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戲中戲,被攪局(上)
只聽那小男孩昂首回道:“我懂得可多呢。”左瞰目露贊許,正欲開言卻猛然間覺得雙腿發軟。等他眼前一黑倒地後,小男孩推着他:“喂喂,你醒醒,你怎麽說昏倒就昏倒?你這麽大個人,我怎麽扛的動你啊。”只是任他推打,左瞰自然是無法回應。
那各自架着一人的奉瑭與秋霜,覓得一處山洞栖身。這裏就是不日前仲祺攜阮兒來到的療傷之地。秋霜看着躺在地上的兩人,道:“安公子,我們要怎麽救他們?”安奉瑭搖着頭:“我不懂醫學,不知道怎麽救。不過,我可以試試。”
奉瑭先是下手在餘子榮胸口亂點一通,他卻不知,無意中點到了天突、玉堂、建裏三穴致使其呃逆而醒。奉瑭對這番收獲頗顯意外,秋霜與之相望一眼,道:“安公子,他醒了。”餘子榮仔細看了看眼前人:“是你們?”
安奉瑭盤臂說道:“是我們,怎麽?不敢相信是我們救了你?”餘子榮咳了幾聲,将頭慢慢側向右邊,口中喚了聲:“大姐。”雙掌撐坐起,推了推餘姑娘:“大姐。”奉瑭打斷了他:“你別叫了,還是快看看她到底怎麽回事,然後教我怎麽救她。”
餘子榮扭頭看着他:“你剛剛不是救醒我了嗎?怎麽不知道救我大姐?”奉瑭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我……是誤打誤撞把你弄醒的。”餘子榮眼中更添三分疑惑:“什麽叫誤打誤撞把我救醒?”奉瑭小聲回道:“我是在你身上亂點一通,也不知道點到了什麽,你就醒了。”
聽他這一句,餘子榮滿口不敢相信:“什麽?你居然……”無力的嘆一氣:“兄臺,在下對你實在佩服,佩服!”
一旁的秋霜噗地笑起,奉瑭蹲下身:“你先別計較這個了,快告訴我救你姐姐的方法。”餘子榮只得言道:“把我姐姐扶坐起,為她打通神道、靈臺二穴。”安奉瑭依他所示開始救人。
盞茶時間,餘姑娘醒了,可餘子榮卻再度昏厥過去。餘姑娘喚道:“子榮,子榮。”安奉瑭擡頭去看一眼身對面的秋霜,她無奈的回望一眼。奉瑭目光移回:“餘姑娘,你告訴我要怎麽才能救你弟弟?”
停止喚聲的餘姑娘莫然的搖了搖頭:“他是被天脈神功所傷,要想徹底救他,只有找寒仲祺本人。”奉瑭嘀咕:“這門功這麽厲害?可是,我大哥,他現在在哪裏,我們都不知道诶,要怎麽辦?”
餘姑娘側頭看向他:“我一直在用內力為他續命,眼下找不到你大哥,我又受了傷,只能找地方延醫診治。”奉瑭想了想:“餘姑娘,那我能不能治好你?”
這才有心注意到救自己的是誰人的餘姑娘,不禁問道:“你為什麽還要救我們?我們可是沖着你大哥來的。尤其子榮,險些傷了你們幾個。”
奉瑭起身走向秋霜,待到她身旁轉身言道:“說實話,我是不敢救你們的。不過,秋霜的行為感染了我。覺得多救一個人也不是壞事,希望我沒救錯你。”
說這番話時,秋霜凝視着他,嘴角邊漾起笑意。餘姑娘來回看看二人,道:“我的傷是魏老胡子所傷,只要功力深厚的人都可以救我。只是你年紀輕輕……”聽出她話中意,奉瑭眼珠來回一動:“試試吧,或許可以。”
餘姑娘微蹙眉:“我記得,第一見到你,你應該是不會武功的。”奉瑭神秘一笑:“人生嘛,總有你意想不到的際遇。”餘姑娘似猜出幾分:“莫非公子短短兩三天時間竟遇到了高人得以真傳?”奉瑭重新坐回她身後:“先不多說,讓我試試。”應着,奉瑭再度為他療傷。
歷時一個多時辰,仲祺三人先一步來到了小鎮。一踏進鎮中,有人迎頭而來。仲祺識得此人,是原先那六名大漢的其中一人。大漢拱手言道:“寒少俠,久違了。”仲祺不做啰嗦,直奔主題:“人在哪裏?”
大漢微露笑意:“痛快,請寒少俠随我來。”一路随行,繞了幾道彎,人被他們藏在較荒僻的一所荒涼的大宅中。被綁縛的兩個人坐在角落裏,郦泖困得一頭栽在唐夢枯的肩頭。有一名大漢說道:“這小娘兒們終于停了,一來就哭個沒完,哭的人心煩氣躁的。”
另一大漢接言:“這會兒,估計是哭累了,躺在書生的肩頭睡着了。”四人同看向唐夢枯,又一大漢言道:“書生。”原本看着肩頭郦泖的唐夢枯扭回頭:“啊?”那大漢一露奸笑:“看你挺喜歡她的,要不要咱哥幾個幫幫你?”
他滿眼的不解:“幫、幫我什麽?”先前說話的大漢再度言道:“還能幫你什麽?幫你如願以償啊,等事成之後,我們給你們擺上喜堂成親如何?”唐夢枯急忙說道:“小生怎能在無媒無證的情況下與小姐成親,不合禮,不合禮。”
四人大笑,為首的大漢終于開口:“呆書生,哈哈。你要是不願意娶她,那就讓我兄弟把她娶了。”他掃一眼:“壯士,這不能啊,小姐可是冰清玉潔的千金大小姐,你們四個人如何能娶她一人?”四人指着他又是一頓笑。
笑聲,将郦泖從夢中拽回,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看眼前四人,再次放聲哭起來。四名大漢立刻停止笑,全體堵上耳朵。唐夢枯堵不了耳朵,只得向一旁移動。如此情形下,門外傳來了大喚聲:“王铮,王铮。”裏屋無人理會。
越走越近,郦泖的哭聲自然也是越來越清晰。四雙腳步踏進,見得這般情景,不由令人心生觑意。聽到唐夢枯一聲喚:“寒大哥,是你呀。”郦泖止住哭聲,堵耳朵的四名大漢立刻向後退過幾大步,慌慌張張拔出劍相對。
只是那哭聲停了莫過彈指間又開始,邊哭邊說着:“臭哥哥,你怎麽才來?”仲祺只覺頭疼欲裂,大聲言道:“行了,別哭了。”待她抽泣,仲祺長出一息:“還想不想出去。”
郦泖不停點着頭,仲祺搖了一下頭看向四名大漢:“好了,不用演了,反正你們最終的目标就是我不是嗎?放了他們倆個吧,我束手就擒。”
五名大漢相望,杜若寧與賀天久相望,眼中皆含三分狐疑七分警惕。為首的大漢指着仲祺:“你少來了,我們吃過你的苦頭,可不會這麽輕易的就相信你。”
仲祺高舉雙手:“那你們想怎麽樣,我聽你們的。”趁機,身後的賀天久擡手點住仲祺穴位。這一幕,令唐夢枯與郦泖大驚失色。
郦泖大聲質問:“賀天久,你發什麽瘋?”唐夢枯腦中似尋找到某些關聯:“郦姑娘,他沒有發瘋。”郦泖扭頭而來:“嗯?他不發瘋幹嘛要對付我哥?”唐夢枯盯着他與杜若寧:“笨!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和杜姑娘還有他們五個是一夥的。”
猶如一道電光閃過,郦泖激動的站起:“什麽?你說他們是一夥的?那他們倆個一直在騙我們?”唐夢枯随之起身:“這一次,是真的逃不掉了,郦姑娘。”杜若寧走到仲祺對面:“寒大哥,十分抱歉。我……”仲祺只道:“不要叫我寒大哥,我受不起。”
賀天久的目光與郦泖撞在一起,似有一絲欠疚藏在其中。屋外有笑聲傳進:“原來我還以為可能又要費很大一番功夫才能抓住你,想不到這次這麽容易。”往屋門口看去,是陳八同與易叟、胡戰道領着幾人進入。那七人同時作揖:“少莊主。”
唐夢枯與郦泖異口同聲:“少莊主?”陳八同應一聲:“嗯,你們倆個做的很好。”知他在贊賞哪兩人,仲祺開口言道:“原來你們倆個根本不是賀天久和杜若寧。”二人雖未說話,但已是默認。仲祺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陳八同背過雙手道:“寒仲祺,先不要急着知道我們是什麽人。我這裏有一筆買賣,你願不願意做?”仲祺回了他四個字:“願聞其詳。”
陳八同颔首道:“好。不妨告訴你,我對這個麒麟一點興趣也沒有。抓你完全是為了不讓梁家兄弟得逞,我的買賣就是你幫我對付姓梁的,麒麟我物歸原主。”
仲祺不由一笑:“奇怪了,姓梁的不是你的主子嗎?怎麽你會反過來要對付他?”陳八同眼含怒意:“你以為誰願意寄人籬下,我待在他身邊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就回答,做還是不做?”
他細一思量:“做不做,我希望你能把事情說清楚,否則,我不做糊塗買賣。”陳八同胸有疑問:“哦?什麽叫糊塗買賣?”仲祺與他問道:“最初你總是想盡方法要抓住阮兒,接着,碰到我就是開始抓我,可現在為什麽突然要做起這宗生意?”
陳八同滿面不在乎:“我當是什麽,簡單吶,我想通了。最開始碰到你的時候,我一時間以為真的認錯了人。被你打傷後,我猜想,你當時武功若有若無,讓胡戰道抓你應該很容易。可眼下,你的武功又恢複了,我抓不住你,即使現在你被點了穴,只要給你一定的時間,沖開穴道不成問題。”
頓了會,又道:“至于那位阮兒姑娘,自然是因為之前你已經死了,她可能是唯一知道麒麟秘密的人。所以,我才會到處要抓她。”仲祺的眼神瞄到易叟:“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設這麽大一個局豈不是在自找麻煩?還有,你身邊的這位……”
知他所指何人,陳八同也看了易叟一眼:“看來,你的記憶還沒有全部恢複。他是誰不重要,不過,我可以回答你第一個問題。你把我和阿共打傷,我也只好兜這麽一個大圈子。”仲祺輕哼一聲:“你這棋布得可真夠辛苦,一方明着來,一方暗着,明的不行就用暗的。”
陳八同看一眼賀天久與杜若寧:“沒辦法,總要防着,想不到還真防着了。就怕你會恢複功力,怕什麽就來什麽。連胡戰道都不是你的對手,只能依靠人心了。”
仲祺靜靜看着陳八同:“不過,我還是好奇你到底是什麽人。”陳八同側身望向門外:“你真的不必知道,現在,你可以回答我,這筆買賣你是做還是不做了吧?”正當此時,屋外竟又傳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