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戲中戲,被攪局(下)
已是三方人立于其中,原來笑聲是梁二公子。他與陳八同四目相視,道:“陳八同,我大哥猜的真是一點沒錯,果然是你搞的鬼。”陳八同将目光移向仲祺,“嗖”地伸手而去解開了他的穴道,投降狀的仲祺得以活動手腳。
梁二公子也将目光移向仲祺:“其實我跟你一樣,好奇這個陳八同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藏在我和大哥身邊好幾年,真是不簡單。”
陳八同冷哼一聲:“梁繼勝,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今天你既然來了,我就先除掉你。可笑你們兄弟倆身邊沒什麽像樣的人,你此刻來不過就是送死。”
他似自是有備而來,大笑道:“你真是無知,我們身邊雖然沒什麽絕頂高手,卻依然可以在江湖有立足之地,憑的就是獨有的蠍王毒。”說話的同時他從袖中掏出毒镖,不等對方有動手的痕跡,向對面群人擲去。
相繼有人中镖,易叟僅用一根手指擋落射向自己的毒镖後,飛身将陳八同眼前的那根镖打落。胡戰道舉劍,用劍身擋住來襲的毒镖。
仲祺則是單掌掌心抑制住毒镖前行,将其挪移至下方,另一掌迎上,雙掌平行呈空握,翻手調轉毒镖的方向射向梁二公子。除了他們,那旁不在打鬥範圍內的唐夢枯與郦泖亦安然無恙。
不及反應的梁二公子胸口被毒镖刺中,他卻氣定神閑的看一眼毒镖。這時,易叟突覺手指麻木。擡手看來,指上未有顏色變化。
瞧出端倪的梁二公子笑了笑:“易叟,你仗着武功高也太自信了,蠍王毒是不能用肢體碰觸的,哪怕是你的指甲蓋。你居然用指背打落毒镖,簡直找死。”
當聽到易叟的名字時,仲祺雙目一驚,随即看向易叟。陳八同言出關切:“舅舅,你怎麽樣。”易叟道:“這毒确實厲害,這麽短的時間,我這只手臂已經沒有了知覺。”
陳八同淩厲轉頭,激動的伸手言道:“姓梁的,快拿解藥來。”梁二公子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衆人,不慌不忙的拔出毒镖,封穴止住毒液的流動。對身邊人一聲令下:“擋住他們。”
這一剎,屋內成為相鬥的戰場。聽得郦泖嘆道:“又打起來了,真是不嫌累的一幫人。”只見仲祺襲退眼前人,躍起踏過打鬥人群的肩頭來至二人面前。為他們解了繩鎖,攜二人越過人群到達門口:“快走,外面有人接應你們。”郦泖轉身問道:“哥呀,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仲祺正欲開口,那旁有一人橫刀襲來。一腳撂倒沖來的男子,道:“你看我現在離得開嗎?快走,別啰嗦。”這時,屋頂上,阮兒與上道人看見趁亂逃出屋外的梁二公子。阮兒探出上身,道:“不能讓他跑了。”
上道人伸手将其止住:“诶,你看,這蟬有人來捕了,我們就省點力氣吧。”向下一觀,是戚莊主領着一幹人截住了他的去路。再一看,唐夢枯與郦泖出現在梁二公子的身後。阮兒言道:“上道人,看來我們閑不得了,要救兩只小麻雀。”
聞言下得屋頂的兩人,還未及出手,那已發覺到身後有人的梁二公子回轉身将郦泖擒拿在手。見狀,唐夢枯快步跑至阮兒身後。大叫一聲的郦泖言道:“不是吧,怎麽又是我。”梁二公子來回一觀兩方人:“想要她活的話,你們給我讓開。”
戚莊主知郦泖之事,勸道:“梁二公子,我勸你,不要再負隅頑抗。”梁二公子将目光移向他:“戚莊主,你真行啊,居然和陳八同穿一條褲子了,我和大哥真是錯信了你。”
戚莊主正容回道:“梁二公子,我戚某從來不和誰穿一條褲子,只是你們兄弟不除,必将對南唐天下帶來災難。”
冷冷笑起的梁二公子,道:“我呸,南唐天下?這天下将來指不定是哪家的,我南漢天子才是天命所歸。”這時,郦泖打斷二人說話:“等等,我剛剛聽到你們說南唐?”衆人投去疑惑的目光,聽她繼續言道:“我記得南唐之後就是宋朝,沒你們家南漢什麽事啊。”
聽得這番話,梁二公子指間一緊:“混帳,你胡說什麽東西。只要拿到麒麟,得到那本《國祚》,我們就可以逆天改命。”郦泖被掐得一仰頭,嗓間發出如同鴨嗓一般的啞叫聲。緩了緩,又道:“你就是掐死我也沒用,唐朝之後就是宋朝嘛。”
梁二公子瞪大眼睛:“你還亂說,小心我立刻掐死你。”阮兒無奈一搖頭:“郦泖,你閉一會嘴好不好?”她緊閉雙眼拼命言道:“不好!我都要死了,還不讓我多說兩句。”阮兒大聲喝道:“閉嘴!”郦泖抽噎:“阮兒姐,你幹嘛這麽兇啊。”
正當此時,仲祺從屋內跳出,手裏擲出一枚毒镖。那镖直沖梁二公子而去,結果,镖卻紮在了郦泖的臂膀之上。阮兒不由道出:“偏的真離譜。”
同時,痛的郦泖狂叫一聲,渾身亂動,致使梁二公子一時間失神。趁機,上道人擲出手中木杖,擊中梁二公子左肩頭。上道人躍身而來接住下落的木杖,兩步上前彎腰伸手點住躺在地上的梁二公子。
郦泖看着臂膀的毒镖:“完了完了,我要死了。哥,你那什麽臭手,怎麽紮到我身上來了?”仲祺不慌不忙走去,拔下毒镖:“嚷嚷什麽?吵死了,這镖是剛才我打回傷到姓梁的那枚,已經沒毒了。”她長籲一氣,放下心。
外面僵持的局面打破,屋內的打鬥被胡戰道一招金滅升發之道将眼前幾人擊翻在地。他來到屋外,走到梁二公子身邊:“快拿解藥來。”見他不言,胡戰道在他渾身上下摸索,卻一無所獲。只聽他漸漸大笑:“想要解藥?那你們得放開我,解藥不在我身上。”
胡戰道毫不客氣揪住他的領口:“快說,在哪裏?不然,我一掌劈了你。”梁二公子面露得意:“你劈啊,劈啊。”氣得胡戰道眉毛立起:“你!”他繼續言道:“劈了我,裏面的七八條人命在三個時辰之後可就沒得救了。”無奈的一大幫人只得押着梁二公子去往地方取藥。
是劍影四閃而過,原來是奉瑭在洞外練着劍術。那劍身回旋定下身形,待他收劍,一旁觀看的秋霜面帶笑意走來:“安公子,連老莊主教你的這套劍法你全都學會了嗎?”奉瑭抹着汗回道:“沒有,所以,我才想,多加練習。”
見他停下擦汗,秋霜看了一眼臉龐,掏出手帕:“你鼻子上還有點,我來幫你。”伸手為奉瑭擦拭汗水。奉瑭面露笑容:“謝謝你,秋霜。”她只一搖頭:“沒事。”擦完汗,秋霜再次問道:“可我看你對付那幾個人的時候挺厲害的呀。”
奉瑭将劍回鞘,道:“他們幾個,我可以速戰速決,完全是靠着師傅傳給我的功力。在谷裏兩天跟師傅剛好學上了三四招,出來就急着應付他們,要是糾纏的時間長了,只怕我們現在已經被抓走了。如果不趕緊把其他的招式學會,到時劍招匮乏,遇到經驗老道的人,幾招一對,就被看穿了。”秋霜明白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言至此,奉瑭的步伐轉向洞口:“我們進去看看餘姑娘恢複的怎麽樣。”應得一聲:“好。”二人走進山洞。那坐在其中閉目養神的餘姑娘聽得一聲喚,睜開雙眼:“安公子,秋霜姑娘。”他走來坐下:“餘姑娘,你的傷勢怎麽樣?”
餘姑娘颔首回道:“我的傷已無大礙,要出發的話沒什麽問題。只是……”知她話中之意,奉瑭笑言:“姑娘是不是擔心我哥他不肯幫令弟療傷?”餘姑娘不語,秋霜幾步走到她身前:“放心吧,餘姑娘,相信寒大哥不會見死不救的。”
她還是有些猶豫,奉瑭接言道:“餘姑娘,我大哥他、他……”餘姑娘與秋霜相望一眼,問道:“他什麽?”奉瑭腦中回想起姐妹倆人曾因一塊麻薯你争我奪的場面,口中不由說道:“他以前是怪小氣的,現在應該比以前好一些。”心中卻暗道:說不定更小氣了,連一塊麻薯都不肯讓給我吃的人怎麽會大方。
如此想着,餘姑娘站起身:“好,那我們這就出發去找寒少俠。”奉瑭苦笑一下:“少俠?這稱呼咋聽咋別扭,他算哪門子少俠。”一言,令二人更是摸不着頭腦。奉瑭咳過一聲:“對了,我們該往哪個方向?”
餘姑娘腦筋一轉:“泰州梅園,現在大家都會在下月初八梅園相聚。我們一路前去,看看是否能與他碰上,如果碰不上,只有等到下月初八。”
奉瑭邊思考邊問道:“離下月初八還有多少天?他來得及嗎?”餘姑娘回道:“還有十一天,以我為他所續的功力,他支撐到那時應該不成問題。”奉瑭只一言:“好,我們這就走。”
這邊四人出發離開了,那還躺在路邊的左瞰醒了。一睜眼,看到的便是小男孩稚氣的臉龐。摸了摸胸口,從地上坐起,卻總覺得嘴裏有股異味。側頭看向小男孩:“我嘴裏怎麽感覺有股很難聞的味?”
小男孩彎起兩邊的嘴角:“因為我給你喝了人間至佳美味的草藥呀。”他舔了舔:“什麽草藥,味這麽、這麽……”小男孩笑嘻嘻的答道:“我的童子尿啊。”左瞰瞪着雙眼,擡手而來:“你個臭小子,居然給我喝尿。”
吓得連連後退的小男孩慌忙喊着:“停停停。你聽我說完就知道了。”左瞰攜劍站起,大大緩口氣:“好,你說。”
小男孩道出緣由:“我從很小很小就是藥罐子,嘗遍百草,體內早就積聚了各種藥性。剛剛你這麽一昏,我想幫你找草藥,可這附近沒有對你有用的草藥,我只好提取我身體內的草藥了。”
左瞰直往外吐口水:“要提取你體內的草藥,有的是方法,非得用尿嗎?我手裏的劍就在這裏,你就不能用血嗎?”小男孩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我這麽小,你于心何忍?”瞬時,左瞰無言,重出一氣:“好了,總歸還是要謝謝你幫了我。”
小男孩從地上爬起,拍着灰塵:“對嘛,不管怎麽樣,我至少幫你治了傷。對了,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左瞰道:“去找人。”說完,轉身向前走。小男孩拽住他的手掌:“等等等等。”他低頭看去:“嗯?還有什麽事?”
他擡頭看着左瞰:“我也找人,你帶上我,可以嗎?”左瞰眉間凝起:“這……”小男孩看出他猶豫不決:“怎麽樣?”左瞰搖了搖頭:“我不能帶着你走。”
小男孩埋怨的問道:“為什麽呀?”左瞰問道:“我要找的人和你要找的人會是同一個人嗎?”小男孩緩緩搖頭,左瞰一點頭:“這就對了呀,既然不是同一個人,怎麽走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