
雁奴将衣衫放在一旁,拉着六弦的雙手,滿眼都是疼惜,那被針紮得手指頭教雁奴的眼淚滑落其上,六弦急了,他可不是想看雁奴的眼淚。
“見着你的眼淚,我該痛恨我自己了,是想教你開心我才這般努力。”
“你真傻。”雁奴将頭依靠在六弦的胸膛:“我哪裏好了,你竟這般寵愛我。”
“呵呵。”六弦笑着并未作答。
再過幾日便是除夕,這些日子下雪下得多,世界一片白茫茫,雖說寒冷但也教人歡喜。小孩子們打雪仗,堆雪人玩得開心。大人們則忙着貼窗花,尋食材準備着過年。南池真真實教人驚訝,他竟還會剪窗花,各種各樣,好看的讓人不願移開眼。剪得多,先送了晨露和杏蝶一些,也給雁奴留了不少,剩下的自己家貼,再剩下了就拿去賣了。若是預見認識的人便直接送于他們,被跨的很是不好意思。
除夕這天,南池與六弦做了一桌好菜,雁奴與傷穹本也想幫忙,但被前者二人拒絕後,他們就只安靜的坐在桌邊說話。等的滿桌被各色菜肴所占據,那兩個大忙人材坐過來。六弦親吻着雁奴的額頭說新年快樂。傷穹也趕忙将自己的臉挨着南池,意思很明顯。南池無奈,只能抿嘴在傷穹臉頰快速的一親而過。
當天晚上,傷穹将一碗水放在桌上,對正在編制玩意兒的南池說道:“喝了它,便可用生陪着我,我想你會答應,但自此以後,你只能看着你的朋友死去。”
南池放下手中的活兒,雖然傷穹一幅不在意的表情,但南池看的出他還是在緊張。人們常說相愛到白頭,但真正做到了能有幾人呢?南池将說喝完,憨厚一笑:“天長地久,兩人足以。”
傷穹笑了,而後又是一臉失落的說道:“我還想用嘴喂你來着的。”南池聽了,臉瞬間通紅,狠狠的剜了一眼傷穹。
南池不是不害怕長生以後要面對的生死,他只是不願去想象自己死後,傷穹在他墳前哭泣的模樣,只是稍稍勾勒,他都心痛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