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欠債(2)
陶橙敲門進來,看到何書墨在聽電話,她下意識地要退出去,何書墨出聲:“什麽事?”
“何總,alecar小姐想見你一面。”
“合約?”他頭也沒擡,對着手機交代才收線。
“是,我們單方面解除合約,怕影響不好。她也是何總您挑選的人。”
Alecar來找她,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懇求她說好話。楚楚動人,她不忍心拒絕,待答應後才知道自己多愚蠢。
“陶橙,我有沒有說過,工作上不需要感情泛濫。”
“何總,我知道怎麽做了。”
“我的助理,不需要我時時刻刻提醒她該怎麽做。”何書墨聲音極冷,眼神更是淩厲。
陶橙點頭,想起前些日,她代為拍下一組收藏品,小心地問:“何總,上次拍回來的,手續已辦妥,請問……”
“給我,算了,你親自送去給淺川。”
陶橙松了口氣,想着談小姐果然是福星。
下班,他還是去見Alecar,他們之間是時候解決了。
Alecar原本不抱希望,接到他電話時,她認認真真地化妝,在約定時間內,晚點半小時。
兩人約在忘川一店老板專屬包廂,名字早改,他沒有留意。等了半小時,她才出現。
“等久了吧。”她笑着在他身邊位置上坐下來,風情萬種地看着他。
“合約損失,會有律師和你談,價格會按照合同條款走。”他冷淡地看着她,往後靠了靠,離她遠了一些。
Alecar不想他親自談,臉色倏爾一變,眼影下媚波漣動。她手指緊緊扣着酒杯,關節泛白,唇在顫抖。
許久,她顫抖地說:“何書墨,不要忘了,你答應小可的事。”
“我有答應她什麽事?”何書墨掀眉,雲淡風輕地瞅着她猙獰模樣。
“你答應她照顧我,你不能出爾反爾。”
何書墨笑,出爾反爾?
至于他答應過任可什麽,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好像很多,好像什麽都沒有。兩個人的交往,不涉及終身問題。
在任可出事後,何書墨想,他對任可好,只因她可憐,也因她不屈不撓的倔強。在和她相處時,她偶爾會撒嬌,但很會照顧人。
有一次和朋友喝酒,朋友醉了,無意說:“這個任可,越看越像你家小公主。”
何書墨驚得不小,細細一想,任可神态行為,和某個人驚人的相似。
朋友又說:“以前也沒覺得,最近好像有向你家小公主靠攏的趨勢,怎麽,是不是太寵人家了,這位她吃醋了?”
事後,何書墨拉遠了和任可間的距離,不會主動關注她,她找他,他也難得回應。出席必要場合,也沒有在帶上她。
有一次任可哭着問:“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你才冷落我?”
他當時很冷淡,沒有絲毫心軟,“你該找個男朋友了。”
“你不是嗎。”她顫着聲音問。
“我不是。”
何書墨知道,任可走極端,他脫不了幹系。
兩人在一起時,任可總是小心翼翼,她瞞着他做的那些事,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正因為這樣,後來那些變故,才導致談淺川近六年的噩夢。
“你忘了,我也說過,不要觸及我底線,你想怎麽玩我絕沒二話。”何書墨表情平平,看她就如梁上小醜。
“我只想,只想愛你,這也錯了?”她深呼吸,淚已滿了眼眶。
“Alecar,你若聰明知道怎麽自處,這話我不想在聽。”
“不想聽?因為談淺川是不是?我一直以為,你會和葉姍姍訂婚,沒想到我錯了。所有的人,在你這裏不過是幌子,你還真護得緊。你不要忘了,沒有不透風的牆。”
何書墨淡笑:“這些年也為難你了,費心盡力,看在你出力的份上,該你的分子不會少。”
他這口氣就好像在談論今天天氣,一派漫不經心。
這種神态,Alecar見得多了,以為自己麻木了,卻在金錢上計較來。她啞着嗓子乞求:“我不想解約,你知道,只要解約,我在這圈上……”
“你覺得我還會用你?Alecar,你也太高估自己,不是所有人都會是談時茂,當年,你不計得失跟着他是為了和任可一較高下,任可走了,你呢?Alecar,你以為你瞞得天衣無縫?談默是誰的想必不需要我提醒吧,為了錢,你謊稱他是談家唯一獨子。也只有談時茂傻,被你騙得團團轉渾不自知。我知道,當年你懷孕過,不過據我所知,你親自拿掉孩子,至于這個……”
Alecar臉如白灰,目光死死地瞅着何書墨。
“對于幌子,還需要我在提醒?”他微微一笑,笑容裏沒一點溫度,似要把空氣凍結成冰。
黯然燈影,灼灼成晖。他眼神有着讓人着迷的清冷,她都忘了,最初在意他,是因為和任可鬥氣,還是真被他所迷,以至于這些年,她所做一切,只為變成他喜歡女人模樣。
今天,她糊塗了,何書墨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何書墨愉悅地笑,“不是每一個都是談時茂,Alecar,你早該清楚,和我作對,只會令自己難堪。不要以為我會偏袒你,只要不觸犯我,我可以任你為所欲為,可惜你忘了一點,站在我對立面。”
“我和程遲什麽都沒有。”
“你們有什麽,于我關系大嗎。”
Alecar哭了,哀求:“針對談家,我有自己的苦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我無權評說。”
Alecar閉上眼,渾身都在顫抖。她很清楚何書墨的手段,她害怕得要死。她回憶了這些年,生活中沒有何書墨,一點也沒有,她一直活在談時茂身後,為他提供服務。
談時茂曾許她富貴榮華,結果呢,她落得一無所有。
她要報複,尤其是談淺川,她對自己的輕蔑,她會讓輕蔑自己的人生不如死。在她走投無路時,程遲找上她,問她想不想回國,願不願意和他交朋友。
她別無選擇。
至于程遲,Alecar不知他處處針對何書墨所為何故,可她一想,只要得到他,什麽代價都可以。
甚至,談默也可以犧牲,反正他是自己一生不可磨滅的污點。
一切攤開,她絕望地哭。
何書墨起身,掃了這物是人非的‘墨川館’,飄忽了會。
他還記得談淺川騙他來這裏的情形,那天,也是在這裏,她偷偷吻他。
何書墨記得當時,他在裝睡。
現在這裏應該物歸原主。他想,不知她重回這裏,會不會有一丁點高興。
走出忘川,葉姍姍主動約他,問他明日可有安排。何書墨想了下,答應她。或許,只有她提出分開,何家這邊才會徹底放棄,葉家,也不會追究。
最近工作沒日沒夜,私底下員工抱怨聲連成一片。他清楚,因為葉家施壓,因為何父施壓,公司運作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難,比起公司剛起步還要艱巨。
他很想笑,因為想起談淺川評價葉姍姍那些話,也就這些手段。葉家、葉政、何父也就這些手段。
在省醫附近,碰到談淺川和沈江,兩人坐在路邊咖啡館,激烈的争着什麽。他泊好車走進去,沈江看到他,用眼神示意對坐的人。
何書墨心一沉,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在談淺川身邊坐下來。兩人間氣氛很微妙,他不記得兩人關系可以到喝咖啡閑聊這一步,淡淡的凝睇談淺川,她低着頭,不聲不響地攪着咖啡。
沈江幹笑兩聲,覺得氣氛太詭異了,借口說醫院有事擡腳閃人。
“回來。”何書墨凝了他一眼。
沈江只覺背脊發涼,冷風嗖嗖地吹。現在這情況,如果他走出去,肯定混不下去了,只得乖乖回座位,讨好他,“何公子還有何指教?”
話音一落,就聽到談淺川叱一聲,一口咖啡噴到沈江臉上。沈江惡狠狠瞪她,被何書墨淡淡掃一眼,他嚣張氣焰立馬熄了,認命扯出一張紙巾擦了把。
何書墨不說話,談淺川如坐針毯似的,總覺得他發現了她的秘密。她不停地喝咖啡緩解緊張,沈江也好不到哪裏去,合着被談淺川算計,後背有虎豹,他随時可丢小命。
沈江在心下嘆氣,怎麽就招惹了談淺川這小妖精呢。
“小叔,你不讨厭沈江吧。”談淺川決定主動出擊。
何書墨眉頭都不皺一下,也不知聽見了沒有。談淺川有些洩氣,又接收到對座求助的眼神,她也無視了,輕輕說:“我準備和沈江相處一段時間。”
“別。”沈江還想多活幾年,這個時候寧可得罪小佛祖,也不敢得罪何書墨。
何書墨眼神一暗,不陰不陽地問:“沈江什麽意思?”
“何公子您饒了我吧。”
“今天不是你約我喝咖啡,對我表白的麽,”談淺川朝他眨眨眼,那眼神實在可憎。
沈江啞巴吃黃連有苦吐不出。今天是他主動約她沒錯,他出發點也是為了保住小命啊,傻蛋才等東窗事發,萬一她有個好歹他難逃其咎,死得可是他。
但他要坦白也不行,總之哪一條路都不是他所希望的。
何書墨含笑看着她,擡手把她發梢順了順,難得溫柔口氣,“你喜歡沈江?”
“不喜歡。”
“那就好,沈江呢。”
沈江抖了抖,咽咽口水,“哥們,鐵哥們,我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她,我發誓,我要是對她有半點非分之想,天打五雷轟。”
何書墨莞爾,“你看,他不喜歡你。”
談淺川恨鐵不成鋼,這個沈江也太不靠譜了。
沈江覺得沒自己什麽事,讨饒:“何公子何太太,小的可以走了麽。”說這話時,他沒有去看談淺川可以殺死人的眼神,笑嘻嘻地望着何書墨。
“滾。”
沈江巴不得呢,得令了,腳抹了火輪一樣溜得飛快。
他一走,談淺川被拎到一間優雅包廂,一進門就被何書墨按到在門背面。他一掃人前溫和模樣,冷冰冰瞅她。
談淺川舔了舔唇,“我們只喝咖啡。”
“那些事不需要你出面處理,要我強調多少次?”
她知道他生氣,她和程遲約會,也是想引人耳目。現在談家家道中落,何家不一樣啊,如果證實兩人在一起,何氏将遭遇新一輪危機。
她不能眼睜睜看着事情上演,還能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愛情。
她想好了,借着這段時間,離開一陣,風波自然會平息。
還有一點是,她要手術。
“生氣了?”她主動貼上去,踮起腳尖,唇碰上他唇,輕輕吮着。
“故犯,欠收拾。”他往後仰,存心不如她願。
“他是你朋友,你真小氣。”
“剛才你說要和他交往試試。”
“他和我打賭啊,他說你會變臉,我賭你不會,然後……”
何書墨凝睇她,似認真在聽,“結果?”
“一般般,我餓了。”
“餓了?”他眼神暗了暗,低頭,定住她後腦,就吻了下來。
事後,她悔得要死,發誓以後再也不在他面前提餓了兩個字。
就算提,也得看準時機。
作者有話要說:中秋好!
終于爬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