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色黃(1)
談書音和邵劍波火速離婚,談家上下都避而不談。因為談書音婚變,談太太對談淺川的婚事更是上心,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盡最大的努力去避免不幸。
談淺川不以為然,她想過了,如果逼急了,随便找個人湊合一下等時機成熟在離,她無法想象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生活會是怎樣一種慘況。
談書音離婚了,談淺川擔心她走不出來,而談書音确實低迷一些日子,不言不笑,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誰都不理。
談淺川沒辦法,硬是拖着她去忘川。
良家婦女談書音幾曾何時來過這種地方,哪怕是忘川分店開業,她也是能避則避。談淺川為她調了一杯醉生夢死,談書音破涕為笑,看到消沉多日的她第一次露出笑臉,談淺川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說來也巧,姐妹兩去小吃街吃夜宵,竟然遇到邵劍波,他的幾位朋友也在,場面很熱鬧。
談淺川皺眉,擔心談書音,好不容易笑了,擔心于此一事又繼續消沉,她真是怕了她的不哭不笑,看似不痛不癢的做派。
談書音說,“我沒事。”
談淺川皺眉,卻聽人說,“嫂子也來了。”
于是,在場的人面面相觑,談書音臉色有些難看,帶着難以抑制的哀傷望向邵劍波。
談淺川這幾天本就一直強憋着忍着,更是看不得自己人受委屈,又看邵劍波側邊坐着位學生模樣女生,心鈍了下。心想才離婚幾天啊,邵劍波又玩得風生水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又擔心談書音,于是說:“姐,你先出去。”
“別鬧事。”
“沒事,你聽我的。”
談書音也不願多呆,點頭便匆匆出去。
談淺川走過去,邵劍波對這位前任小姨子心存畏懼,因為他有幸見過她大動肝火。談淺川在邵劍波前站定,冷冰冰地問:“她嗎。”
“淺川。”
“邵劍波你給我閉嘴,看到你我嫌惡心。”
邵劍波悻悻地看着她,很是沒面子,但他清楚談淺川非談書音,解釋等于狡辯。
談淺川微彎着腰,指尖在女生臉上劃來劃去,“也不知你看上邵劍波哪一點,你真以為他全憑本事評上教授的嗎,要不是娶了談書音,要不是邵家還有那麽一點可生存的根基在,他現今不過一文不值。也不知道這張臉沒了,他還會不會愛你。”
女生一聲不響,小貓咪一樣乖順地低垂着頭,楚楚可憐狀。
談前川卻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樣的場景,似乎在很久前多次上演,後來定格在腦中,變成了夢魇。
畫面交錯,時空錯疊,談淺川仿佛入了魔,發狠,直接将酒瓶拎起砸下去。
在場的人都傻住了,完全就沒有預料這一場變故。有人報警,有人撥打120,邵劍波氣得直發抖。
片刻,警笛嗡鳴。
女生被送往醫院,她則是被帶往警局。走前,談淺川似想起什麽,對邵劍波說,“不久前,我姐告訴我說她嫁了好老公,不久後我見證了所謂好老公長什麽樣。”
在派出所裏,談淺川态度不算配合,錄口供的女警火了,拍案吼道:“長本事啊,街頭鬧事。”
談淺川懶洋洋地說:“本事沒有,也算是良民,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
女警氣得臉鐵青,她見過嚣張的沒見過這麽無法無天的。
也不知是誰通知何書墨,他放下正在進行一半的飯局趕來,便看到談淺川坐在審訊室雲吞霧吐。
他蹙起眉,先對女警笑了下,才自我介紹。
女警一改不耐,對何書墨熱情如火。
從派出所出來,何書墨一言不發,談淺川可沒先前的嚣張,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不确定他接下來是要訓她呢還是怎麽着,橫豎是摸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坐上車,他還是一臉陰沉,談淺川忍不住開口解釋,“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麽回事,腦子裏一片混亂,然後事情就發生了。”
混亂嗎,有點兒,但歸根結底只是心魔作祟,困擾她多年的心魔。這些,她無從對除了自己外的人言起。
“寶貝,能讓我省心一會嗎。”
“我讓你為難了?”
“我想知道原因。”
“你不信我。”
“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可能是太累了。”談淺川避開他的眸光。
她不是不願意告訴他,或許時機不對,而她不敢保證何書墨得知真相時會作何反應。
她不敢賭,她知道自己必須保持沉默,一如當年。
何書墨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好像是要看穿她,眸光那麽深,擾得人心不安。
談淺川便想,如果他在普通一點,她可能就不會在這座迷宮裏跌跌撞撞了。
街頭鬧事傳入談老爺子耳中,第二天一早,他來‘忘川’提人,好在她昨夜在何書墨單身公寓過夜才逃過一劫。
何書墨昨晚也很累,電話吵醒後,看到她一臉糾結對着電話無語,湊過去咬着她耳朵,笑:“看你還敢不敢胡作非為。”
“其實我也可以預料到我的結局了,最壞的也就是葉珊珊對我潑硫酸。”
何書墨摟過她,“以後不許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言情小說。”
“我何德何能,我總覺得自己在做夢。知道嗎,我從來不敢妄想有一天你會回應我,真的,哪怕做夢我都不敢妄想。”
“這不是做夢,我就在這裏。”
談淺川想,或許太累了,最近又是事故多發期,整個人神經兮兮。
下午,談淺川被召回家,談老爺子痛斥她一番,但沒有動粗。
“你鬧的事還不夠多嗎,你能讓我們省點心不,你姐都不說什麽,你強撐什麽。要不是你小叔為你說好話,我也救不了你。”
談淺川心煩,更是沒心事談論這事,拉着談太太進卧室才小聲地問:“任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談太太臉色很奇怪。“多少年的事了,今天怎麽想起問這個來了。”
“上次我在巴西看到一個華裔,和任何很像,我不記得任可有姐姐或者妹妹。當年的事,你們是不是瞞我什麽?”
“你肯定眼花了,任可死了多少年了,這我們都知道。”
“但願我眼花。”談淺川頓了下,又說:“我不喜歡程遲。”
“淺川,你犯糊塗了,程遲有什麽不好。”
“總之他不是我喜歡的人。”
談太太也拿自己這女兒沒轍,這也怪不得她,都是多年慣養的結果。
“你喜歡誰?”
談淺川按着眉心,拒絕回答。
難道她得說,她喜歡何書墨?這可真要天下大亂了。
談淺川可不敢賭,也賭不起。
談太太臉色大變,指着她顫抖地說:“不要告訴我那些傳聞是真的?”
“什麽傳聞?”
“你,你是要氣我啊,要是讓你爸知道非要打死你不可。”談太太抖得語不成調,“難怪,這些年從不見你和那個男生親近,開始我還不信,現在看來八/九不離十了。她叫喬楠是吧。”
談淺川蹙緊娥眉,她不得不佩服老娘的想象力,這也太天荒夜談了點。
“我們讨論的是任可的問題,什麽喬楠,根本就沒有的事。”
“你還否認,要不是這個原因,為什麽不交男朋友?”
她哭笑不得,敢情不找男人也是她的錯?可她沒心情去辯解,因為現在她有更煩的事。
“什麽烏七八糟的事,我走了。”
談太太在身後喊,談淺川急匆匆走了。她不得不走,忘川分店經理信息過來告訴她,今晚警察突查,說是接到舉報,忘川疑有提供情/色服務。
匆匆趕回忘川,已經停業,幾位經理及領班都在候命。
談淺川非常頭疼,從酒吧開張來從來沒有發生這等事,她又想起前些天碰到的那一幕,因為這些天事情繁多忽略了,現在再次想起來,她只恨自己神經大條,也恨何書墨,如果沒有他,她怎麽陷入這種困境。
她問明了情況就準備去警局交涉。何書墨電話進來,他也不知從哪裏得知情況,談淺川也懶得多問,有權有錢什麽途經不可取。
因為心情的緣故,她對何書墨的态度非常不好,自己驅車去警局,不想碰到葉政和程遲,在看被審查的對象,恍然明了。不正是程遲的小情人杜傾嗎,可她什麽時候在忘川?
談淺川毫無感情地瞥一眼程遲。程遲臉面挂不住,自己的小情人因涉黃進局子,換誰也沒面子,但葉政過來,又耐人尋味了。
“葉哥也在?今夜可真熱鬧。”她的話頗意味深長,只稍細想便知內情。
葉政冷着一張臉,仿佛很不高興,聲音都是硬邦邦的一點感情也沒有,饒是談淺川見慣了場面,也不由一愣。
他說:“大半夜怎麽跑來了。”
“銷案,不然你以為我來這消遣?”
程遲低笑,葉政掃他一眼,不在說話。
因為在審訊,談淺川等得很不耐煩,房裏的溫度太低,她又穿的極少,她不停地走動企圖獲得點熱量。葉政瞥了她,把自己的小外套遞過去,表情依舊冷冰冰。談淺川卻不領情,也冷冰冰地說:“不用謝謝。”
葉政也不自讨無趣,幾個人一時間又是無話可說。
沒過片刻,何書墨趕過來,看到她縮着脖子也不顧外人在,将外套套在她身上,又順了順她的發。然後進去了,沒一會便出來,拉着她就走。
談淺川也累了,實在沒心情在折騰,只因為她清楚有何書墨在,所有困境都會迎刃而解。
望着兩人離開,程遲遲鈍地說:“怎麽覺得談淺川貼上何書墨的标簽了?這何書墨真當她女兒來養啊。”
葉政又皺了皺眉,仿佛是說給自己聽,“人人都愛談淺川吧。”
程遲噴笑:“葉少,別逗我,要人人都愛她,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估計離天下大亂也不遠了。”
“妖言惑衆,談淺川若真有這本事,你會無動于衷?葉少,別告訴我,你暗戀她不敢行動啊?這可不像你的作風。”程遲搖頭,“你還真別說,前些天家裏安排我和她見面,我借口有事沒去,她去了,你猜怎麽着?”
千年不笑的葉政難得露出一點笑意,但一想自己的妹妹,笑意瞬間就沒了。
“這丫頭真夠絕,一點面子也不給。”
“她從不手下留情。”葉政淡道。
“不會真喜歡她吧,我記得你告訴我,這丫頭碰不得啊。”
葉政不語,望着暮色,有了更多的堅定。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愉快!
JJ河蟹尺度還真無語,于是爬上來修了!
感謝桑同學的薪水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