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惡毒詛咒(1)
淺川沒有料到,她不主動找alecar,她到主動找上自己。她也想會一會,欣然答應赴約。
Alecar似故意,約在忘川。對于alecar的行為,她不能說全部理解,多少也是悟出一些。
Alecar姿态優雅,淺川很難将她和情婦小三挂鈎,思忖着有些戚戚然。小三,她算不算?
她對alecar心情十分複雜,一心想要琢磨出來老爺子着迷她什麽,容顏、智慧、媚人,這些她都否認了。
老爺子來往一些女性朋友,多多少少她知道些,alecar身上有的,他們都有,只多不少。她一直不明白,老爺子何以為她至此。
Alecar揣度思忖談淺川,這個女孩,在很久前就知道她的存在。久聞相會,她以為她會氣急敗壞,alecar再一次估錯了形勢。
談淺川古井無波的臉,冷淡地看着她,以至于她很不自在。
她輕輕啜了一小口酒,“你不喝?”
談淺川按鈴讓侍應生泡茶,悠揚地對alecar說:“我見過談默,不像,一點也不像。”
Alecar不知她擺什麽譜,難不成何書墨對她說了?alecar心下一凜,不自覺地捏緊杯腳,極力裝作鎮定。
“我原本是不同意。”
“不同意什麽,認祖歸宗?說實話alecar,這也是我的想法。你看,我們難得達成共識,要不,簽訂一份協議?”淺川看着她似笑非笑。
這樣的笑容看在alecar眼裏是極刺眼的,她又不能發作。大名鼎鼎的鋼琴家,新起之秀怎麽能和一般人計較。
她正身,眼波在淺川身上流轉,媚眼一掀,笑得春意橫生,淺川卻起了一身疙瘩,心想這女人真他媽夠惡心,老爺子眼光還真不怎麽樣。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他公司受到牽連,你有聽說了嗎。”
“我喜歡直接一點,說吧,要求。”淺川枕着椅背,眼睑微微擡着,一支煙在修長指尖劃轉。
Alecar想,果然傳言沒錯,她不知羞。可她忘了,論羞恥,和她相較談淺川什麽都不算。她不過是不小心愛上一位被世俗強壓在她頭上的稱呼頭銜,不,她也不是愛這個頭銜,她愛的是頭銜下的男人。
Alecar頓了頓,笑得明媚,“你了解他多少,你爸爸出事,你從不懷疑他嗎。”
“那你想給我什麽信息?”她也笑。
“自然是你想的。”
“alecar,直言吧,你若想玩,你繼續。不管他扮演什麽角色,比起你來,我更信他。”
“那好,你自己去問他好了。” Alecar擺弄着她手機,笑得妩媚,“據我所知,你小叔叔和葉小姐走得極近,兩家聯婚勢在必行。”
“我會送上祝福,Alecar小姐呢。”
Alecar眯了眯眼,有些意外,她太能裝還是不在意?
淺川離開忘川,坐在的士上,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微阖着眼。
何書墨扮演什麽角色?
她不敢想,其實想了又能怎樣,老爺子的結局是既定的,無人能更改。倘若何書墨真參與其中,也只是鑄成事态早一點明朗化罷了。
她分得清公私,她也信得過何書墨。
沈江又約她,告訴她談默的報告拿到了。
淺川和他碰頭,看着報告,臉色很不好。她一早就猜到,得到證實後還是恨的。老爺子那麽精明的人,怎麽栽在這件事上?
她也明白,老爺子心心念念想要男孩,談默從天而降無疑彌補了他多年來的遺憾。可也不能失去理智啊,談淺川低低咒罵一句。
沈江見她失神,安慰:“不要太難過,這個alecar居心不良,遲早遭報應。”
“我只是難過,最終被自己最信賴的父親抛棄,那種感覺你能體會嗎,就好像是割掉你身上一塊肉。哪怕打麻藥了,還是會鈍鈍地疼。”她收起報告,“我早猜出會是這個結果,都怪老爺子鬼迷心竅。”
“你爸會出來的。”
“十年還是二十年?剝奪政治權利終生,肯定是這個結果。”她吸了吸氣,新仇舊恨一道來,誰也無能為力。老爺子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随着官越做越高,心漸漸不再清明,所謂利欲熏心心漸黑吧。她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明朗地笑容,對她的淳淳教誨,究竟是世道太暗,還是人心太貪?
她什麽都明白看透,沈江無從安慰,拍拍她,“既然這樣,那手術安排在年底你覺得怎樣?”
“你是醫生,你比我清楚。”
“你這女人,果真是……”沈江被她氣得直擰眉,早知道不同流合污了,冒着危險找虐也只有他才會幹。
“就如你說,出不了國那也得離開C市吧。”護照被壓,她早知道,何書墨若想成一件事,不會在乎用何種手段,因為他只要結果。
她很矛盾,為何不想他知情?生病有愛人陪伴不好麽?
談淺川覺得自己是異類,或許是不想自己的狼狽讓他看去。她想永遠留給他最美年華,如果不幸……
她知道自私莫過于己,可她确實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正如alecar所言,老爺子出事,何書墨扮演何種角色?
如果他參與其中,她也不會恨他,種什麽因結何種果,她清楚,一直清楚。
何談兩家矛盾,又怎麽瞞得住她,卻裝作不知情,無度地索取他的寵愛。
有人說,身在迷霧中看不清真心,那麽,可以試着抽身離開,以旁觀者視覺去審視,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何書墨,他愛自己嗎。
她用所有年華換取的,是一味藥、亦是一劑毒。
沈江送她回城郊,她懷着心事撥打書音號碼。這些日,書音極少主動聯系她,也不知鬧得滿城風雲的□,她是不是早知情,如若知情是不是對她很失望?
失望……
對她早就失望了,再多一些也無所謂,無所謂的。
“小川,怎麽不說話。”書音柔柔膩膩的嗓音有些暗啞,或許是電波失真緣故。
“姐,最近有去看談默沒,alecar很風光啊。”
“好好的怎麽說起這事來了,最近有點忙,工作得盡快上軌,一直不大關注。”
經書音說起,她才知道,書音走任H城,這段時間忙于适應新環境。
事到如今,書音也不想瞞着她了,覺得她有權知情,斟酌語氣,小心翼翼開腔,“小川,你還在襁褓時,爸爸經手過一起案件,那案子不至于要人命,可是爸爸當時新官上任,為了幹出政績,他壓得很緊,最終出了人命案。你知道死的人是誰嗎,是小叔叔大哥。這樣說,小川你明白嗎。”
“姐什麽意思?你是想說這次爸爸出事,是何家動手腳?”
“他們有沒有參與,我不好說,憑直覺,爸爸落馬他們脫不了幹系。”
“姐,你何不想是爸爸咎由自取,他這些年的荒唐,以為我不知道?可姐呢,你助纣為虐,為什麽?為了權利就可以泯滅良心是不是。”
“小川,你別這樣,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好個身不由己,姐要告誡我什麽,何書墨愛不得是不是,何書墨只是在利用我是不是。可姐姐,我愛他,愛了他十年,這種感情你懂對不對,所以請你不要說,他不是良人。我只是想愛他而已,只是愛罷了。”
好似驚雷,書音懵了,淺川抹了一把淚,正色:“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對了,有件事我得告訴你,談默并不是我們親弟弟,如果你需要證明,我這裏有,我快遞給你。”
書音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談默不是她弟弟,這怎麽可能?
而淺川又不像騙她,也沒有必要。
淺川呆坐了會兒,去廚房看到有蔬果,想着有些天沒親自下廚了,也不知今晚他會不會回來吃飯。
做飯時,她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的賢惠,自行鄙視了一番。
到底是為了愛情踏進廚房了,她終不過是小女人罷了。
罷了、罷了,為愛放縱一次,不枉愛一場。
何書墨回來,便看到她哼着小曲兒在廚房忙碌,輕快的曲調,他便站在門外看着她,陰郁的心情一掃而空。
她轉身時,看到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你怎麽不聲不響,吓死我了。”
何書墨笑,疾步往前拉她入懷,下颌蹭着她頭頂,手托着她的腰,愉悅地說:“真是我的寶兒。”
淺川窘,這麽久也不習慣他講情話,故意沉着臉說:“快去洗洗吃飯了。”
“真想就這樣。”
淺川有些疑惑,覺得今晚他很奇怪。就這樣是怎樣呢,相依相守麽。
她黯然地眨了眨眼,有些難過。眼下生活看似平靜,實則早已是驚濤拍岸,她不知這些溝壑要怎麽跳過去。
何書墨痛恨欺騙,可她卻一步步走向這個局裏,如果他知道真相,會怎樣待她?
她推着他去洗手,他洗好出來,她在餐桌前等他。
簡單家常菜,他吃得格外香。淺川滿足地望着他,眉梢染上雲霞,忍不住翹起唇角。
她不知道,掌控一個男人的胃,是不是可以獲得認可。有一點她很清楚,看着他,她就是幸福的。所以,不管将來會不會分開,眼下他就在這裏,這樣就好了。
幾盤菜,他□光。她要收拾,被他攬住了,“等阿姨來收拾,今晚帶你去一個地方。”
“很晚了。”
他壓力大,她不問不代表不知道。今天親自下廚,也是希望他有個好心情,不過這好心情也太好了。
淺川輕撫着他眉心,輕輕摩挲,“改天等你不忙了,在去好不好?”
何書墨最受不了她嬌滴滴模樣,這回淺川估錯了,何書墨不按常理出牌,還拖着她上樓換衣服。
看她心不甘情不願,何書墨淡道:“要是實在不想去,也可以,不過今晚你得把我伺候高興了。”
淺川恨恨地瞟他,心下暗忖,大晚上他要去哪裏?看他興致高昂,又勾起她好奇心。
去了才知道,何書墨載她去海邊,這片海域小時候來過一次。
記憶隐隐約約已漫上灼影,她卻記得極清楚,那天任可挽着他臂彎,對在場每一個人笑意盈盈。她知道何家財大氣粗,只是不知道這片海域和何家有何牽連,她對商場那些事沒興趣。
何書墨拎着她登上一艘游輪,站在甲板上,她莫名想起尼克號,所有的不朽情感,都是寄住在回憶裏吧,只有塵封了,不染塵世,才會讓人眷戀不已。
她和何書墨,她不想不朽。
何書墨貼着她的背,雙手環住她,溫熱的鼻息,侵着她細膩敏感的肌膚。他的話,飄進她耳朵裏,似冥冥之中,他在迷惑她心神,逗她許下承諾。
“很美是不是?”
她點頭,“嗯。”
“寶貝,你真是我寶兒。”他揉着她手,蹭着她耳根,溫柔地纏綿着。
夜華簌簌,海風徐徐,前是汪洋,後是薄光暮色。
她被他纏得緊,鼻息減重,忍不住呻吟出聲。
何書墨握着她手,摩挲她指尖,将她扳過身來,引領她品嘗情人間最美妙的旋律。
淺川平息下來,人已在床上,何書墨枕着臂,眉目含笑看着她。
被他瞅得不自在,她扯了毯子往身上裹,卻看到左手指上戴着一枚鑽戒,在床前壁燈華彩下,閃着細碎光芒。
她盯着瞅了許久,精致的設計,小巧不失大方。這是何書墨慣有風格,他喜歡簡潔,多年耳目渲染,她也沾染上他的惡習。
有一次喬楠笑她,“何公子那叫什麽簡潔,你不知道他出手多闊綽,簡直是鋪張浪費,太奢侈了。還有你,知道錢是什麽東西麽。”
淺川難得沒反駁,活了這把年紀,她還真沒為生活發愁過。所以,她不屑何書墨奢侈,她卻一步步走進這死局裏,以五十步笑一百步。
她反複地擺弄手指,左右地看。擡眼就看到他笑得愉悅,她更懊惱,這戒指是什麽時候戴上去的?
她回憶甲板上的事,他引誘着她,她一步步沉迷在他布下的天羅地網中。
“漂亮嗎。”何書墨嗓音略沙啞,指順着她發,眼波流轉的均是溫柔。
“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字面上意思。”
“不懂。”她笑。
“我向你求婚,你不知道?”
“有這種求婚的嗎,沒鮮花沒紅酒,也不單膝跪下,我不要,太便宜你了。”
何書墨作勢單膝跪下,淺川抱住他,沒讓他得逞,嗡嗡地說:“誠意是有了,不過,我還不想結婚,我還想再玩幾年。”
“結婚了也可以玩,沒有人限制你自由。”
“那可不一樣,結了婚我就套上了何太太這頂大帽子,如果呢,有個豔遇什麽的,豈不是沒機會?所以呢,我還不想這麽早踏進墳墓裏。”
“你拒絕?”
淺川眼神暗了暗,聲音低了許多,“不是,我只不想這麽早,你容我想想好不好?”
何書墨不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摸不透他,索性就不費那個腦力了。即便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想,他求婚來得太突然,她沒有想過這一幕,措手不及之餘,她有更多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更新木有看到同學們的足跡,今晚糾結了很久,還是爬上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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