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存夜話
“唔……見倒是沒有見過。”蘭泙搖搖頭,想了想,似乎不知道如何解說,皺着眉頭道:“如果不論什麽大隐小隐之說,單論‘隐士’二字,若是誠然超然物外,寄情山水,不願被所謂俗世名利所束縛,自當心如止水,隐姓埋名,不願被人打擾。只是以前所知多少有名的隐士,往往身在山林,心在朝堂,與本國的上層公卿貴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所謂‘隐者不隐’。”
笑了一笑,蘭泙繼續道:“再者說,既是隐士,偏又如此有名,聞達于諸侯,這本身不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麽?”
解了外衫,蘭澧起身來到蘭泙身邊坐下,細細品着他的話,微笑了起來:“泙兒的話倒也有趣得緊,如此說來,那些有名的隐士豈不應了四個字麽?”
見面前青年擡起的晶亮雙眸中掩不住的疑惑,蘭澧忍俊不禁,玩笑道:“可不正應了那‘待價而沽’四字麽?呵呵呵……”
蘭泙聞言莞爾,思索一番居然一本正經地點頭:“是了!借隐士之名提高自身身價,待得諸侯王公到所居之地延請,自然會被奉為上賓。說到底,也無非是借隐士之名作秀罷了。“
心中好笑,蘭澧握了愛人的手,細細瞧着那燈光下更顯柔和的面容,聲音寵溺,卻搖着頭道:“泙兒這樣講倒也有些以偏概全了,并非天下所有隐士皆是如此……即便不論他人,單說江臯兄此人便非如此,不是麽?“
多年前蘭澧初遇此人時便有意請他出山,只是江臯執意不肯,蘭澧無奈之下只好罷了。心中了解此人性情,後面也再未提這一節。今日機緣巧合之下再次相遇,蘭澧心中起意再行延請,意料之中的又再次被拒絕了。
“唔。”蘭泙摸着下巴點了點頭:“倒也是……所以說,此人真正個妙人……”
蘭澧微笑。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茅屋簡陋,窗戶關不嚴實,自有夏風悄悄溜進來,在室內流轉,卷起靠在一起的兩人長發,糾纏不清。
燈火忽明忽滅,蘭泙望着蘭澧若有所思的臉,有些發呆。
因了此處陣法環繞,沒有安全之虞,蘭澧與蘭泙見了江臯之後不久便去了矯飾,恢複了本來面容。蘭澧當年一夜之間雙鬓斑白,此次為隐藏身份計,自是将頭發染黑,襯着他俊美無雙的面容,燈下瞧來,似是歲月完全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仍是停留在九年前,蘭泙初次遇到他的時候。
拇指在愛人握住自己的手心裏無意識地畫着圈,蘭泙有些心猿意馬。
感覺喉中迅速幹渴起來,蘭泙盯着面前豐神俊朗的愛人,一瞬不瞬。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卻感覺有一叢小火苗從心底深處“噌”地着了起來,一路蔓延,很快将長滿了草的心燒着。
多久沒有親熱了呢……似是已經很久了罷……一路舟車勞頓,如何有這麽多心思……再者這茅屋如此狹小,保不定會被那江臯老兒和那兩名小童子聽到……呼……熱……
“唔。”愛人猝不及防的聲音在耳邊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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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猛然抖了一下,蘭泙回神過來,才發現自己将蘭澧推到牆邊,雙臂将他禁锢在牆壁與自己身體之間,正擁緊了他深吻。蘭澧猝然不防之下有些愕然,随即醒過神來立即熱情地回應起來。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蘭泙貪婪地在愛人口中翻攪吮吸,卷住他的舌葉,舔過他的唇齒,只管糾纏不休。多日未曾如此親近,一旦有了缺口,便如千裏堅固長堤,那怕只是破了一個小口子,便有了漸漸崩潰的前兆。
兩人相擁的影子被跳躍的燈光投射在牆壁上,随着主人的動作不斷晃動着,交纏的人影似乎根本沒有分開的打算,反而随着那越來越深的吻變得更加糾纏難分。
呼吸變得困難,蘭泙難耐地掐住愛人的腰,一手在他後背摩挲滑動,情動得厲害,手上的力氣不免加大,蘭澧悶哼一聲,卻只覺身體變得更熱更燙,情不自禁地去咬蘭泙口感豐厚的下唇,狠狠一番吮咬之後,兩人幾乎同時放松了手中力氣,分了開來,緊盯着對方的眸子灼灼閃着火光,直恨不得将對方吃到腹中去那般,狠狠地喘息着。
此處畢竟不适宜……兩人心中同時嘆息一聲,不免有些不甘。
“澧……”嗓音沙啞,蘭泙一俟出聲便懊惱地皺緊了眉頭,深呼吸一番方才勉強平定下那如同潮汐般洶湧而來的欲|念,低低道:“澧,剛才……在想什麽?那般入神……”
蘭澧知是愛人想要轉移兩人的注意力,免得控制不住反而失控,自然極力配合,手自他臂上滑下來,仍攥了他的手輕道:“我剛才是在想……北桓國的事情。”
頓了一頓,蘭澧待體內蠢動的氣息平定一些,方才慢慢解釋道:“當年荀良玉奉我之命秘密出使北桓國,助那提斯·穆穆爾擊敗其他對手,登上王儲之位,并與其達成協議,與我衡國秘密結盟聯合出兵,擊敗蕪韶聯軍,雙分天下,本是締結盟約的盟國,奈何如今即将兵戎相見,此一時也彼一時,世事無常,想來頗令人感慨。”
有心想要将二人之間過熱的溫度降至平常時刻,蘭澧将心中所想一一道來:“當年荀良玉相中勢力并不算太強的二王子那提斯,助他登位,并非一時莽撞之舉,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那提斯偏愛平原文化,又較其他王子而言頗重情意,自然對來自衡國的荀良玉兩國結盟,雙分天下的提議容易接受些,也不會輕易撕毀盟約——這也是為什麽嘉玥兒入桓都之後,長久得到那提斯寵愛的重要原因之一。況且荀良玉聰明過人,只巧施手段便得那提斯刮目相看,更對獲得衡國的幫助而登上王位信心大增。”
“自然,荀良玉也并未讓那提斯失望,很快便助其擊敗其他對手,将北桓國大權攬于手中。”手撫過蘭泙鬓邊的長發,蘭澧微笑道:“不過,北桓國朝局之內矛盾由來已久,積重甚深,時間緊迫,荀良玉只能助他暫時一攬大權。即是一時之舉,無非就離不開利誘、脅迫、收買、離間等手段,借以整合各方勢力,根本不可能将其完全收為己用。尤其是在北桓國中,除了那提斯所在的王族穆穆爾一族所統帥的王旗,還有三大異姓旗,分別為科沃爾旗、博哈圖旗與朗巴旗。”
“三大異姓旗旗主權力極大,擁有直屬于旗主本人的強大軍隊,并可在其旗主領地內自行調配軍隊,宛如國中之國,這等态勢,對于一國之主而言着實危險。那提斯并非不知曉此中厲害,只是三大異姓旗主也并不是人人皆真心擁護于他,之間情勢錯綜複雜,并非他可在短期內加以扭轉。加之自北桓國建立之初就存在的平原國原住民後裔與胡人後裔矛盾尖銳等問題,北桓國內部,實是波濤暗湧,矛盾重重。”
蘭泙聽到此處眼前一亮,腦中想起蘭澧執意與自己一同遠赴北桓國之時對車彥所說之語,那斬釘截鐵的肯定語聲言猶在耳,不由出聲道:“澧,你曾說過,短期內衡國與北桓國不會立起戰争,反是北桓國先見內亂,後方見兩國兵戈始,是說……你已經暗中布置好了麽?”利用北桓國內重重矛盾,巧施布置,令其自亂陣腳以奪得主動權麽?主意果然不錯!心中已湧起對自家愛人的自豪與欽佩之感。
卻見蘭澧俊朗的面上浮起一絲可疑的尴尬神色,幹咳一聲低道:“當然多年前就已開始着手布置……這一回與泙兒一同趕往北桓國,自然可做最後的完善……”
蘭泙眉頭一皺,敏銳地嗅到當中的蹊跷意味,擡頭盯緊蘭澧的眼睛,一眨不眨:“澧,你那日在澤日殿對車彥所斷言之語,難不成是随口說說而已的麽?”事實上根本就沒有布置好足以令北桓國發生內亂的一切,只是為了讓車彥打消繼續勸說自己留在安梁的念頭,因而這般說的麽?
蘭泙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蘭澧為什麽拼着對臣子妄言也要與自己一同來北桓國。即便他心中也有親自到北國主持一切的念頭,但是蘭泙直覺,那絕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一時心中又是惱火又是不甘,還有一些埋藏得很深的喜悅與說不出的窩心感,心中五味雜陳,竟是一時盯着愛人的面孔說不出話來。
蘭澧聞言尴尬,眼中的寵溺愛縱之色卻是愈加明顯起來,望着蘭泙怔怔的雙瞳,忍不住低下頭去嘗那口感豐厚的雙唇,厮磨一番,又在他唇間模糊解釋道:“其實也并非是說說而已,這一路,我也有安排人……嘶——”鎖骨處傳來的陣陣研磨般的齧痛卻令他倒吸一口冷氣,後半句話也不由噎回肚內。
卻見蘭泙如一只發怒的小獸般将愛人再次撲倒在牆邊,雙手粗魯地撕開他的領口,在那熟悉至極而又形狀完美的身體上又撕又咬,似是要将胸口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火完全發洩出來一般,近乎撕咬般地親吻啃吮。唇舌一路向上,自頸間的喉結,一路爬吻至優雅的下巴,翹起的唇角、高挺的鼻梁,再到深邃的眼睛、揚起的雙眉,流連不去,又忽而向下,堵住那兩片張開的雙唇,将愛人想要解釋的話語連同情不自禁的輕哼聲一同吃進肚內,吞吃入腹。
不必……不必再說了……又有什麽,還是我不明白的麽?不必再解釋的……我都明白,都明白的……
“泙兒……呃,唔——”袖子被卷上去,上臂處結結實實地被留下了一串牙印,蘭澧心中苦笑,泙兒的力道越來越大了……胸口卻是火燙,有心想要阻止他,卻又不忍心,再記挂着睡在隔壁的江臯等人,知道這種茅屋根本不可能隔音,只暗暗叫苦,只好一邊手忙腳亂地招架着蘭泙的摸索探究,一邊咬牙忍耐着不發出聲音。
那作怪的手卻變本加厲,腰帶甫一被扯開,身體最脆弱之處已被那人一把抓住。蘭澧睜開已變得赤紅的雙眼,一邊忍受着愛人動作間給自己帶來的無上愉悅之感,一邊吃力地瞪着他,斷斷續續道:“泙……泙兒……停……停下來……江兄他們……聽……唔——”一陣洶湧的快感卻猛地自尾椎一路湧上,蹿至腦海深處,蘭澧的身體抑制不住猛地蜷縮起來,被身上的青年那一陣挫磨撫弄,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瞪着他,沉重地喘息。
“所以……澧不能出聲哦……”蘭泙舔了舔唇角,眼角泛出點點紅色,早已忍耐不住,手中使力,便将蘭澧的衣衫全部剝了下來。
“……”
“澧,我……我忍不住了……”喉嚨裏低低咕哝了一句,蘭泙再管不住許多,重重覆在了愛人修長完美的身體上……
被彎折身體的一瞬,蘭澧牙關緊咬,心中想的卻是,自己堂堂一國之主居然有需要如此忍耐的一天……第二個念頭則是,無論如何,待會兒這般隐忍着不能出聲的滋味兒須要泙兒也好好嘗試一番……唔……
作者有話要說: 呃,老花來更文了~關于更文速度問題,老花實在很抱歉,今年工作內容調整之後要經常出差,所以寫文時間很少,老花只能盡量更,算起來會比第一部更文速度慢些,不過絕對不會坑的~
老花雖然很不好意思,但也只能請追文的親們理解了,要不然親們可以攢攢文再看,實在是不好意思,抹汗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