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收拾黑心姐夫(九)
王夫子和周圍的吃瓜群衆們都驚呆了。
天,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太突然了!完全沒反應過來。
“剛才這小子是誰?大家有認識的嗎?”過了一會,大家才慢慢緩過味兒來,有人憤憤地開口問道。
這事,說多惡劣倒沒有,只是,沒面子啊。太沒面子了。大家這麽多人,居然被個毛頭小子耍得團團轉。今天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又有什麽面子不成?說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
人多力量大,衆人拾柴火焰高。今天唱戲,也算是附近幾個村子的一件大型活動,基本上在家的能動的都來了。“大家都認一認,看看剛才跑的是哪個龜孫子。”
“不認識。看着眼生,不像是我們村的。”
“也不是我們村的。”
“這小子,見都沒見過。”
“還真不認識。”
“我也沒見過。”
“沒見過。”
“不認識。”
……
結果,一圈問下來,沒一個認識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都不大好。
他們這麽多人,居然……讓一毛頭小子耍了。更可氣的是,連這小兔崽子的底細都不知道。
大家只得再次把目光轉向周安。還有沒有後續?要是沒有的話,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周安神情也很沮喪,看大家都望着自己,當下一怔,随即明白了什麽,神色就有些氣惱,他垂頭喪氣地揮了揮手,“散了吧,散了吧。”
吃瓜群衆們一看也明白,今天的全部內容就到此結束了。于是,開始呼朋引伴,踏上回家的路途。
大家邊往家走,一邊還罵罵咧咧問候剛才逃跑的那小子的祖宗八輩。找不到人,大家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出出氣啦。
沒多會兒,人們就走得差不多了,周安也和王夫子辭行,拆戲臺的夥計們工錢他都給過了,這邊事兒也算是了了,就帶着小厮上了回家的馬車。
李大虎從鄰村看戲回來,剛到村口,就遇到發小劉二壯和張鐵順。
“大虎,聽說鄰村王各莊村有唱大戲的,是不是真的?”劉二壯問道。
“是啊。”李大虎點點頭。
“你去了沒有?”張鐵又問。
“嗯,剛回來。”李大虎矜持地點點頭。
“唉,真是不巧,我正好今天去了趟縣裏,沒趕上。”劉二壯一臉沮喪。
“我也是。走了個親,結果,沒想到,就錯過去了。唉,真是的。”張鐵順嘆了口氣。
“我也是趕巧了,正好去王各莊辦點事兒,聽見人家說村東頭有唱大戲的,就去看了看。”李大虎揚了揚眉,說話間也有幾分得意的。
“以前這哪個村兒有戲,這三裏五鄉的有時候一個月前就有風聲了,這次怎麽一點兒都沒聽說啊。”
劉二壯皺着眉頭道。
“聽說啊,這是王夫子的得意弟子,哦,就是那個陳解元,知道吧?”這個李大虎還是知道一點兒的。
“知道,知道,陳解元,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是下凡哩。”說起這個,張鐵順來了精神,陳解元的名號他也聽說過啦。
“這次是陳解元的小舅子出的錢,可能是為了慶祝陳解元中舉吧。”李大虎猜測着,事實上,他也不是太清楚啦。不過,既然有人問起來,他肯定不能露怯。
“哦!------”兩人恍然大悟。“那個戲好看嗎?唱的哪出啊?”
“《斬驸馬》”。
“新戲!以前沒聽過哎。說說,給我們說說呗。”村人拉李大虎在村邊的大榕樹下的大石頭下坐下。
這也算是村子裏的保留節目了。這年月娛樂活動比較少,別說普通百姓,就是地主富戶,能看戲的機會都不多,知道有誰去聽戲了,大家會找看過的講一講劇情啥的。
李大虎也早有此意,今天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兒,他也想着跟大家夥說說哩,順勢做了上首。另外兩人挨着他下首坐了。
“這《斬驸馬》說的是有個叫陳坦的舉子,有妻有子,一朝中了狀元,被聖上招為驸馬。”
“那他家中的妻兒呢?”張鐵順問道。
李大虎淡定地擺了擺手:“別急啊,聽我慢慢講來。他被招為驸馬後,就想啊,他曾經娶妻的事兒,絕對不能讓皇帝老爺知道啊,就派了殺手去殺人滅口。--”
“真是喪天良啊。豬狗不如的東西!”
“誰說不是呢。好在殺手趕到的時候,正好有位大俠經過,救了陳坦的妻兒。這位大俠義薄雲天,好事做到底,還幫忙逼問出了幕後的主指,這才知道,原來竟是陳坦派去的。這下陳坦的妻子就慌了神,這可怎麽着?”
“然後呢?”劉二壯一聽急了。
“這位大俠就給出了個主意,讓她去帝都府告狀去。帝都府尹可是有名的青天。如今陳坦這樣,她也沒別的法子了。大俠還找人幫忙寫了狀紙,一狀告到帝都府衙門。話說,這帝都府尹姓劉,人稱青天劉大人。這劉大人接了狀紙,也不願意摻和這事兒。”
李大虎道。
“為什麽啊,他不是青天嗎?”劉二壯非常不解。
“是啊,他不是青天嗎?”張鐵順也皺着眉頭問道。
“別急,聽我說啊。你們想啊,這驸馬都當上了,最後卻發現被騙了,這皇帝老爺的面子能挂得住麽?”李大虎揚了揚下巴,用眼神詢問兩人。
“挂不住。”
“肯定挂不住啊。”
“這不就得了。這皇帝老爺是誰?天底下他最大。誰讓他沒面子,他可能就會讓別人……”李大虎拿手做了個刀砍的動作,“懂吧?”
兩人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實是這麽回事,于是點了點頭。
“這劉大人肯定也有妻有子,還有親戚族人。不是自己,他總得為其他人想想不是的?”李大虎覺得,多半就是這個原因了。
“這麽說,劉大人是把狀紙退回去了?”劉二壯問道。
“嗯。說來,這陳坦的原配,也是膽大哈,當下在大堂上就說了,做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對劉大人使了激将。”
“然後劉青天就又把狀紙收了?”
“也不是!”李大虎搖了搖頭。
“那是咋回事啊?”張鐵順一聽就有點迷糊了。
“聽我說啊,正好這時候有個人來感謝這位劉大人,為他送了塊寫着劉青天的匾,使得劉大人就又想起當初為這位送匾的人主持公道的時候,心一橫,腳一跺,這不,就把狀紙接了。”
劉大虎頓了頓,“這狀紙一接,就是着衙役去拿人啊。人拿來了,這個陳坦肯定不是認的,說和他媳婦只是一個村的,不熟啊。這兩邊兒一人一個說法兒,劉大人只得暫時退堂。随後,就把這陳坦叫到一個屋子裏,這陳坦到了屋子沒多久,就見他老家的媳婦沖了出來,罵他不是東西啊,這陳坦仗着屋裏也沒旁人,就吓唬他媳婦,讓他帶着孩子趕緊回家。不要提他們以前成婚的事兒。等再上堂的時候,你們猜怎麽着?”、
說完,劉大虎停住話頭,一一望向兩人。
兩人想了想,對望一眼,很明顯對方也沒想出來。“哎喲,行了,大虎,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就陳坦呆的這個屋子啊,有個櫃子,櫃子裏面,劉大人早就安排了禦史臺的三位禦史。這陳坦這麽一說,就是承認了在老家已經娶妻生子啊。”
“哦!”
“哦!”兩人不禁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劉大人當堂就判了,把陳坦押進監獄。第二天,禦史們一齊參了陳坦一本,皇上一看民憤這麽大,當下就判了陳坦斬立決。”
“好!”
“痛快!”
兩人站起來,大喝一聲,這個結局也算是圓滿啦。行了,戲也算聽完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再說這周少爺不愧是家裏世代經商的,手面大。這戲一共是排了出場,上午一場,後半天一場。說來大家能有戲看,還要多虧周少爺,你們說是不是?結果,你們猜怎麽着?”
別走啊,戲文之後更精彩。一看兩人要走,劉大虎連忙賣了個關子。
嗯,還有後續?劉二壯和張鐵順一聽這話,又坐了下來。
一聽就是有大瓜啊,快快講來。
“有一個不開眼的,非說什麽保不齊陳解元也會當驸馬一”李大虎故意頓了一下。
瓜,大瓜!劉二壯和張鐵順眼睛當下就亮了。
戲文終究是戲文,都是杜撰的。肯定是真人真事兒更有意思啊。
兩人當下就屏住了呼吸,等着下文。
李大虎對兩人的反應非常受用。不枉他賣這個關子。“這周少爺當下就不幹了,沖着那混帳小子一拳轟過去了。這小子也沒反應過來,鼻子當下就被周少爺轟得流血了。兩人當下就扭打在一起。”
“後來誰勝了?”
“按說周少爺還帶了小厮的,兩人打一個,肯定也是周少爺勝啊。不過人家周少爺敞亮,不許小厮幫忙。自個兒上的手。端的好漢!”李大虎樹了樹大拇指。
“那小厮就真的幹看着不成?”劉二壯納悶了。
“不幹看着怎麽着?那周少爺可是說了,如果敢幫忙,就發賣了他。當時戲剛散,鄉親們都還沒走呢。又沒什麽生死大仇,不過是兩人打鬧罷了。小厮這才沒上手。”
說到這兒,李大虎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小厮辯上兩句的。
“這周少爺從小錦衣玉食的,可是個金貴人。這能打得贏哇?”張鐵順連忙問道。
對方家境肯定算不上太好,不然不至于蹭別人的戲聽,自己在家請個戲班子,或者就到戲樓裏聽戲了。這樣的小子,一般都是從小摸爬滾打長大的。比起那些錦衣玉食的少爺們要皮實多了。
“你們以為周少爺是紙做的吶?人家既然敢說不讓小厮幫忙,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兩人打得是難解難分吶。”
“也沒人勸的?”張鐵順更不解了,現場好多人,也算是沾了周少爺的光看了場戲,現在周少爺和人打架,也不勸上一勸?說不過去啊。
李大虎一楞,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哎。事實上,大家當時都有點懵,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味兒來……他離得遠,想勸也得能擠得過去啊。
不過做為當時看戲的一員,李大虎也不想他們這些吃瓜群衆們被人誤會,腦袋一轉:“你們想啊,如果是周少爺被人打,大夥兒肯定是要勸一勸的。這不是周少爺要讨個說法嘛,我們也不好攔着人家不是。至于那個爛嘴的小兔崽子嘛……”
李大海做為被涮的一員,提起這小子也沒好氣,不肯好好地稱呼對方,而是直呼兔崽子了。
“那兔崽子嘴這麽欠,長點教訓也是好的。”
“那後來呢,誰贏了?”
“別提了,那小子後來見勢不妙,跑了。”李大虎一筆帶過,對自己和瓜友們被涮的事兒不肯多提。
“這……”劉二壯兩人都有些目瞪狗呆。這周少爺不是帶小厮了嗎?只說不讓上手幫忙,但也沒說對方要跑路也不伸手的吧。
說到這個,李大虎就得為周少爺的小厮們說兩句了。不然,到時候小厮被人說沒眼力架兒,那他們這些去看戲的呢?
“人真想跑,誰也攔不住不是。”
劉二壯和張鐵順對望一眼,好像……有哪裏不對?當場那麽多人,楞是讓人跑了?
“你們可知道,那位周少爺為何打人?”在兩人張口之前,李大虎直接轉移了話題。
“這還用說,這陳解元,可是周少爺家的女婿。那人當着人家小舅子的面,說姐夫要另娶公主,這不是讨打嗎?”
李大虎這麽一打岔,劉二壯忘記了剛才的話題,接口道。
“可不是。這陳解元可不是一般的女婿,人家可是天上的文曲是下凡,剛中了舉人,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定是要中進士的,保不齊還是狀元咧。得着這樣的好女婿,這周家祖墳上是冒了青煙了。這人憑白地咒人家的女婿跑了,人家不揍他才怪。”
張鐵順對劉二壯的話表示附議。
“再說了,這戲臺子上剛唱了《斬驸馬》,他臺下就說這話,也确實招人厭吶。”這話聽着它不吉利啊。
劉二壯想了想又道。
“聽着跟想讓陳解元也被斬了似的。”張鐵順點點頭。
聽了兩人的話,李大虎還是有些自得的,果然,現在真相就掌握在他李大虎的手裏。
“你們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大虎笑着搖了搖頭。
劉二壯和張鐵順當下就楞住了,嗯?猜錯了?
不是為這個,那是為啥?
兩人探詢的目光望向李大虎。
李大虎淡定地說出了答案。
“這陳解元和娘子非常恩愛,陳解元曾經發下誓言,如果有一天,背棄夫妻情義,休妻另娶,天打五雷轟!說白了,這人是在咒陳解元死!”
嗯?還有這事兒?劉二壯和張鐵順震驚不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自此,基本上李大虎算是把今天見過的事兒都倒了出來,劉二壯和張鐵順也算是把瓜吃完了,大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像李大虎和劉二壯,張鐵順這樣類似的談話出現在王各莊附近的幾個村的各個角落。一天的時間,大家都知道了,今天王各莊村演了兩場《斬驸馬》,都是新戲。戲文還是蠻精彩的。
當然,比戲文更精彩的是戲散幕之後的一出戲。陳解元的小舅子和人打起來了哩。最後,雙方算是戰平吧,那個議論陳解元的人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大家也覺得被人耍了有點難為情,只是,在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想瞞也瞞不住,最後還是被大家知道了。
這也讓衆多沒看上戲的人心裏終于找到一些平衡,忍不住取笑那天在場的人,那天在場的幾千人總有吧,你們這麽多人,居然讓那小子跑了?還被人耍得一楞一楞的。
就拿整個玉隆縣來說,雖說唱大戲的不常見,但總有些富戶是請得起戲班子的。可是,這大戲唱完後,戲臺下還有戲的可不多見。關鍵是還一波三折的,曲折着吶。又是事涉新出爐的陳解元,這簡直是吃瓜群衆的福音,最起碼一個月內的談資有了。
總之,整個玉隆縣,大家都知道了,周家的四少爺為姐夫的恩師請了出戲,戲的名字叫《斬驸馬》。戲文的內容是怎以怎麽回事兒。大戲唱完剛謝幕,有個不開眼的,非說陳解元沒準也能當驸馬,被周四爺打得鼻子都流血了。
至于這小子是誰?不知道!人給跑啦!當着在場的上千人的面,跑啦!
怎麽跑的呢?
哎別,別提了,當時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也沒想到那小子那麽嘎啊。
至于周家的四少爺為什麽打人呢?因為在場人很多,所以,口徑還是很統一的,并沒有被人以訛傳訛
陳解元發過誓言,休妻另娶,天打五雷劈啦。那人的說法就是在咒陳解元死!
甚至還有評書先生,專門編了段評書。說是編,也不太确切啦。基本上就是拿來主義
陳解元夫妻恩愛立誓言,小舅子四公子為姐夫戲臺下出拳。
當然,那個被揍的小子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溜掉的事,說書先生自動忽略了。一來麽,當天在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萬一有哪位覺得被編排了,心生不快,來砸場子的話,到時候樂子可就大了。二來麽,評書嘛,一般都是好人有好報的情節比較爽啦,這段講出來,實在是……聽得有些憋屈啦。這觀衆們一聽得憋屈,哪個願意打賞喲。
“周安,你說你也是的,帶的人手也不少,怎麽就讓人跑了呢?”周安的發小沒少拿這件趣打趣周安。
“咳,別提了,別提了。智商千慮,必有一失嘛。”周安擺了擺手,心說,我才不會告訴你們,打人的還是我特地請過去的呢。
“行啦,咱們從小一起長大,誰不知道誰啊。就別吹牛啦。”發小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周安嘿嘿一樂。
“那個人抓住沒?”發小關心地問道。這事,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啊。堂堂周家的少爺,被一個小兔崽子耍了,怎麽着場子還是要找一找的。
周安又是嘆一口氣,“別提了,當天在場的人都認了一遍,楞是沒一個認識的。”這人早拿着我的錢遠走高飛啦。
“不行就使點銀子,咱們兄弟,總不至于差這點東西。”發小熱心地給周安出主意。
“我已是跟地頭上熟悉的朋友交待了。”周安道。
“哦,對了,陳大哥真的說過,如果休妻另娶,天打五雷轟?”發小比較關心這個。
“行了,別提這個了,。”說起這個,周安是一臉懊惱,“我回家已經被家裏人罵過好幾回了。這話本是我姐夫為安我姐姐的心說的,本不該外傳的,當時那兔崽子那麽一說,我當時就血往上翻,難不成我姐夫的話讓他知道了?這才氣不過揍人的。家裏說我太輕狂。不該把這種事抖落出去的。當時哪想那麽多,就覺得這人不懷好意,我沒見過也就罷了,既然看到了,總不能就這麽過去的,總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哪裏想到,人跑了不說,回家又落了通埋怨。”
你說的沒錯,确有此事!确有此事!确有此事。
“這就是咱們姐夫的好處了。歷來文人發達後抛妻棄子的可不少。遠的不說,就說上次春闱那個趙志遠。遇到安陽侯的姑娘,就想着給原配一家滅口的。也幸虧蒼天有眼,沒有得逞。不然,他那原配一家多冤吶。人家沒嫌他家道中落,拿嫁妝供了他讀書,結果,就落個這!但使有些許良心的人,也做不出這麽狼心狗肺的事來。”
周安心說,這倒是。可能也就是有趙志遠的前科在,前世陳文才沒想着走滅口的路子吧。
“說來也是周伯父眼光好,咱姐夫不但才華過人,玉樹臨風,人品也是沒說的。”陳文眼瞅着要發達,周安有這麽個姐夫,将來前程肯定差不了。想到這兒,發小不禁有些羨慕周安了。
“你小子,還是有幾分運道的。”周安嘿嘿一笑,心說,你知道什麽呀。眼神真不怎麽樣啊。
不管怎麽說,玉隆縣,有一個算一個,基本上都知道陳解元和娘子恩愛無比,休妻另娶是要天打五雷劈的。
周安覺得,這個認知,對他以後的行動來說,這就是群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