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奉瑭,再遇險
又是夜幕降臨,那剛坐下的奉瑭聽到了異樣的動靜。四處環顧,目光鎖定在左前方:“出來,少藏頭露尾的。”人影出現,原來是魏主管與身邊僅剩的兩人。雙方對立,魏主管道:“是你們,得來全不費功夫。”奉瑭舉劍戒備:“秋霜,和餘姑娘他們快離開此地。”
秋霜走去與餘姑娘共同架起餘子榮,只是秋霜卻稍顯吃力。魏主管沉沉笑得幾聲:“今晚,你們誰也別想走,乖乖的把命留下。”奉瑭拔劍相對:“姓魏的,只怕你未必會如願以償。”細看了番他身旁人:“怎麽?就只剩這麽倆個不經打的了?”
魏主管怒目而視:“口出狂言。”招呼身邊的兩人去對付奉瑭,他飛身截住了秋霜三人的去路。餘姑娘将人放下:“秋霜姑娘,有勞你了。”一人之力難撐的秋霜,只得任由餘子榮的身體滑落在地。
餘姑娘與魏主管的交手依舊如往昔,難分高下。奉瑭這裏,三兩劍已經解決兩人。那旁,對過一掌的兩人,皆向後退了幾大步。一見自己手下兩人已一命嗚呼,他方才驚覺:“好家夥,幾時學得這一身功夫?”
奉瑭眼神銳利的走來:“就在被你們的人追捕的時候。”他舉劍刺去,魏主管勉強擋住了來襲的劍鋒。
又是同樣的幾招與魏主管相持幾個回合,看一眼被砍出兩道傷口的劍身,魏主管露出了笑容:“你內力雖然渾厚,可是運用不自如。而且只有那麽幾式劍招來回使用,太匮乏了。”
眉間緊凝的奉瑭心知他擔心的問題出現了,微側頭言道:“你們快走。”容不得他多想,魏主管持劍襲來,互搏數招,奉瑭變得占據下風。身後,秋霜與餘姑娘三人已離幾丈之遙。摒着無論如何要拖住魏主管的念頭,顧不得招式匮乏與否,卯盡全力與之糾纏。
魏主管手中的劍平刺而去,奉瑭側身舉劍抵擋。“叮”的一聲,劍鋒相擊。孰料,劍身在向前推移,奉瑭腦中不知此招是何用意,分神的一剎,右臂被重重一掌擊中。
此刻,側躺在地的奉瑭才知,這一招本就是引誘他向右側身。因右手持劍,另一邊自然成了空檔,加之奉瑭經驗尚淺,哪裏是魏主管這些老江湖的對手。
面露得意的魏主管,道:“果然還是太年輕,江湖閱歷太淺,這麽簡單就上當。”話音落下,他收劍向前走去,不多問,自是想去追秋霜三人。奉瑭看着眼前的劍,握上劍柄,撐地而起,瞄準魏主管的小腿擲去。
聽得小聲的叫喚聲,魏主管蹲下身捂着腿腹側邊。看去,劍鋒只是輕輕擦過,留下了一道較淺的劍傷。看一眼腿上流出的血,魏主管怒火中燒,回到奉瑭身邊,一劍刺進了他的胸膛。奉瑭漸漸阖上雙眼,魏主管拔出劍:“可惡的混小子,活該!”繼而,他坐到一旁為自己的腿傷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漆黑的天,已然包裹了一切。由于被奉瑭纏了多時,秋霜三人早不在魏主管的視線內。看着沒了人影的前方,心中暗道:兩個女人帶着一個受傷的人跑不了多遠,休息一夜明日再追也不遲。如此想着,他悠哉的前行。
晨曦,一只獵鷹翺翔在晴朗的天空下,響遏行雲,越過一片樹林,來至一條大道。它滑降而至,落在了一名男子的肩頭。看去,男子的前後各有兩排人,腰間均配有一柄短刀。
男子偏頭看去肩頭的獵鷹,它雙眼緊盯着左側前方的樹林裏,發出較長的“咕”一聲。讀出其意,他轉身向身後的一頂轎子走去。
來至轎前,他作揖言道:“莊主,左邊的樹林裏似乎有異樣。”轎內傳出柔雅的聲音:“嗯,小心為上,你帶兩個人去裏面探探情況。”得令的男子招手示意轎夫前的兩人随他進入林中。獵鷹從他肩頭飛下,栖息在了轎簾下。簾邊伸出了一只手将它迎進。
林中的三男子分執一方搜索,左邊的男子穿過一小片灌木叢,腳步停駐,高聲喚道:“快來這裏。”見得情景,留下兩人看守,那先前禀報的男子手執一柄劍快步沖出樹林來到轎前:“莊主,我們在裏面發現一名受了重傷的人。”轎中人發出疑問:“哦?是什麽人?”
男子回道:“請恕屬下眼拙,不識得此人。不過,看他的模樣,不像江湖中人。”雙手托劍于轎簾外:“屬下帶來了此人的佩劍,莊主是否需要過目?”只見轎簾撩起約有四寸寬的空隙,一襲妃色的衣着映入眼簾。半掩面的轎中人接過佩劍,放下轎簾。
不多時,轎內傳出一聲:“是赤羽雙鳳劍,劉斐,你快去把人救來。”領命的男子折回林中,林中留守的兩人架着受傷的奉瑭行至轎前。待他醒來,已身置一條小河邊,那被喚作劉斐的男子喚道:“莊主,他醒了。”
原以為他口中的莊主當是一位蓄須白鬓、年過四五旬的中年男子,亦或是少年英豪。可立于眼前的竟是一位未至桃李年華的姑娘。面容如那九天上落入凡間生發的玉簪花一般,清雅恬淡,不染于塵。甚至有一股不以鼻嗅的芳香沁入心脾。
其實,奉瑭倒是無心思去在意這些。動着右臂欲撐地坐起,見狀,劉斐蹲身相扶。胸口的傷令其咧嘴凝眉:“咝!”手不覺撫上傷處。來回看一眼身邊人:“你們是?”劉斐亮出赤羽雙鳳劍:“這劍,是你的嗎?”
看着他手中的劍,奉瑭回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劉斐與莊主相望一眼,道:“我還是開門見山吧,你是不是寒仲祺?”奉瑭皺眉仔細瞧着二人:“你們也是為了麒麟?”
年輕的女莊主只道:“麒麟,我沒興趣。既然你不願多說,我也不作勉強。”對劉斐一言:“把劍還他。”劉斐将劍扔給他,奉瑭立刻伸手相接。
見他們轉身而去,奉瑭左右思慮,開口喚住了他們:“等等。”年輕的女莊主停步,微側目:“你還有什麽事?”劉斐半側身看着還有些躊躇不定的奉瑭。他走至二人身前:“我知道肯定是你們救了我,但是,人心不古。我……”餘後之音,二人知曉。
劉斐沖他笑了笑:“你說的對。”側回頭喚道:“莊主。”知他何意的莊主淡淡一言:“不妨事,你說吧。”劉斐颔首,重又看向奉瑭:“這位,是我們靜池山莊的玉莊主。至于在下,姓劉名斐。不知小兄弟你?”奉瑭抱拳回道:“在下安奉瑭。”
聽到姓名,玉莊主眼含一絲揣測回轉身來:“你不是寒仲祺?”他輕搖頭:“不是,寒仲祺是我大哥。”二人更加不解,劉斐問道:“他是你大哥?那這劍怎麽會在你手裏?”只此一問,奉瑭将被圍追之事去繁從簡向他們道出。
這時,架着餘子榮的秋霜與餘姑娘被魏主管步步緊逼。聽得一聲大喝:“老匹夫。”二人回頭望去,餘姑娘原本警惕的面龐舒展開來,欣喜喚道:“左瞰。”她們身前的魏主管自見到左瞰那一瞬,眼露一絲恐懼。左瞰拱手喚得一聲:“大小姐。”
見左瞰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左右有些發虛。向後退的同時尋找着逃離的時機,左瞰的腳步剛停下,魏主管丢下一句:“你小子別太得意。”縱身一躍沒了蹤影。左瞰揚起一抹輕視的笑容,轉身而來:“大小姐,你們有沒有被他傷到?”
餘姑娘搖了搖頭,秋霜拿下肩上的手臂言道:“公子,人我交給你,我要去找人。”左瞰這裏剛接過餘子榮的左臂,餘姑娘喚得一聲:“秋霜。”将整個人塞到左瞰懷裏。他側頭看去,餘姑娘追上前拉住秋霜:“你等一下。”
秋霜看一眼她與那旁的幾人,輕捋下餘姑娘的手:“我是能等,可是安公子等不了。這個魏主管既然出現在我們面前,證明安公子肯定有生命危險,我這就要回去找他。”
見她轉身,餘姑娘急急言道:“我跟你一起去找他。”餘姑娘回頭言道:“左瞰,子榮我先交給你。”在他默認下,兩位姑娘邁開步伐往前路走去。
左瞰将人安然放下,平躺在地。雲周子湊上前:“左看哥哥,這個人是誰呀?”左瞰回道:“是我家二公子。”雲周子點着頭:“哦,我看他這樣一動不動的,是不是跟你上次一樣昏迷了?”他順口答道:“是啊。”眼神一亮:“雲周子,你現在想不想尿尿?”
他雙眼圓睜,搖着頭。左瞰不解問道:“那你上次怎麽說來就來?”雲周子小聲回道:“哪能說來就來啊,我是喝了好多水憋出來的。”左瞰擡手指着他:“你看着我家公子,我去給你找水。”雲周子伸手喚着:“哎,哎,哎……”
那方,聽完奉瑭所述。劉斐不禁問道:“你是說,你被黑鹫山莊的魏主管所傷?”他一颔首,玉莊主接言道:“魏胡子?他為什麽要殺你?你是寒仲祺的弟弟,殺了你豈不是少了威脅他的一道靈符?”
聽得奉瑭輕嘆一聲:“我也不知道,昨晚,他一看到我們四個,就說我們一個也別想逃,把命乖乖留下。他一掌打傷我之後,急着要去追餘姑娘他們,我想用劍刺穿他的小腿,可是,學藝不精,只擦傷了他的腿部。接着,他就跑回來給了我一劍。”頓了會,道:“我當時感覺自己就要死了,按理說,你們找到我的時候,我應該沒有生還的機會才是。”
劉斐将話鋒接過:“我檢查了你的傷口,并不深,不足以斃命。說來也奇怪,魏主管那一劍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不僅沒刺中要害,連力道也有所偏差。江湖上都說他吹牛的本事高過拳腳武功,看來一點不假。”
玉莊主腦中一思量,道:“想來,魏胡子應該有內傷在身,也許在遇到你們之前跟什麽人交過手。加之,他心急要解決木鷹山莊的人。”
劉斐對魏主管又是一番奚落之詞:“這個姓魏的,素來目中無人,可是功夫卻并不到家,自己都有傷在身還妄想殺了別人。”奉瑭小聲言道:“是這樣。”
嘀咕完,雙目一瞪,盯着劉斐:“你剛剛說,是你幫我處理的傷口?”他一點頭,奉瑭雙臂護着胸前:“不是吧,你一個大男人來給我處理傷口?”玉莊主與劉斐滿懷疑惑相望一眼,言道:“難不成要我一姑娘家為你這個大男人寬衣治傷?”奉瑭語塞:“呃……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