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渡靈力的方式
容音也是萬萬沒有想到, 山已讓她打扮成這樣是為了進城主府見昆吾燕。
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容音本想拒絕,奈何山已直接說:“以上穹花下拜訪公主的名義,把我們送進城主府。”
這事不但沒有商量, 轉圜的餘地也沒有。
馬車上,山已鼓勵無精打采的容音, 道:“你幫昆吾燕完成心願, 可以得到財富,以後想買什麽漂亮的衣服,宅子或者人都可以。”
“財富有何用?沒了命, 再漂亮的衣服和宅子都不是我的。”容音憂郁地說道。
她原本以為,自己能給一個年輕的人完成心願, 至少還能賺點壽命,但她給一個即将百歲的老人完成心願,除了財富,根本沒有壽命能夠給她的。
想到這兒,容音便提不上勁兒。
山已嘴角似有似無地微微揚起, 頓了頓,道:“如果昆吾燕的心願未了,執念不散, 你我便會困死在此。唯出離開此境, 你才有機在外面得到壽命。”
容音抱着膝蓋, 沒有說話。
山已的話她都聽進去了。
正如他所說,如果不把眼前的困局破了,可能真的要死在這裏。
她對上穹秘術掌握的不多, 但她相信山已, 不管怎麽說, 山已現在是九國第一秘術師, 他說可以就一定可以。
朝暮殿
山已和容音出現在府中,守衛慌亂的不知如何應對。
雖說剛剛有人通傳,上穹的花下要見公主,但公主豈是她想見就能見?
殿中的那些男主子交代了,不許花下靠近病中的公主。
可是,山已體內有安魂主,又是公主親封的城主,他的話又不能不聽。
雖然大家都在說城主叛逃了,可卻沒有一句是公主的口谕,大家深知公主極其看中這位城主大人,若是公主突然去了,以後美人城的事都是這位城主作主,自然開罪不得。
“城主,不得公主傳召,不可入殿。”守衛為難地拱手阻攔。
“你先進去。”山已說。
侍衛想攔,但看到山已的眼神又自覺地後退一步。
這位城主大人,着實有點道行,舉手投足間的氣勢都讓人懼怕。
容音剛要推開侍衛,準備硬闖。
這時,一道強大的靈力自容音身背沖撞而來。
容音剛落在門上的手掌被凝在上面的結界狠狠地彈了回來,差點從臺階上摔了跟頭。
若非山已以毫無靈力的肉身勉強抵擋身後的攻擊,容音恐怕腹背受敵,很難不死。
容音踉跄一步,扶着柱子站穩,擡頭看去,山已和三個天蝶宮的秘術師正在對打。
靈力被封印的山已根本不是對手,很快就被教訓的摔倒在地。
這一定也算骊山之恥!
還好容音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攻擊他們二人的秘術師,都是當年奉天國主送給昆吾燕的近臣,昆吾燕待他們極好,他們對昆吾燕也絕對忠誠。
其只一人,便是上次追殺他們的綠薇。
這三人的秘術加起來,可敵一個靈力正常的山已。
眼下這種情況,容音肯定打不過。
容音伸手輕輕抹去山已嘴角的血跡,擔心道:“大人,你還好吧?”
山已沒說話,而是抓住容音的手,把她推到前面,握着她的手在她頭頂轉了半圈,使她後背對着他的胸懷。
容音怔怔地看着前方三位秘術師有點心慌,山已把她推到前面,是想拿來當肉盾嗎?
“那個,大人...大人,我們打不過可以跑的其實。”犯不着送死啊,容音慌的不得了。
山已雙手抓住容音的手,在容音胸前結了印,召喚出碧落天光盞。
容音這才明白,原來是手把手帶她打架。
山已現在靈力被封印,只能靠容音。
畢竟容音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除了手法有點僵硬之外,對付三個秘術師應該可以。
碧落天光盞亮了。
容音手指怎麽勾纏,怎麽回轉,都是山已抓着做,靈力被激發出來,便結出了花印。
可是三個秘術師,而且還是那種很能打的秘術師。
容音實戰經驗少,山已操控起容音的肢體顯然力不從心。
第一式,勉強平手。
第二式,容音便被推飛,而且是貼在山已的懷抱一起往後飛。
山已接不住這力量,不僅防禦失敗,還受到了反噬。
他被撞在柱子上,因為容音貼着他一起撞過來,震得他內髒移位,吐出一口血。
容音還沒緩過氣來,三個秘術師的蝴蝶已經鋪天蓋地而來。
天蝶秘術,使人做夢,夢有七種,愛、恨、貪、嗔、癡、惡、欲,因人而異。
做夢者會慢慢做繭,或死在繭,或破繭成蝶,破碎在振翅的一瞬間。
山已和容音剛好遇到這一種。
至于為什麽要用如此浪漫的方式對付二人,自然不是她們天性浪漫,心地善良,而是他們想要得到山已和容音的靈力。此種秘術與上穹秘術都有異曲同工之處,給別人織一個夢,達成心願,得到回報。
但容音以為,天蝶宮的秘術有點強取豪奪。
容音和山已非常榮幸地困在一個繭中,彩色的絲一層一層地纏過來,将其二緊緊捆綁。
她和山已都動不了,面對面地壓縮在小小的彩絲中。
“我就說,不要來嘛。”容音聲音委屈,想到這裏腸子都悔青了。
山已現在根本靠不住,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哪還能保她周全?
“把靈力渡給我。”山已平靜地說。
“手動不了,沒有辦法渡。”容音掙紮了兩下,只覺得雙手被彩色的絲纏的更緊,甚至有種嵌入血肉的疼痛感。
“你嘴不能動嗎?”山已也動不了,但他能想到的是,還有一個辦法,反正緊緊貼着靠近,把嘴貼一起也是可以做到的。
“當然能動,可是你說這種方式很無恥。”容音緊緊地貼着山已,語氣艱難地說。
為了骊山的名節,容音也很仗義。
“那就死這裏吧。”山已盯着嘴硬又認死理兒的容音說。
這激将法,這恐吓。
他成功了。
“我不想死在這裏。”無恥就無恥吧,她踮起腳,想勾住山已的唇,奈何腳也被纏住了,根本勾不到山已的唇。
“我勾不着。”容音吃力地說道。
山已也能看出來,容音盡力了。
所以,他必須低下頭。
可是這樣一來,就顯得他很主動,他很無恥,那以前說的每一句話,豈不是很丢面子?
眼看繭絲越纏越厚,容音也有昏昏沉沉的表現,若再遲些,就沒有辦法沖出去了。
山已只能低下頭,蓋住容音的唇。
容音瞪大雙眸,震驚的忘了自己要怎麽把靈力提起來渡出去。
山已退開一寸,低聲提醒她:“渡靈力。”
話說完,山已再貼上容音的唇。
容音腦子一片空白。
山已突然張嘴,含住容音的下唇咬了一口中。
她分明就想占便宜,竟連怎麽提靈力?都想了好久。
山已心累了。
只能給她一點痛楚,讓她清醒。
容音痛苦地閉上眼睛,靈力果然騰騰而來,自口中渡向山已。
山已利用容音渡來的靈力,将困住二人的繭房炸碎。
容音懵了。
這時,山已将自己的手指劃破一道口子,傷口冒起一粒血珠,他抓起容音的一只手,将血滴按在容音的食指尖。
容音看着指尖的血若有所思,山已竟下此種危險的秘術?
強行剝離自己□□和仙力的秘術,威力越大,反噬越大。
山已抓住容音的手,指向奔來的蝴蝶。
指尖觸碰的空氣瞬間凝成了一片霜,霜花在指尖打開,将所有蝴蝶凍住。
霜花落下,天蝶盡斬。
三個秘術師狼狽地跪倒在地上,吐出惡血,本想再度掙紮,霜花墜地的一瞬,将他們凍成了冰雕。
山已松開容音的手,虛弱的說了句:“去解開昆吾燕的執念。”
容音踏入大殿時,忍不住回頭。
山已将自己的靈力剝離,以移花接木的方式轉嫁在容音身上,此時已經虛弱不堪。
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山已才能将自己的靈力凝回身體。
容音不再猶疑,大步走進內殿。
殿中燃着一種叫做浮光暖夢的香,氣味溫柔。
這是天蝶秘術師自己研制的香,雖與秘術同效,但卻不會奪人性命。
殿中的輕年男子見到容音都驚慌失措,他們大多披頭散發,身着寝衣,說不盡的妩媚。
“何人擅闖朝暮殿?”其中一個年輕男子從牆上取下一把利劍,對着容音刺來。
容音輕輕擡起手,指尖抵住了劍尖,靈力使得劍刃軟成了面條,最後跌在地上。
衆人都退到榻前,護住還在昏睡的昆吾燕。
這時,山已走了進來,揮手将香爐打翻。
衆人驚慌失色,浮光暖夢香一旦滅了,昆吾燕就會驚醒,陷入悲傷,痛哭不止。
“你究竟是誰?!”昆吾燕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睜開了眼睛,眼淚從眼角滑下。
顯然是浮光暖夢的香滅了,她的美夢碎了。
“公主殿下。”年輕的男子跪在床前,擔心地喊道。
昆吾燕看了他們一眼,這一張張美麗的臉龐,卻沒有一個是她要等的人。
“我等的人......還沒來嗎?”昆吾燕聲音顫抖地問着。
跪在地上的年輕男人們不敢接話,都只是搖搖頭。
山已上前幾步,站在容音身邊,說:“公主要等的人雖然沒來,但她可以讓公主見到最想見的人。”