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衆人,敵化友
一番話,小男孩思來想去,搖着頭:“你說的不全對。”左瞰不禁問道:“哦?哪裏不對?”小男孩亮出一根手指:“其一,你說我們找的不是同一個人,可我們還沒說要找誰呀。你怎麽知道不是同一個人?其二,我們還沒說去哪個方向,你怎麽知道不同方向?”
左瞰露出無奈一笑:“你這小子真纏人,行,那你說,你要找的是什麽人,去哪個方向?沖着你勉強算救過我的份上,只要同路,我帶你一同前往。”小男孩一指左邊:“泰園。”左瞰的眼神掠過一絲驚色:“泰州?”小男孩自我糾正:“對,泰州,後面還有、還有……”
知他要說梅園,左瞰打斷他:“好了好了,別想了,泰州梅園。”小男孩不停抖動右手食指:“對對對,就是那裏。怎麽樣?”左瞰冷眼問道:“什麽怎麽樣?”他又笑嘻嘻的說起:“是不是同路啊?”
口中無奈吐出兩個字:“走吧。”小男孩喜颠喜颠的跟着他:“诶,大哥哥,我聽見你叫左‘看’是不是?”他只應了一聲,小男孩追問:“是左看看右看看?”
左瞰長出一息:“看你個頭,是俯瞰的瞰。”小男孩歪頭注視他:“俯看?就是垂下頭看?”他再出一氣:“随便什麽‘看’吧,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饒有興趣的回道:“我呀,叫雲周子,今年十歲……”他正欲往下說,左瞰将其打斷:“沒問你年齡,看你也知道只有十來歲。你說你叫雲周子?”
小男孩應得一聲,他繼續追問:“你是雲蕭子什麽人?”雲周子險些沖口而出:“我……不認識他。”左瞰停下步子凝視着他:“你個小子,年紀不大,心眼倒不小。”雲周子只嘿嘿一笑向前走去。
此刻,仲祺、阮兒一衆人來到了一家客棧。梁二公子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瓷花瓶,仲祺伸手欲接,陳八同從中切斷拿在手中。拿掉瓶塞,倒出一粒扔給梁二公子:“你先吃。”他接住藥丸用掌心送進口中,誰知,陳八同手裏的藥瓶突然脫落。
衆人驚覺,仲祺扶住身體瞬間僵硬如石的陳八同。那身後人喚道:“少莊主。”快步走來相扶。趁着他們的心思只在陳八同身上時,梁二公子一聲大笑:“陳八同,趕緊叫人去為你買棺材吧,你剛剛碰過的是蠍王毒淬出的精華所聚。”話落,飛身破窗而出。仲祺欲追,上道人喚住了他:“寒少俠,随他去吧。”
仲祺定思:“上道人,為什麽不讓我追上去,他受了傷,跑不遠。”上道人一搖頭,道:“我猜他根本沒中毒,引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這個目的。”陳八同接過話鋒:“我知道了,他心裏早就盤算好我會懷疑,所以,一定會倒出一粒藥讓他先試。”
上道人颔首回道:“不錯,他心知論武功必占下風。所以,打從一開始,他用毒镖的目的就是要置你于死地。然而,你卻被易叟所救,這樣,他只能進行下一步。”仲祺回想他中镖時的反應,緩過神來:“怪不得他中镖之後一點也不難受,點穴只是為了吸引我們。”
戚莊主口含焦急:“這該如何是好?寒少俠,上道人,你們有沒有什麽辦法救少莊主和其他人?”仲祺自然是束手無策,上道人笑道:“幾位運氣不錯,五道傳經大法可化解此毒。”胡戰道開口道:“這自然,只是這麽多人,我未必能夠及時醫治。”
仲祺心有疑惑:“是嗎?這門功居然可以解這個毒?”上道人耐心言道:“蠍王毒乃至陰之物,你的五道傳經中火行毀寒之道就是它的克星。”
仲祺卻接了句題外話:“那這麽說的話,他這門功豈不是可以化解任何一種毒。”上道人的目光移向仲祺:“不盡然,若是□□的配方中有三種以上的五行屬性,五道傳經也無用。”
就在大家覺得可行之時,郦泖冷不丁問道:“那這救一個人得用多長時間?”衆人看向上道人,他回道:“需要半個時辰。”她數了數人頭:“有十幾個人啊,再加上這個陳八什麽的可是中毒最可怕的一個,怎麽救?”
聽得上道人言道:“貧道與寒少俠的天脈神功可助其一臂之力。”應上道人所示,将受傷的十多人排坐成一圈,掌心相握。胡戰道雙掌與陳八同後背相接,仲祺與上道人單掌相對,另一掌心集中在胡戰道肩背處。
眼前的情景,上道人的話語猶在耳旁:“五道傳經若要一次性傳至十幾人身體內,需經過三個多時辰。但若經天脈神功這門至陽之功進行內力灌輸催發,會在一個時辰左右完成。可他們倆人要同時救治這十多人,只怕會力不從心,貧道以道家法門為他們續力。”
不會武功的郦泖與唐夢枯坐在一旁雲裏霧裏。莫然間,郦泖似想起什麽,走到阮兒身邊推了推她欲開口,阮兒立刻阻止:“噓。”拉着郦泖走到角落:“你幹什麽?”
郦泖小聲問道:“阮兒姐,你們知不知道奉瑭現在在哪?”誰知,唐夢枯也悄悄跟随而來:“我也挺擔心奉瑭老弟的。”
她微低頭嘆一氣:“不知道,那天,你們走了之後,我被餘子榮打傷了。仲祺為了救我也被他們五個暗算,同樣受了傷。幸好上道人及時趕到救了我們倆個,再來就是杜姑娘出現,說你被打下了山崖,我和仲祺大哥自然就想着先去找你。”
一提山崖,郦泖頓時面顯淚意。阮兒知其何來,随即轉移話題:“待會,等這邊的事情一了,我們出發去找奉瑭。”郦泖剛張口“哇”的一聲,被阮兒結實的堵了回去。看一眼那邊坐的一地的人,道:“你瘋啦,你這樣會害死仲祺大哥的,知不知道。”
面有愧意的她點點頭,阮兒安心撤下手:“你的事等會兒再聊,現在可是緊要關頭,你不要随便亂來。”郦泖乖乖的應一聲:“哦。”阮兒無奈的一搖頭,郦泖還是忍不住言道:“阮兒姐……”她雙目一瞪,小聲喝道:“閉嘴!”
如此,一個時辰悄然過去。收掌的三人沉運一氣,阮兒關切來到:“仲祺大哥,你感覺怎麽樣?”他睜開雙眼,搖了搖頭:“沒事。”話出,整個人癱軟倒下。
幸得阮兒雙臂将其攬住:“還說沒事,都累成這樣了。”上道人暗笑一番,起身來至桌邊坐下:“阮兒姑娘,放心吧,他只需休息片刻即可恢複。”
于此同時,那旁的戚莊主等人圍來:“少莊主。”久久,他眼開雙眼:“戚睿。”戚莊主面帶喜色:“是屬下,少莊主。”将陳八同交于身旁人,他跪地作揖:“多謝寒少俠,不凡上道人。”看向胡戰道:“胡兄,辛苦你了。”他只微搖了一下頭。
阮兒輕聲言道:“仲祺大哥,我扶你到桌邊休息一下。”應着阮兒,他從地上起身而去。一番折騰,陳八同等人體虛身弱,需得長時間調理方能恢複。桌邊已安然無事的仲祺起身言道:“戚莊主,我們就此告別。”
戚莊主正欲開口,陳八同喚道:“戚睿。”他轉身走去:“少莊主。”他伸手言道:“扶我起來。”戚莊主依言将他扶起來到了桌邊坐下。戚莊主關切喚道:“少莊主,你可以嗎?”
陳八同輕阖一下雙眼,道:“我沒事。”看向仲祺:“寒少俠,何必急于一時,不如我們同行前往梅園。”仲祺輕嘆一息,重坐桌邊:“并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擔心我弟弟的安危。”
陳八同心懷疑惑:“令弟?寒少俠,恕在下冒昧,從未聽聞你有兄弟姐妹,怎麽會多出一弟一妹?并且,你與這位姑娘的相貌并不相似。”說時,眼神刻意看向了郦泖。仲祺只道:“一言難盡,其中曲折繁雜,待來日有機會,再與陳少莊主細聊。”
他微微一點頭,道:“嗯,寒少俠,你不要稱呼在下陳少莊主,只管叫八同就是。”在仲祺答應下,陳八同繼續言道:“這次,你與上道人的救命之恩,陳八同會永記心中。寒少俠……”
仲祺擡手打斷:“寒少俠這三個字聽得令人汗毛直豎,你就直呼大名就可以了。”面露微笑,道:“說得是,酸牙。”
仲祺亦面顯笑意:“你剛剛是不是要說什麽?”陳八同應道:“我是想解開寒兄的疑問,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在仲祺期待的目光裏,他開口:“我曾祖父是大唐的一員将領,只因曾祖父違背了命令,被害身亡。我祖父尊其遺言,舉家搬到了江州。而後,祖父與他的兩位摯友創立了栖鳳莊。”
聽到這個名字,阮兒似知曉一二:“栖鳳莊?那不是梅園的前身嗎?”仲祺側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阮兒。陳八同長出一息:“沒錯,創立栖鳳莊的另外兩人也是大唐将領的後人,一位名叫梅落鳳,一位名叫連昶。”
阮兒倍覺熟悉:“梅落鳳?連昶?怎麽感覺好像跟梅園與飛霞山莊有關聯。”陳八同回道:“梅落鳳就是如今梅園大莊主梅防知的父親,連昶就是連早的父親。”
仲祺、阮兒、唐夢枯明白的點着頭,郦泖似乎懶得理會這些事。上道人聽得倒是比誰都用心,只見他看向陳八同:“如果貧道沒有猜錯,這三人與翡翠麒麟也有關系吧?”
與其相視,陳八同對戚莊主說道:“你去舅舅身邊把麒麟取來。”戚莊主轉身走去安坐在地的易叟身邊,從他懷中取出麒麟折回。陳八同接過麒麟,将其置于桌面,道:“這麒麟就是我曾祖父被害的源頭。”
他這一說,仲祺與阮兒有所迷惑。阮兒看着麒麟:“它不是出自連早連莊主之手嗎?”陳八同一搖頭:“但不知阮兒姑娘從何處聽聞?”
阮兒恍然大悟:“我是受樊莊主臨終之托,他告訴我,此物乃連莊主所有,因而,是我誤解其意。”仲祺雙手搭在桌上:“那梁家兄弟怎麽會那麽清楚麒麟在飛霞山莊?”他口中吐出:“自然是梁據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