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法原諒(2)
無際的蒼穹,映着他有些蕭索的背影。
他舉着一杯酒,直灌下。沈江走過來,清了清嗓子:“你可真夠強,欲求不滿是不是,強迫一個三十八度的高燒病人和你嘿咻。”
何書墨皺眉,“她怎樣了。”
“你不會自己去看?”沈江沒好氣,但想起談淺川昏迷的模樣,看看自己的好兄弟,微微一嘆。
他是這群人裏最沉得住氣的人,但今晚明顯是失控。
沈江不明白,什麽事激得他失控,他不說他也不好問。
何書墨不講話,悶着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整杯。沈江看不過去,“別喝了,丫頭片子還等着你去照顧呢。談家發生這等事,也別怪她,小女生都很情緒化。她算不嬌氣了,對你也是一等一的好,關鍵是難得聽話。”
何書墨苦笑,聽話麽,怕以後就不會了吧。
十年來,她一心一意對他,他又回報什麽。
何書墨轉動手中酒杯,“這段時間麻煩你多照看她媽媽。”
“還用得着你說嗎。”沈江給他一拳,“不早了,趕緊去看看她,我先走,什麽事電話聯絡。”
提着東西往外走,快要邁出時,又說:“談書音是不是也牽扯進來了?”
“她不會有事。”
“書墨,上頭查得緊,自己小心。”
何書墨不語,放下酒杯踱進睡房。便看到她不安地動來扭去。何書墨嘆,睡覺都不安分。
又想起今晚要她太多,動作也沒有節制,做時只聽她喊疼,興許是傷着了。脫下她衣服,手往那裏探過去。
談淺川哼哼地阻止,他輕哄:“讓我看看是不是傷着了。”
她也許是累了,任他動作,只覺體內涼涼的,那裏的灼痛減輕了許多。
把她抱到身上,頭軟軟垂在他頸間,生理鹽水滴滴答答,他親着她的眉眼,“今天遇着什麽不事?告訴我好麽。”
她不理他。
何書墨也不強求,看她虛弱,也就放過她了。
第二天醒來,她渾身酸軟,下面已經不疼了。枕邊人早已不知蹤影,她無力地爬起來,去洗漱間沖洗。
她看到鏡中的女子一張慘兮兮的容貌,簡直慘不忍睹。她胡亂洗了一把,仿佛是踩着錦繡輕飄飄走出來,依然覺得很疲,不知是感冒的緣故還是被他折騰的結果。
歇息片刻,何書墨打着領帶走進來,看到她起來了,說:“我先去公司處理事,會早一點回來,你今天哪也不要去,好好休息。”
她不講話,何書墨坐下來,低下頭蹭着她鼻尖,忍不住親了又親,“寶,昨晚是我不對,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他放低姿态,談淺川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肯看他。
看她這樣,他語氣又軟了,“好了,寶,說話,說話。”
她皺眉,覺得他很煩,以往他可不是這樣,臭屁得要死,一直都是她纏着他不停地講,他偶爾也會應幾聲。現在情況反過來,她很不習慣。沒好氣地哼哼道:“煩死了,要說什麽呀。”
“還讨厭我嗎。”
“……”
“在家等我,乖。”
“嗯。”乖順得像只小貓咪,他忍不住又想親她,想着昨晚她的問題,但今天的工作實在離不開,再者她生病着呢。“聽話,不許生氣。”
“我生不生氣你都要管?”
“好好,我不管。那乖乖在家等我。”
她煩了,皺眉推他,“走吧別唧唧歪歪了,真啰嗦。”
何書墨離開別墅往城裏去,接到談書音電話,她劈頭就說:“何書墨,你要怎樣才肯放了小川?”
“放了她,不可能。”他皺緊眉,聲音冷極了。
饒是書音做了數次心裏建設,還是免不了心裏一抖。可她不能就此認輸,所有出國手續都齊全了,唯有談淺川,什麽證件都下不來,去問原因,對方只說不符合。
“何書墨,若你愛她,又何以傷她,若你不愛她,又何必用另外一個人女人來毀她?她還小,什麽事都不懂,但十年來對你的心,你難道沒看見麽。”書音很激動,劇烈咳嗽來。
何書墨眉頭越皺越緊,左手背凸起的筋脈特別突出。所有人都可以質問他,唯獨談書音不行,他愛不愛談淺川,她難道不知道?
“談書音,你管好自己就好,她的事輪不到你來說。”
書音知道他不悅,她也是豁出去了,一想到父親,她心痛如絞。不可否認父親錯了,但他畢竟是自己的生父,哪怕他在混賬,也養育了她近三十年。
“五年前的事,淺川什麽都不知道,何書墨求你了,看在她愛你,我爸爸已經得到他應有的懲罰,放了她吧”
“你在求我?”
“是。”
“如我不答應呢。”
書音默了片刻,堅定地答:“你也不想她恨你是不是?何必要趕盡殺絕呢,她不過是愛你,做錯了什麽呢。”
“不過是愛我?”何書墨冷笑,“你也說了,她愛我,既然她愛我,我又怎放她離開?”
“何書墨。”只傳來書音尖銳地叫喊,可惜何書墨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
何書墨來到公司,總臺小妹立馬在公司群裏發布一條信息:老大今天心情不好,沒事不要去撞槍!
群裏一時炸開了,七嘴八舌讨論開來。
何書墨走進辦公室,坐了片刻,然後秘書陶橙提醒他開會。在開會時,陶橙戰戰兢兢地對着神色冷淡的男子說:“何總, alecar小姐,她在公司樓下,請問放行嗎。”
陶橙冷汗涔涔,這也怪不得她,今天老大的臉色實在冷得詭異了點,在這之前,雖然冷,但也不至于讓人望而生畏。
“沒看到在開會?”他緩緩開口,卻聽得陶橙心肝一抖,趕緊縮回去。
中間休息,他打電話,好半天也沒人接,于是又打別墅電話,阿姨到是接很快,一聽是他聲音,便說:“小姐一早只喝了點粥,現在在午休。”
“嗯,她醒了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好好,那何先生還有其他交代嗎?”
“督促她喝藥,別吹冷風。”
“好,我會的。”
挂了電話,還是惦記得緊,但下午的會議不能缺席。往後一枕,心悶得慌,他就不該答應alecar的要求,就算她找上靠山,也得不念舊情把她扔到國外歷練。
他難得懊惱,按着眉心,該怎麽了結她?來硬的,目前不行,時機不對,那任她胡作非為?
他擰眉,總有一天,她會知道違背誓言要付出慘痛代價。
思緒有些飄,他想起多年前自己那番話,不由苦笑。
他真那樣想?當真把她當自己女兒來寶貝?
或許,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想着她,想着十年時光,她是怎麽堅持下來?倘若,她沒有足夠的勇氣,今天陪在她身後的會是誰?
“何總,對不起,我攔不住。”陶橙神色慌張,語氣急迫。
何書墨稍一擡眉,便看到葉珊珊攙着何老太走進來。他按了下眉,真會給他捅事兒。
“我這很忙,沒什麽事等我忙完在談。”因為婚期一再推遲,沒有順老太太意思,娘倆現在一見面就是把弩弓張。
“我不來還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你一面。”老太太哼了聲。
因是老來得子,簡直是把所有寵愛都傾注在這兒子身上。都說養兒防老,可是她養兒就是遭罪,畢業了不肯進自家家族企業,反而出去自己創業,老爺子已和他是水火不容,早不來往,所有事都是她這為娘的在傳話,現在倒好,答應訂婚,中途又鬧出這出戲。
她早該明白,他不會輕易點頭。可惜,她太高興得意忘形了,忽略了他和家裏積累下來的矛盾。
但又能有多大的矛盾,只不過他們不許他和任家女孩走得近,叛逆時期的他,偏偏逆着來。
這也得怨老頭子,橫着豎着來硬的,無論對錯,他只□臉,開始她還耐着性來撮合父子兩,時間一長,她的耐心也耗光了,尤其是這次悔婚,讓她覺得是自己寵溺過了頭,因此對葉姍姍更多了份愧疚。
也曾聽聞,何書墨和一位叫alecar的女子來往親密,她只恨他不争氣,什麽遺傳不好,偏偏遺傳老頭的風流。
“姍姍,去倒一杯水來。”她支走葉珊珊,自己坐下來。
看着自己母親演戲,他也懶得點破,冷淡地問:“婚期免談。”
“我也懶得管你了,但你這樣讓葉家沒面子,葉政什麽人?姍姍她又有什麽不好,至于你遷怒她麽。你要怪要恨,直沖着我們來就好了,不要殃及外人。”
“你也說了是外人。還有葉政什麽,用不着你來提醒。我自己的事,我自會處理。”
何老太或許是累了,幽幽一嘆,“雖然我希望你和姍姍結婚,但你硬是不肯,我也無話可說。算了,你若真喜歡,也随你去了。只是這alecar,別的不說,到底是來自國外。”
何書墨想解釋,但不知出于什麽心思便讓他們誤會,若在這節骨眼上,讓她知道他匿藏談淺川,還不知鬧出什麽亂子來。
對誰,都沒有這種無力感,抓不住又放不開。
何時,堂堂何家大少成為縮頭縮尾的人了?原因只因一位叫談淺川的小丫頭。
世人又怎會知道,這叫談淺川的小片子,用她十年光陰譜寫了他的情感線,用她的堅韌,織出密密麻麻的網,網罩他的驕傲和冷靜。
其實,他可以退一步,避開毒藥穿腸,但他只是冷眼看着她瘋狂滋生,直到心再不由自己掌控。
何老太叨擾,語氣裏流露出妥協的意味。
“好了,我自有分寸。”
“對了,時茂出事了,你能避就避,不要逞強,他呢,一點也不像他爸,争強好勝。落得今日下場,早在預料之中。想當年,在你大哥事上他做得那般絕,一點餘地都不留。這可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們都得長記性。”
“行了,前些日你不是還熱絡地為淺川找事幹嗎,怎麽一個轉眼,他們落難了,到落井下石了?無論怎樣,他也是你前夫之子。”
不提這還好,一提她面子挂不住,眉一橫,“我這也是為你好,談家二丫頭心眼鬼着呢,以為她會聽我的?雖然我也想為她找個好人家,這丫頭偏偏不領情。”
“她不是答應訂婚了?”何書墨仿佛是聽說般,又如她和自己沒關系一樣。
“就算答應了又怎樣,這個時候程家還會答應?避都來不及。”
“你也知道,當初還湊這熱鬧。”
他冷斥,她吓了一跳,心想這孩子今天火氣怎這大?葉珊珊恰好進來,母子兩避而不談。
下午會議上,接到阿姨電話,聲色急切慌張,“何先生,小姐要出門,我攔不住,可現在下着雨,怎麽辦?”
她的聲音好似要哭了,何書墨顧不得其他,“好,我知道了。”
語畢,宣布散會,自己則是一陣風似的沖出去。
陶橙本要提醒他晚上有飯局,結果追出去時,哪裏還有老大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最近幾天,各種桑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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