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能原諒(3)
找到她時,她一個人呆坐在當年出事的地方,雨打在身上也無所謂似的。
何書墨看到渾然忘我的她時,心沉了下去。
不管他願不願,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他可以算計一切,掌控一切,唯獨她,他無能為力。
她不哭也不鬧,看到他只是淡淡地說:“你來了。”
這樣的她,一如五年前,安靜得好像全世界都靜了一樣,世間瑣事仿如于她無關。
她越平靜,他越多不安。
“我在想倘若五年前死掉是我,也許就沒有今日的折騰了。”她平靜的講述,“我一直不肯相信,任可不在了,原來她真不在了。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任性,我知道不該傷害她,不該要了她的命。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要我怎麽辦呢。”
何書墨想要去抱她,被她讓開了。
“何書墨,你要怎樣才不恨老爺子呢。”
“想我不恨他,你老老實實呆在我這裏。”看她這樣,很是疲倦,“恨他怎樣,不恨又怎樣?”
“怎樣?我能怎樣呢。老爺子這一下徹底完了。何書墨,alecar和任可是什麽關系,我姐姐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麽。”她已經不知該信誰,他說要信他,談書音說,何書墨白眼狼,寵她疼她只不過想用來打擊老爺子,讓老爺子痛不欲生。
她相信何書墨,然忘川在alecar名下,老爺子出事,談家一夜傾巢,她還能信麽。
“你認為?”
談淺川顫笑,笑得飄渺,“姐姐說不要和死人争,我偏不信邪,我堅信,你心裏有我。真可笑,憑什麽堅信呢,一直以來,于我,你只是無可避免的存在。”
“這是遲早的結局,還要我怎樣?”
“我哪敢要求你。”
何書墨皺眉,“跟我回家。”
也不顧她同不同意,拽着她往車裏塞。談淺川閃躲,他呵斥:“又鬧什麽,跟我回去,生病很好玩?”
擰不過他,自己已坐在副駕駛座上,他彎下腰來系好安全帶,又繞上車落鎖,立馬啓動。
興許知道掙紮無用,上車後靠着皮座閉着眼不看他。
擔心她感冒加重,先給阿姨電話讓她煮姜水,又讓沈江過去。他安排得井條有序,又聽聞她咳嗽,無名火蹭蹭冒出來,卻在看到一張蒼白小臉後,語氣軟下來。
“中午沒吃藥麽,阿姨怎麽照看你的,我看得重新找一位來,太不稱職。”
他說什麽她都不應,仿佛沒有聽到。她恨不得耳朵自動屏蔽信息,她恨透了,書音的聲音在腦中交戰。
她想,自己可真懦弱,不敢求證,只怕一旦中了,她所作所為只落得笑話一場。
有好幾次,何書墨都想開口,但看她怏怏不語,什麽也不說了。知道這時候她聽不進,或許只會火上澆油,但要怎麽辦。
他也沒把握,唯一确定的一點,要捆她在身邊。
只希望,五年十年過去,她想起今日來,會明白他所做一切為了誰。
回到家,她還是一聲不吭。沈江早早候着了,此刻正在吃阿姨燒的菜,在樓外就聽見他大呼小叫。
談淺川默默地走着,他撐着傘将她摟在臂彎下,她沒有掙,或許她早清楚和他争鬥吃虧只是自己。
看着她因咳嗽而嫣紅的臉,冷冷地對沈江說:“你用了什麽藥,為什麽一點效果也沒有?”
沈江冤枉,心下腹诽,一個高燒未愈的病人淋得一身濕漉漉,能好才怪。又看他冷着一張臉,這些話自覺地過濾掉。
量體溫,溫度計顯示35度,沈江想笑又不敢笑,昨晚才高燒今天又鬧出這一出,這樣的體質……他努努嘴,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閑事,小兩口鬧別扭很正常,好兄弟緊張的樣子,他無奈地嘆氣:“體質差,缺乏鍛煉,以後勢必得注意。最近幾天飲食方面要格外注意,不能沾酒,身體是自己的,總不能讓其他人時時刻刻惦記着,在折騰,小心變成肺炎。”
沈江說什麽,談淺川都點頭,最後他問:“都聽進去了?”
談淺川左右張望,沒見到何書墨,籲了一口氣,“沈醫生問你件事。”
“別,叫我沈江吧。”他最受不了女人軟綿綿的勁兒,開始幾天,他覺得女人開放火辣好,但這兩天他又比較喜歡冷淡一點的,“什麽事你說。”
“你還記得任可嗎。”
“任可?”似被什麽蟄了一下,複雜地望着談淺川,不知她所問何事,緣由何在。他心下已轉了千百回,又故作不在意地說:“她已經不在了,怎麽想起這個人來了。”
“随便問問,唉,她是不是很喜歡何書墨啊。”聲音因感冒略帶沙啞。
沈江回憶片刻,又看看眼前的小丫頭,點頭:“是啊,很喜歡,怎麽了,多久的芝麻爛事了。”
“沒事,何書墨是不是很喜歡她呢。”
沈江徹底樂了,突然間起了捉弄之心,認真答道:“是,很喜歡,在那段時間裏,他只有她一個人。”
然而樂極生悲,他話音剛落,何書墨踏進來,乍看倒不覺有什麽,但沈江是誰,他認識快三十年,倘若還不了解這是狂風暴雨前的寧靜,他也算白活了。他嘿笑,“開玩笑,誰不知道我們何少是長情的人。”
何書墨不應,談淺川低下頭,心想長情?是啊,真長情,五年了,他所做一切只為那個人。
她并不覺自己可憐,因為沒任何人強迫她去付出,她自願,即便輸得慘也甘願。
打發走沈江,何書墨抱她去洗澡。談淺川不幹,噘着嘴,“我累了,要睡覺。”
“洗好了再睡,你也可以現在睡。”
脫掉她的衣服,把她放進浴缸裏,自己也鑽進來。折騰一天,她乏了,沒力氣掙,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就靠着閉上眼。
感受他手在身上游走,談淺川很窩火,她覺得自己太不争氣了,理智還在抗争,身體早早屈服。
他的手似一把火,所到之處都灼灼燃燒來。談淺川強忍不适感,鼻息卻漸漸地粗重來。
何書墨也好不到哪裏去,小腹脹得厲害,但想起昨夜要她太狠,現在又抱病在身,他嘆了口氣。
手往下摸去,越過山谷停留在低凹地上,問:“還疼嗎。”
在性事上,到底沒有他臉皮厚,一聽他赤/裸裸地問,只覺臉燙呼呼的。她閉上眼不肯看他,其實是不知怎麽回答。
“昨晚,對不起,下次我會小心的。”他嗓音略沙啞。
洗好了用浴巾包裹着她,她一觸到床就要睡,何書墨捏着她的臉,“別睡,先把頭發吹幹,不然又喊頭痛。”
她軟趴趴的,不耐煩地皺眉,“吵死了我要睡覺。”
“乖,先把頭發吹幹,吃飯再睡。”半拖半抱,她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軟弱無骨。
好不容易把頭發吹幹了,他自己的則是用毛巾随意擦了擦。看她又睡過去,想叫醒她,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現在正是藥性發作時。
吩咐阿姨熬皮蛋瘦肉粥,阿姨不解,“我熬了排骨粥。”
何書墨淡淡地說:“她不喜歡吃排骨。”
醒來時,天徹底黑了,卧房裏,暖暖的燈光籠罩着。她動了動,有些渴了,目光在偌大的空間搜尋,沒看到何書墨。
她掙着起來,準備去找水喝,腳還沒落地,就聽到開門聲。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他的腳步沉穩又迅速。
“睡覺也不安穩。”他快步過來扶住她。
她有氣無力,“我渴了。”
何書墨把她抱回床上,斥道:“不知道叫?萬一摔着怎麽辦?”
談淺川覺得他大驚小怪,“我又不是泥巴做的,哪有那麽金貴啊。”
“倔,該打。”
喝水後,她又睡過去了。這一次睡得很安穩,縮成一團。
何書墨嘆,還真不知拿她怎麽辦。也不知談書音對她說了什麽,但最壞的結果無非是他造成談時茂垮塌。何書墨不辯解,談時茂的今日,有他一部分原因,但他不負責主因。
所謂出來混遲早要還,昔日所作所為,如今終于到頭了。
何書墨對談時茂沒好感,為了權勢,哪怕是昔日好兄弟,擋他道時他也會毫不猶豫放棄這個人。
再次醒來已是次日,睜開眼看到何書墨還在睡,有些訝異。
睡太多了,腰酸背痛,好在喉嚨也不疼了,餓得有些頭暈腦轉。她正打算爬起來去覓食,就被他拽入懷中,偏偏她沒力氣掙脫。
“你不去上班?”
“嗯。”
又無話可問了,趴着的姿勢很難受,她動了動,不料碰到他粗挺硬物,驚了一下,再也不敢動了。她也聽說,晨間是男人欲望最旺盛時,她縮在他懷裏裝死。
何書墨伸手摸着她的頭,然後翻身壓住她,低頭就吻下來。
談淺川推拒他,“我餓了,頭暈。”
何書墨又啃了好幾口停下來,“起來洗洗。”
談淺川覺得很意外,覺得今天他太好講話,還以為會不顧她意願直接要她呢。
她沒什麽力氣,“不洗了,先吃東西。”
“懶鬼。”恨恨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談淺川不習慣人伺候,自己洗了。
下樓時,阿姨已候在餐桌前。何書墨親自替她拉開凳子,早餐一律清淡,她吃得沒胃口,不是苦味就是澀味,她小口地吃着,有些心不在焉。
“不好吃?”何書墨看她小口小口地吃,不悅地皺了下眉。
“飽了。”
何書墨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了什麽,把粥推到她桌前,口氣生冷,“不是餓嗎,吃了病才好得快。”
談淺川看了一眼,不動。
“你在鬧什麽。”他低斥。“剛喊餓,現在又不吃。”
“真不想吃,沒味道。”
何書墨沒轍,示意阿姨下去,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先喝一口,低頭吻下去。
談淺川被吻得臉嫣紅,一大口粥已下肚了。
他又嘗了一口,談淺川認輸,“我喝還不行嗎。”
他不理睬,又吻下來。反複幾下,一碗粥空了,他抵着她,“書音說了什麽。”
“什麽也沒說。”
确實沒說什麽,不過是她無意聽到了,甚至是不确定的口氣說出來的。
“還吃不吃?”
她搖頭。
“那好。”
她還在苦惱,何書墨已橫抱起她上樓了。
作者有話要說:嘤嘤,下一章,甜蜜吶還是憂桑?
真糾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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