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招人算計(2)
關于何書墨推延婚期,他守口如瓶,本着良心歉疚,她什麽都不敢問。怕原因有她,她本意沒有要擾亂他婚事。
淺川心情異常複雜,想去問又不敢去問,于是一個人生悶地憋着。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窩囊了,就像何書墨說的那樣,勾引他時怎麽就不想到他是小叔?
她在心下默念佛號,希望得到一點良心上的安撫。
何書墨要處理公事,不得不離開。談淺川閑來無事,找來陳舊的碟打發時間。書音敲門進來,便看到她安靜地縮在貴妃榻上,阖着眼,耳麥塞住耳朵,電視安靜的上演他們的傳奇。
書音蹲下來,低聲問,“淺川,程遲在樓下,先讓他回去嗎。”
“程遲?”當事人終于露面了,談淺川伸了伸胳膊,“我也正好有事要和他談一談。”
“不要沖動。”有了上一次經驗,書音很擔憂。她似乎忽略了,談淺川心事複雜。
“不會,我保證。”
幾天不見,程遲不似初見的精神,似乎少了絲活氣,不過好在活着,活氣什麽都是浮雲了。
“程少,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談淺川悠悠地說。
“那事,對不起。”
談淺川怔忪,明了他所指何事。她幽幽一嘆,心想大家都被算計了,她能怨他什麽,若追究來,他比她更無辜吧。
“她還好吧?”她覺得自己是世間最蠢的白癡,知道答案,還問出這麽多餘的一句話。
程遲到不在意,默了片刻,才說:“我們算是哥們嗎。”
“應該算吧。”談淺川想,程遲今個兒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偏偏看不出所以然來,也許道行不夠。
“那好,我也不瞞你了,那天的情況你也知道。”
提起那天的場景,談淺川不自在地咳了聲。程遲又說:“現在的問題是,大家在誤傳我們的關系,你有意見嗎。”
“什麽是我有意見?”談淺川聽得稀裏糊塗。
“那個,家裏人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兩人訂婚。”
一枚枚中彈扔下來,感覺就像是一道道驚雷劈下來一樣。談淺川呆愣片刻,不敢想象的樣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訂婚?”
“訂婚。”
“不,我不同意。”起先的丁點同情已被打得七零八散,事情也太直轉急下了,剛誤傳關系,下一步就要将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有這樣不講理的父母嗎。談淺川覺得自己得站起來反抗,否則她會死得很慘。
琢磨了下,心下有了計較。
程遲也覺父輩太急,無論怎樣,他都感覺太草率了。雖不反對父輩們的決定,對于婚姻,他不抱能夠和相愛的人相守,在他想法裏,若不能互惠互利,婚姻要來做什麽?
在短暫的相處中,他覺得談淺川是不錯人選,因為她不愛自己,也如她自己所言,她不圖他什麽。更重要的是,娶她也是自己計劃裏的一部分。
“你放心,和我訂婚,我不會勉強你任何事,我們只是挂名夫妻,不需要履行任何義務。你可以去追逐你的自由你的愛情,我們互不幹涉,你可以繼續做你想做的事,我們只是走形式應付他們。”
“形式?”談淺川臉色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喜歡何書墨?”他小心地試探。
“我喜歡誰關你什麽事。”談淺川覺得臉火辣辣的,喜歡一個人不可恥,但是喜歡何書墨,她就覺得龌龊。
她也敏銳的察覺到程遲用的是疑問句,這說明他并不清楚。她斂了斂眉,正色道:“難道你沒有聽說我這人興趣比較特殊?”
“特殊?”程遲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于是他建議:“這也不要緊,你未嫁我未娶,風雨同舟可好?”
談淺川知道,程遲或許喜歡杜傾,但不足以非卿不可。思量片刻,她問:“互不幹涉?”
“是,互不幹涉。”程遲保證。
“為什麽?”
“我們別無選擇。”
兩人沉默許久,程遲将今天的晚報娛樂版給她看,有一半塊版面都隐晦的提到程談兩家強強聯合,緋聞鋪天蓋地,甚至她和程遲共赴他小別墅的照片都登出來了。
因為角度問題,拍攝地暧昧恰到其分。題目更是危言聳聽,什麽叫共赴新居歡度周末?
談淺川恨恨地咒罵一句,這才想起何書墨離開時命她哪也不許去,原來他早知道,原來他比自己所想的還要深不可測。
在看程遲,他的煩惱并不比她少。可見這次父輩們是動真格了,兩家聯合已是衆所周知了吧,正所謂他們都成了弦上的箭,她此刻總算體會到什麽是強弓弩末。
她覺得很晦氣,何書墨什麽都不說,縱使他承諾過,可是她依然不能安生。愛情在江山面前微不足道,她只怕自己拼盡所有,結局卻是兩看相厭。
絕無僅有的一次,她細想了他們的将來。以前,她只是想他們能不能有發展,他會不會回應,當他回應時,她又覺得自己做了一場華麗的夢。如今,她終于想起來要去考慮未來種種可能。
揮霍的是愛情還是年華?她很茫然。
“甘願認輸?”許久,她疲憊地問。
“不,一場戲而已,淺川,都說人心最難掌握,我到是要試一試,你會不會愛上我。”程遲在說這句話時,面部表情是虔誠的,他坦誠公布地道出目的。
談淺川覺得他直白得可愛,她卻不糊塗,一條條駁回他合理的建議,最後說:“事情不到最後一步,不要急于下結論。你不愛我,我知道,或許可以舉案齊眉,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想清楚。”
她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因為她太清楚,自找原因勝算幾乎為零。她想通了一些事,明白是老爺子在背後操刀,也許還另有其人,不然也不會諸事都湊巧,也就不着急了。他們逆着來,某人未必點頭,老爺子誰都不服,唯獨何書墨是克星。若不是性別擺在那裏,她都要誤會了。有時,談淺川又覺得老爺子畏懼何書墨,她為自己冒出的想法啼笑皆非。
“有什麽好想。”他自嘲,“你不願意嫁給我?”
“是,我不願意,我們是盟友,我不想戰鬥還沒開始我們自己先自相殘殺。程遲,祝我們好運吧。”
程遲奇怪地看着她,又笑了下,“他說的一點沒錯。”
“誰?”
“葉少,他和你說的一樣。”
在兩人聊得甚歡時,老爺子破門而入,看到一幅融洽的場景,忍不住笑了。老爺子這種笑法,她已經很多年沒機會目睹,以前覺得親切,現在只覺陰風陣陣。
一場誤會繼續拉開序幕,談淺川不在乎,她心思着有程遲這塊擋箭牌,她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何書墨肯定不會點頭,真煩。
本是她和程遲相談甚歡,結果演變成老爺子和程遲相談甚歡,人家是丈母見女婿越看越歡喜,這下可好,岳丈看‘女婿’了。
她找個借口出來,老爺子看她乖乖順順,也不追問。談淺川悠哉悠哉踱出小樓,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來到市中,在報刊亭上買一份晚報,看得她瞠目結舌,心嘆八卦果真無孔不鑽。報刊亭的老板對着報紙看她,疑惑:“你和書記千金還真像,不會是一個人吧。”
“書記千金?誰呀。”談淺川裝模作樣,“你說報紙這女的是吧,長得有點像我,嘿嘿,世間無奇不有啊。”
離開報刊亭,談淺川越想越不是滋味,活了二十二年,不想被自己人算計。晃了一圈無處可去,最後不得不回到忘川。只是一踏入忘川,她就覺得氣氛不對味,在一想,才想起忘川已經換了領導班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她感慨萬千。
心情低落地來到吧臺前,點了一杯醉生夢死,調酒師是新來的小夥不認識她,客氣地說:“醉生夢死沒有,要不要毒藥?”
她笑,“世态果真炎涼。”
小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說給她調他拿手好酒,但她已經淡了心思,擺手,“不必了。”
小夥見不得美女失意,于是說:“稍等片刻。”
談淺川不與他為難,打工的也是身不由己,不過看着這裏不同于她的時代,心下戚戚然。
何書墨終究是何書墨,他不會因為多了情人關系而對她寵榮無度。即便是旁人都道他待她的寵愛已經到了病态的程度,可她始終感覺不到他的真心,不知是他藏得太深還是他原本就沒有付出過真心,哪怕在好,在她這裏,唯有不安。
她淡笑:“不用了。”
失落嗎,或許有吧。她穿梭在人群裏,卻不經意地一瞥,看到他和另外一名女子舉杯相談甚歡。
心,在這一刻灌了冰霜,一點點的涼意,直襲她四肢百骸。刺骨的痛,錐心的疼,她甚至忘了身處何處,今夕又是何夕,才與此佳人月下,她卻一個人暗自神傷。
倘若,她不身為當事人,這樣的一幕足以事後回味無窮。
她立在原處,眼睜睜看着女子撲入他懷裏,他不知拒絕了沒有,她沒有心情圍觀。她也記得這名女子,她叫alecar。這時,她可笑地想起葉珊珊,也不知這可憐的女人在哪裏角落黯然傷神呢。
這是一報還一報嗎,她想。
她看向他們的方向時,何書墨似也看向她所在的地方,她只覺當頭一棒似的,明明沒什麽可心虛的,她應該大大方方上前,握手言歡。
她逃了,以最軟弱的姿态低下頭。
攔下一輛車,坐上去才給朋友打電話。朋友一接電話就問:“醉生夢死呢,真讓我意外,以為你會在杠上幾年,不想這麽早就棄城投降,這也太不像你的風格了。”
“不要拿我開刷,自作虐不可活。對了,幫我查一個人。”然後她把僅有的信息提供給朋友,朋友笑罵:“還以為今晚給我電話是想請我喝喜酒,看來我們除了共患難外,就再無其他了。”
“随你怎麽想吧。”
“好吧,但程公子完全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再者他有情人,兩人也算青梅竹馬,你這不是橫插一腳嗎。”
“如今誰還在乎是誰劈腿誰後到,勝利者才會贏得喝彩。”她自暴自棄,“橫插一腳也好,反正我也不在乎。”
朋友驚了,“你沒事吧,別吓我。”
“沒事,死不了。”
朋友在欲說什麽,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朋友望天,在下雨呢,可也不是下紅雨啊,這些人怎麽了,一個個都瘋了嗎。
他想不通,斷定是自己凹凸了。
他以為,何書墨這些年偶爾有一兩個女朋友,只是在等她長大,他看走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