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場兵荒馬亂(1)
命運,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這一場變故,如西天的雨,東邊的太陽,早在他預料之中。往往,自以為掌控萬物,不過是一場自以為是的騙局。
忙碌了一早,緩過勁來,才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眼皮發脹,虛脫了似的。
如若,事情處理不好,波及的不止是何氏,還有她。
他一度以為,沒有人可以挑戰他的極限,包括她,感情失控時,他嘲笑自己的無能為力。
談淺川是他的意外,悄然撞進他的生命,綻開絢爛的禮花。
他懊惱,早一點察覺或可避免今日被動的局勢。他砸了手中的筆,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綿長的聲音。
陶橙正巧端着咖啡進來,被這超強的氣壓蟄了下,只覺寒氣簌簌。在瞄一眼,臉色冷峻,如平日無異。不過,想起報道,以及那些不雅照,陶橙抿了下唇,認定是陷害,對來意圖很明顯,要置何氏死而後快。
這是她的推斷,想必所有高層也這樣認為。
“何總,您要的咖啡。”
“放着吧。”他揉了下眉,“下午的會議往前移一小時。”
“好的。”陶橙悄悄地瞄了何書墨兩眼,他眉目緊鎖,看得她心揪成結。見他無動于衷,她琢磨着是不是退出去,事實上她已挪步了,手握着門把,又回身,“何總,有句話我知道不該講,但是我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說,所謂無風不起浪,您真護她太緊了,嫉妒的人會眼紅。”
“你認為誰這樣無聊?”何書墨有些意外,并無驚訝,怕不止她一個人這樣認為,那麽……
何書墨擰緊眉,果真是他疏忽大意,對方有備而來。
“……”不敢妄猜測,這是老板的私生活,她無權幹涉。
她也以為他遭來一頓呵斥,不想他什麽都沒說,她更忐忑了,看了下時間,試探地問:“何總,您一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我給您叫一份便當?”
何書墨沒有拒絕,陶橙舒了口氣。
再次進來,他在講電話,語調溫柔。這一幕,她曾見過,對方是談二小姐,公司的福星。很不幸,這樣一顆福星被人嫉妒盯上了,也不知她現在怎樣了,遭受這等誣蔑是可忍孰不可忍。
陶橙站着不知該進還是退,只聽他說:“中午吃了什麽,還要出海,天氣不好,不許和他去……”
這一面是她從未見過的,惱也好溫柔也罷,比起冷峻古井無波的老板,這一面更令人着迷。
她不由琢磨對方何方大神,能震住氣場超強的老板。
會議上,何書墨有些心不在焉,公關部的經理提了三個方案,他都無動于衷,心思好像并不在這上面。
會議室一度陷入尴尬的安靜中,公關部經理求助陶橙,在陶橙的幫助下,尴尬解決了,何書墨只評了一句話,“沒有更好的?”
公關部經理額頭冒汗,在這随時掉烏紗帽的緊要關頭不敢怠慢,又提出一個方案,“這個,能扭轉公司負面影響,給股民以及合作方一個正面形象。”
“難道我們公司一直是負面形象?”
知道說錯話,他大汗直淌,“不是。”
陶橙看不下去,插話:“鄭經理的意思是想提早宣布聾啞基金啓動儀式對嗎。”
鄭經理點頭,何書墨沒異議,“就這樣辦。”
散會後,陶橙報日程,“今晚有建設廳的飯局,對方來電,改在皇朝娛樂城。”
何書墨點頭,待陶橙退出去,他扯松領口,直撥電話,一直無人接聽。随後,手機被他甩出去,在外面間的陶橙心下一凜,水杯從手中滑落,頓時引來另外一同事的注意。
飯局上,他又恢複了冷然的姿态,好像下午溫柔似水以及無緣發火的人另有其人。
飯後的下半場活動,看臺上五光十色,□撩人,唯獨他心不在焉。
有穿着涼爽的交際名媛,婀娜多姿地在他面前,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建設廳的某廳長,左手摟着一位,右側的女子挑了一顆葡萄咬着湊近,場面極火辣。
何書墨噙着淡淡的笑意,置身事外看好戲。
又過了一會,臺上的表演換了一撥,何書墨在琢磨幾時結束。
“何少,好巧。”身後雅座傳來聲音,回頭看是程遲,以及他的小情人。
他淡漠地點了下頭。
散場時,在大門外再次遇上程遲。
何書墨冷着眉眼,闊步走過去。
“何少,你果真……”
“男人們的戰鬥,何須要女人來成全。程遲,你就樣迫不及待?在國外呆幾年,以為長了記性,不想沒什麽變化。程遲,不要以為背後那些小動作我不知道,也不要覺得我會無限度寬容。”
“何少開什麽玩笑,我放着好好日子不過,惹怒何少不是自找苦吃麽,我可沒那麽無聊。”
“卧薪嘗膽,這一條夠不夠?”何書墨表情始終淡淡的。
程遲匪氣地笑,何書墨定下的罪名似于他無半點關系。他仰頭,天氣原因視野不好。
這副模樣可真讨厭,程遲突然有些懷念以前的日子。他說:“我不會每一次都會輸。”
“是嗎,确定?”何書墨雲淡風輕地開腔,“這一次賭注是什麽?”
“談淺川,你敢不敢?”程遲挑眉。
“你若輸了?”
“倘若你輸了呢。”程遲笑。
“我不會輸。”何書墨氣定神閑。
程遲大笑,心下也是佩服他,何書墨就是何書墨,自信又自大的何書墨,只是這一次……
他要連本帶利收回來。
片刻,何書墨再度開腔,“alecar和杜傾,還真是你的風格。”
聽不出諷刺,程遲知道,他是不屑。
因喝了一點酒,坐上車便閉目養神,司機出聲詢問:“何先生,去醫院還是回城郊?”
“海濱。”輕飄飄丢下這句話。
司機不敢怠慢,但醫院來電話,眼下這情況,他拿捏不準要不要吱一聲。
“何先生,醫院來電話,大小姐回來了,您要過去一趟麽。”
沒回應,司機只得依言行事。
海濱,因綿綿的雨籠上迷籠,在巨大的氲光中,如似鍍上一層金光。
在昨夜休息的俱樂部,這裏的老板迎上來,“何少,談小姐兩小時前回來,不過看模樣好像感冒了,病的不輕,葉少在照顧她。”
他在心下哀嚎,不論葉少還是眼前這位何公子,都得罪不起。語畢,他明顯感受氣壓越來越低。
何書墨嗯了聲,往入口處走。
擰開專屬休息室,壁燈亮着,往裏走,露臺的門敞開着。她披着外套,靠在外圍的欄杆前,凝眸遠處。
一股無名怒火火山般爆發,他擔心一天,她不但不聽話,生病了還在這裏吹風。
她,可真有折磨人的本事。
“不在房裏好好呆着,在這幹什麽。”
身後傳來低沉不悅的聲音,又一陣冷風襲來,她不禁縮了縮脖子,有些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有點頭疼。”
“頭疼不知叫醫生啊。”他壓制火氣,“回房。”
她未動,也不肯扭頭。
“頭疼的不夠厲害?”說着就要橫抱起她,不小心碰到她臉頰,半張臉潤潤的涼意,心下一凜。扳正她的臉,看到淚如珠簾,盈于眼睫垂垂欲墜。
一瞬間,臉色大變,心好像被什麽狠狠地貫穿,不遺餘力。
她垂着頭,努力地壓抑着,自然沒有看到他的反應。
何書墨擡起她臉,“又不聽話,嗯,怎麽罰你好?”
“何書墨。”
“嗯?”
“怎麽辦吶。”
壓抑地情緒,只為她這句話,輕易散去。他失笑,還真以為她多勇敢,現在哭得淚人一個。捏了捏她的臉,又低下去吻她的眼,挑弄她的淚,鹹鹹的,他又用力地吻下。
抵住他的進攻,嘶啞地哀求:“嗯,不要。”
何書墨依言放開她,拎着她回休息室,自己則去沖澡。洗好出來,手機一直鬧個不停,準備關機,她努努嘴,“那個,何鳶,唉你姐回來了,你不過去醫院看看嗎。”
何書墨不悅地看着她,一個不輕易掉眼淚的人,突然哭了,那麽一定有原因,而這個原因絕不是不雅照這麽簡單,就只有一個推測,他姐肯定采取行動。
“嗯,明天再去。”同時,手機關機,悠閑地往床榻一趟,“吃藥了沒?有沒有打針?”
談淺川不耐地嗯嗯,覺得他特煩,越來越啰嗦了。
“以後一個人不要和葉政眉來眼去。”
談淺川氣結,什麽是眉來眼去?葉政對她沒有這個意思吧。
“要讓我在聽到不好的傳言,非得把你關起來不可。”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氣呼呼地半跪在床榻上,“你那誰誰,我還沒說呢。”
何書墨睜開眼,饒有興趣地看着她笑。
“我都沒有說你什麽,你也不能說我。”她梗着脖子。
“這怎麽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了,當初都說好了的。”底氣不足,可他的話又撓的心癢肺癢,她就不明白了,怎麽就不一樣了。
看她傻愣着,何書墨撈着她往身上帶,鼻尖蹭着她臉,“葉政不一樣。”
“我又不喜歡他。”
“你還想喜歡他?”他拉長臉,“睡吧,這幾天有點忙,沒有時間陪你,會怪我嗎。”
“公司怎樣了?”
“擔心?”
“還好啦,我又不要你養活。”她枕着他胸膛,感受他的心跳,不安的心才漸漸歸于平穩。
今天在游輪上,葉政說:“他要是真的喜歡你,就該放棄目前的生活帶你離開。”
她并認同葉政的觀點,反駁道:“一個為感情放棄事業的男人,心也就那麽點大吧。我希望我愛的人,能納百川。我也是現實中的女人,如果你問,為了愛舍不舍得放棄所擁有的一切,我肯定會搖頭,物質基礎都無法保證,精神上的享受也就無從談起。”
她講得雲淡風輕,葉政不語,看她的眼神格外晦澀。
或許,她沒這樣的胸襟,不過,她會努力。
何書墨戳了戳她的臉,“明天去民政局。”
“不去。”
“嗯,原因?”
“我不想這麽早結婚,你二十一歲的時候也沒有結婚吧,我才不要。” 輕輕閉上眼睛,獨占他的溫度,空氣袅袅、彌漫着清雅的香氣,很柔。
心,如被一大團柔軟的東西覆蓋,糾纏着歲月的溫柔。
她願,用一世傾心,換取歲月靜好。
她不願,有那麽一天,他深邃的眼神不在對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愉快!
明晚百分之九十不更文,歐也!
在說一次呃,這個文不是BE,不過結局是天機不可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