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路回,尋奉瑭
眼神先發現雲周子的左瞰,拼盡全力牽制住他。男子嘴角揚起:“我喜歡你這股連命都不要的勁頭,不過,也僅止今天。”
得意的男子雙掌間發出更加勢沉力大的內氣,千鈞一發之際,雲周子手裏的劍“唰”地刺進了男子的股部。雲周子似覺刺的不夠深,雙手還用力向肉裏推了推。
原本只是緊凝眉間的男子突然大叫起來,吓得雲周子連忙松了手。見他功散,左瞰直膝擡腳将其踹飛。摔在地上的男子眼前一黑沒了意識,松了氣的左瞰也是有些筋疲力竭。雲周子擡頭問道:“你怎麽樣?”
他拾起劍鞘:“沒事,還是趕緊走吧。”又去拔下男子股部的劍,雲周子看一眼地上的男子,道:“他剛剛的叫聲真夠撕心裂肺的。”将劍收進鞘中:“因為你那一劍刺在了環跳穴上,你又用手往裏推了一點,導致他那條腿猶如被切斷一樣痛,他不叫才怪咧。”
雲周子嘻嘻笑起:“幸好我懂穴位,朝那裏刺果然沒錯。”左瞰這剛一笑,身骨像似被拆了一般躺倒在地。見狀,雲周子蹲身去扶他,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左瞰努力睜着雙眼:“堅持住,不能昏倒,不然又要喝你小子的尿了。”
那往回尋人的仲祺幾人此刻身在五具屍體前,阮兒蹲下身觀察了一番:“是黑鹫山莊的人,都是一劍斃命,看來是一人所為。”待她站起身,上道人言道:“不像一人所為。”
阮兒側身看向上道人:“哦?上道人的意思是?”上道人眼神一指地上:“你們看,其中有兩個人手裏沒有武器。”
唐夢枯順着上道人的話言道:“上道人的意思是,他們在被殺死前曾跟另一撥人交過手?”仲祺與郦泖完全沒有頭緒,二人異口同聲:“怎麽說?”
上道人蹲身翻開沒有武器的其中一人手掌,掌心上有發幹的血漬。他起身言道:“這明顯是被內力深厚的人擊中所致。再看看劍傷,這個人明顯招式很厲害,可是內力平平。”
托着下颔,仲祺嘀咕:“會是什麽人?”阮兒抱劍進行一番揣測:“這五個人死的地方剛好是當日奉瑭與秋霜逃跑的方向,他們很可能是魏主管派去追殺奉瑭的人。只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被人一劍斃命?”
上道人露出微笑:“寒少俠,貧道猜想,令弟已經暫時脫離危險,而且正前往泰州的路上。”四人眼含疑惑看向上道人,他從地上拾起一把劍,大家都看到劍鋒上有一道被劈開的口子。阮兒似識得,拿過劍仔細的瞧了一遍:“這好像是被赤羽雙鳳劍砍裂的。”
有些不敢相信的仲祺問道:“阮兒,你确定?”上道人确信一言:“她說的沒錯,這劍鋒上的裂口除了赤羽雙鳳劍能做到,只了阮兒姑娘手中的弦月劍能與之比肩。從上面可以判斷,運功的人內力雖深厚,運用卻不自如。看來,令弟是有了一場奇遇啊。”
他面懷幾分驚奇:“是嗎?這真是應了老套路了。”這回,是阮兒、上道人、唐夢枯異口同聲:“老套路?”仲祺眼角餘光瞟向郦泖:“倒不像有些人遇到的是烏七八糟的事情。”這一說,郦泖擡手拍打着他:“混蛋哥哥,你幹嘛沒事提這茬。”
仲祺急忙阻止她:“行了行了,我們趕緊上路去追奉瑭。你少在這裏惡心人了,不是哭就是打。”郦泖據理力争:“我要哭,你們讓我閉嘴,我要打,你說不讓我惡心人,你們到底想讓我怎麽樣?”說完,她雷聲大作。
只覺頭疼的仲祺手扶額頭:“好好,大小姐,我的錯,你別哭了,哭的真的很煩人诶。而且你每次挑的都不是時候,好不好?”聽着這番不知是安慰還是打擊的話,阮兒三人微低頭不發任何言語。
待郦泖平靜,幾人重新出發。仲祺腦中冒出新的問題:“對了,阮兒,你和上道人為什麽就那麽肯定那道口子是赤羽雙鳳劍的傑作?”
阮兒言道:“那把劍被稱作赤羽雙鳳,由來就是因為鑄劍時,有一根紅色的羽毛從空飄來,落在燒紅的劍身上融化,等劍鑄成後,劍身上曾若隐若現兩只鳳凰并行齊飛的影像,才得名赤羽雙鳳。”
郦泖搶過話鋒:“那是不是這把劍從此就神奇了?成什麽神兵利器,無堅不催啊,削鐵如泥啊,砍別的兵器跟玩似的?”唐夢枯接言道:“郦姑娘,原來你還知曉江湖上的這些事?”仲祺噗地笑出:“她是狗屁仙俠劇看多了。”
其餘三人同看向仲祺:“仙俠劇?”阮兒不禁問道:“這又是什麽?仲祺大哥,好像你們那個時空早就知道我們這裏發生的事?郦泖竟然可以說出唐朝後就是宋朝統一天下之類的。”郦泖一擺手:“這有什麽稀奇的,我們還能說出後面一千年的事呢。”
仲祺嚴肅的打斷:“夠了,你不要說太多,知不知道這會改變歷史。”郦泖沒趣的撇撇嘴:“不說就不說,悶死了。這個時代啥也沒有,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的。”
他不服的回道:“誰說的?不是還有飛鴿傳書嗎?”郦泖順着他的話言道:“對對對,還有炭火盆,還有馬車,還有……”嫌她啰嗦的仲祺口氣僵硬的掐斷:“你牢騷發完了沒有?”
郦泖“唰”的停步,轉身面向仲祺:“沒有,我什麽也沒有了,發發牢騷還不行嗎?這破地方,要不是沒辦法回去,我才不想待在這裏。還有這副破身體,想到這裏發生的事,我就糟心。”見狀,四人随之定下步伐。
同樣面向她的仲祺大聲言道:“那你跑出來幹什麽?麻煩回去做你的千金大小姐,保證有吃有喝有玩,不用在這裏受罪。”
郦泖不願相讓:“倪曠怡,你現在可是人物了,了不起了,對我不是挑三就是揀四。”目光移向右側前方的上道人:“都是你個老道士,作的什麽法,技術這麽差勁。”
上道人指着自己無言以對,阮兒與唐夢枯看一眼上道人,又彼此相望。仲祺被她這一弄,火氣噌噌上漲,拉住她的手臂:“你給我走,滾回郦府。永遠不要再來找我,否則,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說時,拽着郦泖往來時的路走去。
郦泖哪裏願意,又是掙紮又是賴着不動:“我不要,不要,你這個混蛋哥哥!”嚷嚷完最後一句,對他又踢又踹。仲祺不予理會繼續向前,阮兒與唐夢枯追上前,一人拉開仲祺,一人拉開郦泖。阮兒勸道:“仲祺大哥,不要這樣。她畢竟還小嘛。”
仲祺指着她:“小?她都二十五歲了,還小?”阮兒重嘆一氣:“她現在可是只有十八的大姑娘而已。”
一言提醒了仲祺,擡手拍着腦門:“我真的忘了這茬了,都是被她氣的。”看去對面,唐夢枯正安慰她:“郦姑娘,你們兄妹的事,我本不該多嘴。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和寒大哥吵得臉紅脖子粗,鬧得寒大哥要把你送回去,得不償失嘛。”
郦泖盤着雙臂瞪着仲祺:“哼!”擡眼看着唐夢枯:“我和他的事你少管。”仲祺側頭與阮兒相望:“看到沒有?不識好歹的人。”唐夢枯繼續勸道:“郦姑娘,無論如何,請你……”話未說完,郦泖喝停:“行了。”同時,伸手一揚不小心打在了他臉頰上。
捂着臉,唐夢枯沉默。氣氛一時間沉寂無比,仲祺指着她:“你行,行,一流的行。從這一秒開始,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的,有種的不要跟我吭氣兒。”
話音落下,他上前拍拍唐夢枯:“我們走,讓她一個人繼續折騰。”阮兒看一眼臉上有愧意的郦泖,喚道:“仲祺大哥,仲……”
見他不作理睬,滿臉無奈的搖搖頭,給了沒有動步的唐夢枯一個眼色,意在讓他留下陪着郦泖,她則追着仲祺而去。上道人小聲嘀咕:“這倒讓貧道尴尬了,還是離遠點吧。”這場鬧劇終于收場。
腳步追上仲祺的阮兒,伸手将其拉住:“仲祺大哥。”仲祺停步,轉身言道:“你要是想為那個臭丫頭講和,我看就算了。”阮兒眼珠一轉:“我不為她說話,為自己說話總行了吧?”仲祺好奇的盯着她:“為你自己說話?”
阮兒與他相視:“是啊,我這還沒開口說別的,你就不讓我說話,會不會讓我太難堪了?”這一言,令仲祺莫名緊張:“我……沒有,你說幹什麽我聽就是。”阮兒噗地小聲笑出:“哪需要你這麽聽話,只要你給我說話的機會。”
仲祺忙不疊答道:“給,給。不過,郦泖這臭丫頭是真的不像話,不然,我也不會這麽生她氣。”阮兒點頭回道:“我知道,可你是兄長,當有兄長的風範。”
仲祺撓了撓腦瓜頂:“兄長的風範,被她逼的一絲不剩了。阮兒,你放心吧,只是稍作懲戒,讓她收斂一些。”阮兒微笑颔首。
這一路,除了唐夢枯在她身邊默默陪伴,仲祺完全不作理會。郦泖離其一丈有餘低着頭跟在後面,時不時的擡眼看向前面。阮兒偶有閑情注意到這番場景,不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