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未相遇,又失散
亦有一處傳來刀劍聲,原來是魏主管與餘姑娘這方。兩人劍鋒相對,餘姑娘道:“你們黑鹫山莊的人真是卑鄙,趁人之危。”魏主管輕輕一笑:“你們木鷹山莊的人也沒好到哪裏去,不也是處心積慮要除掉我們嗎?”
兩把劍互離又撞擊在一起,劍影來去,對拆數招,不分勝負。只見餘姑娘劍招虛晃,欲攻其下懷,那魏主管胸中早明了,即刻轉攻為守,避開這一招。餘姑娘未能得逞,自是不願就此罷手。又一招如游龍般的劍法刺去……
魏主管不慌不忙,躍入半空,翻身至其身後出掌襲去。餘姑娘雖反應及時轉身對掌,卻受傷倒下。魏主管再次笑起:“看來,為了你的好弟弟,你耗去了不少功力。”餘姑娘強忍傷痛從地上爬起:“就算如此,你也無法得逞。”
她一言落罷,兩人又鬥起。這時,聽得一男子喚道:“大小姐,我來擋住他,你和二少爺快離開。”擊斃對手的男子直沖而來,與魏主管接上了招。邊應對邊道:“大小姐,快走。”
餘姑娘心有不忍,立于原地不動。男子這方控制住魏主管的一招攻擊,側目道:“大小姐,再不走,我們就得全部死在這裏。”
餘姑娘口型微動:“左瞰。”喚得一聲,她毅然轉身,疾步來到那被安放于樹下的安子榮身旁,顧不得自己是否有傷在身,拽起他躍入半空消失不見。剩下的左瞰等人在奮力頑抗,氣憤難當的魏主管一聲令下:“都別玩耍了,還不快點解決他們。”
左瞰舉劍指向他:“老東西,別在那自以為是,如果不是二少爺受傷,憑你們這十幾個人未必能把我們圍困。”
魏主管眼中露出兇光:“想不到,木鷹山莊還藏着你這樣身手的人。原本我也以為可以很輕松的解決你們,看來我低估了你們。魏某今天定要使出全力,否則黑鹫山莊豈不是落人笑柄。”言不合,魏主管招招盡顯殺氣而來。
那擊敗魏主管手下的奉瑭與秋霜一路往回趕。經過半天的行程,仲祺四人離郦泖三人已不遠。有一聲喊傳入:“喂。”正喝水的郦泖被嗆了滿鼻子水。定睛一瞧,是那五名大漢。賀天久起身相護:“唐夢枯,快帶郦姑娘離開。”
他身後的兩人相望,唐夢枯拽着郦泖的手腕向旁側跑去。那方人怎肯輕易放過,三兩人朝唐夢枯與郦泖追去,留下兩人纏住賀天久。這一次,不如人願,三名大漢挾持着唐夢枯與郦泖走來。為首大漢道:“還不趕快停手。”
見狀,賀天久停止打鬥。郦泖大呼道:“我的天,你們這些人都不嫌累的,這才休息了幾天啊。”唐夢枯小心盯着頸上的劍:“壯士,你可要小心。”大漢一聲喝:“你們倆個閉嘴。”
為首大漢一個眼色過去,他身前的一名大漢擡腳将賀天久踹倒在地。為首大漢言道:“轉告寒仲祺,想要人,到往東走五十裏外的鎮上用他自己來換。”得手的五名大漢攜二人離去。
五名大漢離開不久,仲祺四人出現。看一眼坐在那裏的賀天久,上前問道:“賀天久,你找到郦泖了嗎?”
他蹿起身:“寒大哥,你終于出現了,郦姑娘和唐夢枯被那五個南平的爪牙抓走了。他們讓我轉告你,想要人到往東走五十裏外的一個小鎮上用你自己去換,我正愁要上哪兒去找你們。”
他雙眉凝起,側身看向阮兒:“你知道那個小鎮嗎?”阮兒颔首回道:“嗯,知道。我們這就出發。”仲祺伸手握住踏出步伐的阮兒的雙肩,她滿眼疑惑:“怎麽了?”仲祺雙眸刻意注視她:“你的傷不能跟我們去,萬一要是跟他們動起手,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回望仲祺,似在解讀他眼中傳遞的信息。仲祺将目光移向上道人:“上道人,可否麻煩你在後面保護阮兒。我和杜姑娘、賀天久先行一步。”上道人不推辭:“貧道自然樂意之至。”
杜姑娘與賀天久亦無異議,仲祺颔首道:“好,事成之後,我們就在進鎮的第一家客棧碰頭,你們看怎麽樣?”如此,五人兵分兩路而走。
路上,阮兒思來想去,道:“上道人,你覺得仲祺大哥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他看一眼阮兒,笑起:“當然是為了阮兒姑娘你的安全着想,還能是什麽原因?”阮兒微低頭,道:“上道人,我在跟你說認真的。”上道人不慌不忙的回道:“貧道也沒有跟你說着玩呀。”
見阮兒不言,上道人輕聲笑道:“其實你心裏應該很明白了,适才寒少俠問了你知不知道那個小鎮就是在提醒你,要小心去了會有埋伏。還有說袖手旁觀那幾句話給你的眼色,都是在告訴你我,避開才是正道。”
阮兒停下腳步:“上道人,這出黃雀在後我們倆個得唱的有聲有色才行。”上道人一稽首:“抓蟬的功夫貧道可是當仁不讓。”二人相望一同笑起。
那旁行進的三人,走在仲祺身後的杜若寧與賀天久相望的眼神中充滿着對話。只見賀天久一點頭,接着,捂着肚子:“大師姐,寒大哥,你們等我一下,我得解決一下內急。”
仲祺微笑言道:“去吧。”杜若寧口含責備:“你真是,怎麽偏挑這個時候,要去多久?”賀天久露出一絲愧疚:“這我哪能控制,沒個準,你們等我。”轉身朝草木較密的地方尋去。離開的賀天久自然是為了發訊號。
此刻,正有一男一女不知走向何處,原來是餘家姐弟。腳下的路有多長,他們已無思考能力。唯有擡起雙腿向前不停的走着,似有某種強定的信念支持着兩人。土石起伏的道上,兩雙腿蹒跚的交錯前進。
攙扶着餘子榮的餘姑娘步伐越發的沉重,腳底開始貼着大地拖動。一不小心,腳尖絆上一塊隆起的土塊,姐弟倆力無所支直面摔倒。恰逢此時,聽見秋霜指着前方,道:“安公子,你看前面,有兩個人。”他們快步上前,将人翻過來一看,奉瑭口中嘀咕:“是他們?”
同樣認出二人的秋霜言道:“是那天要抓我們的木鷹山莊的人?要不要救他們?”奉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救了,她的目标是麒麟和大哥。不救,她好歹曾間接幫過我們。”見他兩難,秋霜毅然去扶起地上右邊的女子:“我看,等着你做決定,還得等好久。”
奉瑭伸手去扶起另一人:“我也是怕救錯了人嘛。我也不知道救了他們,到時候他們會怎麽對我們。”已經站起的秋霜看向他:“安公子,無論如何,要為自己積德呀。你現在也是身懷武藝之人,他們即使好了也未必能把你怎麽樣。”
聽來甚覺有理,奉瑭應了一聲:“說的沒錯,把他們安頓好,我們就走。秋霜,你除了對你家小姐這麽好,對別人也是一副熱心腸。”秋霜問道:“難道你除了對你大哥還有我家小姐不會再救別人了嗎?”各架着一人向前行進,奉瑭順着回道:“不是不救,是怕被訛。”
這倒讓秋霜有所迷糊了,道:“怕被訛?這從何說起?”奉瑭長長的嘆出一氣:“你不知道,我們三人生活的那個時代,已經不是複雜可以形容的。救人可能會成為被訛的對象,到頭來,好人沒做成,反倒惹了一身騷。哎,來到這裏,不知是喜是悲哦。”
秋霜側頭看一眼略顯哀愁的奉瑭:“那安公子,你還想回去嗎?”奉瑭搖了搖頭:“回不去了,我第一次碰到哥的時候,他就告訴我,我們再也回不去了。”秋霜的眼神來回徘徊:“你是不是很想回去?這裏難道沒有你留戀的人或事嗎?”
聽得她越問越小聲,奉瑭輕出一息:“完全說不想肯定是假的,畢竟爸媽都在那裏。不過這裏也有好的地方,空氣清新,環境優美,而且人也感覺有所不同。”聽着聽着,秋霜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
同樣的一條道上,有五條身影相互攙扶出現,原來是被奉瑭打傷的五男子。正走着,一條身影從旁跳出:“站住。”一打量,額頭上流着血,渾身髒亂,衣衫破了好幾處。最右邊的男子問道:“你是誰?”對面之人大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左瞰。”
五男子互望,心生疑惑。左瞰指着他們:“說,姓魏的藏到哪兒去了?他和我拼得渾身是傷,我一路追過來,他卻躲了起來,真是懦夫,縮頭烏龜。你們幾個是他的手下,肯定知道他在哪兒,快說,不然爺我手裏的劍可不留情。”
見他們搖頭,左瞰冷眼豎眉,舉劍一頓打殺。有一男子道:“我們真的不知道魏主管人在何方,饒……”話未完,五人瞬間倒在了血泊中。
左瞰看着地上的五人,朝天大聲喊道:“姓魏的老匹夫,你在哪,我非殺了你不可。”只覺那旁的灌叢裏有動靜,他飛身而去截住了前路,放眼一觀,是一名十來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惴惴不安的與左瞰相望,腳下寸步難移,可眼神卻集中在他的面龐。左瞰的殺氣漸漸消去,轉身欲走。小男孩卻喊住他:“喂。”左瞰不予理會,小男孩又喊了聲:“喂。”左瞰似聽不見般繼續向前走,小男孩拔腿追上去,攔住他:“喂,叫你聽不見啊?”
左瞰停下步伐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久久方才開口:“我可沒聽見你在叫我。”小男孩一叉腰:“這裏就我們倆個人,我不是叫你叫誰?”左瞰嘴角滲出笑意:“你個毛頭小娃娃,膽子不小。知不知道要是我一個不高興會把你怎麽樣嗎?”
他倒滿不在乎的盤起雙臂:“真是對不住喽,我剛剛有仔細看你的面相,不像是那種一不高興就動手殺人的人。剛剛那些人,我聽得也很清楚,是他們的什麽人得罪了你。”左瞰輕輕笑了幾聲:“好你個毛小子,你是什麽人?小小年紀,居然懂得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