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陳八同,道麒麟
聽到名字,幾人自是猜出幾分此人是何方神聖。仲祺言道:“是梁家兄弟的爺爺喽。”陳八同颔首,道:“嗯,當年祖父知他觊觎麒麟,暗中将麒麟交給了梅落鳳與連昶。并讓他們離開栖鳳莊,梁據沒有得到麒麟,惱羞成怒,毀了栖鳳莊,我當時年幼,被舅舅與戚莊主救了出來。”
仲祺摸着下颔:“真是夠複雜的。”上道人不經意間接過話語:“我記得,梁據和現在南漢的先皇曾是異姓兄弟。那麽,他是如何得知麒麟的事情?”
他的目光移向上道人:“這應該源于百年前知道創出《國祚》的一個太監有關。”上道人恍過勁:“看來,當年知道這本書的內容後,他們就有心要做所謂的逆天改命了?”
阮兒似也理出了頭緒:“也就是說,栖鳳莊毀了之後,梅落鳳與連昶各自創立了梅園和飛霞山莊。而麒麟一直在飛霞山莊?”
陳八同搖了搖頭:“不全對,他們離開到了泰州攜手創了梅園。梁據追到了梅園,那場大戰中,為保連昶攜帶麒麟離開,梅落鳳和梁據以命相搏,兩人都受了重傷。這之後,才有了飛霞山莊。”
聽的有些不耐煩的郦泖言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古代人真奇怪,這麽危險的東西幹嘛不毀掉?非要留着讓人争的頭破血流的,是不是很好玩?”仲祺一揚笑:“郦泖,你覺得槍支炮彈危不危險?為什麽還要留着?”
上道人将話接過:“當是與人性有關,在坐的各位或許不會在意此書的去與留。可是,有些想一統天下的人是希望留。那位梁二公子說到逆天改命,證明書裏預測了未來發生的事情,并且有些已經應驗了,否則,不會有人相信。”
陳八同又是輕嘆一息:“上道人此言不差,那個太監曾看過書中一頁的內容,他便将此事轉告了當時的大唐皇帝。寫到大唐敗亡後會形成藩鎮割據,各得一方自立為王,所述誰人擁帝、國疆範圍如今一一皆應。”
緩了會,他又道:“寫書的人發現後也想毀了這本書卻為時已晚,他身處四方追殺的境地,我曾祖父也在追殺他的行列中。最後,他唯有将書藏起來,逃出皇宮找到他最相信的兩名弟子,臨終前讓他們做出了兩樣東西。”
唐夢枯冷不丁的接了話:“除了麒麟,還有一樣是什麽?”
陳八同回道:“通過麒麟尋找到的不過是一張圖,他将圖分成了九份,以三份各藏一處。由于每份圖上畫有一條龍,所以,稱其為九龍圖。只有再湊齊九龍圖才知道那本書被藏在哪裏。我曾祖父當年就是知道這本書的危害後不願再為他們尋找,反而是受托帶走了麒麟,惹惱了皇帝,引來了殺身之禍。”
衆人安靜,似在思考。阮兒打破沉默:“那你們混在梁家又是為了什麽?”
陳八同與戚莊主相望一眼:“就是為了不讓他得到麒麟,戚莊主與胡戰道曾跟随我祖父。所以,他們自然願意在這件事上出一臂之力。變故之後,單憑我們殺不了他們,戚睿便提議到江都府落腳,建起了戚家莊,時至今日,我們才有力量與其抗衡。”
仲祺聽着有些淩亂:“等會,這岔的有點亂了。那個梅落鳳和梁據打了一架,兩個人受了重傷之後怎麽樣了?”
他亦話鋒轉回:“那之後,梁據重傷不起,心中明白經此一戰,麒麟必将會轉交連昶,他交待了麒麟的事就死了。也是經過了幾番争鬥,梁家未果,因為連昶的功夫太高,又有識毒之能。他只有先找出能對付他的辦法,後來,梁家人找了一個專門研制□□的人淬出了蠍王毒。”
郦泖對這個毒似有興趣:“咦?這個毒有那麽牛嗎?可以擺平那個弄不死的連昶?”陳八同搖着頭:“我對這個毒知之甚少,否則,今天我也不會上了梁繼勝的當,連我舅舅易叟難免輕敵也中了招。其他的,我也只知這件事情落在了如今的梁家兄弟身上。”
仲祺不由笑出一聲:“不是吧,這一大家子,為了這本書這麽拼?真是既拜服又頭疼。”
陳八同亦笑道:“确切的說,是為了南漢的先皇拼命。就在兩年前,我改名換姓混入了梁家,至于戚睿與胡戰道,他們本就不熟悉,要想與他們拉近關系很容易。直到數月前我聽到他派人混進了飛霞山莊。暗中通知的時候正巧趕上梁家的人偷取麒麟,連莊主想阻止還是遲了。于是,一路追尋而去。後面的事,你們也就知道了。”
只見仲祺面色陰沉:“等等,既然這樣,我就不明白了,你們三番幾次想抓我也就算了,還把我綁起來倒吊着算怎麽回事?”他這一問,阮兒接着質問:“是啊,陳少莊主,那你為何總要對我和仲祺大哥下狠手?”
兩人的問題,陳八同無奈笑笑:“我也是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對你們,自然也少不了戒心。更何況,我的身份還是梁家的人,不能暴露的太明顯。否則,會有人懷疑。即使在戚家莊內,我和戚睿他們說話都要小心三分。”
他眼神來回瞟向身邊的胡戰道與戚睿,只見胡戰道作揖:“阮兒姑娘,胡某實是情非得已,打傷你的事請見諒見諒。少莊主交待的,無論如何,不能露馬腳。”仲祺一拍腦門:“真是夠夠的,那假的賀天久和杜若寧呢?”
陳八同回頭看一眼與易叟一般安坐在地的二人,轉回頭道:“他們倆個是真的師姐弟,名字也是真的。因為我知道你不記得所有事,阮兒姑娘與靜池山莊的人也未有過來往。所以……”餘後之音,衆人知曉。
阮兒看一眼二人:“那麽,你将消息大肆宣揚,目的就是攪渾這趟水,不讓梁家兄弟如意?”陳八同面容深沉:“确實如此,今天向寒兄提出的交易,就是為了更有把握除掉他們倆個。誰知道,竟被梁繼勝攪了局。而且,現今的局面更是亂成了一鍋粥,翡翠麒麟引來了太多人。”
聽得他一聲嘆息,上道人言道:“若不是你此舉引來各方人,只怕梁家得逞,會造成何等後果,不可估量。”衆人颔首同意上道人的說法。至此,陳八同相求仲祺救得那名被天脈神功所傷的大漢。救得人後,仲祺以尋奉瑭為由再次與他們道別。陳八同等人自然不便多作挽留,将麒麟交予仲祺,只道下月初八梅園相會。
不覺,天色漸暗。那邊出發的奉瑭四人此時正在一處林中剛歇下腳。秋霜言道:“安公子,你在這裏照顧餘姑娘他們,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麽吃的喝的。”奉瑭及時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哪能做那麽多,我們還得拾些幹柴來升火呢。”
看向坐在餘子榮身邊的餘姑娘:“眼下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餘姑娘,你一個人可以嗎?”餘姑娘倒是露出自然一笑:“我沒問題,傷也好的有七八成了。”奉瑭回以笑容相對,繼而,牽起秋霜的手:“我們走吧。”秋霜甜甜一笑,兩人攜手同往。
追随而來的道上,雲周子癱坐在地摸着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好餓啊,左看哥哥,你有沒有吃的呀?”左瞰看一眼雲周子:“你在這等一會。”這一去,便是盞茶時間有餘。折回的左瞰不知從哪裏撈來了一只山雞,架起柴,升了火,烤着美味。
等美味出爐,雲周子拽過半邊身子啃起來。吃下幾口,饑餓有所緩解的雲周子對着細嚼慢咽的左瞰問道:“左看哥哥,你是哪裏人?”左瞰咽下一口雞肉:“我也不知道你是哪裏人吶,你問我幹什麽?”
雲周子邊吃邊回:“好奇呀,左看哥哥,那你要找的是什麽人?男的還是女的?”左瞰苦笑一聲:“跟你同路,我是修了哪輩子的福?”雲周子一撅小嘴:“怎麽?嫌我煩啊?等下次你受傷昏倒,我可不救你了。”左瞰右手扶着額頭:“我情願不要你救。”
夜,悄悄走過。那睡的正沉的左瞰恍惚中聽到連聲高喚:“左看哥哥,左看哥哥。”他猛地睜開眼,竟是一名男子扛着雲周子躍入半空。左瞰挺身而起,雙腳踏上樹身,蹿入空中追去。二人一前一後,如那衆多魚兒躍出水面一般,一路向前。
左瞰瞧出來人身手,拼勁全力來追未必有用。他拔劍瞄準前路的視野擲去,劍“咻”地越過男子的肩頭,斜切入地。男子側目瞄了左瞰,嘴角掠過一絲蔑笑:“蠢貨。”
他完全忽視地上的劍繼續前行,而左瞰來到劍上方時,雙腳落下,右腳猛地一踩劍柄,那埋在土中的劍身破土而出的同時揚起了一排較大的土塊。
擡左腳朝男子背部踢去,只見土塊瞬間松散開來,大小不一的飛去。那被擊中的男子瞬間前沖,肩上本就不停掙紮的雲周子摔在地上,男子單掌撐地,一個俯地挺腰,反身半空旋轉定下身形。那同時,左瞰一腳撩起地上的劍來到。
從地上爬起的雲周子腿腳倍生靈活的蹿至左瞰身邊,男子看一眼左瞰,笑道:“你還挺有辦法的。”左瞰抱拳回道:“豈敢!敢問閣下,何方神聖?”他上下瞧過兩人:“我不是什麽神聖。我問你,你與這小子沾親帶故?”左瞰一搖頭:“非親非故。”
男子接着問道:“那你為何救他?”左瞰反問道:“你與他有深仇大恨?又為何要抓他?”男子再次笑起:“這樣下去是問不出結果了。看招吧!”言落,出手而去。左瞰抽劍相迎,對搏數招,男子退回,言道:“你是木鷹山莊的人?”
那守姿戒備的左瞰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見男子只揚起笑意,左瞰再次言道:“奇了,為了十歲小兒一路追蹤而來,卻不敢吐露姓名,該不會是朝廷的人吧?”雲周子小聲說道:“左看哥哥,你猜對了。我聽到過他自己說他是後晉的人。”
左瞰恍然大悟:“哦,十有八九是為了翡翠麒麟。”偷瞄一眼雲周子:“只是,令在下想不通的是,他這小小年紀會與翡翠麒麟有什麽關系。”男子搖着手指:“這你不必知道,還是把人交給我才是上上之選。”
他堅決回道:“原本你要不要帶他走,我并無二話。可一定要從我手中奪人,你只能是妄想。”男子冷哼一聲:“那還有什麽好啰嗦的,動手。”言不和,兩人又鬥起。雲周子的目光随着他們打鬥的身形移動,手中沒有武器的男子竟比持劍的左瞰略勝一籌。
刺去要位的每一劍皆被男子閃避開來或是直接擋回,對搏數十招,左瞰處于下風。見狀,雲周子不停嘀咕:“怎麽辦?怎麽辦?”正嘀咕到這,左瞰手裏的劍飛來自己腳下。
他不多想的拿起劍,擡頭看去,那側面朝向自己的二人,左瞰單膝跪地與之雙掌相對。值此時,雲周子瞅準了時機,雙手握劍奔跑向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